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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门在古法界势力不算大,却是与世俗界联系最紧密的,佛道两派,早在五代时期就成功地融入到了世俗之间,因为他们可以依靠信仰之力修行。
了空在古法界算不上真正的佛门强者,但是能在西南地区独当一面,他在佛门的地位也不算低,对于古法界了解的自然也更多。
打从冷牧随着苏淳养第一次踏入龙潭寺的时候,他就察觉了冷牧的身份,自然对冷牧也就多了一份亲近和敬畏。
冷牧也不和了空打机锋,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经营龙潭寺,靠你那些神神叨叨的伎俩应该没有少收信众吧?”
了空的心莫由地一揪,冷牧这话可有些不善。
不等他想好应对的言辞,冷牧已经继续说道:“放心,我虽然姓冷,但还没有担当监察之责。”
了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嘿然一笑,“冷施主放心,老衲这些年收的信众虽然不少,但绝计没有强迫过任何人,也不曾做过违背古法禁忌之事。”
冷牧淡淡一笑,没有接这个话茬,转而道:“人都说在世俗界消息最灵通的是警察和混混,实际上和你们这些神棍比起来,他们不过是大巫见小巫。”
这话算是夸赞,不过被冷牧说的怪模怪样,了空听也听得尴尬不已。
“冷施主想要打探什么消息,尽管直言。”
“有三。”冷牧举起三根手指,“第一,上次在龙潭寺被你埋掉的那具尸体,找到来源了吗?”
了空闻言摇头,“查无可查,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老衲动用了很多关系,也没有摸到痕迹。”
冷牧沉吟,与后来遇到的刺杀一样,那个杀手明显也是冲着他来的,而且事发之前做过非常周密的部署,想要查其来历,非是一日之功能办到的。
“第二件事,你与苏淳养相交时日应该不短,这个人到底如何?”
这个问题让了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冷牧问话的真实意图直指苏淳养可不可靠。一时间,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冷牧笑盈盈地看着了空,了空不说话,却正好说明了苏淳养此人藏着许多值得推敲的恶性或者说劣习。
“这个问题既然不好回答,那我就先问第三个问题。”在了空面前,冷牧无需扮什么晚辈,以质问的方式,恰恰才能得到最想要的。
了空将手举到胸前宣了一声佛号。
“初融血乳,这种东西你不陌生吧?”冷牧问道。
了空神情一凛,惊道:“冷施主为何问起这等东西?据老衲所知,这种东西的缘起最早可以追溯到道门的炼丹术,后因此物来历邪恶,有违天道,所以成了修行界的禁忌物。”
冷牧冷笑道:“怕是不止道门吧,佛门的欢喜禅也曾接触过这种东西吧?”
了空大骇,忙道:“冷施主慎言,欢喜禅早就被佛门列位禁忌,连一应禅经都以销毁,时下佛门再也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你不需要这么紧张。”冷牧淡然道:“佛门若是还修欢喜禅,如今也不可能在古法正道占有一席之地。”
说着,冷牧的神情骤冷,“佛门的欢喜禅虽是禁了,但是与欢喜禅类似的许多修行手段却又被有心人摸索了出来。西南地界上,谁最有可能使用初融血乳,老和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了空这才确定冷牧提及这些并不是要问佛门的罪,而是真的要打探消息,他大松一口气,道:“不论是佛还是道,其实都有欢喜禅一类的修行方式传世。撇开佛道二门不说,合欢欲的修炼在古法界也不鲜见。拒老衲所知,四喜宗就是其中的翘楚。”
“四喜宗?”冷牧凝眉,“我倒是听说过这个门派,北宋末年喜乐山庄被打散之后,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小人物得以逃脱,创立了四喜宗。汲取喜乐山庄覆灭的教训,四喜宗将规模一直都控制的非常小,而且颇擅藏匿,这许多年来一直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了空道:“四喜宗一直都隐藏在世俗之中。”
“大和尚接触过?”
了空连忙撇清关系,“老衲乃佛门中人,岂会与这等败类有所接触。不过是恰逢其会,听说过一些痕迹罢了。冷施主可以放心,既然初融血乳这等邪恶的东西出来了,作为佛门正道,查证此事绝无旁贷。”
冷牧微微一眯眼,了空还不可能在这件事上敷衍,“那就烦请大师劳心了。大师,再回到第二个问题,以你对苏淳养的了解,他可会修行欢喜禅一类的功法?”
“断无可能。”这一次了空回绝的很快,“苏淳养顶多是好色,还不至于丧失人性,去接触这一类邪恶之事。”
冷牧微微一笑,苏淳养修习的是冷家的《鬼门经》,有没有修炼欢喜禅一类的邪恶功法,他再清楚不过。
“苏淳养年事虽高,寿命却还很长,却又那么早就放弃了苏氏集团的控制权。大和尚对此事了解吗?”冷牧直勾勾地看着了空问道。
了空沉默了一下,显然是在思考如何措词,冷牧也不着急,就那么笑盈盈地等着。苏淳养中毒是把权力交给苏铭昊之后的事情,将亲手缔造起来的商业帝国交到他人手里,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弄清楚这个原因,笼罩在苏家身上的谜团或许就能解开一大半。
“具体原因老衲并不清楚。”沉默了约有三分钟,了空才开口,“苏淳养并不是一个没有权力欲望的人,当年交权给亲孙子,也引起了多方面的震动。外界猜测纷纭,最贴切的一种说法是,苏淳养对死去的大儿子夫妇心存愧疚。”
“他的大儿子也就是苏铭昊的父亲吧?那对夫妇是怎么死的?”冷牧问道。
了空摇头道:“对外的消息是意外病故,真实情况无人得知。”
“你也不知道?”冷牧皱眉。
了空道:“那一年老衲正好外出,不在天南市,等我回来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苏淳养也从不曾在老衲面前谈及过此事。”
冷牧有些泄气,了空与苏淳养相交几十年,原本以为可以探知出来一些东西,现在看来希望又落空了。不过却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从另一个侧面分析,苏淳养瞒的越是深,那就证明他身上的问题越多越大。
“大和尚,以你对苏淳养的了解,他是不是那种甘愿将权力旁落的人?”冷牧犹不甘心地问道。
了空的回答显得模棱两可,“不好说,老衲自诩很会看人,却很难看懂苏淳养。老衲以为苏淳养和冷施主是同样的人,都很善于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很难让人猜透虚实。”
冷牧狠狠地白了了空一眼,怏怏地挥挥手表示自己没话说了,了空也识趣,笑眯眯地转过脸去,瞬间入定。
从段家坟场到段家老宅也不过几分钟的路程,两人的谈话刚刚结束,汽车就停了下来。
有些年头的老宅子,规模不算大,但是精致,一草一木都镌刻着厚重的岁月痕迹。看得出来,就算在健升集团壮大之前,段家也算是有些底蕴的家族。
在祠堂里大哭了一场,段明珠心中的郁气宣泄一空,人轻松了不少,按照冷牧开的食疗方子喝了一碗粥之后,就休息去了。
段明珠决定在段家庄小住几天,那些跟随过来的段家人却是不能多侯,午后就又开着浩浩荡荡的车队返回了天南市,留下来的只有段迪、段迎泽以及三五个直系亲属。
从坟场回来路上的谈话,着着实实的让了空捏了几把汗,住进段家老宅,他就刻意地与冷牧保持距离,好似害怕冷牧再吓他一番似的。
冷牧也没有时间和他纠缠,陆双余跟着他一起过来的,正好借机查一查焦颜的底细。
“上午我在庄子里转了一圈,这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姓段,剩下几乎杂姓,根本就没有姓焦的。我将焦颜的照片也带来了,但是也没有人认识。”两人坐在一棵大核桃树下喝茶,陆双余压低声音汇报上午的工作结果。
冷牧点点头,正要张嘴,段迪和顾承征并肩走了过来。
“冷大夫,我母亲能够康复真的太感谢你了,乡下条件简陋,希望你能住得惯。”段迪坐下说道。
冷牧淡然一笑,瞟了一眼翻白眼的顾承征,道:“冷某是过过苦日子的人,段公子老家这条件也算不上简陋,反而很精致,处处皆情调,能在这里小住一日,是冷某莫大的福气。”
“且!”顾承征不阴不阳地道:“你还真是不客气,难道就听不出我表哥是自谦的说法吗?你以为谁都有资格住我段家老宅啊?”
冷牧讥讽地看过去,“我记得顾公子好像不姓段吧?这老宅怎么就成你家的了?”这个假洋鬼子几次三番的刁难,不给他点颜色,还真当自己好欺负了。
一句话果然噎得顾承征面红脖子粗,他恨恨地瞪着冷牧,“小子,不要以为你治好我姑妈就算个人物,惹毛了老子,让你在天南市混不下去信不信?”
“你可以试试。”冷牧淡淡地望过去,看起来没有动怒,实际上眼睛里氤氲出一丝凌厉,使他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大变。
段迪骇然心惊,连忙呵斥道:“承征,你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