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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向我们……
怎么莺儿和大小姐说话也这么冲？难道是大夫人因为灵芝的事儿又在发难？还是她故意冲给我看的？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头？
“知道了……”淑影看了看莺儿，终于走出房门。
我这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
淑影和莺儿向院门走去，忽然一个转身看向我，“楠儿，以后我和爹爹说说，看看能不能把马厩换个地方……这院子里的确是有些味道的。”
“姐姐千万别去劳烦爹爹！我这儿是习惯了的，不碍事儿……要不让主母知道了，会说我事儿多，不懂礼让迁就，姐姐你就省省心吧，楠儿这就谢过姐姐了！”
我是真心不想让她去找老爷子，一来这不是个大事儿，不值当一提，我也不是什么正牌儿小姐没那么多讲究，再说了这马粪的味道比起汽车尾气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这二来，马厩真的搬走了，以后我和柱子也没法这么自由往来，岂不是多了些麻烦？
可淑影依旧坚持，“楠儿你别说了，姐姐心里有数……”淑影说完这才离开了西院儿。
这姐姐真心不错，可之前怎么那样？
送走淑影，我和纸鸢回到屋里，这才让柱子离开。
“纸鸢，我问你件事儿……”我坐在茶台旁开始喝茶，让纸鸢也坐下来，纸鸢已经改掉了之前很多的习惯，比如，我让她和我一起坐下，之前她是万万不敢的，后来经过我的一番训导，终于接受了我的提议，而且越来越习惯了。
“二小姐，您说！”
“你有没有发现大小姐和之前很不一样？”我直截了当地问。
“是呀，可是二小姐不是也变了吗？”
这丫头可真够聪明，一语中的，我虽然心里还是别扭，可她的话我却无法反驳……但我一想到莺儿看我的眼神，就觉得心里发冷。
“纸鸢，莺儿是什么来头？你知道吗？”
纸鸢有些疑惑地看看我，“二小姐不记得？她一个丫头，能有什么来头？”
“你再想想，或许有些什么特殊的背景？”我又问。
纸鸢双眉紧蹙，“特殊的背景？没有啊？……哦，对了，她与莲夫人是同乡，都是洛城西郊艺麻村的人，而且都姓平……这个算不算？”
“与我娘同村？同姓？这么巧？”我心里琢磨着，这同村同姓出来的，俗话说他乡遇故知，不是应该更加亲密的吗？怎么……“纸鸢，莺儿对咱们西院儿一直是这样的吗？”
“哪样的？她不一直就那样吗？……不过二小姐这么一说奴婢也觉得奇怪，莺儿好像除了伺候淑影，基本上不和别人打交道，不像兰絮姐姐那般和谁都熟络得很，奴婢一直以为她就是那样的性格呢。”
我和纸鸢正在寻思，莲夫人忽然走进屋子，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娘！您怎么起来了？身子好些了吗？”我起身赶忙扶着莲夫人坐下。
“没事儿了，都躺好几天了……”莲夫人温和地看着我说，“娘这两天也见不着你的面儿，过来看看。”
我也没想着和她寒暄，直接问了我的问题，“娘，你知不知道莺儿是艺麻村谁家的丫头？不是也姓平吗？”
“这个娘怎么知道，艺麻村一大半的人都姓平……楠儿，你问这个做什么？”莲夫人关切地看着我，期待回复。
我当然不能和她多说什么，让她担心不说，一不留神再说了出去，又生出什么事端。
“娘，爹爹娶你的时候为什么选了那么偏僻的一个村子？爹爹好歹也是朝廷的正四品大员，怎么会娶一个村妇为妾？”
莲夫人看着我，有些迟疑了，“这个……唉，说了也不相干的，大夫人的奶娘就是艺麻村的人……大夫人的个性你也是知道的，眼里谁都容不得，娶娘回来就是为了传宗接代……那奶娘就是为了帮她选一个老实本分听话的，以后也好为她驱使，唉！”
莲夫人的一声叹息让我心头一紧，唉，这可怜的女人！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二小姐可在家吗？”
纸鸢听了赶紧去开门，“……呀，是兰絮姐姐来了？快进来吧，二小姐在呢。”
话音未落，纸鸢和兰絮就进了屋子，“二小姐好！莲夫人好！”
“兰絮姑娘，找二小姐有事？”莲夫人对丫头们向来和善，尤其是东院儿里来的丫头，更是对她们恭恭敬敬的，生怕得罪了一般，我不由得为她感到悲哀。
“嗯，有事儿……今儿大小姐本来是要陪老爷夫人去龙泉观的，可大小姐突然身子不爽利，不能去了，所以老爷特意差奴婢过来，让二小姐一会儿随老爷夫人一起去龙泉观上香。”
我每次听这些丫头们下达主子的指示，都为她们捏一把汗，这么伶牙俐齿一个字儿都不带说错，一句话都不带遗漏，放到现代，各个都应该是CEO的料，真是有点屈才！
“嗯，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兰絮姐姐先回去吧。”我面带微笑，融入这冠冕堂皇的谈话中。
“那好，奴婢这就告退了……”兰絮说着，给兰夫人和我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这才退出房间。
兰絮一走，莲夫人就紧张地拉着我的手，“楠儿，怎么你要陪老爷夫人去上香？”
我看着莲夫人有点惊慌，这上个香没什么吧？莲夫人把我也整得紧张了，“娘！您这是怎么了？我不能去吗？”
没想到莲夫人的眼泪说来就来，声音里带着哭腔，让人心痛，“不不不！你一定要去，楠儿你一定要去！……娘没把你照顾好，都十八年了，老爷从来没带你出过门……娘，娘这是高兴啊！”
这时，纸鸢笑盈盈地开了口，“莲夫人，您这些天都在屋里躺着，也不清楚状况，老爷和二小姐父女两个好着呢！这不，大小姐刚不是还给您送了灵芝的吗？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楠儿，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莲夫人依旧不敢相信。
“哎呀娘，您别听纸鸢胡说，我就是去了几趟爹爹的书房，这也没什么吧？……好了，我得赶紧走了，要不让爹爹等着急了！”
“嗯嗯，好！”莲夫人边说边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等等！楠儿，你这衣服也该换换……纸鸢！快去把二小姐的那件玫色深衣找一下，给二小姐换上！”
纸鸢抬眼看看我，并没有行动……
“快去呀！你愣着干吗？”莲夫人居然有些着急了。
“娘，您快别操心了，我穿这个就挺好，再说了时间也不赶趟！”我说着，就准备出门。
“穿这个怎么能行呢？我家楠儿比那淑影强了不止千倍万倍，好不容易出一趟门，怎么能穿这些出去呢？不行！一定要换了！”莲夫人居然很坚持。
我当然不能听她的！这个傻女人，不懂得韬光敛彩，一有机会就要和人家攀比，这是找死的节奏啊，怪不得一再得罪大夫人！
“娘，您听我一句，不要惹麻烦，您不是也常和我说吗？要学会隐忍……”
“楠儿，咱不惹事儿，但是穿件漂亮衣服有什么错？我家楠儿美若天仙，走在哪儿都要引人注目，你要给娘争气呀！”
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我也说服不了她，“纸鸢，咱们走……娘，楠儿告退……”
说完，我也不顾莲夫人拦着，径直走了出去……
莲夫人在身后愤愤地大喊，“楠儿！楠儿你回来！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