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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时番外·瘾(上)

作者:丧心病狂的瓜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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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时番外·瘾》

    清晨,贺言西开车从市区办完事返回墨尔本的郊区。

    细雨绵绵中,只见一头小鹿高高地扬起脖颈,正在慢悠悠地迈着步子横穿公路,贺言西踩了刹车将车子停下来耐心地等待着,这情景在澳洲并不少见。

    野生的小鹿并不怕人,扭过头隔着被雨刷擦拭得干净的车前窗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贺言西。

    贺言西在车里自言自语地打招呼:“嘿,你好啊,小家伙。”

    小鹿扭过头有点好奇地看向车窗,晃了晃它柔软的耳朵,可是很快便对贺言西丧失了兴趣,轻盈地蹦跳着到了公路的另一头,然后消失在一旁的森林之中。

    贺言西出神地看了一眼泥泞土地上留下的那一串花瓣似的蹄子印,再次发动了汽车。

    回到家之后,贺言西对着空无一人的大厅说:“渺渺,我回来了。”

    他一边走,一边轻柔地唤道:“你在哪儿?”

    大厅的落地窗流淌着雨珠,房里无人回答他。

    可是贺言西并不着急。

    他从走廊走过去,然后一间间地把每一间房门都推了开来,像是在搜寻着一个不存在的精灵。

    直到推开二楼的书房时,他才终于找着了时渺。

    时渺整个人藏在米白色飘起的窗帘后,他双腿修长,但身形有些别扭地在地毯上蜷成一小团,头靠在窗玻璃上安静地望着窗外。

    贺言西步伐很轻地走过去,从背后慢慢搂住时渺纤细的背脊。

    “你看,下雨了——”

    时渺扭过头,靠在他怀里很小声地说。

    “我知道。”

    贺言西把时渺横抱起来,像抱着一个孩童一般,然后往外走去。

    时渺乖乖地把头靠在贺言西胸口。

    他很轻,轻得不像是一个成年男子,倒像是一只从外面捡来的小野猫。

    贺言西记得性/爱视频的事爆发后,他去医院接时渺时,看到的那个男孩完全失去了昔日的风采,整个人都瘦得脱了相,两颊凹陷下去,锁骨突兀地支棱在宽大的病号服下面,用那双漆黑的眼睛无神地望着他。

    贺言西当时心都碎了。

    贺言西抱着时渺走到宽敞的主卧浴室里,然后把他放在化妆镜前的皮椅上。

    时渺把手放在膝盖上坐好,仰起头看着贺言西。

    贺言西伏下身,把时渺已经长长的刘海撩到两边别到耳后,温柔地说:“等我一下。”

    时渺无声地点了点头。

    贺言西转身出去拿了刚刚在外面买好的理发剪刀回来,站到时渺面前时,握着剪刀的手不由忐忑地顿住了。

    “怎么啦?”时渺开口问道。

    贺言西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怕给你剪得难看了。”

    时渺忍不住笑了:“难看也没事,反正只有你看得到。”

    他说到这儿,笑着笑着,眼睛里忽然又雾似的浮起了浅浅的忧郁,小心翼翼地问道:“贺哥,你不会嫌我难看的吧。”

    “我不会。”贺言西低头吻了一下时渺的额头。

    他带时渺离开国内已经两个多星期了,时渺不肯出门,也不肯见人,连贺言西预约的心理医生都不得不暂且缓一缓,理发自然也不得不自己来。

    贺言西为了保护时渺,甚至把整栋房子的光纤网都给掐了,因为怕时渺不小心搜到和那件事相关的新闻。

    刚到澳洲住下的时候,时渺总是忧虑不安。

    贺言西一要出门,他就害怕得抓着贺言西的手,一遍遍地追问:“贺哥,你会回来吗?你什么时候回来。”

    贺言西得耐心哄他镇定下来,出门之后每半个小时就给时渺打一次电话。

    但即使是这样,刚开始的那几天,每次贺言西从外面回来时,都会看到时渺像只神经质的小狗似的,守在大门边巴巴地等着他。

    因此贺言西不得不开始趁时渺早上还没起来时,就快速出门把一天的采买和其他事项办好,尽量不让时渺待一个人在家待太久。

    其实这并不是贺言西所熟悉的时渺。

    贺言西认识的那个时渺是高傲的、冷冽的,除了在被自身病态的情 欲所支配的时候,似乎很少有东西能彻底击溃这个男孩子。

    哪怕是他们最终分手的那一天,贺言西记得自己说:“分手吧,真的没意思,我无论如何也满足不了你,太累了,我折腾不起。”

    时渺用那双漆黑的眼睛望着他,眼神像是小动物一样,倔强又带着一点懵懂,轻声道:“贺哥,可是你说过……你能忍我的。”

    “我反悔了。”贺言西干净利落地说。

    时渺听了垂下眼睛不再说话,睫毛抖了一下,似乎有一滴泪水悄无声息地掉进了咖啡杯中。

    但也仅仅只是那样而已,时渺之后站起身就这样掉头离开了。

    ……

    时渺的后脑勺上有一个浅浅的发旋,发丝在灯光下闪动着柔软的光泽。

    贺言西用手指插进发丝之间理出一撮,有些笨拙地开始分层修剪。

    时渺的发丝软而细,所以一直都不太好做造型,但是摸起来却很舒服,像是小动物的胎毛,软绵绵的。

    被剪下来的发丝一缕一缕地飘下去,烟雾一样轻薄。

    贺言西绕到时渺面前,撩起一缕刘海,用带着锯齿的剪刀修整着尾端。

    时渺很乖巧地安静坐着任他摆弄,一直到贺言西剪完,把他的脸蛋托起来仔细地端详着。

    贺言西看着时渺的脸,深吸了口气。

    时渺的五官精致得近乎凌厉,鼻尖、下巴、眼角,每一处的线条收尾都又尖又美。

    一对端秀的眉毛略略向上飘,漆黑的眼睛在白瓷似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清冷瞩目。

    贺言西记得第一次在《天命》的片场遥遥看着时渺,大概是因为不可一世的美貌,时渺虽然是新人,可却对谁都有种孤傲难以亲近的气质。他有点洁癖,与人握了手之后,助理过了一会儿就会从背后悄悄递湿巾过来让他擦手。

    “贺哥,难看吗?”时渺忽然开口问。

    贺言西从思绪里醒过来,摇了摇头说:“怎么会。”

    时渺又笑了一下。

    他应该是状况好了些,表情也比之前多了。

    贺言西刚把他带回身边的那几天,还以为他的时渺再也不会笑了。

    贺言西松开手,说道:“衣服上都是头发,干脆脱了洗个澡吧。”

    时渺点了点头,站起身把身上的白T恤脱了下来,低头用手指把散落的发丝往下扫。

    灯光下,他的身体瘦得厉害,一动就能隐约看见下面的肋骨。

    他的左胸口刺着很特别的刺青。

    那是一只姿态挺拔的青鹤,还在潇洒地展着翅。青鹤的确是很少见的刺青图案。

    时渺的肌肤白皙,深色的刺青印在那儿,带着一种很邪的勾人劲儿。

    贺言西一时控制不住,伸手抚摸着了上去。

    时渺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抬起头看着贺言西,眼神里含了一丝湿润,怯怯地摇了摇头,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迎了上来。

    贺言西感觉喉咙深处有种奇异的痒。

    他有些咬牙切齿地想起,他第一次看到这青鹤刺青时,竟然是在那个视频里——

    他感到没有来由的一阵恼怒,下手也不由粗暴起来。

    时渺低低地呜咽了一声,无助地抱住他的手臂。

    他熟悉时渺的身体——那么的敏感,几乎稍一触碰,就会任人摆布。

    他们交往的时候,时渺在他的身边是那么的可爱又可恨,半点没有在外时冷傲、拒人之外的模样。

    他时常得耗尽全身精力去和时渺在一起,哪怕累得筋疲力尽,时渺也无法获得全然的满足,泪汪汪求着他“再来一次好不好,贺哥。”

    贺言西在回忆中感到一阵悸动,他的手下意识地滑下去,触碰了一下时渺的身体。

    他并不感到丝毫意外,隐藏在时渺身体里的病症使他几乎可以无时无刻被情欲摆弄操控。

    可是这一次却不同,似乎是贺言西突然的动作惊醒了时渺。

    他脸上泛起的浅浅潮红在那一瞬间突然褪去,漆黑的双眼里一下子涌上了浓浓的恐惧,他低头把贺言西的手推开,看着自己的身体,忽然神情里浮起了浓重的厌恶。

    “啪”。

    时渺狠狠地用右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由于他打得太用力,白皙的脸上瞬间就留下了五道红痕。

    贺言西顿时愣住了,刚想要伸手去抓,却并没来得及制止时渺。

    时渺紧接着又反手给了自己另一半边脸同样力道的一巴掌。

    他痛得眼里含了泪,低下头,颤抖着说:“对不起。”

    “别这样……”贺言西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他死死地抱紧时渺颤抖着的身体:“渺渺,别这样,没事的啊……乖。”

    怀里的男孩像被打碎的花瓶,虽然被他用胶水勉强一片片重新粘回去,却仍然随时都会崩溃。

    “对不起。”时渺使劲地摇头,像是对自己训诫一般,一遍遍地重复着:“我不敢了,我能控制住自己,我再也不这样了,贺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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