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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经很深沉了!
繁花镇的镇口好似一道分界线,分割出两个世界,退一步,是充满生气的小镇,进一步,便是死寂的黑夜。
月倾寒神色平静地走过了这道分界线,银色的月光和镇内的灯光交织在一起,映衬着她的影子好似破碎了一般,星星点点。
此刻,她的脚步无声,却好似有声,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融入到了前方的夜色当中。
片刻后。
十七道黑影出现在繁花镇口。
司马雷看着前方的夜色,双眼微微眯起,淡淡地道:“朋友,你既然也要出手,何不联手?”
“司马二长老,”一个低哑的男子声音响在夜色之中,“想联手,可以,利益如何分配?”
这里的利益,指的自然就是月倾寒身上的财物。
司马雷眉头一皱,男子的声音飘忽不定,他竟然无法确定其位置,这无疑也是一种实力的体现。
他想了想,淡淡地道:“朋友不该报个名号吗?光凭这一手隐匿手段就想分利,怕是不够吧?”
“呵呵呵!”低哑的男子声音笑了起来,“不错,二长老说得对。在下夜屠聂空,不知道有没有资格分利?”
司马雷瞳孔一缩,夜屠是天风外界比较有名的杀手组织,就连天外国的皇室他们都敢杀。
这并不是说他们的实力已经强到超过天外国皇室的地步了,而是说,就连天外国皇室也拿他们没办法,因为根本找不到他们的总坛所在。
而聂空,则是夜屠的十大高手之一,人称:“风屠”。他的具体修为没人知道,但他有过击杀数位帝阶后期的战绩。
“原来是风屠到了,”司马雷的嘴角勉强挤出一丝极为难看的笑容,“不知道,你想要分多少?”
“呵呵呵!”聂空再次发出低哑的笑声,有些刺耳,“二长老为寻仇,我为任务,目的相同,所以,五五分成。”
司马雷眉头一皱,他本来对月倾寒身上的财物是没什么兴趣的,因为他认为一个不知道在哪冒出来的小辈身上不会有多少财物。但聂空主动提起财物的分配,他就开始思量了。
想到这,司马冲眸中金光一闪,淡淡地道:“最多四成,要知道,我司马家这边可是有十七人,而你,却只有一个人,再者,你是为了任务,任务也有酬劳。”
“呵呵呵!”聂空又笑了,笑声好似夜色下的妖魔,阴森而恐怖,“二长老,你怎么知道我只有一个人?”
“这……”司马雷一窒,再看向前方黑暗时眼中惊疑不定,他还真不能确定聂空是一个人。
“呵呵呵!”聂空这次的笑声中带上了隐隐地嘲讽,“二长老,我说五成就五成,你不吃亏!”
繁花客栈。
“什么?”白衣雪听玉无缘说完经过,不由惊呼一声,豁然站起,“月月让我们去镇外帮她?你确定?”
“我确定!”玉无缘的神色间十分焦急,若不是她对月倾寒的战力有信心,怕是早就冲出去了。
“我们现在就过去吧!”风灵很急,自家的表妹是什么战力她很清楚,能让她家表妹忌惮的敌人,想想就知道不简单。
白衣雪眼中金光一闪,没有接风灵的话,而是将手放在了墙壁上镶嵌的一块圆盘状晶体上,灵力注入,她淡淡地道:“司马家住的哪间房?”
风灵和玉无缘虽然焦急,但听到白衣雪问的问题,她们的脸色都是一变,没有再急着要去帮月倾寒,平静的等待结果。
三吸之后,那块圆盘状的晶体内传出了一个清晰的女声:“回禀殿下,是十一层的三号房。”
“嗯,我知道了!”白衣雪淡淡地回答,“让钱管事带着开门的令牌以最快的速度到十一楼的三号房等我!”
“是!殿下!”
白衣雪轻呼一口气,翻手取出一个小玉瓶递给鬼女,淡淡地道:“双双你拿着它先和灵灵去找月月,这是可以破掉阴鬼族天赋技能的药,月月那里也有,但我怕出什么意外。”说着,她抬步向外走去,“无缘,你跟我去十一楼!”
风灵面色瞬变,她怎么就没想到,还可能有阴鬼族的事情,是了,若不然,她家小表妹何须如此,她们三个直接动手就好了!
想到这,风灵的面色变得煞白,心脏狂跳,一把拉过鬼女的手臂,快步离开了房间。
玉无缘的面色也不好看,道:“我们也走吧!”
十一楼,三号房房门前。
“开门!”白衣雪命令道。
“是,殿下!”黑衣的钱管事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用令牌打开了房门,随即退到了一旁。
白衣雪伸手推开房门,快步走了进去:“无缘,你搜左边,我搜右边,看看司马冲还在不在!”
“好!”玉无缘点头,快步走向左边的五个房间。
白衣雪一把推开第一个房间的房门走了进去,她四下看了一眼,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她立即退了出来,快步走到第二个房间门前,同样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唉!”白衣雪看着司马冲的尸体,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什么都明白了。
“殿下,这……”跟进来的钱管事见此被吓了一跳,“司马冲死在这里,我们该怎么办?”
司马家可是有圣阶老祖的,他们百花国皇室虽然不惧,但人家的嫡系少爷死在了他们的客栈里,终究是要给一个交代的,也必须要给一个交代!
白衣雪上前一步,蹲在司马冲的身边,开始检查他的尸体,数吸之后,她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此刻的白衣雪,没有了平时那笑眯眯、使坏耍宝的样子。她的双眼微微眯起,面色严肃,一副公主威严尽显,淡淡道:“传令下去,全力彻查此事,并将这里发生之事告知母皇,另外,命令繁花镇内现有所有帝阶后期即刻赶往繁花镇镇口等我。”
“是,殿下!”钱管事躬身,随即快步走出了房间。
“怎么回事?”玉无缘在一旁听了一耳朵白衣雪下的命令,却是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衣雪快步向外走去,淡淡地道:“引蛇出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月月就是那条蛇,她也应该猜到了,所以,我们要将那只黄雀弄死!”
月倾寒手持问月剑,平静地站在官道之上,淡淡地看向前方的黑夜,眸中的冰蓝色开始缓缓地扩散。
“唰唰唰!”衣袂破空声接连响起,十七道人影由远及近,手中的武器反射着月光更显森冷,浓烈的杀气如潮水般汹涌。
有夜风,轻轻吹过!
扬起了月倾寒黑色的长发,拂动了她一身的白衣,衬的她那双平静的冰蓝色眸子更为平静!
来敌,已经不足十丈了!
月倾寒淡淡地扫了来敌一眼,一名帝阶后期圆满、一名帝阶后期、五名帝阶中期、十名帝阶初期。
她的左脚向前踏出了一步,问月剑前指,剑锋在眨眼间挥洒出一片虚影。抽调体内两层灵力而成的悲欢呈现脱剑而去,直射对面的十名帝阶初期。
随即,她右脚发力,施展出闪月,刹那冲至司马雷的面前,抽调全身四成灵力的满月一剑当头朝其斩下!
司马雷的瞳孔瞬间收缩,他感受到了从对面少女的这一剑之上散发出来的可怕气息,那种气息,让他背后的寒毛立时竖起。
“啊!”他长啸一声,手中的长剑上蓦地闪烁起了淡淡地蓝色电光。他一翻手,泛着蓝色电光的长剑便自下而上地迎向了月倾寒的满月。
“当”的一声,月倾寒的满月和司马雷的全力一剑毫无花俏地撞在了一起。
“噗!”司马雷被震得仰天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倒飞出去十余丈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落地时,他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眼见着不死也是半残了。
月倾寒却只是后退了一步,毫发无损。
与此同时,“小心!”司马良大声地提醒,并挥出一道长长的刀气迎向悲欢呈现,欲要将十道剑气全部拦下。
可惜,他选错了方式!
若是他只求拦下一两道、甚至是三道剑气,以他帝阶后期的修为完全可以做到,但他偏偏选择了拦下全部。
“嗤!”的一声,司马良发出的刀芒被十道剑气凌空斩碎,剑气威势稍减,速度却是丝毫不减。
“噗噗噗!”“啊!”剑气入肉的声音接连响起,惨叫声划破了夜的寂静,鲜血带来浓重的血腥味。司马家十名帝阶初期修炼者,全部立毙当场。
进阶君阶中期之后,月倾寒抽调两成灵力发出的悲欢呈现,其每一剑的攻击力都超过了七千王,满月和暗月更是达到了一万王以上。
即便中途被司马良消耗掉了一点威力,也不是一般的帝阶初期所能抵挡的。
司马良见到眼前这一幕,不由背脊发寒,他现在万分的确定,凭他和剩下的五名帝阶中期绝对不是眼前少女的对手,甚至,连逃掉的可能性都是极低的。
“姑娘,这完全是一场误会,我们何不坐下来谈谈呢?”司马良大声道,声音中隐隐带着颤抖。
误会?早干嘛去了?刚才还气势汹汹,现在发现打不过了,就想求和,世上哪有那种好事儿?
月倾寒眸光依旧平静,面色依旧清冷,对着司马家剩余的五名帝阶中期再次斩出了抽调两成灵力的悲欢呈现。
她也不看结果,一个闪身来到司马良的面前,抽调半成灵力而成的满月一剑毫不留情地朝其当头斩下。
司马良的心本就有些乱了,如今又看到连帝阶后期圆满的司马雷都被斩成重伤的一剑,眼中不由露出恐惧之色。
他根本没发现,月倾寒现在这一剑和刚刚那一剑的巨大差距,他只知道,若是被斩中,他必死无疑。
所以,他猛地一咬牙,翻手取出一块玉符,一把将其捏碎,随即,他的身影急速向后退去。
玉符碎裂的瞬间,一道土黄色的光芒蓦然亮起,形成一个球形护罩将司马良整个人护在了其中。
“啊!”就在此时,四声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司马家四名帝阶中期被拦腰斩为两节,当场毙命。
鲜血好似喷泉一般喷起一丈多高,空气中的血腥味儿,更浓郁了。
而最后一名帝阶中期就比较厉害了,攻向他的正是暗月,而他,竟然凭借着超凡的身法和速度硬生生躲了过去。
要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力量就代表了速度,一个帝阶中期能躲过暗月,已经足见其不凡。
“锵!”司马良的急速后退还是没能完全躲开满月一剑,满月还是斩在了土黄色的护罩之上,激起一片火星的同时护罩被斩飞了出去。
而在护照之内的司马良也感受到了月倾寒这一剑的威力,不由被气得鼻子都歪了,怒吼道:“无耻!”
月倾寒并未理会司马良,她面色平静,翻手取出一瓶灵果露抬头猛灌,同时沟通了头上的储灵石补充消耗的灵力,并未继续动手。
体内灵力不足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司马良身上的护罩月倾寒认识,那应该是一张圣阶的土系防御玉符激发的护罩。
凭她现在的战力,想破开,那是需要耗费很大力气的,倒不如等其灵力耗尽自动消失。
司马良虽然惊怒,却是明白,月倾寒不可能知道他有圣者符箓,也不可能对他手下留情。
那么,其施展同样的一剑为何威力却是天差地别?再加上其喝灵果露的动作,他断定,其体内灵力定然不足。
四击之后灵力不足,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月倾寒一个君阶中期为何能轻易杀死帝阶初期。
而如今,他身在圣阶符箓激发出的护罩之中,月倾寒拿他没办法。他便要趁着护罩存在之时,灭杀月倾寒,否则,月倾寒的灵力一旦恢复,他必死无疑。
所以,司马良怒喝一声,竟是以护罩为凭依,直直地撞向了月倾寒。为什么是撞呢?因为他控制不了护罩,无法从内向外发动攻击。
躺在地上、气息奄奄地司马雷看到这一幕,差点儿被气死过去。风屠定隐在一侧做渔翁,此时逼他出来相助才是正理!
司马雷拼尽了全力,张开嘴,欲要叫破风屠行踪。结果话还没出口,已是一口鲜血喷出,直接晕了过去。
月倾寒眸光平静,脚尖轻点,身影如凰鸟展翼般倏然后撤,她可不想和一个顶着乌龟壳的家伙硬碰硬。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黑影突兀地出现在了月倾寒的身后,一把雪亮的弯刀朝她后颈斩来。
刀未至,伶俐的刀势竟已经割断了月倾寒的数根黑发,卷着飞舞于夜色之中,带着一丝凄厉的味道。
在这一刻,血腥味,好像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