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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足地弯了眉眼,夜色中面部轮廓是那么柔和。我挨着他坐下,谁都没有说话。或许是谁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的手转为与我十指相扣,有些许甜意在心头流过,我尝试着将头搁在他的肩上。
他的肩很宽厚,一瞬间我忘却了世间所有烦恼,只想静静伏在他的肩头。
他没握住我的那只手覆上我的额头,缓缓下移,贴在面颊上,轻轻摩挲。
就似一片羽毛在心上滑过,有难耐的痒,我贴紧他的掌,牵起唇角。
眼前忽然暗了,他的脸放大在面前,唇畔笑意迷蒙,双眸还是那么令我痴迷。
我不自禁抿唇,咽下唾沫。唇上突然有柔软的触感,那是熟悉的香气。
唇瓣上两片似花瓣般柔软微凉的,是他的唇。我顺从地闭上眼,感受他的气息。伸出舌尖细细舔画他的唇,他一愣。我睁眼,看进他眼里,像有被打碎的宝石散落其中,晶莹碎亮。在他眼里,似乎有什么在浮动。
他转而捏住我的肩,用了些气力,使我正对着他,我不禁瑟缩,他却不容我后退。
一呼一吸间尽是他的鼻息,身周的温度似乎也渐渐攀升。他的手掌从后扶住我,手指却轻柔弹动,顺着脊椎蓦地向下一划。我忍不住想喊出声,唇微启想吸入空气,柔软的舌头借机探入,全身使不出一点力气,竟似要往下滑。
第五幸同时收紧臂弯,将我往上提了提,与他之间的空隙越发小了。我伸手搭上他的胸膛,往后推他,他却纹丝不动。
唇齿相缠,发出暧昧的声响,甚是羞人,我的手绕过他的脖颈,十指插入他的发丝,微微使劲,两人又贴近几分。
肩膀一凉,我已知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这一天总会来的。
一阵钝痛,身子不由一滞。我蹙眉揽住他的脖子,唇再次迎上他。窗外一轮明月照进房里,月影清冷。他如琥珀的眼里倒映出我的影子,像夏夜的夜空,布满星辰。
我是傅沉,他的沉沉……
……
浑身无力。
手腕酸痛,腰部沉重。不便言说的部位周围有一种异样的钝重感,特别是下半身黏糊糊的,伴随着汗味和阵阵素淡暖香,令我很是安心。好像被完全包裹住一样地紧抱着,两颊渐渐升腾起热意。
感觉到他的臂膀松了松,我睁开惺忪睡眼,眼角微弯,“早。”
他忽然抽回手,就像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一脸愕然。
我下意识地同时摸向尾骨和头顶,不会是露出原形了吧。
什么都没有,一切正常,看着他眼里满满的不可置信,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这是后悔了
么?
我自嘲一笑,“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只是脱了衣服同床而眠罢了。”可能是因为刚醒,声音有点涩涩的,口中发苦。说这话,谁信呢?
“我还以为……是梦境。”他贴近我,发被他一下下轻抚,像触碰一件脆弱的易碎品,充满怜惜,喟叹一声,“原来是真的。”
耳根被他柔软的唇瓣碰触,手臂上起了鸡皮,一阵酥麻,他呢喃着,“我以为我又在做梦了……第五幸,此生无憾矣。”
我不禁瑟缩,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的画面,身子发软,总觉得太过羞人。他说……又,我抿嘴偷笑。
“还痛吗?”如清澈水流般的纯净嗓音,我涨红着脸点了点头。
我才不会傻到去摇头,让他有机会再来一次。
他将脑袋搁在我肩上,伸臂揽住我,“对不起。沉沉。”我隐隐听出他的心疼与难过。
我的手缠上他如墨般的青丝,安慰道:“没关系的,我知道第一次是会痛。”
“笨蛋沉沉……”话音渐消,只余下一声轻笑仍在挑拨我身上每一处敏感。
我不服,侧过头轻咬他的脸颊,口中支吾道:“坏蛋阿幸!”
长指在我腰间似有若无地划过,“坏蛋阿幸要对笨蛋沉沉做坏事了……”
我……明明点头了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
于是我痛并快乐着,再一次欣然接受了他对我做的坏事。
时间缓缓推移,转眼到了季春,白无时的婚礼明明已经过去五天,却似乎还在昨日。天上飘洒的雨丝绵延不绝,连下了三日,凡间热闹地迎接这场春雨。
第五幸忙着春祭的事,早出晚归。
我倚在窗边望着飘扬的细雨出神,细小的雨滴扑在脸颊,别有一番凉爽,我却莫名生出几分怅惘。
“怅卧新春白袷衣,白门寥落意多违。
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
我和着雨声轻声吟唱这首微雨迷茫的情诗,一字一句拖长了尾音,加上有些伤春的情绪,竟是唱出其中几分味道。
更添愁绪。
歌声中断,我不愿再唱下去,手指触在窗棂上徐徐画圈。
身后响起一声极轻极淡的叹息。
我回头,见到熟悉的面孔展颜欢笑,喜道:“阿幸!你回来啦!”
他尚穿着湖蓝色的官服,眉心似乎拧了一下,见我望向他,舒眉浅笑。
“怎么趴在窗边?也不把窗子关起来些,春雨阴绵,对你身子不好。”他一手揽住我肩头,一手去拉上窗户。手掌传来阵阵暖意。我定定地望着他的侧颜,这一切是那么美好。
“肩膀都湿了,以后不要在这窗边淋雨。”他蹙眉,见我傻乎乎地盯着他,唇边抹开弧度,无可奈何,“你呀你,沉沉大笨蛋。”边说边用鼻子蹭我的脸颊,我侧头躲避。
心里流蜜一般的甜,不发一语窝进他怀中,耳朵贴上他的胸膛,闭了眼仔细聆听,里头发出如小鼓般有序的咚咚声响,让我很安心。
他顺势拥住我,柔软的唇抵住额头落下一吻,我闭着眼问他:“阿幸。你说,这场雨什么时候停?”
“怕是要再下两日。你不喜欢么?”
“嗯。这雨太阴沉,我总感觉心里发闷,时常有莫名的伤感,这应该就是你们常说的‘伤春’吧。”
头顶上一阵轻笑,“这话要是让地里劳作的人家知道,指不定想怎么批评你呢。”
“他们也没这本事。你这几日忙着春祭的事儿,常常一去就是一整天。见你的机会少了许多。被这雨困住,我呆在这里很无趣。”我又朝他怀里缩了缩。
他沉默了许久,“……对不起。”
“你不必道歉,都是老天不好,也不下一阵停一阵,害得我都没法去找你。”连我都察觉到自己话中的娇嗔,小心肝不由抖三抖。
他的手紧了又松,仍是闷闷道了一声“对不起”。
他这人有时候就是太较真,他想道歉,我也只能随他去。那时的我只是如此想着。
“你喜欢李义山?”他突道。
我点头,“总觉得他的诗很迷蒙,飘渺虚无却又能真切感受到那份情意。”
“方才听你吟唱《春雨》①,道是我冷落了你,你不欢喜。”
“只是觉得那首诗挺应景的,就随口胡唱几句。不过……”我抬头,目光锁住他的眼眸,深情款款,“阿幸,我想你了。”
活了万把岁,如果不是今天对着他,鄙人还真没想过会这么坦然地说出如此肉麻的情话。那日之后回想起来,心头还是涌来一波波的恶心,有些被自己的情话给膈应到了。当时不觉得,现在每每回想,鸡皮就掉一地,扫都扫不干净。
这要是传到三姐耳朵里,必定是要一掌拍上我脑袋,大笑三声:“傅沉你也有这么腻歪的样子。我要是被你膈应得三日不能行房事,你就准备准备让我练练最近新到手的法器。”
不过我没有后悔,就在我说完这番话后,第五幸先是眼瞳微暗,目光炽热,然后一把抱起我,入了里间把我狠狠想了几遍。
美啊美,想得我全身上下,从头顶到尾巴的每根狐狸毛都似乎在雨中随风飘扬,在水中起起落落。
蕊冬进来的时候,我正窝在他怀里缠卷他披散在胸前的发梢,触感极好,甚是柔顺。
“少爷、傅姑娘,开饭了。”她的声音有些许颤抖,我想她应该是气愤,为了让她再恼一些,我在第五幸唇上一啄,娇俏一笑,“快起来,我肚子好饿!”
我俩都穿着里衣,掀开被子便要下床,我“腿一软”,正好侧身压在他身上。
“都怪你!阿幸是个坏人。”
“我忘了你这是第二次,”他贴着我的耳根,吐出的气息灼热且暧昧。
我臊红了脸,横目斜他,口中嗔道:“坏人!”目光流转,声音渐渐低下去,“其实也没那么疼。”
我满意地看到蕊冬眼中的妒火燃得越发旺了。鄙人很是舒爽啊。
狐性淫,火妍妖狐更是个中翘楚,未成婚前私生活真是一塌糊涂,但只要其认定伴侣,必定是不能容忍二者任何一方有除自己伴侣外的亲密关系。
火妍妖狐会竭尽全力地避免这类事情的发生,有些方式不当的,最后竟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火妍妖狐妒心甚重,鄙人也不例外。蕊冬是第五幸的通房丫头,以前他们俩做过些什么我不在乎,但是从今往后他俩只能是单纯的主仆关系。之前第五幸没纳过妾,仅有蕊冬一人,难不成她觉得她有机会坐妻妾的位子?
一个婢子有这样的想法并不稀奇,但她错在忘了自己的身份,她没有资格对第五幸身边的女人怀有妒意。纵使她能爬上妾室的位置,地位也仍是卑贱,这就是凡间等级制度的悲哀。
但我现在爱极了这份悲哀。
第五幸身边的女人,只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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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访谈》
本期特派专员——核桃露
露:在这章中,男女主上演了一出高清炕戏。让我们看看花絮,听听俩大主角的想法。
(叫住满面含春的傅沉)
露:请问此时此刻你的心情如何?
沉:之前一直漂浮不定的心终于找到了归属,此番入凡尘不虚此行。
露:说人话。
沉:老娘做了两万多年的老处女,终于破了。哈哈哈哈哈~
露:第五先生怎么看待?
幸:恍若梦境。
露:说真话。
幸:老子之前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露:==好,我去采访作者。
暮:连着两场炕戏,我已然筋疲力尽。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