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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天际破晓的一线,觉醒之夜的人们还在憨憨入睡。
觉醒之夜,通过觉醒仪式,人类可以觉醒刺魂。
刺魂,每个人都不同。觉醒刺魂的人,最基本的,会变得力大无比,最初的入墨后期,便可拥有万斤之力。如果修炼得更加强大,那么更能度元气、妖魂入体,获得种种强大的异能、神通、战意。
灰蒙蒙之中,有一道还算挺拔的身影,站在村路的一侧,仔细地瞄着对面屋舍的门栏,比划着。
很奇怪,他的手里拿着一个葫芦。这葫芦是淡黄色,上面有着点点斑驳的褐色斑点,一见就是陈年的老葫芦,皮子又干又硬。
一手拿着葫芦,手臂伸得笔直,他闭着一只眼,瞄向前方。
“良哥,你干什么呢?”忽的,一个个子小小的小胖子从背后窜了出来,压低声音问道。
“金虎,你怎么来了?”墨良一惊,悄声问道。
徐金虎扫了一眼附近,猫腰问:“良哥,你在马向东他家门口做什么?”
看着故作疑惑的徐金虎,墨良有些沉吟。
徐金虎见墨良表情,嬉笑道:“良哥,我就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怎么搞,我跟你一起。”
墨良凝视徐金虎绽放的笑脸,有些感动。
马向东和他,一个一门三虎,三兄弟觉醒刺魂,一个四年沉沦,被视为笑话,圣雄之子更是笑柄,无论谁都知道如何选择!可这傻小子,都已经觉醒刺魂,还死不回头。
“金虎……”
“诶?良哥,你拿个葫芦做什么?”徐金虎连忙岔开话题,不想墨良支开他。
墨良无奈地一笑。这小子,可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傻乎乎的。“这葫芦,可是宝贝!金葫芦!”
“金葫芦?!”徐金虎小声怪叫,“这哪里是金葫芦了?分明是老葫芦!”
“嘿嘿~”墨良一副高深莫测的微笑,拿起葫芦在徐金虎耳边摇了摇,“这里面,可全是金子!”说着,当着徐金虎的面将葫芦顶上的盖儿揪开。
顿时,一股恶臭从葫芦中散发而出,直熏得徐金虎向后一个踉跄,满脸的恶心厌恶,“好臭!”
“良哥,这哪是什么金葫芦!这里面可全是……”说着,他忽的想起了墨良先前一副诡异的姿态,露出了古怪之色。“良哥,你可真是太坏了!”
墨良一笑,嫌恶地把葫芦盖了盖儿。
心中默叹一声,若是能够觉醒刺魂,谁又想干这样龌蹉的事情……不过,随即他的目光一冷,侮辱他的父亲,无论是谁都必须付出代价!
一旁的徐金虎,看着墨良淡淡的笑意,手拿着金葫芦不动声色,竟莫名地打了个冷战。他不由想起了这一葫芦砸在马向东身上的场景…“嘶~”,他真的是被膈应到了。
……
天色渐亮,晨露未曦。
觉醒之夜的人们,醒的较晚,但太阳初升,也已经全都醒来。尤其是晨练的孩子们,更要早起,吞吐这初日的精华。大人们则要准备一日的狩猎,在家擦拭兵器、打磨箭矢。
马向东早起修习,吞吐元气,已经四年。他算不得勤奋,现在才快要突破入墨一品。
入墨一品,有百斤的力气,可入墨二品,就有两百斤的力气。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而言,通过刻苦锻炼,也许能够达到入墨一品的实力,但要有两百斤的力气,就有些勉强了。
这也使得马向东最近格外刻苦起来。墨良第四年觉醒失败,几乎已经是个废人,他只要晋入入墨二品,就能彻底击败墨良。或许是年幼时候墨良的光环实在太过耀眼,让马向东无比渴望通过击败墨良来证明自己。
“那一天,我一定要让人们都能看见!”
野望的光芒从眼中闪过,马向东死死地系住了小腿上的绷带。虎虎生风地一跃而起,他无比意气风发,飘扬地走向了自家大门。
……
“他怎么还不出来!”
徐金虎有些焦急地踱着步子,时不时抬头望向马向东的家,再低头躁意地抠着手指头。起初的膈应之后,他竟有些隐隐的期待起来,到现在更是迫不及待。
“这个懒货!怪不得四年都没有晋入入墨二品。”金虎嘟囔着咒骂道。
墨良并不着急,静静地站着。看天色,也快了……
吱呀~
“出来了!”角落里,金虎立刻精神一抖,猫腰站在了墨良身后。
墨良抬起手臂,一瞄,这动作已经练习了许多次,熟练无比。
嗖~
随着马向东身影的出现,那“金葫芦”也被墨良控制力气丢了出去。这葫芦又干又脆,砸到身上,肯定是立刻就碎。加了料,葫芦有些沉,但也更稳,沿着墨良瞄好的方向正飞了去。
徐金虎只感觉浑身皮肉一紧,立刻就呲了牙。
另一边,马向东刚出门,只觉余光中闪过一道黑影,警觉之下,立刻就发现了角落里的墨良和徐金虎。“哼~!可笑,雕虫小技!”
嗤笑一声,他运起自己入墨一品巅峰的力量,轰的一拳就轰了出去。
啪!
嘭!
金葫芦顿时炸了!一时间,淡黄色葫芦皮飞得漫天,更有金色的汤汤水水劈头盖脸地呼了过去。恶臭味,弥漫开来……
徐金虎眼睛一凸,一只手惊得塞进嘴里,吊在下巴上。“好猛!”幸好墨良反应快,一搂徐金虎窜进了小巷,这才免遭一身骚臭。
呕!
马向东干呕一声,有些发懵。身上沾得一片片金黄稀碎,让他脑子嗡嗡地响。摊开手掌抹一把脸,重回鼻息的浓重的恶臭,让他彻底崩溃了。
“墨良!!!老子杀了你!!!”
那声音,如仰天咆哮,饱含着愤怒和屈辱,顿时惊动了四周邻居。一个个来看,一见这满街的污秽,更是都蹙起了眉头。
“快走~。他现在这样子,惹一身骚可不好!”低喝一声,墨良回头望一眼正疯狂地扒衣服的马向东,也是紧紧打一个冷战。带着徐金虎,从小巷三拐五拐,便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在村落的另外两个角落,也响起了如同马向东一般的怒号。
王永材、王永文,一人头上扣了半只葫芦,满脸、满胸的污痕,头发还在滴水,一股浓浓的尿骚味直往鼻子里钻。
远远的,墨良一听声音,自语道:“银葫芦,奏效了!”
“什么银葫芦?”徐金虎疑问,眼睛凸凸地看着墨良,“良哥,还有?良哥,我怎么从没发现你这么坏啊!”
墨良又是微微一笑,更加掩不住内心的叹息。若是觉醒刺魂,拥有强大的实力,哪还需要什么手段呢?
……
墨良的家,是顶凶猛的剑齿巨兽骸骨与兽皮搭建,后方还有一个小院,四面是厚重的寒石。如此规格,在北村是独一无二,也是他的父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在墨良的记忆中,很少有关于父亲的内容,只知道当年不知什么变故,母亲无奈出走,父亲一怒担负了圣雄的使命,充当阵灵而与世隔绝。这都是在他懵懂学语时候发生的事情,以至于根本没有一丝印象,都是长者口中听来的。
与徐金虎分开,已经一夜未眠的他,还是没有一丝困意。
坐在后院一角的石凳上,看着岁月久远的木桩、石锁、巨木,有些精神恍惚。这些东西,都是他父亲留下来的。
那木桩,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木头制成,他在此打了四年的套路,也不见丝毫破损,反而愈加有着淡淡的光华流转;那石锁,他拼尽全力也只能拿起最初一个百斤的石锁,且只有几息,其余则纹刻了重力阵,重量倍增;那巨木,就连第一根百斤巨木他都挥舞不利索……
墨良从未在其他地方见到过这些东西,即便在北村演武场,也只有不大的一个一品重力阵,根本没有如此精细的修炼之物。
他看着,仿佛看到了当年父亲举起石锁、挥舞巨木的情景。
“父亲……”
他轻轻地呢喃着记不起模样的父亲的名字,一想起要让自己的父亲失望,他就对自己失望起来。
“呀~!”
心情郁闷的墨良嗖的窜出身去,一手抓起一个百斤重的石锁,用力地挥舞起来。看得出,他很是吃力,脚步踉踉跄跄。毕竟没有觉醒刺魂,此刻仅凭着蛮力,能舞动石锁已经十分了得。
呼呼呼~~
几息,墨良已经气喘吁吁。扔下石锁,拄着双膝大口喘气。
“啊~!”
又是大喝,强行提起一口气,墨良一个跨步,冲到木桩边。一拳一脚,疯狂地如雨点般打击上去。
“啊啊啊~~”
直拳脚打得麻木也丝毫不觉,将那结实的木桩打得砰砰直响。
四年,所有沉积心中的压力与愤怒,仿佛在一瞬间要全部发泄出去一样。
“我不可能没有刺魂~!!”
砰!
怒喝中,他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木桩之上,印下血迹,其上已经皮开肉绽。
这时,忽的一阵机关响动的声音传来,或许是他无意间触动了机关。
隆!咔咔!
又是“簌簌”的泥土洒落。
喘息中的墨良侧脸望去,顿时惊得站直。只见在那木桩后不远,正有一个不大的洞口隆隆地打开,露出一片黑漆漆的地窖。在这里生活十余年,他还从不知道后院里竟有此玄奥!
“这,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