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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淑芬有些泄气,看了看太阳的位置,“时间过得真快,又到十二点了,该做饭了。”
吕芳芳和郭翠芳也抬头望日,郭翠芳皱眉,“天天做饭发愁,不知要做什么,问那父子,答案永远是‘随便’!”
吕芳芳也笑道:“家家都是这样,随便是最难伺候的标准。”
吕芳芳看向急匆匆离去的史淑芬,“她是不是中意你家弓子呀?”
郭翠芳笑了一下,“夏云还不错,但有没有做我儿媳妇的缘分,还得看弓子的,我做不了主。”
“也是,弓子从小就主意正,还是让孩子自己拿主意吧,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还得让他找个自己喜欢的。”吕芳芳说道。
“他喜欢的呀……”郭翠芳斜睨了吕芳芳一眼,“你呀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对弓子可没啥意见,就看他们两个的缘分了。”吕芳芳笑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要你没有意见,追不追得到就看弓子的本事了。”
“你大着个肚子不方便,今天都到我家吃饭吧!”
郭翠芳看着吕芳芳突兀的肚子,虽然才四个多月,但毕竟是高龄孕妇,还是要小心为妙。
吕芳芳也不客气,“好呀,你来我家做吧,我家厨房大,任你随便耍。”
“还任我耍,我还能在厨房耍大刀不成?”
这一天,两家再次合桌吃饭,这次吃饭聊了很多议题:
第一个议题,家里要不要盖新房子?张长弓的意思是他公司刚成立,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先把资金投资到项目运营上,等挣了钱再说。再者盖红砖瓦房现在村中家家都是,没啥新意,盖两层楼房吧,过个几年也是会过时,不如一步到位,要盖就直接盖小别墅。
对于张长弓的这个想法,丁洛妙觉得很有远见,表示支持。
两个小的达成了一致意见,老的也不好再说什么,再加上张长弓没有现在就成家的打算,他们又都在外打工不在家住,就算盖好也是闲置。
第二个议题,妙妙上学怎么去?她一个小女孩没出过远门,一个人坐八个小时的火车,到站后那么大的城市还要去找学校,肯定都不放心,但吕芳芳怀孕,丁望远无法脱身,甚是为难。
张长弓咽下嘴里的红烧肉,放下筷子,傲娇地斜视一圈,“我这么大一个人看不见吗?”
“对对对,让弓子去送。”郭翠芳赞成道。
“你不是有几处工程在施工吗?”丁洛妙担忧道。
本来时由爸爸妈妈帮忙照看场子,谁知爸妈不通知他一声也随后相继回来了,说什么无论如何也参加妙妙的庆功宴。
“放心吧,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了,让弓子在家多呆一段时间吧,正好工程那边需要人手,他在家还要招一部分人一起带走。”张田树道。
“这样呀,那就太好了,到时候那就辛苦弓子跑一趟了!”丁望远放下心来,感激地冲弓子端起酒杯,“来,咱们碰一个,好长时间没跟弓子一起喝点小酒了。”
张长弓忙端起面前的杯子,双手捧杯轻轻碰了碰丁望远酒杯的下端,恭恭敬敬地一口喝完。
张田树跟个乖宝宝似的儿子,心里五味杂陈,从小他就听丁望远的话,自己追在后面叨叨几个小时,不顶丁望远一句话,你说生儿子有个屁用,除了气自己,处处叛逆反抗自己,什么时候像这样善解人意过。
一顿饭下来,从一点半吃到了三点多,张长弓去找丁志诚的路上,遇到了韩夏云,韩下雨挡住了他的去路。
张长弓双手插兜斜睨着眼前的“路障”,不知此女子又要干什么,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烦不胜烦。
见她一副扭扭捏捏,欲语还休的样子,他冷傲的脸上渐渐呈现不耐烦之色,耐心耗尽,抬脚便要越过她离去。
韩夏云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张长弓如惊弓之鸟,一把甩开她的手,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伤到了她。
她挫败地收回自己的手,但仍想为自己的幸福再争取一次勇敢表达的机会,“弓子,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
张长弓转身看向她,盯着她的眼睛坚定地一字一字道:“我——不——喜——欢——你!”
韩夏云见他回答得如此干脆不留余地,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声音颤抖但仍倔强地问出:“为什么?”
“别问我这么蠢的问题!”张长弓对于她的眼泪更加反感,好像他怎么着她了似的,他像周围看了看,还好没什么人,否则还不得以为他欺负了她。
为避免发生误会和不必要的麻烦,他再次抬脚离开,看着他疏离决绝的背影,她不甘地大声喊道:“是不是因为丁洛妙?你和她不可能的,你和她隔了不止一个银河系。”
张长弓停下脚步,转身远远看着歇斯底里的女孩,听着她的呐喊,他缓步返回来走到她身前站定。
韩夏云满含希望地看着走回来的张长弓,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心扑通扑通就像河边歪脖树上掉落水中的果子,扑通个没完,她右手按住左胸口,试图安抚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张长弓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一双眼睛似笑非笑,但那眼底深处却是令人战栗的狠意,“别说是隔了一个银行系,就算隔了一个宇宙,那又如何,就算所有的人都说她白天鹅,我是癞蛤蟆,那又如何,就算她是精英白领,我是泥腿子,那又如何……”
“我不喜欢你还是不喜欢,我爱她,还是会死心塌地地爱她……谁是我与她之间的绊脚石,我就踢开谁,无论何人,绝不手软!”
张长弓松开挟制她下巴的手,“我们虽有一起长大的情意,但并没有相互倾慕的爱意,你最好收敛一下你的行为,别让喵喵有所误会,我不关心你有多爱我,我只希望你被打扰我。”
他说话的字句音频语调之间透着薄凉与冷意,似是抱怨她的爱给他带来了困扰与麻烦,韩夏云愣愣地看着那张厚薄适中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就像古代连环弩射出利箭,箭箭扎她心窝,句句戳她泪点,她羞愤难当,却又心存执念,尽管他如此伤她,可一想到十几年的痴恋化成泡影,她就会生出一种活不下去,想死的心。
看着张长弓远去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她才允许自己放任早已崩坏的情绪,蹲在路中间,将头颅埋进膝间,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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