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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拿着他的保镖脸色微变,连忙低头,心里恨不得堵住他的嘴巴,但没有石振示意他却不敢。
石振面如黑锅,胸膛起伏,却没有阻止他的嘶吼。
直到戚五说完,石振也没说半句话,只是他把刚要放下的钢棍再次举起,但这次他对准的,却是戚五的头颅。戚五吼出秘辛狠狠戳中石振痛处,虽然快意却也后悔,现在一看,心跳都吓停了,也顾不得断腿剧痛,歇斯底里的嘶叫道:“你敢杀我,你别忘了我爷爷,我爷爷是显化——”
石振双目显出血丝,猛然用尽全力的将钢棍砸了下去。
“石振你敢——”戚五睚眦欲裂的拼命挣扎。
石振却在关键时刻避开他的头颅,转而把他右侧肩头砸得塌陷!
戚五终于彻底昏死了过去。
石振当然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在人前杀他。他看了看客厅中的其他人,无人不是脸色煞白。
石振将钢棍扔掉,转身,不带情绪的问着:“都听清楚了?若是我被车祸致伤,今日是否就没人禀报过来了?”
……
另一边,早在上午的时候,许盛阳就登上了远去东部沿海的飞机。
许盛阳不是头一回单独坐飞机了。身为未成年的无陪人员,他由老爸许敬徽带着办理了登机手续,自己在飞机上无聊的睡了一小觉,到达颢气城下机后,他又由准姐夫夏千铭接机领走。
“盛阳,你姐姐没让你带什么东西给我?”
夏千铭把还在打瞌睡的许盛阳塞进车里,给他系好安全带,上车后也不发动车子,只笑着问他。
许盛阳正有点奇怪自己怎么越睡越困,是因为连续挨揍一个月养成了良好的精神面貌,然后突然有一天上午没有挨揍导致不适应,所以才会闲得发闷吗?许盛阳惺忪着双眼纳闷半天,揉揉眼角打了个哈欠,才终于慢了两拍的听清姐夫的话,连带着想起来姐姐许小清的叮嘱。
“哦,是有东西要给你。”
想起姐姐的凶威,许盛阳勉强振作起精神,抓过自己的大背包,掏出一个衬衣盒子递给夏千铭。
“又是小清亲手给我做的吧?”
夏千铭接过盒子,打开轻轻的翻看,脸上的笑容温柔得像是春风化雨。
许盛阳瞄了他一眼,含糊不清的笑着嘀咕一句:“你们可真腻歪。”然后歪着头闭眼休息。
他本没打算再睡下去,大哥正在海边度假村等着他呢,他可不想被那暴力狂用拳头砸醒。那暴力狂又不是午轩。午轩看似是在揍他,其实一直都在给他按摩穴道——他也是最近才明白过来,也因此松了口气。否则他老是挨揍也超爽,挨了还想挨,内心深处别提多别扭了!
他还默默担忧过自己是不是变态,还粗神经的想,如果他真是的话……别提了,幸好不是。
他这么乱想着,转眼又去见了周公,连夏千铭什么时候发动的车子都不知道。
一路上,他睡得浑浑噩噩的,夏千铭开车很稳,但他依然睡得很不舒服。
他隐约知道自己在睡觉,好像有几分清醒着,却又分明感觉自己断断续续的做了好久的梦。
他梦到的场景隐约有点熟悉,仿佛是他小时候被老爸带来海边玩的情形。他在海滩上踩着来来去去的浪花,从那片被海水冲刷得十分细腻平滑的沙滩里抠出小小的贝壳、圆润的沙石子。他把抠出来的小贝壳和沙石子都用自己的小背心兜着,一趟一趟的往岸上运。老爸还在岸上坐着给他加油……
梦里昏暗不清,好像处处都是灰白色的烟雾,不知道是阴天还是傍晚。
可他在梦里跑得兴高采烈,尽管有时还摔个七荤八素,但他却一直在找小贝壳和沙石子,单调的重复着同样的行为,锲而不舍的找个不停。然后他懵懵懂懂的奇怪,为什么要一直找贝壳和沙石子?他不想找了,却又有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来到不远处喊他:“喂,许盛阳,你找到了吗?”
他想,找到什么?
对方又笑喊:“哈哈,还没找到吗?要继续找啊!”
他犹豫了一下,梦境一下子跳转,他又笑哈哈的继续在沙滩上不知疲累的找啊找。他已经忘了之前的奇怪和疑惑。听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鼓劲儿声,他只觉自己浑身都是力气,他挺着小胸脯,雄赳赳气昂昂的把找到的贝壳和沙石子运到岸上,然后再骄傲的回头,继续去去找。
可是猛然间,他奇怪的想:午轩呢?这么晚了,我不是要去叫午轩去小树林一起捉蝉蛹吗?
然而他旋即又莫名的明白:哦,我还没去乡下,还没认识午轩呢……
不对啊,午轩一直在用揍他的名义指点他功夫并且给他按摩穴道活络筋骨啊。
这么一想,他一个激灵,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只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凉汗,滑腻腻的浑身难受。
他睁开眼睛,但那一瞬间,他看不到任何东西。
旁边的夏千铭没有回头,否则或许能发现他眼中那一层黑得过分的,显得十分怪异的黑色。那似乎是一种黑到极致的幽幽的光,漫延在他的眼睛里,却又让他的双眸不见半点光泽。他因为看不见东西而眨了下眼,那层黑得过分的怪异黑光便在他眼中如同潮水般退却,消失不见。
他这才蒙头蒙脑的恢复了视觉,只当自己刚才是因为陡然睁眼才没适应光线的缘故。
他见自己还在车上,就呆呆地问:“夏哥,到哪儿了?”问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
夏千铭看他一眼,笑了:“你总算睡醒了?该叫姐夫了啊!马上就要到了,你先喝点水。”
许盛阳“哦”了声,怔怔的出神,感觉浑身都累得像是被抽干了血似的,一点儿都不想动。
梦里的情形,他一醒来就忘了大半,可大体上还记得自己做的是什么梦。
他记得,六岁那年,他的确被老爸老妈带着,和姐姐一起来颢气城东面的海边度假。但他那时真的傻乎乎的一直不知疲累的不停抠过什么小贝壳和沙石子吗?后来没听老爸他们说过啊。
他只知道,那次度假,原定的假期还没过一半,他就着凉发起了高烧,断断续续的病了接近一个星期。最后还是老爸的朋友给他摸骨施针,把他的烧暂时退掉。这些都是后来老爸老妈和姐姐他们说的,否则他那时昏沉沉的,只怕一丁点儿相关记忆都没有。
据说,当时老爸的那位朋友断定他是邪风入脑,却比邪风入脑更为怪异,最好请高人渡气驱邪,否则那么低烧高烧的反反复复,去医院里又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小孩儿脆弱的脑子容易被烧坏。然后老爸慌忙辗转着寻找高人。最终,他被老爸带去乡下,请气功大师午知安老先生治他的“邪病”。
他就是在那时在那里,见到了四岁的谁都不理只一个人低头看蚂蚁搬家的小豆丁午轩。
第17章电话
许盛阳就这么愣愣的想起往事,连准姐夫夏千铭叫他都没听见。
“还在发愣?你什么时候这么没精打采……”夏千铭说到这里,突然略微偏头,仔细打量了他两眼,不敢置信的问道,“我说盛阳,你生病了?你居然也会生病?”
许盛阳焉儿焉儿的,脸色微白,浓眉皱着,觉得自己疲惫不堪,好像真的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夏千铭有点懊恼自己刚才没留心,脸色难看的前后看清道路车辆,然后把车开到路边利落的拐了个弯儿,焦急的直奔大医院,边开车边问:“有没有感觉哪里特别不舒服?”
许盛阳笑了下,却感觉连笑都累得慌,只得皱眉说:“浑身都不对劲儿。”
于是,许盛阳没能去海边度假村,反而直接到了大医院。而接到夏千铭电话通知的许昭事先就在城里,居然已经比他们更早一步的赶到了。许盛阳刚拉开车门,许昭就劈头盖脸的把他训了一通:“生病了还装没事儿跑过来!你还小?还不滚下来?”许昭一边训斥一边伸出手把他提了下来。
许盛阳觉得冤枉,想反驳却想起自己现在浑身无力,不可能反抗得过大哥的镇压,不由皱起浓眉。
许昭一只胳膊拎着他走,双眼一瞪:“还敢皱眉?”
许盛阳并不是真的怕他,继续皱眉,挥挥手想挡开他的胳膊,道:“我自己能走。你提麻袋呢?”
许昭把他一扔。
许盛阳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感觉腿脚酸软得难以想象,心里更是连道怪哉!他绝对肯定午轩揍他时给按摩穴道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的身体一个月来强悍了不知几倍,他赶来这里也未尝不是想要把旁边这个大他十二岁,欺压了他十几年的大龄单身军汉反击一通,可是现在……
许盛阳攥了攥拳头,走了几步,心底瘆得慌:比起上午,他现在十分没有力量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他能确定自己没有发高烧,别是像小时候那样又中了什么邪吧!可那也不合情理啊,他来过颢气城很多次了,就算要中邪也得是他身体虚弱的时候,而不是在他身体素质超级棒的时候才中邪吧!
结果,他疲乏得像是精神头都被抽空了似的走进医院,挂号,排队,然后医生的诊断是他营养不良导致的严重低血糖,还警告他不要挑食,否则他看着身体强壮,但说不定严重些就会导致休克。
许盛阳听得目瞪口呆,去他的营养不良!
许昭也听出不对劲儿,瞅瞅许盛阳——他这个饭量跟牛犊子似的弟弟还会营养不良?
“不对劲儿。仔细检查一遍身体,从头到脚查一查。反正来了医院,就当是全面体检了。”
许昭发了话,夏千铭没意见,许盛阳也想弄清缘故,于是又是好一通折腾。等许盛阳能检查的全都检查完,时间早过了晌午。最后不愿坐着干等检查结果的许盛阳有气无力的说:“哥,你得带我去吃点东西去,不然我真要营养不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