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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柏钰被堵住了嘴重新关押起来,时蕴坐在顾弦歌面前,见他眉头紧锁,神情严肃,仿佛在考虑什么难以决定的事情,主动摊了摊手道:“要把我抓起来吗?”
她的语气很轻松,听起来像在开玩笑,仿佛根本没把薛柏钰的话放在心上。
虫母。
两个简单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字。
苍玄联邦人人都知道是时奕元帅与虫母同归于尽,才换来联邦在和虫族的战争中获得胜利,并拥有现在的平稳生活。
在每个人的认知里,虫母已经死了。
薛柏钰却重新提到了虫母,还说时蕴是虫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虫母对苍玄联邦而言,意味着无法抹除的伤痛,难以逆转的悲剧,每个人提起这两个字,都会下意识惊悚、畏惧。
无论薛柏钰的话是真是假,时蕴都将被怀疑被调查。
当然,他的言论也过于离谱。好端端的人类怎么可能是虫母,时蕴经过了冷海星虫族研究所测评,并非虫族寄生体。
顾弦歌的眉头堆得更高了些。
连谢寒朔也前倾身体,低声道:“别闹。”
他知道时蕴不可能是虫族,小幽灵的特殊或许与虫族有关,但时蕴一定不是。
这无关感情,而是他多年追捕虫族寄生体猎杀虫族积累的直觉和判断。
时蕴本来还想看看顾弦歌会怎么对自己,却被他这不轻不重的两个字喊的耳朵都快软了。
小哭包太会了。他像小时候一样,逮着她的弱点疯狂戳,让她愣是拿他丁点办法都没有。
“我没有。”她没什么底气的小声反驳,和当时在长亘山脉两人吊在悬崖上谢寒朔说的话一模一样,可惜学不来那几分委屈巴巴。
顾弦歌:“……”
他再蠢也看出来眼前两人关系非同一般,见他们还在交换眼神,只好五指成拳放在嘴边轻咳几声表示旁边还有人,别黏糊糊的给人塞狗粮。
时蕴斜了他一眼,她正试图学会小哭包的撒娇技能,好端端的能不能不要出来破坏气氛?
顾弦歌精准的理解了她的意思,越发无语。
他属实不明白,都到这节骨眼上了,时蕴还有心思调情。
还有,谢寒朔这块朽木到底是什么时候开窍的,还盯上了最难啃的骨头,也不怕把牙崩了。
他更重的咳了两声,忍无可忍了只好道:“你们俩给我消停点,现在在谈论正事,想谈恋爱回去再说。”
正思考着时蕴想给自己传达什么意思的谢寒朔顿时红了耳根,在时蕴看不见的地方抬脚踢在顾弦歌的小腿肚上。
他失去了平时该有的镇定,耳根红红的,眼睫在颤抖,声音却冰冰凉凉,“瞎说什么,我们现在不在谈正事吗?”
顾弦歌:“……”
呵!当老子看不出你俩间的猫腻?老子可不是单身狗!
他不打算在这件不该自己考虑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将双手撑在桌上,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时蕴,把她看得要提起拳头打人了,才说道:“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我还不至于看不出来,你不用试探,我没有怀疑你。”
时蕴也摆出正经样子,挑眉道:“刚才你可都看到了,我只是往他面前站一站就把他吓得浑身发软,普通人可做不到这一点。”
顾弦歌没见过这么迫不及待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的人,他嘴角抽了抽,“尽管我很好奇,但我主观判断你是人类。”
这话倒挺有意思。
顾弦歌瞅着他俩嗤笑,“我保证没有任何虫族愿意和这小子勾搭上,所以你肯定不是。”
时蕴:“……”
不至于不至于,小哭包帅气又可爱,看着便想捏一捏揉一揉,虫族的审美只要不是和人类完全颠倒,就不该对他避之不及。
顾弦歌作为虫族调查处最厉害的调查员之一,当然不可能因为时蕴和谢寒朔是什么关系而主观判断她并非虫族。
很多时候,虫族寄生体是悄悄躲藏在人类中间小心翼翼活跃,虫族调查处的调查员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藏匿起来的寄生体找出来。
怎么找成了一大难题。
人类那么多,一个一个排队检测基因和细胞,星际港口等繁华地区非得堵死不可。
所以调查员们通过虫族调查处的统一培训后,根据虫族寄生体和人类截然不同的生活习惯和处事方式,判断路上的行人是否为虫族寄生体。
虫族即便披上了人类的躯壳也不是人类。它们自私、贪婪,不知道何为感情,何为荣耀,在它们的世界中,除了吞噬就没有其他东西。
时蕴或许被幽萤寄生过,也发生了不同寻常的变故,但她最终没有成为虫族寄生者,依旧作为人类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在千里星机甲交流会上的所作所为足以把她和虫族寄生体区别开。
这么多年,顾弦歌见过数不清的虫族寄生体,也不乏有保持着人类意志的,例如刚刚审问过的薛柏钰,但没有一个像时蕴这样,能轻而易举折服一群人,鲜活又强大。
她踏着光在走。
这是虫族永远无法理解的概念。
时蕴并不知道自己在顾弦歌心中的评价,耸了耸肩道:“没准我是为了麻痹你们,获取你们的信任再把你们一网打尽。”
顾弦歌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行了别贫嘴了,说你不是就不是。”
他又道:“你是不是人类的事情可以回头和冷所长进行详细的探讨,在此之前,有件事情你要先向我解释一下。”
时蕴示意他问。
她被幽萤寄生的事情已经被薛柏钰抖出来了,该跑的跑不掉,该来的也一定会来。
当她的马甲被一层层剥掉,原本不会怀疑到她头上的事情,也会被一一罗列出来往她身上套,套中了,免不了要解释。
“之前你说自己的体能是在精神力提升后提升到s级的,刚刚又说是辛苦锻炼出来的,前言不搭后语,哪句话是真的?”顾弦歌揪着她刚刚在薛柏钰面前的话不放。
时蕴顾左右而言他,“这很重要吗?反正我不是虫母,也的确拥有sss+级精神力,还有s级……不对,现在可能是ss级体能了。更重要的是我不会危害联邦。”
她表现得很诚恳,看起来没人比她老实了。
谢寒朔偏了偏头,唇边有丝丝笑意。论装乖,没人比得过她,偏偏她的态度和神色让人看不出半分敷衍。
“你的体能ss级了?”顾弦歌被转移了注意力,难以置信道。
即便高等级的精神力对低等级的体能有很强的促进作用,也没道理提升得这么快。
时蕴是魔鬼吧?
时蕴点点头,“近段时间,我感觉体能有所突破,但还没有测试过,是不是到了ss级也不好说。”
军校排名赛前高强度的训练,及比赛中紧张的战斗,在某种程度上刺激了她的体能提升。
军校排名赛第一场比赛进行到后半段时,时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管是耐力还是反应速度以及恢复能力,都要比之前强,所以她才会觉得体能等级有所突破。
顾弦歌看看前面的‘怪物’,再看看右手边的‘怪物’,感叹有些人天生受到老天爷的厚爱。
他吸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努力排除掉时蕴转移视线的烟雾弹,严肃道:“你今天必须把该交代的事情给我交代了,别想糊弄我。”
“温云卿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你曾被幽萤寄生,好巧不巧她的密室里也有幽萤,要说二者之间没关系,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当时密室被毁,我们的调查也陷入僵局,最后还是从那些人脑入手才勉强摸到蛛丝马迹。我们发现温云卿一直在暗地里绑架精神力等级高的人,人为饲养幽萤。”顾弦歌说道。
温云卿的恶行简直罄竹难书,她作为在中央星域大战中活下来的军官,还曾在时奕元帅的军团中任职,毫无意外受到的重用。
她步步高升,表面上是严谨认真的联邦军官,背地里却做着令人作呕的勾当。
她能爬得那么快,除了借助时奕元帅的东风,私底下还收集许多人的罪证作为要挟,并且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抢夺他人的军功,让自己的履历光鲜亮丽。
更可怕的是,她从二十年前就开始悄悄绑架人类饲养幽萤,一开始是绑架贫困星无亲无故的人,随着她的职位越高,她的野心和胆子也越大,她不再满足于用b级a级等拥有低等级精神力的人饲养幽萤,还抓了不少拥有s级精神力的人。
黎魏作为她的副官,帮她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她密室里的人脑也都是杀了被她绑架的人后取出来的。
她先让幼生体幽萤寄生在被她抓来的人的精神力泉中,等它们吞噬人类精神力趋于成熟和稳定后,再把人脑活生生挖出来另外保存,手段残忍至极。
目前还无法确定温云卿饲养幽萤是不是为了壮大自己,但从那个神秘杀手发到虫族调查处邮箱的视频可以看出,幽萤带着温云卿的意识寄生了她的女助理。
幽萤也在那次事件后被列为最危险的虫族之一。
顾弦歌说的这些都是虫族调查处和冷海星研究所的机密,时蕴此前并不清楚,她听完后,沉吟了一会儿,“温云卿罪大恶极死得其所,你们有查到她所说的那只虫子吗?”
她说出这话已经是在变相自曝自己就是当初在密室里的人,因为那个神秘人发布了视频在星网上,却把部分没有公开的内容发送到虫族调查处,照常理而言时蕴是不可能知道的。
顾弦歌有种果然如此的如释重负,反应过来自己的心态后,又咬了咬牙根。
时蕴这小兔崽子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她真是好大本事啊!
当时在首都星闹了那么一场,惊动了国安处,也让虫族调查处忙得团团转,各个部门都因此草木皆兵。她倒好,留下一堆烂摊子拍拍屁股消失不见,不知道给他们增添了多少额外工作。
顾弦歌无奈道:“查不到。”
虽然温云卿从二十年前就开始饲养幽萤,但除了帮她做事的黎魏,根本没人知道这件事,也查不到她和谁来往密切,有没有悄悄养着更可怕的虫族。
温云卿无法成为线索,正巧薛柏钰又出现了,所以当他开口想见时蕴时,顾弦歌便想以此作为突破口。
“凌绝塔那个女孩呢?”时蕴继续询问。
比起温云卿,她更在意那个女孩的身份,她曾用淡银色精神力窥探到猩红色光点过去的经历,猜测那个小女孩有可能是中央星域的丧生者。
害怕虫族有残留,中央星域被全面封锁,她不可能出来才对,除非二十年前在中央星域被封锁之前,她就已经离开了那里。
那个女孩曾和她说过的话隐隐表达出幽萤是她放在她身上的。温云卿是此事的知情者,她很有可能与那个女孩有关联,又或者那个女孩就是她口中的虫子。
顾弦歌继续摇头,“查不到,我根据你给的视频影像核对了联邦现在乃至过去二三十年的所有人的身份信息,没有找到匹配的对象。”
“不过,当年中央星域遭到虫族入侵,很多东西都丢失了,其中包括部分中央星域常住人口的信息,无法确定那个女孩是否属于身份信息丢失者。”
所以绕来绕去又走进了死胡同。
现在唯一的突破口是薛柏钰,只是不知道他和那个女孩有没有关联。
时蕴的食指和中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桌面,一会儿后,她眯眼笑道:“我有个办法可以试试引蛇出洞。”
“什么?”顾弦歌下意识问道。
时蕴伸出双手摆在桌面上,“拷了我,再把我带进虫族调查处关起来,并且联系冷海星马上派人过来。”
顾弦歌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计划,谢寒朔已经拽了他腰间的手铐,解开后,轻轻给时蕴拷上。
他在顾弦歌睁大了的眼睛中说道:“薛柏钰的所作所为无非是挑拨离间,眼见普通的话没办法动摇我们对她的信任,便干脆釜底抽薪污蔑小蕴是虫母,加之小蕴刚刚的表现,正常人类都要怀疑她。”
“我们顺势而为,把她抓起来,薛柏钰一定有办法知道外面发生的情况,也可以看看他达到目的后会做什么。”
事情要一件一件解决,既然那个女孩没有头绪,就先从薛柏钰下手,看看他到底在万岛星留有什么后手。
时蕴见他拷自己拷得这么快,摇了摇手铐,听到清脆的击打声,身体稍稍前倾,小声道:“就这么想拷住我?”
她眼神促狭,让谢寒朔有些招架不住,他故作镇定的清咳一声,说道:“配合你的计划。”
啧,借口找的还真像回事儿。
顾弦歌见他俩又开始了,头疼的扶了扶额,没好气道:“你们俩给我消停点。”
多大人了还跟个纯情小学鸡似的,说句话都能把耳朵红半天,真没出息。
没人理他。
十分钟后,时蕴被带出了悬浮列车,前往万岛星虫族调查处审讯室的过程中接收到了不少好奇和打量的目光,疑惑她怎么被抓了。
做戏要做全套,冷海星研究所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派了人过来,还不是普通人,是所长冷寻双。
时蕴在某些事情上含糊其辞,于小幽灵对虫族拥有绝对压制的事情上倒是吐露得快,虫母一说还真有迹可循,至少这种绝对压制和虫母对虫族的压制如出一辙。
可惜普通人看不见小幽灵,时蕴说得有模有样,顾弦歌的目光都找不到聚焦处,只有通过不断点头的谢寒朔将信将疑的猜测空中真的有只小幽灵在飘。
真别说,身后好像阴风阵阵。
虫族调查处口风严密,时蕴被抓的事情没传出去,能不能引蛇出洞,顾弦歌也有点没底。
不过,冷寻双来得很快,他知道当精神力达到sss级后能够具象化,但不知道时蕴的小幽灵可以压制虫族,否则当初不会那么轻易放她离开冷海星。
气质疏离的冷大所长踏入审讯室时,时蕴正在吃谢寒朔带来的拔丝芋头,还时不时喝一口牛奶,翘着二郎腿,别提有多悠哉了。哪像是被抓的人该有的表现?尽管所谓的抓捕不过是混淆视听做的假象。
“你还真是跟你爹一样,嘴里没一句实话。”冷寻双进来便道,他和时蕴第一次见面,也说了句差不多的话。
时蕴咕嘟咕嘟把牛奶喝完,还接过谢寒朔递过来的纸巾擦手,不慌不忙道:“那可不,不然怎么是父女,不过我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是别人说我和老爹不像,冷所长是第一个夸我和他像的。”
冷寻双可不吃她卖乖这一套,拉开椅子坐下,双手抱胸道:“才多久没见,你就混到了虫母的位置,倒是比你爹争气。”
时蕴:“……”
虫母虫母的,听起来真别扭。
她是不折不扣的人类,跟虫子没有任何关系,更不可能是虫母。
挖苦人还得看冷大所长,时蕴乖了点,“我要是一早告诉别人我曾经被幽萤寄生过,现在是不是得躺在冷海星研究所的实验室里,供你们研究了?”
她一直都挺避讳研究的话题,但为了了解虫族和虫族寄生体,必须进行研究和实验。
冷寻双竟然真的摸着下巴思考起来,漂亮的翠绿色双眼和头狼一样,盯着人的时候,让人心里阵阵发凉。
“你没见过我,也和我不熟悉,对我不信任也实属正常。”冷寻双主动为她找说谎的借口。
时蕴狐疑的扫他一眼,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
果然,下一秒冷寻双便道:“你知道虫母长什么模样吗?”
时蕴微微睁大了眼,谢寒朔也停住了收拾东西的动作。
冷寻双似乎颇为满意自己一句话带来的效果,“民众们只知道时奕和虫母同归于尽,却不知道虫母到底长什么模样,他们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只有时奕知道。”
“连虫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又怎么清楚它死了?”时蕴提了提嘴角道。
“因为虫族全面衰落,根本无法抵挡我们的进攻,也不再具有那么强的寄生能力,还出现大批量的自然死亡现象。除了虫母死亡,我们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会造成如此现象,时奕在出征之前,也表示要去寻找虫母。”冷寻双回答。
“所以从头到尾根本没人亲眼见到虫母死了。”时蕴在他说完后,给了个总结。
冷寻双点点头,“可惜精神力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研究起来也十分受限,我也没办法确定你是不是‘虫母’。”
虫族的种类很多,寄生于精神力的虫族十分罕见,也很难研究,冷海星研究所对幽萤所知不多。
冷寻双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知道时蕴的精神力特征了,也知道她庞大的精神力是怎么来的,思索了许久,只能得出这是一次无法控制的变异的结论。
毕竟从未有人类成功的反过来吞噬虫族,将虫族沦为自己的附庸。
这么一想,时蕴还真是个颇为离谱的存在。
又进入一个无法论证的死胡同,时蕴长呼一口气,摆摆手道:“这些都不着急,先解决那只小蚂蚁吧。”
冷寻双睨着她,都被贴上虫母的标签了,还能说出不着急三个字,这家伙究竟清不清楚什么更严重一点?
但好像也只能如此了。
冷寻双又取了时蕴的血液前去化验研究。后者则继续待在虫族调查处的审讯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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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岛星近一年出现过的虫族寄生体非常少,不到五例,调查员们每天都能准时上下班。
夜晚,月明星稀,虫族调查处一片安静,两个巡逻的调查员照常走过各个楼道和花园,许是有些无聊,聊起了天。
“你说,前两天那个被首都星调查员抓的人是个什么情况?她来的时候还亮出了工作编号,照理说是我们自己人,怎么会被抓?”调查员a八卦道。
“我怎么知道?之前也没见过,八成不是我们这儿的调查员,而且审讯室也被首都星的调查员们接管了,估计是大事儿。”调查员b回答。
“我听说首都星的调查员来的时候还带了个重量级的虫族寄生体,会不会和这有关?”调查员a继续猜测。
“嘶,这些事情和我们没关系,还是少操心点吧,要是不小心被领导听见了,十有八/九要写检讨。”调查员b摆了摆手不想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两人刚好路过花园,风吹动花丛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在夜晚听来怪可怕的,调查员a也不敢瞎操心了,连忙拽着调查员b快步走过花园。
他们没有注意到,花坛边有道不太明显的阴影,等他们离开后,阴影变大了些,又悄悄收缩消失。
时蕴在审讯室里睡得天昏地暗,谢寒朔则坐在审讯室外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一道不太明显的摩擦声响起,两人同时睁开了眼,又重新闭上。
时蕴被关在审讯室里,薛柏钰则被关在她旁边的审讯室,整整十几个调查员负责把守和巡逻,绝不可能出现任何纰漏。
在两人重新闭上眼睛后,隔壁审讯室里薛柏钰睁开了眼,可惜他的眼睛被黑色布条覆盖,盯着他的调查员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审讯室所在的大楼忽然颤抖起来,地面也疯狂震动,仿佛随时有可能裂开。
调查员们立即提高警惕,有人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好端端的大楼怎么在抖?”
他说完,展开智脑想要查看附近的监控,大楼却更用力的抖动一下,几个调查员都在惯性的作用下撞向了墙面。
审讯室大楼内的警报响了起来,谢寒朔早在大楼震动时配合的睁开眼,和其余几个调查员有差不多的反应。
大楼震动得越发厉害,墙面也出现了开裂现象,随时都有可能坍塌,震动是从地下传来的,很明显,有东西在撞击大楼的地基。
顾弦歌披着外套快步往外走,并且给谢寒朔和十几名调查员下达转移任务。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时蕴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嘟囔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谢寒朔拉着她还戴着手铐的手腕快步往外走,和隔壁审讯室里推着关押薛柏钰的透明玻璃罩子出来的调查员们汇合,从大门离开。
为了防止各种突发意外,审讯室被设置在一楼,遭遇意外情况后,可以最快转移。
大楼还在震动,墙面上的裂缝也越来越大,有些地方已经支撑不住,开始倒塌了。
好在这栋楼并不高,现在也是下班时间,只要一楼人员安全撤离,不会产生人员伤亡。
时蕴被谢寒朔拽着往外跑,还不死心的指着薛柏钰道:“我说这小蟑螂不会安分吧,你们还怀疑我?他是故意说那些话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好让我被关起来,结果你们还真中计了!你们盯着他!别拽着我了!”
“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等冷海星那边查清楚了,会给你应有的清白,现在你只需要安心等待,别的都不用你操心。”谢寒朔语气微冷,看起来是有些不耐烦了。
“什么叫不用我操心?你们都怀疑到我头上了!我这么兢兢业业帮你们杀虫族早寄生体,你们却这么对我,早知道我就不应该答应你们来见这傻逼!见了之后你们还过河拆桥!”
“说了等调查结果,你能不能别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在虫族的问题上,我们必须小心再小心,谁让你——”
“让我什么?他说什么你们都信,我解释怎么没人相信?一群脑子被驴踢的废物,真正该对付的人不小心谨慎,花时间在内讧上,老子不伺候了!”
时蕴说着,扭断了手腕上的手铐,转头就往外走。
谢寒朔的任务就是负责看好她,怎么可能任由她离开,立刻快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腕,脸色难看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不想被怀疑就配合调查,你现在是不是心虚?”
“我他妈心虚?谢寒朔!别以为我怕你,被人吹几句联四第一单兵,你真当自己无敌了不成,给我让开!”时蕴也气急了,要甩开谢寒朔的手,后者却死死拽着不放。
地下的震动还在,时蕴忍不下去了,抬起另一只手狠狠朝谢寒朔砸过去,后者反应迅速偏头躲开了,却抓着时蕴的手往后扣。
岂料,她也早有准备,手腕内扣,止住了他的动作,同时抬腿踢向谢寒朔的腰侧。
其余的调查员都看傻了,不明白这两人怎么突然打了起来,一部分调查员继续推着薛柏钰往外跑,另一部分人试图把他俩分开。
这俩人打在一起,他们哪里插得上手,拉架没拉成,还被左一脚又一拳打得抱头鼠窜。
时蕴把谢寒朔逼退,冷笑道:“既然你们愿意相信那傻逼的话,那就信去好了!我现在就要他狗命!”
她反手拔出想要前来拉架的调查员腰侧的能源枪,对准谢寒朔射击,后者只能被迫躲避。
时蕴趁此机会调转枪口指着前方的透明玻璃罩,接连扣下扳机。
嘭嘭嘭的声音响起,能源弹接二连三打在透明玻璃罩上,第一颗竟然没有留下痕迹,第二颗打过去才出现些许裂痕,第三颗第四颗接踵而至,透明玻璃罩上的裂痕越来越大。
谢寒朔已然反应过来,要将时蕴拦下,后者又趁机拔下另一个调查员的能源枪,一枪继续对准透明玻璃罩,一枪则对准谢寒朔。
前方的调查员也都拔出了能源枪,谢寒朔咬牙道:“抓活的!只要留一口气在,缺胳膊断腿也没事!”
时蕴当即道:“去尼玛的缺胳膊断腿,是你们逼我的!”
她一脚踏在旁边的花坛上,凌空跃起,避开了几个调查员射过来的能源弹,反过来朝他们开枪,并趁机落在薛柏钰身后,将枪口对准透明玻璃罩的裂缝,森然道:“小蚂蚁,你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把我逼到这份上,不过也到此为止了,敢算计我,要做好丢掉性命的准备!”
她缓缓扣下扳机,几乎是能源弹触碰到透明玻璃罩的刹那,她和薛柏钰站立的地方突兀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在一秒内迅速扩大,足足好几米宽。
时蕴一个不查,和薛柏钰一起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