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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箭伤早在和那帮杂碎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撕裂开来。痛是自然的,但还不到忍耐不了的地步。我不想让元西看到,便一直装作无事一般。反正一番杀戮过后,我早已是遍身血色。谁也看不出有多少血是我自己流的。但此刻疮口已然被水泡得有些苍白,看来有几分狰狞。
“伤口裂了为什么不早说?”昊天皱起了眉,立刻摸了药瓶丢过来。
“说了能怎么样?是能不裂了还是不疼了?”我淡淡的说道。仔细清理了一下腿上的疮口,撒上药,重新包好。肩上的伤依旧有些麻烦。我比划了几下都不趁手。正打算去找面镜子,昊天却突然靠近,伸手接过了药瓶。
“我来吧。”他低声道。
“也好。”我无所谓的松了手,听任他为我处理肩伤。
“那帮杂碎怎么样了?”我开口问道。冷冽的眼中散逸出浓浓的杀气。
“空九都按你的吩咐办了。”昊天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的开口道:“我一直觉得你似乎是个什么也不在乎的人。在你眼里,我甚至看不到对生命的渴求。但为了翼,你竟能做到这个地步。实在让我……难以理解。”
“我在乎的东西确实不多。”我冷冷的说道:“但动了我的人就只有死!便是这满天神佛也不例外!”所以,无论那幕后之人是谁,也难逃索命的刀锋。
“我以为……靖晏王是你的情人。”昊天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低沉的声音像是紧贴着我的耳畔传出。我抬起头,昊天的眼蓦的转开。目光中闪过一丝狼狈。
“也不妨告诉你,我其实根本不懂所谓情人应该是怎样的。至于炼峥云,我不否认我喜欢他。但他算不算我的情人,也许你只有问他才清楚。”我抬手抓了抓头发,微有些无奈的说道。
“靖晏王他……不介意么?”昊天的金瞳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一丝难解的光芒。
我闻言一愣。细想想,不由轻叹道:“我不知道。或许是介意的吧。但他知道,只要他一天是我的人,我同样会为他这么做。而翼在他之前,就是我的人了。这一点除了翼自己,谁也改变不了。就是我也不例外。”
“就算他是王爷,也不能左右你么?”昊天温热的手掌握住我的肩膀,沁凉的皮肤感受着他内心挣扎的焦灼与颤抖。
我抬起手,状似无意的搭上他的腕脉,扬起的脸上是冰冷的笑容。
“你说呢?”我柔声反问。如果权势对于我有意义,我也不会是如今的“零”了。
“我实在不知道,做你的人是幸运还是倒霉?”昊天静了片刻后说道。手上包扎的动作突然利落了起来。几下便已妥当。声音听来却有一丝不稳。
我冷笑一声,起身接过昊天递来的干衣。“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想必还是倒霉多些。但动了他们的人会更倒霉!所以你也不必兜圈子了,有些事你阻止不了。”
昊天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既然让你看穿,我也就不费劲了。其实倒不是我想阻止,只是你昨晚的表现实在太突出,远超过了老头子的预期。空部是青衣楼八部之首。所有部属都拥有极高的统御能力。空九是其中最杰出的一个,也是老头子的亲传弟子。你却在第一时间里让他对你听命而行,并且以强大的武力让那小子真心的敬畏。对于你的要求无不凛然遵从、一丝不苟。这让老头子相信,你真的有能力替翼报仇。但此事干系重大,他只得要我设法劝阻你。”
“别废话了,说内容吧。”我将衣物穿好,坐下替自己和昊天倒了杯酒。干系重大?我倒要看看有多重大。
“好吧。但在这之前,先要说一下白虎国现下的局势。……”昊天也坐了下来,还专门挑了一张舒服的椅子。看来是打算说个长篇了。但听他一开口,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任何事一旦和政治扯上关系,就免不了复杂而肮脏。然而我目前只不过是个青楼的舞者,与国家何干?忍不住打断道:“你不如从盘古开天说起算了!”
“盘古是谁?”昊天讶异的问道。
“盘……算了,这不重要,你继续说。”一时间我竟忘了这已是另一个时空。幸而昊天识相,虽露出狐疑的神情却并未追问。否则我就打算说是我二大爷了。
“白虎国是个重智重力的国家。向来没有立太子的说法。因为国人相信,白虎神会替国家留下最适合的国君。只有最强大的皇子,才有继位的资格。白虎王炼君睿一共育有四子。其中皇长子炼峥隆,势力最大。十四岁便受封靖平王。皇三子炼峥鹄,是王后所出嫡子。极擅收买人心。也是王位有力的竞争对手。皇四子炼峥云,相对比较特殊。他母亲是一名玄武国的女子。以血统而言,他登基的可能最小。而且由于他曾因病静养了三年,不见外人。朝中的势力也最为薄弱。但他却是目前白虎王最喜爱的一位。不过玄部曾对此做过调查。所谓生病,应该是个障眼法。很可能他也有隐藏在暗处的势力。”
“那二皇子呢?”我随口问道。我在做摄政王的时候就曾查过白虎的情况。唯一查不到丝毫消息的就是这个二皇子。好像他从未存在过一般。
昊天闻言,脸色突然变了。初次见面时金眸中的阴郁,如烟幕般蔓延开来。
“听说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白虎王嫌他死得晦气,从不许旁人提到他。所以他连名字都没有。”
“了解,继续吧。”我干脆的结束了话题。昊天不愿提及这个二皇子,自然有他的道理。我的好奇心还没大到为难别人也无所谓的地步。
昊天瞥了我一眼,金眸中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一些。他继续说道:“自从白虎国君身患重病以来,靖平王和靖安王之间的争斗愈发的激烈。私底下的明争暗斗,已经激化为朝堂上公然的相互倾轧。由于二人权势相当,此时最得白虎王欢心的靖晏王的支持,就变得至关重要。只是靖晏王的态度一直不甚明朗,似乎还在观望之中。但正因为他置身事外的态度,白虎国的权势天平在两位皇子之间,找到了微妙的平衡。但这种平衡在前些日子被打破了。其原因就在于一个莫名其妙的舞者。……”
“是说我吗?”我皱起了眉头。回想见到炼峥云那次,他身边那个有着阴鸷目光的男子。一股怒气瞬间郁结于胸。“妈的!原来他答应加入炼峥鹄的阵营是因为我。”
“似乎是的。”昊天微微一笑,道:“要怪就怪你的舞,勾了靖晏王的魂。让他甘愿成为靖安王对付靖平王的兵器。要知道,尽管靖晏王的势力不大,但自从他表示支持靖安王以来,靖平王已经多次在权势的交锋中败下阵来。”
“所以……?”我冷冷的接口。其实昊天有些误会了。想必那一夜,炼峥云是因为认出了跳舞的是我这个死人,才会表现得这般反常。根本不是舞跳得好坏的问题。不过话说到这里,我要的答案也就昭然若揭了。
“抓你的命令是靖平王下的。因为什么我不说你也知道。但他们会伤害翼却有些出乎意料。”果然,昊天说出口的,正是我想到的答案中最麻烦的一个。
“这几天朝中有重要的人事变动么?”我皱起了眉头。以炼峥隆的心机与城府,他抓凌舞决不会是为了泄愤这种幼稚的原因。想必他也清楚,单凭他在玄武国设计炼峥云的举动,二人便再没了合作的可能。若要炼峥云帮忙,用些手段是必须的。
“聪明!难怪老头子对你青眼有加。”昊天笑出了一脸赞赏。“白虎国禁卫军副统领出缺。候选人有四个。两个属于靖平王的派系,一个是靖安王的派系。最后一人希望太小,可以忽略不计。”
听得越多,我脸上阴冷愈盛。“你替我查查,那几个杂碎中,是不是有人私下与炼峥鹄有往来?”
“你怎么知道?”昊天讶然而起,眸中金芒若电。“玄部报告说,内有两人,曾私下与靖安王有过密谈。”
“我懒得解释!”我哼了一声,心中不住转念。
对于炼峥隆和炼峥鹄来说,凌舞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舞女。唯一令他们关注的原因,就在于炼峥云对凌舞不太合理的迷恋。不过这只怕也是炼峥云故意作出的姿态吧。他被迫站到了权势之争的最前方。唯有尽量让对手看轻了他,才能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一个耽迷美色,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角色最适合不过。我倒不怪他利用我当做烟幕。身为一个皇子,毕竟有他为难的地方。但以他表现出的重视,足以让人认为:这个凌舞便是操控他最好的手段。其实若动手的仅仅是炼峥隆也就罢了。在目的未达之前,他绝不会真正伤害到凌舞。最糟糕的是炼峥隆身边混有炼峥鹄的人。使他得悉了炼峥隆的行动。而炼峥鹄这王八蛋明显打算将计就计,给炼峥隆来个釜底抽薪。借炼峥隆的手彻底毁掉凌舞,让他与炼峥云结下深仇。若这计划是我定的,最后炼峥鹄多半还会装好人,将被人凌辱过的凌舞救出来。这样不但卖了炼峥云一个人情,更可以借凌舞的口,坐实炼峥隆的罪名。或者做得再绝一点,干脆杀了凌舞。制造一个她不甘受辱,愤而自尽的死亡现场。若炼峥云真的对凌舞怀有深情,这立时便是个不死不休的局。到那时,炼峥鹄只要来个坐山观虎斗就行了。无论谁输谁赢,对他都有莫大的好处。他唯一算漏的,就是我并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但可以逃脱炼峥隆的围捕,还查出了他这条躲在暗处的蛆虫。
“昊天,通知炼峥云来见我。顺便替凌舞发丧!”既然你们决意要惹我,我就陪你们玩玩吧。主意已定,我冷冷的吩咐。
“发丧?”昊天疑惑的看我。
“顺便找几个身手利落、会装疯卖傻的人给我。我要演一场好戏给他们看。想跟我玩?玩得起就干脆玩大一点!”阴狠的目光让昊天打了个寒颤。
“你到底要干什么?说清楚我才好动用人手啊。”
“你跟老头子说,我要办的事对青衣楼也有好处。你以为炼峥隆是白痴吗?派来抓个红裳苑的舞女,结果几十个人全灭。你让他怎么想?是红裳苑高手如云?还是背后的势力作怪?不想让他盯上,你们就照我说的去做。”我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不是我故作神秘,只是这事解释起来太麻烦!有这些时间,我宁可睡觉。
“我……好吧。”昊天终于轻叹。
“喂,昊天,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端起桌上的酒杯,我塞到了昊天手中。
“想问什么?”昊天扬头将酒液咽下。颈项上血脉的加速搏动,呈现出诱人的线条。
“你到底为什么想杀我?”想完成我接下来的计划,青衣楼的势力渐渐变得重要起来。但昊天曾经的态度,一直像根扎在我心头的刺。经验告诉我,若要接手青衣楼,最好先把他的问题解决掉。无论用什么方法。
“等你成为青衣楼主的时候,就什么都清楚了。到时,你要怎样报复都由你。”昊天的笑容苦涩中带着一丝认命的颓丧。但之前眼中闪动的不甘,却仿佛轻烟般淡去。
不肯说么?我轻笑道:“那么回答我,如果可以选择,你希望青衣楼主是我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执著了?”昊天拿起酒壶,对着壶嘴一连吞了数口。
“废话说完了的话,就认真回答问题。”我一指点在他小臂上。酒壶跌落的瞬间,我已抄在手中。好酒是用来享受的,不是逃避的道具。
昊天呆了片刻,闪动着金芒的眸子,终于正直的对上了我的视线。“你知道么?你是这世上第一个在我面前,却说自己是妖的怪物。也是唯一一个在看我的时候,眼中没有憎恶、恐惧的家伙。虽然你常常爱耍着我玩,但我从没见过有人可以平和的对着我笑。可以拍着我的肩膀嘲笑我的棋艺。可以在对敌时,命人护住我的安全。可以……如阳光般温暖……”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脸却越来越红。最后一句的声音倒像是在喉咙深处滚动,根本没有吐出的打算。
“我像太阳?你眼睛被人打坏啦?”我怪叫出声。一直生存在魇夜中的修罗;鼎鼎大名的杀戮之月,在他口中竟似变成了圣人。真……他妈的见鬼了!如果让我以前的属下听见,不笑死他们才怪。借用他们的话,我连血管里流的都是冰冷而剧毒的水银。想让我温暖起来,除非浇上汽油,一把火烧成灰烬才有一丁点可能。何况我刚刚才在昊天面前残杀了一群人,像我这种满身血腥的家伙也能用阳光形容么?
“你……少废话!不然我什么也不说了。”昊天的脸更红了,神色间也有了几分脑羞成怒的尴尬。
“好,好!你狠!”我无所谓的摊开手,不再插嘴。
“……所以,当我知道你就是我立志要除掉的青衣楼主时,才会那么矛盾。毕竟像你这种怪物,只怕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只了。”
“那你不希望我是青衣楼主?”我暗自翻了个白眼,对他“怪物”的称谓不与置评。
“原本是的。但当龟煞回到老头子的手上后,我宁可你才是青衣楼主。因为什么我现在不想说。等你得到老头子的承认,自然就会知道了。”昊天的声音低沉下来。
“就是说,你不会对我再起杀心?”这样最好。和这个金眼的小子相处,其实是件很快乐的事情。我实在不想抹杀掉他的存在。
昊天将视线慢慢转开,苦笑声逸出喉咙。“从相识之初,我就知道你不简单。但没想到你厉害的程度,远超过我的预期。我曾说过,那一夜是我杀你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明明你连伤带毒,早已是强弩之末。而我不过犹豫了片刻,你就已经用诡异的方式,在极短的时间里恢复了一定的战力。那个时候,你跪坐在地上。气势却比我这个站着的人还要强大。而且在与我对峙的过程中,半分也没有减弱过。我完全没有把握,在保证自己性命的前提下将你击杀。老实说,如果当时你丧失了知觉,或许我真的会杀了你。但现在,我不但不能杀你,反而要想尽办法护你安全。直到老头子对你的调查结束为止。”
“你还真坦白。”我也忍不住苦笑。“你就不怕我当上楼主后,先杀了你?”
“如果到时你肯杀了我,反倒是我的幸运了。”昊天抬手又将酒壶抢了回去。一扬头,将壶中酒喝得涓滴不剩。
我静静的看着他将酒液一口口咽下,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酸软。昊天的回答中已经透露了太多信息。足够我分析一阵的了。现下唯一能清楚知道的,就是他并不反对我做楼主。也就是说,他不会是我的障碍。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我写个地址给你,你把它交给老头子。那里有个人,可以证实我的身份。我没时间等你们慢慢去查,索性帮你们一把吧。”我起身取来纸笔,将凌云志的地址写了下来。他是青衣楼主凌笑天的独子。传承的权利总该算是名正言顺。而凌云志自愿将青衣楼楼主的位置让给了我,说起来我也算有资格吧?只是这样一来,我尚在人世的消息就瞒不住了。一番连锁反应下来,实在很难说会有什么状况出现。但我既然注定要和炼峥隆、炼峥鹄对上,我的身份迟早会败露。想来也就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了。
昊天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开口应道:“好。我会交给他。”
正说着,屋外传来阵阵银铃声响。
“什么事?”我朗声问道。
“零,是我。”炼峥云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好了,你的任务少了一项。”我轻声笑道。没想到炼峥云这么快便会来找我。想必他就算生我的气,也还是会担心吧。
“那我先走一步。”昊天古怪的瞪了我一眼,转身便从后窗翻了出去。
“别忘了马上给我把要用的人手找来。”我连忙叮嘱。
“遵命。”昊天的声音柔和而悦耳,只是听来有几分无奈。
“刚刚离开的是谁?”炼峥云的声音同样悦耳,湛蓝的眼中却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我没有回答,起身走到他面前。手指自然的抚上了他的脸颊。明明让他睡了一觉,为什么他的神色依旧是这般憔悴。
“零……”炼峥云愣了一下,随即放柔了目光。任由我的手在他脸上游走。我的手慢慢插入他雪白的发间,将他的头压向我的。
“告诉我。”我轻轻贴住他的嘴唇说道:“你想不想当白虎王?”
他柔软的唇在我唇齿间滑动,带着淡淡的酒香。整个人却被我的问题问得浑身僵硬。
“你什么意思?”他艰难的开口。细细的喘息声在我耳畔响起。
“回答我!想还是不想?”我声音虽是柔和的,望着他的目光却十分严厉。我不想要思虑再三后,才做出选择。我只要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渴望。
“你知道的。如果你希望的话,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做。”炼峥云轻声叹息。
“我知道了。”我再次吻上他的唇。只是这一次,我没有马上放开。
两天后,芜城最出名的销金窝内,处处是雪白的帐幔。凄婉的歌声伴随着隐约的哭泣在红裳苑内飘荡。大半个芜城的人都知道。红裳苑的神秘舞者凌舞竟然香销玉陨了。
这个消息传开后,叹息扼腕者有之,大放悲声者亦有之。许多看过凌舞表演的客人,不约而同的来到红裳苑外。纷纷要求吊唁芳魂。红裳苑对这种情况似乎早有准备。专门安排了大量人手负责引导招待。苑内人潮不断,却丝毫不觉混乱。
吊唁的客人中不乏身份尊贵的高官巨贾、文人名士。当然,也只有这些客人才能真正进入灵堂祭奠。
凌舞的灵堂安放在红裳苑内最宽敞的翩芊苑。布置也十分特别。其间并未摆放棺木,也没有刻意的阴冷气息。有的只是层层叠叠的白纱在厅堂飘荡。白纱正中挂着一幅一人高的画卷。画面极其的简单。寥寥几笔,勾勒了一个翩然起舞的墨色身影,在白纱的掩映中若隐若现。厅内没有呛人的烟火,唯有淡淡的檀木香气混合着酒香。在吊唁的众人身旁,缭绕出浓郁的哀伤。
就在大多数重要的吊客均已齐聚之时,突然厅外传来了一声接一声的长啸。
“什么人?”由于厅内都是些高官巨贾。防备自然也严密了许多。
“虎啸阁所属,恭迎小姐灵柩。”数十个浑厚的声音异口同声的吟道。语声中蕴含的内力震得众人白了脸色。听来,竟个个都是高手。
“大家别慌!”红裳苑的芸娘适时站出来安抚道:“他们是凌舞小姐的属下。”
她的话犹如丢入湖水的巨石,激起一片难以抑制的疑问声。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这些积极讨论的人群中,掺杂着许多陌生的面孔。
“凌舞小姐的属下?”一人惊呼。
“虎啸阁是什么来头?”疑惑的询问声,赢得支持者若干。
“你不知道么?听说虎啸阁主是白虎神的遗族,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但他和他的属下向来不与外界来往。因此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否真的存在。”一名貌似学者的老人,似乎很好心的为大家解释。
“原来凌舞小姐竟然是虎啸阁的人。那么她也是白虎神的遗族吧?难怪她的舞可以跳得如同精魅一般了。”赞同的声音立刻成片响起。
“可她怎么会来红裳苑跳舞?”
“我听说每代虎啸阁主在继位前都要入世三年。以俗世情焰点燃白虎神血脉中的红莲之火。将属于白虎神的力量释放出来。”又是一个热心的人站出来解释。
“那不就是说,凌舞小姐是虎啸阁主的继承人了吗?可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死呢?”
“嘘……!我听说这件事和朝廷有关。凌舞小姐只是一不小心成了牺牲品罢了。”
“啊……难道是……”低低的呼声在灵堂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