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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弟弟是不是很讨厌我?我感觉他想杀了我,或许我活过来对他来讲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只是唱了首歌就让他那么生气。”后背贴在了已经蒙上了一层薄雾的玻璃上,铭尘望着眼前的男人,“你们不应该救我。”
“别这样讲。”缓缓叹了口气,何文宣手里握着花洒,源源不断的热水从喷头里流淌出来洒在地上哗哗作响,他随手把花洒挂在了一旁,上前一步搂住了铭尘的腰,手掌覆盖着男人的脊背。
何文宣说道:“你以前是一个艺人……”
“他不喜欢艺人?”谁还会在乎一个宠物的出身?
“不,恰恰相反,有一件事情是你以前都不知道的,但我觉得现在应该告诉你。”
以前的铭尘都不知道的事情?
“他曾经很喜欢你,在你还是一个艺人的时候。”温柔地轻轻抚着男人的脊背,何文宣说道,“在小的时候,我见过他偷偷听你唱的歌,手机屏幕也是你的照片,虽然他从没有承认过,但我想他以前一定很喜欢你。”
所以这是一个因爱生恨的例子?
小时候喜欢崇拜的高高在上的偶像,转眼间成了自家低贱的宠物,附加在偶像身上的梦想与爱也随之破灭。
当初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恨。
……
“他越来越不受控制,越来越放肆,这件事情我会和何鸿雪说一声。”
披着睡衣靠在床头,双手捧着温牛奶的铭尘看着坐在床边的何文宣摇了摇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单独和何文瀚说说话。”
“你确定?”何文宣不太相信的看着男人,毕竟在以前铭尘对何文瀚可是怕得很,能不见到就不想见到,能避着就尽量避着。
虽说铭尘现在失忆了,但亲耳听到这个男人居然主动要和何文瀚见面,何文宣还是感到一些惊讶。
抹除了关于过去的记忆之后,铭尘看起来还是铭尘,但偶尔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了。
“逃避不是办法,两个月以后我还得单独面对他一个月不是吗?如果不能在这之前把一些事情说清楚的话,这段时间里我大概会一直惶恐不安,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皱了皱眉头,铭尘抬头望向了何文宣,看起来仍然有些虚弱的男人在暖色的灯光下少了一些凌厉多了几分憔悴的美。
发白的脸色,发红的唇色,湿润的眼角,被欺负过后仍然保持着清澈的眼神,那些清澈里却出现了名为脆弱的裂痕。
这是平时看不到的铭尘,让人想要搂进怀里亲吻,想要那湿润的眼角发红。
不管在一起几年了,何文宣猛然发现他仍然会对着这个在外界看来已经不适合当宠物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有反应。
“我以前一定很依赖你。”放下了手里的牛奶杯,铭尘主动握住了何文宣的手,只是看起来明显动了情的年轻男人并没有立刻猴急地凑上来。
相反,何文宣眼里的热情正慢慢地一点点地减弱。
“因为我会照顾你?”何文宣淡淡笑了笑。
“因为你会陪我在湖里游泳。”轻声一笑,铭尘松开了握着何文宣的手,低头轻轻扶了扶额头,“希望我今天没有破坏了你和小布莱克的事情。”
事发突然,原本计划今天晚上和小布莱克有一个餐后酒会的何文宣也因为何文瀚的突然出现而临时打乱了计划,但如果再让他选一次的话,他想他还是会选择追出去。
“不用担心这些事情。”凑近了男人,何文宣单手搂上了铭尘的后脑勺,手指穿梭在男人柔软的头发里,在铭尘的唇边落下轻如鹅毛的一吻。
将要离开的时候一双手搂住了何文宣,铭尘微微倾身在何文宣唇上亲吻了一下。
最近的生活略有些压抑了,他怕自己忍不住想动手,至少现在不行。
看看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英俊、多金、温柔,简直就是无数女孩儿眼里的白马王子。
“你确定你可以?”何文宣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手指轻轻揉捏着男人的肩膀,肩部柔软的睡衣被他揉捏得满是褶皱。
空气里弥漫着沐浴后的淡淡清香,混杂着马鞭草和牛奶的味道,以及男人之间若有若无的荷尔蒙气息。
他需要一个让自己酣畅淋漓的夜晚。
带有魔性的手指轻轻探入到何文宣的睡衣里,指腹下是属于年轻男人紧绷结实的腹肌,手指描绘着腹肌漂亮的轮廓,他凑到了何文宣的耳边,下巴抵着年轻男人的肩膀。
“你确定你不要?”在何文宣的颈边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喃喃的说着话,低沉沙哑的嗓音里残留着几分虚弱,仿佛一只猫爪在轻轻挠着心,“这一个月里,我是属于你的,只属于你。”
不是何鸿雪,也不是何文瀚。
第三十三章只有我能伤害你(三)
这世界上果然没有那么免费的事情吗?重新获得一个新的身份,一个新的生命,还真是遭了不少的罪。
像是有一只温驯的动物,大概是鹿之类的,温热的舌尖轻轻舔舐着他的后颈、肩膀和蝴蝶骨。
酥麻酥麻的,有些痒痒的。
他听到了水滴的声音,透明澄净的水滴顺着木制的屋檐从半空中坠落,打在了一片翠绿色的细长的叶子上开出一朵晶莹的水花来,细小的水流顺着枝叶的脉络流淌,这水滴尝起来一定是甘甜的。
“我想喝水……”
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侧身躺在床上的男人无力的呢喃了一句。
“你身体很烫,”紧贴着他后背的年轻人伸手覆盖着他的额头,很快听到了沉沉的一句,“发烧了。”
窗户半敞着,窗外被雨水洗刷得一片翠绿的森林仿佛一幅价值连城的画卷,不停的有雨打在树叶上和湖面上,仿佛一曲清新的小调。
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水,吃过药的男人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铭尘看着窗外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很傻,谁会用退烧贴这种玩意儿。
在作为泰瑞尔的很多个生病的岁月里,大部分时候他都躲在一个偏僻的山村小镇里,伪装成一个失意的流浪汉或者是失去所爱的独行者,就和现在一样,靠坐在床头,看着窗外或者下雨的阴冷天,或者是烈阳暴晒的干燥天。
自己给自己看病,自己给自己吃药,只要几天就能熬过去。
舒适温暖的床,无微不至的照顾,有一个人用温柔而担心的目光时刻看着你,对泰瑞尔来讲这样的画面只会出现在梦里。
“别这样看着我。”缓缓呼出一口气,一直望着窗外的男人颇有些无奈的回头看了眼坐在床边的何文宣,“我只是发烧了。”
仅此而已。
“只是?你对自己的身体太不负责了,昨天也有我的责任。”皱起的眉头里藏着明显的自责,何文宣有些懊恼昨晚和铭尘的那些事情,尽管他很温柔也很有耐心,心里也在考虑着要适当,但铭尘并不打算放过他,糟糕的是他任由自己沉迷在对方的诱惑里。
事实就是,铭尘仍然没有彻底康复,这男人却极好的把这一切都掩饰了。
“别对我这么体贴温柔,在对过去几乎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人总是特别敏感脆弱,你对我越好,我越是怕自己依赖你。”铭尘静静地看着窗外,发烧让他的皮肤有些微微泛红,整个人都被一种羸弱的氛围所包围,眼角都变得格外温柔了起来。
黑色的发,白里透红的皮肤,有棱有角的五官,无论经历了什么,看起来始终带着一股有距离感的干净。
“万一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怎么办?越多的痴心妄想,只会有越多的失落受伤,我不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同样糟糕的事情不想再有第二次。”嘴角微扬,铭尘望向了何文宣,目光平静得仿佛窗外的湖面,即使细雨纷纷漾起一丝丝水纹,也撼不动湖水一分一毫。
“为了我,也为了你,何文宣,不要对我动一丝一毫的真感情,你可以对我温柔,对我体贴,但是千万千万不要爱上我。”眉眼舒展开来,铭尘抿着嘴唇扬起一丝浅浅的有些无奈的笑容,“我怕自己爱上你。”
不,应该是。
就算你爱上了我,我也不会爱你。
沉默了大概有那么十几秒,何文宣轻声问道:“想吃什么?”
有些道理虽然大家都明白,但有时候却需要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你以为的和真正的现实之间总有偏差,铭尘需要让何文宣听到他说的这些话。
摊开了所有的事实之后,所有的体贴和温柔都将变得理所当然,你以为你能分清楚来自本身教养的温柔体贴,但或许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这份“温柔体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掺杂了自己真正的感情。
等你发现的时候,这份细微的情感已经犹如病毒一般侵入到你的血肉皮骨里,仿佛一个癌症晚期患者,无药可救。
铭尘微笑地看着何文宣:“你来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