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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是军阀,身手本是不错的。只是几十年来不断的换身体,研究各种蛊虫,早就疏于练习体术。现在只剩下个空架子,起先张小道还谨慎对待,后来意识到这一点就毫不留情的下手直接废了他两条腿。
茅九畅通无阻的走过去,听到应淮山痛苦的惨叫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张小道下手时狠戾的模样。眉头微皱,只觉还需对张小道的心性加以教导。
不是要求他要改变,但需要好好克制。
他必须克制住自己。
茅九收回目光,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符,随手贴在墙上快速攀爬的鬼面虫身上。黄符很快笼罩住鬼面虫,炙阳的力量犹如硫酸侵蚀鬼面虫,腐蚀其血肉。将鬼面虫融化成一滩黑水,掉在地上。
那张黄符不是普通黄符,是用茅九的血画出来的。他那血,是极阳血液,至阴至邪之物的克星。
应淮山不敢置信自己炼制了几十年的鬼面虫就被茅九一张黄符杀死,这让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茅九回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应淮山。那目光,犹如在看一个笑话。
这样的人,苦心经营、机关算尽,到头来在别人眼中也不过是个笑话。
应淮山发疯的挣扎,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死死的瞪着茅九,恨不得将这人杀死。
茅九冷漠:“小道,放开他。”而后朝着应淮山露出一个淡漠的笑,抬头说:“你们可以报仇了。”
倏地,十几具尸体掉下来,趴在地上。有的脖子已经断了,有的四肢断了,有的脚踝断了,于是拖着扭曲的身体朝应淮山爬过去。在应淮山恐惧的后退中抓住他的脚,攀附上去将所有的仇恨发泄出来,撕碎应淮山的皮肉,拉扯出他的魂魄,再生生撕碎。
茅九冷眼看着,直到应淮山的魂魄被撕碎险些魂飞魄散之时出手阻止。石氏冤魂瞪着他,以为他要阻止它们复仇。
茅九说:“撕碎他不过让他魂飞魄散。如果魂飞魄散就等于将业障一笔勾销,但他不仅欠了你们,还欠了很多人的业障。他必须偿还。你们一同去往轮回道,放心吧。业障还在,他会偿还你们。”
石氏冤魂不甘心,但更不甘心业障就此一笔勾销。凭什么应淮山让他们痛苦百年,却只魂飞魄散便可解了这业障?便如同恶人欺辱无辜者,最后一死了之解仇怨。可是这仇怨,解不了!!
它们痛苦百年,应淮山需十倍偿还!!
所以石氏冤魂听从了茅九的话,带着应淮山支离破碎的魂魄投入轮回,让他来世、下世、一世世偿还这份业障。
张小道不太理解,为什么应淮山这样的恶人还能够转世投胎?
茅九说:“你以为转世投胎是好事?的确是好事,但有区分,如果是背着业障转世就是惩罚。应淮山背的是人命债,欠的是人,他就得回去活着偿还业障。或是投为畜生,供债主驱使劳役一世,老了就被送往屠宰场。或是投为人——很惊讶?有时候,做人更为辛苦。应淮山投为人胎时才是他偿还最大业障的时候,届时,那些被他辜负利用的人例如石氏冤魂都会投生成为他的亲人。子女债、父母债,这才是最大的折磨。”
这个世上并非所有子女都孝顺,也并非所有父母都通情达理爱自己的子女。无论石氏冤魂投生成为应淮山的子女还是父母,应淮山得到的永远不会是爱,而是无来由的恨。
张小道由此想到别的,“照这么说,所有不孝子女或是不爱子女的,都是前世欠下的债?”
既然如此,社会新闻中那些不孝顺父母或是虐待子女的,还用得着谴责?
茅九:“想多了。你以为像应淮山这样的人渣禽兽有多少?不是说任何做错事的恶人背负业障就会投胎成人。社会新闻中的那些人纯粹就是坏,不揍一顿难道还表扬?像是应淮山那种背负业障的人,被虐待是在偿还业障,是被天道允许的。根本不会被报道出来或是被发现,来让人阻止那些债主的报仇。”
所以能够被报道出来,被众人知道然后谴责阻止的那些人,并非是背负前世业障来报仇,就是单纯的坏,自然要阻止。
茅九伸个懒腰:“走吧。回去画符,画个一百张。明早交给我。”
张小道:“没问题。”
不就一百张符么?简单得很,他两个小时就能画完。
茅九回头朝他温和的笑:“一百张里面,至少要有三十张可以用。”
张小道顿时就垮下脸,画一百张符容易,一百张里面要有三十张可以用那是比登天还难。
茅九:“有问题?”
张小道:“没。”
他得连夜画了。
他们走出去,里头的画面恢复成原来宿舍的模样,关上门,落锁。
离开的时候,会议还在开着,离结束还有半个小时。已经开到里面那个‘应淮山’捐款多少给这所学校了,校长笑得皱纹都开了,所有人都在鼓掌。没有人知道里头那个‘应淮山’是假的,也没人知道宿舍楼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张小道回家去画符,茅九转身搭公交找陆六。
陆六苦逼的在开会。
昨天一晚上都在批改文件,没和茅九怎么相处。他就等着把文件全都批改完就又可以当甩手掌柜,跑去陪着茅九一块儿玩。结果在他乐颠颠的要跑去约茅九的时候,余宵珲跟尊门神似的站他面前说要开会。
陆六面无表情,冷得跟从南极来的冰块。
他指责:“文件不是批改完了?”
余宵珲:“那是陆董的工作,您的工作还没玩成?”
陆董,即是陆大的工作是下达命令指挥,陆六的工作是当花瓶,就是采访门面担当还有开会或者谈判的时候坐那儿就行。
陆六就不乐意了:“开会谈判之类要个花瓶干嘛?杵着也占地方。”
余宵珲不同意:“您不仅是花瓶,还是把刀。我们公关部花那么多金钱和时间将您塑造成商场修罗、商业天才,那就是跟标杆,坐那儿不开口都能给对方造成心理压力。至少砍价的时候方便很多。”
陆六特别气,浑身冒冷气:“你们当初没事吃饱了撑的。还修罗,中二!”
余宵珲:“……”那不是当初吹过头就将错就错。再说了,您不挺乐意的吗?
陆六心情不好,坐那儿黑着脸,一句话不说。冷漠的盯着合作谈判的那公司负责人,旁边就陆氏公司的一帮智囊团在跟对方谈价钱。
合作公司派来的负责人,被陆六影响到,坐立不安。时不时擦擦冒出来的冷汗,脑袋快糊成浆。好不容易适应了正要据理力争的时候听到陆六冷哼,战战兢兢之下就应下了对方的分配额。等回过神的时候就面对陆氏公司的负责人亲切的笑脸,负责人:“……”
开会的时候,面对懂事,陆六也黑着脸。反正他一整天就没有好脸色就对了,但董事们不知道,因为之前塑造的形象吧,还是个温和贵公子形象。他们知道陆六参军,还以为当的是文员。不然之前怎么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这会儿冷着脸冒着寒气,跟出鞘的利刃似的,不怎么说话。偶尔冒出一两句话就直往他们心口处戳,毒得让人恨不得把他嘴给缝上。
可惜,缝不了。人家嘴毒,但毒到心坎上。
这一次的董事会是以往最为安静,秩序最好的一次。特别配合,特别省事儿。以往不吵闹个半天绝对讨论不出个结果,那些董事还都是无赖,个个跟那儿耗时间。
偏偏陆大董事身体不是太好,每一次一和董事们开完会都会精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