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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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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严礼抱着她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是没有说什么。

    傅清也却想起了她跟苏严征的第一次见面。

    那个时候,他还不叫苏严征,叫苏喆。苏家那会儿也不有名,甚至在这个到处都是富二代学校可以说是,默默无闻,并不起眼。

    这也是为什么到后来,她不知道苏家大儿子就是她暗恋对象的原因。

    傅清也高一的时候,苏严征已经高三了。她从小就长得好看,高中时候就有无数莺莺燕燕围在她身边,毫不夸张的讲,就连学校搞卫生,跟她一组的男同学也会顺带替她搞了。

    她跟他在开学很长一段时间以后,都没有什么交集。直到班上不知道谁给她的表白信被老师看见,她被叫去办公室问话,然后她就看见跟她以同样理由被叫进来的苏严征。

    长得高,鼻梁高,寸头,很社会。

    傅清也身边都是小绅士,没见过这么放荡不羁的。

    男人只是随意看了她一眼,就朝外头喊道:“谁他妈写的情书?啥眼光我一个村里来的天天爱我爱的要死要活干什么?”

    傅清也默默的想,那是因为,学校里面大部分男孩子,都一个样,只有你长得不像从批发商那里批发来的,她们都想要个与众不同的男朋友。

    何况,寸头还帅。

    但傅清也倒也就是觉得他长得好看,这么凶的,她不想找。

    傅清也这边,被老师叮嘱了几句好好学习以后,就让她回去了。同桌笑嘻嘻的看着她:“校草不错吧?”

    “还行。”

    同桌又凑过来:“不过咱们这届,来了个更好看的。”

    傅清也来了点兴趣,帅哥谁不喜欢:“看看?”

    于是放学,她溜去看更好看的那位打球了,只不过看到一个背影,她就兴致缺缺:“很一般啊。”

    傅清也想走了。

    “等等你看看他正脸嘛,绝对不会叫你吃亏的。”同桌惊讶的说,“他朝你看过来了,哇,他听见我说你在看他他还脸红了,这喜欢你吧?”

    傅清也还是走了,甚至没有去打听过这位长得帅的新任校草的名字。

    新任校草似乎对她有点意思,给她送过几次礼物,价格不菲,普通人家一年可能都赚不了那么多,但傅家有钱,傅清也并没有放在眼里,都被她丢进了垃圾桶。

    再后来,就是她被绑架,不知名的人为她断指,她因为心里原因,休学了半年。

    她一个人待着太无聊了,很快就疯狂迷恋起了游戏,然后就有一个人加了她跟她组队玩,那个人沉默而又热情。

    陪着她一次一次,傅清也觉得他挺可靠,所以只要她心里有事,她就会跟他倾诉。偶尔她也会跟他开一些比较过分的玩笑,说一些过分亲密的话,甚至是早熟的私密的话。

    对方在这个时候永远只会给她发一句:别这样。

    终于有一天傅清也觉得无趣:为什么别这样?

    我会当真的。

    他说。

    傅清也就眉开眼笑的回他:也没有人让你不当真啊。

    她没有再等到他的回答,但两人依旧雷打不动的打游戏,只要她叫,他时时刻刻都在。他游戏玩的不好,打字慢,也不喜欢跟她发语音,就是随叫随到。

    傅清也觉得奇怪极了,问他都不睡觉的吗。

    他轻描淡写的解释,发生了一些事情,睡眠不好。

    傅清也没有多问,有一天心血来潮,找了游戏的id,用这个id找到qq,加了好友。

    对方问她谁。

    傅清也说:你的小月牙。

    那边沉默了片刻,并没有回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跟她聊了几句,再过几天,话变多了,也敢经常跟她语音了。

    傅清也于是知道了他是苏严征,但她没有告诉他自己是谁,一来因为她休学了,二来他觉得他在学校里就对自己没什么印象,知道她是谁反而没法这样像陌生人交流了。

    她后来很少去碰游戏。

    倒是想起他睡眠不好的原因,苏严征说:“你怎么知道我睡眠不好?”

    “你说过。”

    “我说过吗?”他倒是也没有在意,“我弟弟出了些事,心情不好,不太睡得着。”

    她那会儿,并不知道还叫苏喆的苏严征有个弟弟,叫苏严礼。

    而再等过了休学的时间,想起苏严征,也想到了那个据说比他还要帅的跟她一届的校草,无意中问了问同桌,同桌却说已经转学了。

    “挺急的,莫名其妙就转学了,来办理转学手续的那天他都没有来。不过他家家长,眼睛都是红的,也不知道发生了。”

    -

    她闭着眼睛,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眩晕感再次来袭。

    傅清也很快感觉自己被人放到了地上,然后听见苏严礼清冷的问:“第一条选择,那三瓶酒,你并没有喝完。”

    剩下的,那就只有第二条选择,跟他睡。

    “你答应,录音笔我会还你,你也知道,我就是想对你……,以后我不会纠缠你。”

    傅清也不会答应。

    苏严礼看了看她的表情,猜到她的选择,把她丢进了他车子的副驾驶:“我让助理送你回去。”

    “我记起苏严征曾经说,他高三最后那个学期你出了事,发生了什么?”她也是才想起,苏喆是苏严征,那之前谈论中的弟弟,就是苏严礼。

    他的视线似乎扫了她一眼,情绪却没有什么起伏,“过去这么久,早就忘了,突然关心我的事情做什么?”

    傅清也说:“只是满脑子,突然都是和他的事。”

    苏严礼听了,却突然扯了嘴角笑了一下,很快抬脚要走,但在联系助理的时候,对方却没有接电话。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的确不好找到人。

    今天又是叶许生日,大部分代驾司机都被找走了,今天哪怕想找个代驾都不容易。

    苏严礼并没有打算自己亲自送傅清也回去,但是眼下人坐在他车子上。

    他折回傅清也身边,“蒋慧凡能不能来接你?”

    傅清也闭着眼睛不说话。

    苏严礼凉凉的看了她两眼,她今天凭借一个人的本事,把他搞得兴致全无。叶浩海是他的人,他不保住人家,身边那些替他办事的人,难免会心寒。

    今天两道选择题,都只是为了让她放弃而已。欲望归欲望,他不会碍到自己的正事。

    何况,他这几天被她影响得太严重了,和傅清也的那场意外,他先前就警告她要做好保密工作,没想到他今天自己反而说了出来。

    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征兆。

    苏严礼在车下站了片刻,到底是选择送她回去。

    傅清也听见他上了驾驶座的声音,也感受到了车子行驶时的微风。

    男人开车时安静极了,傅清也说:“说吧,怎么样你才肯把录音笔给我?”

    “录音笔在我从你身上拿走的那一刻,已经被我折断了。”

    傅清也听着他这么平静的语气,有些难以置信,她指着他鼻子的手都在抖:“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在耍我玩?”

    如果自己答应了,他到时候吃饱喝足拍拍屁股走人就是,再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再或者依旧用上点手段,把她给打发了。

    傅清也只要想起叶浩海那张得意的嘴脸,就恨得咬牙切齿,眼眶通红:“你们都是一样的虚伪,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太太,一辈子爱着他,他却在外面干出这种事,对他太太而言,为这种男人付出值得吗!”

    “他太太被他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就知道人家不是自愿的?”苏严礼没有半分动容,眼底也涌现出几分不耐烦,“而你,你给过我什么,算我什么人,我有帮你的必要?”

    “是,你没有帮我的必要,那你就可以骗我么?你登山那会儿没帮我,我说过你什么了?我难道不是自认倒霉了?”傅清也被酒精这么一刺激,情绪随随便便就被撩拨了起来,“就连你把我第一次夺走了,我心里障碍了也是自认倒霉,怪过你么?”

    苏严礼这段时间就有一肚子火气,不咸不淡的冷笑了一声,短促而又讽刺,“第一次又怎么样?”

    还不是她前一天大放厥词被人录了音,才会让他失去理智的?

    “你王八蛋!”这句话的态度真的把傅清也气炸了,她红着眼睛去解自己安全带。

    苏严礼赶紧空出一只手来阻止她,声音更冷:“你干什么?”

    事实证明,在车上吵架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

    傅清也很快被明亮的车灯照的眼睛都睁不开,她印象中只有苏严礼猛打着方向盘,车子以一个敏感的角度转着弯,她看着面前的大树,瞳孔放大,在撞上去之前,她看见有人挡在了她面前。

    ……

    傅母赶到医院的时候,傅清也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她头上扎着绷带,医生已经替她处理过。

    “你跟阿礼不是都说开了,今天怎么会跟他在一辆车上?他的情况怎么样?”傅母替傅清也检查了一阵,发现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

    傅清也张了张嘴,话还没有说出来,从病房里走出来的苏母却先一步开口道:“没什么大事,就是腿骨折了。”

    她看了看傅清也,欲言又止。

    “您问。”傅清也乖巧的开口。

    “你今天,怎么会跟阿礼在一块儿?”

    “叶许的生日,他送我回去。”

    苏母想起自家儿子刚刚醒过来时,问了一句“她怎么样”,眼神有些复杂。

    孩子大了,心思已经不是她们这些做长辈的好摸透的了。

    傅母跟着苏母一起进去看苏严礼了。

    傅清也在病房外站了一会儿,咬咬唇,她也想不明白,苏严礼最后为什么会替她挡一下,总不可能是吵架吵着吵着,他气糊涂了吧。

    不过她以前总以为,他这种道貌岸然的男人,可不会开口跟人吵架,没想到吵架这么厉害。

    傅母没正发着呆,然后听见一阵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她偏过头,就看见曲如岁正没什么情绪的看着她。

    是的,没什么情绪,没有了以往的笑意。

    反而是傅清也先笑了:“曲姐姐有事吗?”

    “知道曲家为什么这么乐意跟阿礼走得近么?”她心不在焉的说。

    “因为你?”傅清也偏头反问道。

    曲如岁却突然间又变得跟以往那样似笑非笑起来,举着手机递给她,上面是一张男女坐在沙发上亲得旁若无人的照片,“傅小姐,亲别人未婚夫是什么感觉?是不是更加刺激?我明白了,傅小姐大概就爱这一款。”

    傅清也跟她的梁子,从上次氧气瓶的事情就结下来了。

    她这明里暗里讽刺自己不要脸。

    傅清也索性笑着点点头:“我怎么没听说他是你未婚夫啊?这没公布,我以为他单身,他非要亲我有什么办法?不过不愧是曲姐姐男朋友,亲起来挺爽。”

    曲如岁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随后有些心不在焉道:“我小瞧了你。”

    傅清也没有搭理她了。

    曲如岁进去看苏严礼,里头两位长辈就走开了。她言笑晏晏的看着苏严礼,抱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一点意外而已。”

    “一点意外,你却伤的重了许多……”她余光看了看还在外头的傅清也,道,“让她欠你一个人情,你有什么意图?”

    傅清也的脸色这才有了点细微的变化,她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严礼淡淡的反问道:“你觉得呢?”

    两位长辈听到这段对话,都有些尴尬。苏母率先开口道:“不是阿礼对小也没有那意思么,可总是要结婚的,家里就给他谈了傅家,他自己挺满意,两个人相处一段时间,要是好,我就打算去跟曲家商量后续了。”

    “阿礼眼光不错,这曲小姐确实漂亮。”傅母道。

    但傅母可不喜欢曲如岁,外头总拿她们家清也去跟曲如岁做对比,总说什么曲如岁识大体,漂亮懂事,贤惠,说起自己女儿只有脸。

    傅母可一点没觉得她比自家闺女好在哪里,那张脸化妆起来凑活,但自家女儿不化妆也能跟她化完妆一较高下。

    傅清也跟着傅母回去的时候,后者淡淡道:“听曲小姐的意思,是阿礼给你挡了一下?”

    “嗯。”她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

    “这份恩情怎么着也得还,不能欠着他的。不然以后公司什么方面叫咱做出让步,因为这份恩情不好拒绝就不好了。”傅母分析道,“而且曲小姐救了你,以后要是真跟苏严礼是一对,肯定看不惯你。”

    傅清也更没有打算欠苏严礼什么,她那会儿要是没他挡着,伤到的就是头,情况可能会很严重。上一次她替单媛媛挡,也是伤到头,几乎半条命。

    这份恩情要是不还,她跟苏严礼的关系那可真就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她一晚上睡不去,往后几天都会去医院看他,不过有曲如岁在,她就会主动避开。

    这天她去医院看她时,曲如岁就在里面,她在门外等了半个多小时,后者才离开。

    傅清也进去的时候,苏严礼正在换病号服,看到她,目光闪了闪,偏头看着窗外去了。

    “我要怎么补偿你?”傅清也平静的问。

    他这才回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淡道:“傅小姐几天不上门,我还以为遇上了农夫与蛇的故事。”

    哪怕他声音平淡,但她就是听出了那么点嘲意。

    傅清也来过无数次了,只不过他都在睡觉而已,她也懒得解释,只说:“你想要什么?”

    苏严礼的心情就更加不好了,他等她来不是想听她说这些的,表面上却越发风轻云淡:“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

    傅清也顿了顿,直直的看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等他考虑得差不多了,她走到了他身边,手放在了他不该放的地方。

    苏严礼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往病房门口看去,轻轻咳了一声。

    傅清也弯腰下来的时候,他先是有些排斥的后退了一点,很快又配合她。但也只是一小会儿,他很快就推开了她,呼吸有点沉:“你走吧。”

    她的眼神更加复杂了。

    傅清也往外走的时候,路过了神经科,医生看到他,有点惊讶,却也在意料之中:“傅小姐,怎么样了?”

    她琢磨了一会儿,说:“我怕的事,如果再发生一次,会不会就好了?”

    “确实很有可能是这样,面对恐惧的最好办法是直面恐惧。”

    “可是,我觉得其他情绪能让我的害怕好一点。”

    “是这样的,注意力这个东西确实可以转移,但要是别的情绪回来了,你是不是多少有些害怕?”医生总结道,“治标不治本,但就算你直面恐惧,那也不一定,这方面的疾病,怎么恢复很难说。看你自己选择,愿不愿意去尝试。”

    挺悬的。

    傅清也点点头。

    其实现在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是吗?

    ……

    苏严礼没想到,傅清也晚上还会过来。

    他挑了挑眉,却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文件。

    傅清也在旁边坐了一会儿,把门给锁死了,看了他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朝他走过去。

    苏严礼在她动手的时候有些惊讶,她的睫毛分明再轻轻的扇着,这是很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可她居然还做了。

    “你干什么?”

    “你愿意救我,不就是为了这个么?”除此之外,傅清也想不到其他理由。所以有可能是他算计好了他替她挡,他不会多严重,而她最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苏严礼冷道:“就算是为了这个,你也得分清楚时间地点。”

    听他承认是为了这个,傅清也反而松了一口气,她更怕他是为了别的什么,很多东西,她不一定给得起。

    但要换其他时间,不可能的,她好不容易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下次就指不定自己有没有这个勇气了。她也不仅仅是为了跟他两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能够摆脱那些阴影。

    主要还是为了自己。

    傅清也亲了亲他的下巴。

    “不可能是现在。”

    傅清也再次亲了亲他,哄道:“就现在,知道你没办法,我来。”

    苏严礼的手在被子上抓了一下,声音没那么强硬了:“曲如岁今晚会过来。”

    “打个电话叫她今天别过来了。”

    苏严礼有些迟疑,他依旧不觉得现在是个好时候,可傅清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花招,几分钟后,他妥协了,给曲如岁打了电话。

    又问:“你关门了?”

    “关了关了。”

    他又有些放弃,“没工具。”

    傅清也于是把手伸进包里,拿了两个出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你会?”

    不确定。

    但她做好了准备,今天看了不少。

    其实傅清也特别紧张,但只能这么上了,一直到开始她都特别紧张,害怕,还有一种解脱,和心酸,那种心里的难受让她一直掉眼泪。

    “你自己非要,怎么还哭?”他盯着她说。

    傅清也没有做声。

    他在心底叹口气,小心翼翼的亲了亲她。

    到很后面,她不害怕了,心想原来没有那么可怕,也不是都会疼的。

    就这样而已。

    她解脱的叹了口气。

    ……

    半个小时以后,两个人躺着一动不动,她又沉重的叹了口气。

    苏严礼以为她是疼得倒吸冷气,轻声问:“很疼?”

    不是。

    傅清也看看他的脚,怎么着也应该他疼,她知道他的腿被踢了好几次,他有一次疼得都说不出话来。但是他没有开口提她踢到他了。

    苏严礼翻身起来,翘着一条腿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她觉得这个动作有点滑稽,并不像他平时的画风。

    傅清也没有接过那杯水,只平静的说:“我要走了。”

    他愣了一下,端着水没有动:“不躺着聊一会儿天吗?”

    “不了。”

    她转身要走,苏严礼拉了她一下,傅清也吃不准他这是不是挽留的意思,可是为什么要挽留?难道他没够么?

    但她不会付出第二次,她看着他说:“我很累,也很困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苏严礼扫了扫病床,点了点头:“那你先回去吧。”

    傅清也想了想,说:“这是你想要的,我给你了,但是你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他看了她一会儿,“嗯”了一声:“你回去休息吧,我应该也没有很粗鲁,你要是不舒服……”

    “我会自己买药的。”傅清也直接出去了。

    苏严礼沉默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忘了问她明天什么时候过来。

    他本来不高兴了许久,现在觉得似乎没必要再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