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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时,午轩从“重生”和“取宝”的神奇经历中完全沉静下来。踏踏实实的健康活着的感觉,以及他眉心祖窍中,被他收进灵觉的“水墨洞天画卷”,还有他书包中的金色包裹,都让他更加深刻的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现实。然后,一段被他有意无意的遗忘在记忆深处的话就缓缓的浮上了心头。
那是他曾经痛楚到极点,想要耗尽身家去拍买几株灵药却拍买失败后,收到的一封信中的话。
“……石先生的行程路线,太太为了他的安危着想都是要知道个大概的。石先生要顾忌太太的情绪,也要顾忌午老先生的态度,不好去乡下看你。但那天,石先生突然得知你已经从乡下转学到了千树城,而他正好在附近的鹿城与曾氏公司洽谈收购项目,就瞒着太太悄悄去了千树城一趟。然而他赶到时,你已经因为突然昏迷而被午老先生接走了。石先生非常担心,查了午老先生的去向,紧跟着也想去山西,却在刚出千树城的时候遭到追截和蓄意车祸。石先生肩部受创,才听劝中止了行程……”
信里的“石先生”指的是背景深厚的商业家族——平日里人们说的“豪门”之一的石家现任掌舵人,石振。他重生前见过石振不止一两次,不过,出现在他面前的石振,似乎比他自己平日里的沉默寡言还要少语一些,并没有对他说过类似温情的软话。
石振见他的那几次,大都是想支援他一些治伤灵药。不过,能够根治他的灵根伤处的灵药,只怕必须穷尽石家之力才有一丝找到的可能,石振想给他的灵药显然只比他平常用的稍好一些罢了。他并没有奢求或者怨怼,只是淡淡的道了谢,每次走的时候都不会去碰那灵药一下……
石振也没给他写过信。
那封详细到啰嗦程度的显得非常诚恳的信是石家的一位客卿所写。
那位客卿也参加了拍卖会,中途认出了他,然后就替石振写了那封信,劝他接受石振的赠予。其实那封信还明显的表达着另一层含义:你午轩毕竟是石先生和太太的亲生长子,因为那些缘故,太太不认你,石先生却是关心你的。你何必舍近求远,宁愿为外人做事赚取伤药,也不来石先生身边施展一身修为呢?石先生和太太虽然书面立下了谆少爷为继承人,但谆少爷秉性温良,绝对不会猜忌……
当时他是带着剧烈的痛楚,带着从痛楚中衍生出来的浓烈冷漠,强忍着不耐读完那封信的。
读完之后,他在那封信上施了一个“痛”诀符印,然后踱到那位客卿约他的地点,将信扔到那人身上,一面抑制着自己痛得恨不得大吼大叫的疯狂冲动,一面竭力平静的问他:“你是不是以为,我平时寡言少语,就必然是拙于言辞?如果石家请的客卿都是你这种货色,我不认为它会有什么能力助我治愈受损的灵根。你让我为了区区暂缓伤痛的灵药,去向你家先生和太太摇尾乞怜,未免太看轻了我。”他语调里带着几分阴沉,说话间已经激发了信上的“痛”诀符印,“你先体验一下让我日夜煎熬的痛苦,再来做说客去向你家石先生邀功吧。”
那客卿受了他的“痛”诀符印,陡然一震,眨眼间就痛苦得神情扭曲、浑身痉挛着倒在地上,却因为被他的灵觉和灵力压制着,连叫也叫不出来,片刻间就失禁当场,下半身臊臭难当。
他忍着因灵根痛苦而颤栗的暴躁,漠然的看了那客卿一眼,转身大步离开,同时扔下了最后的警告,“这还不足我常年承受痛苦的十分之一,你没有承受过我的痛苦,没有经历过我遭遇的灾厄,不知道我的真实处境,凭什么摆出一副长者嘴脸来对我说教劝我不要接受别人的橄榄枝?再有下次,必取你狗命!”
他后来回想,当时他的言行或许有些过激,当时他也的确比较敏感多疑。说不定,那名石家客卿真的是出于对石振的忠心和对他的几分善意才给他写信的呢?但是那封信被那位客卿写得一波三折,起伏婉转,他实在看不出那是个脑筋不灵光的人写的信。既然如此,信里又何必刻意提起什么“谆少爷”,并似是不经意的把那位“谆少爷”和他做了个详细对比?
他依然保留那个让他嗤笑和厌倦的猜测——
更或许,那名客卿早已向石太太和“谆少爷”投诚,不满石振对他的温和态度。所以见到他后,那位客卿趁机欲抑却扬,刻意提起那位“谆少爷”,刺痛了他,便更可能防止他真的回了石家,因修为和亲生长子的身份而引起石家其它支持者为利益动摇,进而威胁到那位“谆少爷”的地位……
不论如何,当时他的理智已经被灵根伤痛的发作给折磨得所剩无几,偏偏那个石家客卿好死不死的凑上来戳他抑郁多年的伤疤!他能强忍着没有对那人痛下杀手,已经是他自制力的强硬体现。
然而,尽管他当时表现得完全不在意,可实际上,那个客卿在信里写的话他都记在了心里。
不过,他现在重生回来,当这段话再次从心里浮现时,他虽然沉默着,心里却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波澜痕迹。
……
午轩赶回学校时已经快到下午两点的正式上课时间了。
他想,该来的总会再来,有些事情他没必要去刻意避让。他那有些狼狈的上一辈子已经在灭尽仇敌后,在那片海域里维持着最后的淡然死去了,那些对他而言其实完全是累赘的情愫也早已随之泯灭。现在的他是崭新的他,他是他自己的,谁都不值得再让他去抑郁或矫情。
对于石振……有些东西已经不是现在的他还想要的了。
他摘下帽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心里淡淡的想,就这样吧。
他没有立即回到班级,而是先去了一趟校内医院。
他用灵觉辅助着内家功法,以搬运体内元气为主,以点按相应穴位为辅,成功为自己制造出了轻症中暑的假象。他精神萎靡的走进校内医院,低头皱眉着走出来时,手中多了一瓶外用的清凉油和一盒内服的藿香正气水,以及一张生病证明。
随后,他成功的请了一个下午的病假。
至于他的中暑理由,当然不可能是那个“为了网友而爬山踩点”。身为一名面子大过天的“中二年级普通男生”,他怎么会对自己犯过的“愚蠢错误”表现得那么傻乎乎的诚实呢?他对班主任说,他昨天刚转学来,今天上午不太舒服,以为是不适应而烦闷的缘故,所以出去游览一下千树城风光,结果更闷了,他回来就医才知道自己早就有了中暑的迹象。
看得出,班主任十分无语,但是面对他明显不正常的脸色,班主任也不好太责备他。
除此之外,既然他都已经生病了,他的“网友”当然不好意思再来搅扰他了。
……
午轩当天中午请假后立即回了宿舍。
他倒锁上门,打开窗户,拉上窗帘,把书包中他之前购买的生活工具都取出来放进自己的私人小柜里锁上。同时他也皱眉想着,必须尽快在外面租个独立的房子,一个人住才能方便进入水墨洞天修行。
紧接着,他迅速解决掉一包饼干和一瓶矿泉水,缓解了肚饿口渴,然后矫健的爬上床铺。他先在床上安静的躺了一会儿,用灵觉感知周围几百米范围内的情形。过了片刻,他把灵觉缓缓散开,融入到宿舍外面的空中,细微的漫延着感知烈烈的阳光。
水墨洞天画卷只有在他刻意催使着吸收灵气的时候,才会直接吸纳灵气,但那样便会产生灵气波动,容易被人察觉。平常时候,水墨洞天画卷主要依靠太阳精华和月阴之力来弥补自身——比如现在,通过他灵觉的传递,水墨洞天画卷正在他灵觉深处张开空间法则,如饥似渴的吞噬空中弥漫着的太阳精华,无声无息,没有异样,谁都无可察觉。
又过片刻,午轩明显感觉到水墨洞天画卷的复苏,他才灵觉一动,进入了洞天之中。
他整个人消失不见,水墨洞天画卷因为已经被他的灵觉炼化,不仅能够化为玄光融入他的灵觉,而且可以隐藏在它本身的空间法则中,所以现在也始终都无影无踪,并不在现实里露出半点端倪。这样一来,任谁过来都别想找出丝毫异样,除非那人可以一眼看穿水墨洞天画卷的空间法则。但是,在如今这个连“显化”境界都算强人的世界上,莫非还会有那种接近仙人境界的修行者?
水墨洞天里。
午轩为防裸身,进来时没忘记用灵觉包裹住他身上的衣物。
他衣着完整的进来,入目是白茫茫的一片。
头顶的“天空”是苍白的,“大地”上的积雪是厚重的。天空一刻不停地落着薄如蝉翼的雪花,纷纷雪花轻飘飘的飞散到大地上,却始终没有让大地上的雪更厚一分——莫非是上面落,下边化?
雪花落满了冷冰冰的石屋、光秃秃的老树,也落到树旁寂静沉沉的清湖上。不过落进清湖里的雪都会立即化开。那一汪清湖既没有结冰,也没有波澜。
石屋、老树、清湖。
画卷上画着这三样事物,这三样事物也是宝物的一部分。除此之外,洞天里好像永远只有漫天漫地的下个不停的雪。
午轩在打量了洞天的同时,也用灵觉仔细感应这里的时间流速,并且还抬手看了看腕上的电子手表。然后,他眼眸越来越亮,几乎有锃亮的精光迸射出来——
“这个洞天里,不仅‘空间’独立自主,连‘时间’也比外面的时间缓慢很多。”
“洞天的时间比外面缓慢,电子手表、我的呼吸、我的心跳、我的身体代谢和成长衰老……这一切全都没有例外的受到时间缓慢的影响,就像是全都处于‘慢镜头’中一样……”
“但是,我的意志,我的思想,我的行动,我的修行却全都不会受到洞天的限制!因为这里是我的天下,我掌控了洞天,已经是这里的主宰……哪怕我根本没有来得及去研究洞天的禁制,也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感悟这座洞天的法则,但我在水墨画卷的禁制最低谷时彻底炼化了它们,这就是事实!”
“这样才更能说得通那一场延绵不绝的腥风血雨。”
“如果这个洞天不能延缓时间,那它就只能相当于一个随身携带的山洞,就算它另有其它妙用,也不至于在灵异圈里引得无数强者弱者全都舍生忘死前仆后继的为之厮杀争夺。正因为它延缓了时间,变相的延长了画卷拥有者的寿命,才让那些稍微知情者全都那么疯狂……”
午轩脑海中闪过这些清晰如话的念头。
他仰起头双眼明亮的看着洞天的天空,难忍振奋和激动的翘起嘴角。
他深深呼吸着这里清新清凉的空气,感觉到随着水墨洞天画卷吸纳外界的太阳精华,洞天中的灵气隐约恢复了一些。他终于有个可以安心的地方了,以后这里才是他的家。他放松着静静的想。
第5章石振
午轩在确定水墨洞天里面的时间缓慢之后,又转头看向老树旁的清湖。
他知道,其实清湖的水面下还有一样东西,不过那样东西并不属于这件水墨洞天宝物的一部分。他感应了一下,有些新奇的想,那东西就是清湖吸收什么“愿力”而诞生出来的“禅印菩提”?
清湖、石屋、老树、漫天漫地的雪……这些都是直接在画卷上绘着的,都是水墨画卷这件奇宝的一个组成部分,包括“雪花”在内,它们都拥有非常特殊的奥妙,也都被午轩通过炼化画卷而完全了解了。但是“禅印菩提”这类从以上几种物事上面衍生出来的东西,午轩只是知道大概,需要自己察看和研究才能完全弄得清楚。
午轩看看清湖,又望望石屋,然后抬步先向石屋走去。
他衣着单薄,但这里的空间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进来时就心念一动,身体周围完全隔绝了寒冷。他现在颇有兴致的把脚下的积雪踩出沉闷沙哑的咯吱声,一直走到石屋前,他回头看了眼两行脚印,轻轻推开了这间属于他的石屋的房门。他扫了一眼,走进去,低下头挨个跺了跺脚,把脚上沾着的雪末震开,轻松而认真得像是童心回归。然后他才认真打量石屋内的摆设。
石屋里,墙边有一张石床,石床光溜溜的,上面什么都没有;另一边有一张简陋的石桌,石桌上也是光洁无物,正对着石屋那个窄小得可怜的窗口,只有微微的雪光透过窗户照到石桌上;石桌前是个同样简陋的石凳,端正的摆在石桌前……除此之外,石屋里面别无他物。
这里空得像是刚搬过家似的,午轩脸上却显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安宁。
他走到石桌前,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低头看着电子手表,一面看着上面的秒数跳动,一面默默的数着正常秒数。当电子手表的秒数以“慢镜头”跳了一分钟整的时候,他刚刚按照正常秒速数完180——也就是说,洞天里的时间流速,仅仅只是外面时间流速的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
可它只能是三分之一吗?还能不能更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