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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季府以后,我凭借着记忆来到街道上,此时街道空空荡荡,没有人影。
我一路都开着天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奇异的地方,直至在街头遇见一乞讨的小孩。那小孩瘦骨嶙峋,浑身散发着一阵死气,我有些警惕。
只见那小孩径直朝我们走来,伸出手里的碗,道:“二位行行好,给我点钱吧。”
青萝侠义心肠,看不惯这小孩的可怜模样,便从钱袋里拿出了几文钱丢进他的碗里。
我朝青萝摇摇头,抬步就往前走,但那小孩却一直紧跟着我们,没有要离开的迹象。我只当看不见,拉着青萝一路往前。
“二位,你们可是在寻些什么东西?”小孩最终还是叫住了我们,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回头,只见小孩双眼变得通红,我立即开天眼,他已经命不久矣。
那小孩看起来对我们没有敌意,他继续道:“你们是这几天唯一愿意理会我的人,你们想去万重谷,对吧。”
我眯起眼睛,想要从小孩身上看出些什么,但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这在以前是前所未有的。
“你怎么知道?”青萝性子直率,肚子里藏不住话,瞪着孩子问道。
那孩子倒也不怕:“我看出来的。”
许是看出了我们眼里的警惕,那孩子继续道:“你们的穿着与坞城人不同,又带着京城那边才有的文钱,你们自然不会是坞城人。来这坞城的外地人,除了去万重谷,无处可去。”
闻言,我才放下心来,看来这孩子并不是什么恶人。
“要是你们愿意,我可以给你们指路。我听那些人说,你们来了坞城,身上所有的地图、罗盘都会失效。”孩子看着我们继续说道。
我立即拿出自己的人皮地图和人骨罗盘,地图已经虚幻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而人骨罗盘也失了章法。
我不禁觉得,眼前的这个孩子不简单。作为一个出马仙,我很少遇见连天眼也看不清的人。
这时,公子出现在我身边,道:“这孩子生得奇异,说不定是你的引路人。”
“引路人?”我狐疑道。
“你只管顺着他告诉你的做,许会有收获。”
既然公子也这么说,我对那孩子的警惕也低了些,“你知道怎么去万重谷?”
“你们沿着这路一路往前,不要回头,就会看见万重谷了。”孩子指着前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里。
我心里仍旧是有些怀疑,但现在已经无路可走,相信这孩子也未尝不可。
青萝催促着我快些走,我们又给孩子留了些银子,便往万重谷进发。
按照孩子的指示,我们一路往前走,四周越来越荒凉,直觉告诉我万重谷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周边的景色从平地渐渐变为山地,稀稀落落的村屋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大树。阳光从树的缝隙里射进来,我才知道现在天已经大亮,但四周仍旧是一片阴翳。
“这应该就是万重谷了。”我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树,四处张望着。
这地方似乎是白天黑夜不分,道路也崎岖不堪,到处都笼罩着一阵瘴气,让人极度不舒服。
我开着天眼和青萝在山里面绕了一圈,仍是没发现海月窟。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晚,青萝便提议道:“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歇脚吧。”
我点头,但仍旧是不敢关闭天眼,和青萝顺着一条溪流一路往前。
“停,前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青萝拉住了我,接着蹲下身去把耳朵凑近地面。
我立即噤了声,只见青萝往前走了几步,在附近的草丛里扯出一条毒蛇。
那蛇足有一人长,被青萝捏住了七寸,尾巴还在不停地甩。
我看那毒蛇,不禁有些害怕,但是青萝却像没事人一样把那毒蛇的头掰断,随手丢在路边。
我惊愕地看着青萝熟练的手法,大气儿也没喘一声。
“这地方毒虫毒蛇一类的东西很多,你要小心点,别被咬了。”青萝出声提醒道。
我点头应和,这附近瘴气重,最容易滋养蛇虫,简直就是蛇虫的天堂。
“你看出这附近有什么不妥没有?”青萝继续问道。
“没有,这里除了瘴气,什么都没有。”我摇摇头。
我一路开着天眼,却是什么也没看出来,更别说青萝肉眼凡胎,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
“你说,我们真的能找到海月窟吗?”青萝有些怀疑地问我。
这附近都是森林,海月窟的踪迹根本无处可寻。
我们走了这一路,周围一直雾气缭绕,地上满是落叶杂草,走起来嘎吱嘎吱地响。按这情况来看,附近应该也不会有人烟。我和青萝只好继续往前走,企图在天完全黑之前找到一个村子留宿。
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周围的地界变得开阔,但是地上却仍旧荒凉,寸草不生,不远处看过去似乎是个断崖。
“若是再找不到住处,我们就在前面歇息一晚。”我指着那断崖道。昨晚在季府一夜没有休息,白天又赶了一天的路,我和青萝都已经精疲力尽。
青萝听了我的建议很是赞同,我们靠近那断崖后便拾柴烧起篝火。
这万重谷到了晚上寒风刺骨,仔细听还有诡异的声响,那应该是风吹断崖发出来的声音。
这么安慰好自己后,我和青萝便轮流守夜。我守前半夜,青萝守后半夜。
正当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青萝在我身边发出的动静吵醒了,只见我们周围有一大群蛇,全都“嘶嘶”吐着蛇信子。
青萝拿着自己的剑砍杀着,但是蛇的数量却不见少,我连忙站起身去帮她。我使出我的灵符,一道金光萦绕着我的左手食指。
“煞!”随着我话音落下,周围的毒蛇纷纷退后不敢上前。我的灵符比起青萝的剑倒是快了不少。
我在周围结了符印,确保那些蛇不会再来,而后让青萝下半夜继续休息,我来守夜。可是青萝却说她听见附近有一丝动静,执意要去看看,我拗不过她,只好跟着她一起去。
青萝的听力惊人,顺着那一丝声响,她带着我来到一个洞窟处。此时声音已经很清晰了,就是从那洞窟里传出来的,是隐隐约约的求救声。
我拿出人皮地图,发现仍旧是一片虚幻,但隐隐约约可看见这里并不是海月窟。
我们顺着那声呼救进入洞窟之中,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孩。那女孩约莫十五六岁,穿着打扮像是傣族的模样。
“救命……”她发出细微的求救声,在看见我和青萝以后,便挣扎着向我们爬过来。
我们连忙上前帮忙,她身边还围绕着不少毒蛇,身上、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虫卵。
我连忙过去把人扶起来,帮她把那些虫子拍走。
清理一番后,青萝便让我背过身去,她要帮那女孩检查身体。
“如何?”我忍不住问出声。
“被毒蛇所咬,需要立即治疗。”青萝的语速很快,这说明情况已经不能再耽误,“你过来,帮我按住她。”
我转过身去,女孩身体的关键部位已经被衣服覆盖住,袒露出的手臂的一大片皮肤已经变成了青褐色。青褐色的地方似乎有个伤口,中间的皮肤已经开始发黑,大有腐烂之势。
青萝拿出刀,问女孩道:“剜肉,能忍吗?”
女孩满头冷汗地点头,我顺势按住她的身子,以防她在治疗的时候有所动作,耽误治疗。
青萝手起刀落,女孩随后抓紧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