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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
祁舟，宁斯云和闻堇年齐聚在市中心的一家酒店里。
这里距离射击馆的位置没多远，站在落地窗前就可以看见巨源中心。
周京墨不停接电话打电话，但到现在为止，还没人找到云姝。
祁舟是最后一个到的，看这满屋的低气压，说话声音都压低了点。
“我靠，人真就这么跑了？怎么搞的？”
宁斯云扫过旁边懒洋洋的闻堇年，脸色难看道：“他们在射击馆闹起来了，云姝生气跑了出去。”
“在射击馆闹起来？”祁舟难以置信地看向闻堇年，“你去射击馆找人麻烦？你可真会选地方！”
那儿到处都是真枪，随便开一枪都能随机送个人上天。
真是不怕死。
闻堇年丝毫不像他们那样焦急担忧，鼻音轻嗤，不说更过分的话不过是担心点燃愤怒头上的周京墨而已。
祁舟撸了把头发，又问：“现在还没消息？她就算跑出去肯定有人看见，这儿又到处都是监控，怎么会找不到人？她躲起来了？”
“大概是，”宁斯云按着额头，心急如焚，“她对这儿根本不熟悉，躲起来都还算好的，要是出去碰到了什么不怀好意的人……”
“应该不会，她挺聪明的。但你是不是也该担心一下，她出去会不会弄清楚我们骗她的事。”
周京墨把人关在别墅里，不就是为了不让她接触别人，继续做个听话的“异世界人”吗？
现在她很有可能混在人群里，多和人聊两句，这个谎言就会露馅儿。更别说她要是脑子一抽去了警察局……
宁斯云沉沉呼吸：“那也没办法，现在要先把她找回来。”
其实他还有点隐秘的期待，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可能是，就算云姝发现了真相，现在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也是周京墨而不是他，如果云姝发现自己依赖的人其实一直在骗她，会怎么对待周京墨？
他闭了闭眼，又压下这样的想法，打开手机重复查看银行卡使用记录。
十一点。
还是没找到人。
周京墨已经在爆发边缘，接了左助理那边转过来的最后一段监控反复看。
那是云姝不见之前，在一栋年份久远的电影大楼外出现的片段。
市中心最最中心的位置在几十年就已经规划好格局，当年的摩登建筑放在如今遍地高楼大厦的地方，根本不够看。
这样的地方，现在只有多年的百货商场和最初的电影院还在，监控之类的现代设备并不如其他地方齐全完整。
云姝就是在那个走廊一样的入口消失不见的，这几个小时里，看电影的人群进进出出，只能拍到某个角度的身影，分辨不出她到底什么时候往哪个地方走了。
如果她有心躲起来，是会增加寻找难度。
但周京墨看了很多遍那个监控片段后，再抬头看落地窗外黑沉沉的夜空，占据上风的想法却是——
她一个人躲在外面，会不会害怕？
在别墅里会窝里横，到了射击馆只有几个人在她都会表现出依赖和亲近，明显是在陌生环境里会害怕。现在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
他垂眸捏了捏眉心，然后一言不发地，突然挥手甩翻了电脑。
电脑连带充电器噼里啪啦摔烂在地上，惊了祁舟一跳。
“周哥，你别急，她人又不笨，知道怎么保护自己。而且她不是带着卡吗？要吃要住总得用钱吧？只要她刷卡我们就能找到她。”
“怕的就是她这么晚了还没用卡。”宁斯云抹了把脸。
这么晚了，她没用卡里的钱，是没吃没喝，还是遇到了什么事？
“堇年，”周京墨忽然叫了声，冷漠说，“你和云姝的事到此为止，要什么补偿你挑，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今天这种事。”
平静的态度，不容置喙的语气，是实打实的正面告知，也差不多算得上警告。
闻堇年坐起来，随意扔开手机，似笑非笑道：“京墨哥，你未免对她太上心了点。一个从别人手里买来的情人而已。”
“那也是我的人，不是什么路边的野狗野猫。”周京墨冷漠地看着他。
闻堇年收了笑，和他对视片刻。
“有意思，一个两个都被她收了心啊。”
他话里的另一个当事人低头不语。祁舟左看右看，啧一声，愁得抠头。
“说不定待会儿就有消息了，她总得找个地方睡吧？我看她之前天天都除了吃就是睡，现在在别墅里待习惯了，估计受不了一直躲在外面吃苦。”
周京墨：“我已经让周围的酒店都调监控了。”
只要云姝出现在任何一个酒店，都会立马被找到。
可是到现在都没消息，她到底在哪儿？
…
源清路的公寓。
时间倒退回九点。
云姝已经吃上了晚饭，是一份披萨外卖。
林特助帮忙点外卖的时候，特地让她自己挑的。等完成拿外卖这件事，林特助就功成身退离开了，公寓里只剩下云姝和顾行则两个人。
披萨口感不错，云姝还挺喜欢，小口吃着，偶尔喝一口椰汁。
顾行则就坐在旁边吃另外一种口味，还分了一块给她。
他公寓里没有正式的四方餐桌，是厨房和客厅连接部位延伸出来的吧台。
大理石的台面冰凉光滑，中间却有个镶嵌的电陶炉，黑色微晶面板都能倒映出人影。
云姝边吃边看，问他：“这个是什么？”
“电陶炉，可以加热你的椰汁。”
她就把椰汁杯子放上去，顾行则似乎能料到她会这么做，配合着点了几下面板。
面板滴滴响了声，亮起一圈红色光点，开始加热。
等杯子里冒出热气了，顾行则又把杯子拿下来还给她，关闭电陶炉。
云姝喝了口加热后的椰汁，抿抿唇：“没之前好喝了。”
顾行则用手挡住嘴角扬起的笑：“那就喝那边没加热的。吃饱了？”
“没有，”她实话实说，“这个不够吃。”
“那就再点。”他把手机放在她面前，顺势转过去对着她。
他们坐的高脚凳有些高，对云姝来说。
但确实很符合这个吧台的高度以及顾行则的身高，他坐在上面，腿能直接踩到地面，一条腿曲着踩在底端那圈横杠上，姿势从容惬意得很。
黑色衬衫连接黑色西裤，从衬衫开口的位置往下仿佛全是腿，把她刚刚踩到横杠的腿长比得不够看。
手机的外卖就在眼前，她却顾着多看了两眼他的腿。
还被顾行则逮到了。
“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