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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怕了的宋月蕊，虽然不至于干什么坏事，可是看到赚钱的机会，立即就想抓住，顿了一下，看向卖力蹬三轮，一头汗水的王远之，试探道，“如果有更多的衬衫，你能卖出去吗？”
“嗯？”
王远之惊讶的回头看了眼宋月蕊，之前他想赚第一桶金，目标当然不仅仅是这几百块。
因为他听到宋月蕊说的抵工资，很明显，这不可能是只给宋月蕊一个人用衬衫抵工资，那不成刻意针对了，穿小鞋也不是这么穿的。
这么干，祖坟不被人骂冒烟才怪。
所以，宋月蕊厂里职工还有更多的衣服，就是她不提，王远之也要找机会点她两下。
如今看来，宋月蕊比想象中的聪明……
聪明人好啊，不倔，好谈，王远之就喜欢这种人！
虽然打定了注意，可既然宋月蕊提了出来，王远之就乐得装傻，以此保持自己单纯的人设，这样一会也好谈价，便惊讶道，“你进了多少？还要卖更多？”
一阵风吹过，坐在车帮上的宋月蕊捋了捋头发，很有风情，闻言就答道，“不是我进了多少，是我们厂其他人，这一次我们厂不少衬衫抵了工资。很多人都头疼，我可以五块钱拿不少过来，不过我不能白帮忙……”
事情按照预想节奏发展，感觉宋月蕊入了彀，王远之缓下了三轮，回头问道，“你想分多少？”
侧身坐在车上的宋月蕊顿了一下，再次不确定的试探道，“五五！”
“五五？”王远之闻言一下就把刹车按到了底，回头说道，“你们厂在哪儿，我又不是不知道。”
这话意思很简单，厂在哪儿大家都知道，我不会自己上门，所以，为什么要跟你五五分成？
宋月蕊愣了一下，王远之这也算是釜底抽薪了，不行我就撇开你自己干……
一想到这，宋月蕊就气道，“你不能这样！”
大家又没协议，你也不是我什么，我为什么不能撇开你自己撸，就因为你长得漂亮？王远之不解道，“我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宋月蕊郁闷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好的理由。
不过宋月蕊并不傻，很快就明白王远之既然直接说出来，而不是去这么干，就是想逼她让步，想了想，只能郁闷的让步道，“三七，不能再少了！”
见她明智的选择让步，王远之竖了个大拇指，“聪明！你这也不笨啊，那怎么之前一件都没卖出去？”
“你！”再次被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宋月蕊感觉这人是真的讨厌，气道，“你厉害！我没你这么会忽悠，行了吧？”
王远之笑了笑，双腿发力，蹬着车子继续前行，之前那话可不是他情商低，就是故意点宋月蕊的。
就是想再次提醒她，你卖一个多小时，除了招来俩流氓，不一件都没卖出去吗。所以，我这六百块赚的，靠的是我的能力，你也别眼红，也别捣乱。
想着能力的事，王远之就佩服自己，感慨道，“哎，一直靠脸吃饭，这突然间居然要靠能力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宋月蕊，“……”
这是什么骚话？靠脸吃饭？
靠不要脸吃饭吧！
不过仔细看了看，虽然不愿意，可宋月蕊只能无奈承认，就他这长相，身材高大矫健，阳光帅气，确实是个能靠脸吃饭的家伙。
分成商议定了，其他就好解决了，不过宋月蕊她们厂怎么会莫名其妙发衣服？想着，王远之好奇的开口道，“你们不是无线电厂吗，哪儿来的的确良衬衫啊？”
提起这个，宋月蕊苦恼道，“别的厂抵账抵来的……厂里就给我们抵工资了。”
闻言，王远之真的惊讶了，眉头提了起来，惊奇道，“拿的确良抵工资？你们厂领导脑子有坑吧？”
宋月蕊重重的点点头，很赞同王远之的说法，“是神经病。”
略微思索一下，很明显是这年头极为严重的三角债问题，王远之知道，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无数国企都倒在了三角债的问题上。
不过现在应该也快专项清理了。
宋月蕊厂居然把这些压力转嫁到了职工身上，也是黑心，王远之摇了摇头，“我看你们领导不仅是神经病，还会为了自己的私利，根本不在乎你们的死活。”
这话宋月蕊更是赞同不能再赞同了，小鸡啄米般附和道，“确实，他们自己一个一个，吃的脑满肠肥，哪里管我们死活。”
跟宋月蕊一起骂了几句她看不过眼的厂领导，同仇敌忾的感觉确实让宋月蕊心情畅快了很多，看王远之都比之前顺眼许多。
这人，总算会说人话了！
宋月蕊当然不知道王远之深知女人的思维，之前该打压的也打压了，如今合作框架一成，自然没必要再继续讽刺她。
反正又不是骂自己，骂别人，增加的是自己的交情，日后的配合度……何乐而不为！
这就叫情商！
……
夏日炎炎，树木繁盛，空气中带着淡淡而持久的桂花香。
旁边就是清河汇龙湾，在此清河由西南转向东北，另外一边，清河跟灌河夹出一个几百米的小半岛。
正是两河汇聚，加上拐弯，造成这片数百米宽，猛然看上去像个不小的湖，中间还有个近百米的小岛。
景色不错，沿着河面一阵风吹过，带着水气与清新，扑面而来。
因为昨晚翻墙带来的风言风语，沿河蹬到村口时，为了不给村里那些无聊人增加八卦的料，王远之决定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便下了车，分别进去。
这一路，因为同仇敌忾，宋月蕊对王远之已经没多少偏见了。
加上厂里至少近万件衣服发了下去，参考刚才的情况，要是都卖出去了，一件四五块的利润……
拿三成，她不得分一万多？
一炮搞个万元户，之前被偷看的那点意见，以及他那不体贴的怼人带来的恶感，先是被王远之贴心的同仇敌忾消解许多，此时顿时被这打量的钱给淹了。
“那行，我回去就找人收衣服，有事我去找你。”
“没问题！”
目送宋月蕊大长腿极为合适的瞪着三轮离开，王远之开始考虑明天怎么去卖衣服，说来也是惨，人家重生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
到了自己，大佬从地摊开始？
真是执手相看泪眼，念去去，千里烟波啊……
可是，不摆摊怎么办？
还是那句话，穷逼没选择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