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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大臣阻拦不得,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石君极离去。然而下了朝,也有无数的官员求见皇上,石君极只吩咐了张德全,谁求见他是为了许云晋的事儿便当场责打十仗,这么一来绝大多数的人都退缩了,御史等人依旧执着,张德全便面无表情的执行了石君极的命令,十仗之后再求见,就继续打。
许涛和许云亭看得心惊肉跳,张德全瞥见两人的身影,笑着迎了上来:“许涛大人还请回吧,皇上有吩咐,只让许云亭大人进去。”
许涛看了许云亭一眼,心底松了口气,只要能见到皇上就什么都好说,虽说皇上见许云亭不见自己着急有点奇怪,许涛这个时候也不去多想,只想让许云亭好好跟皇上说,让皇上收回刚刚的那道旨意。
许涛告了辞,许云亭跟着张德全进了长平宫的内殿。
石君极正站在内殿里哄婴儿,神色宠溺。
张德全悄无声息退了下去,许云亭大气不敢喘,只跪下给石君极行礼。
石君极恍似没听见许云亭的声音,依旧哄着被放在睡床里的小孩子,好半晌之后,才轻声道:“你过来,瞧瞧这孩子可爱不可爱?”
许云亭小心的站了起来,走到石君极身边,看着睡床里的小孩,心中不禁十分纳闷,这孩子看起来不过刚出生的样子,然而他并不曾听说后宫中有哪个妃嫔生了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又是哪里来的?
许云亭不敢出声,石君极也不气,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声音轻柔,说出的话却吓坏了许云亭:“这是云晋的孩子。”
许云亭“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石君极并未看他,只是道:“你这是做什么?云晋有后,你应该高兴才是。”
许云晋脑中一片混乱,皇上是什么意思?云晋的孩子?可是云晋至今尚未成亲,身边连个女人也没有,又哪里来的孩子?更何况依着皇上的性子,若真的是云晋的孩子,皇上怎么可能如此容忍这个孩子的存在?甚至放在长平宫亲自教养?可如果不是许云晋的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又是哪里来的?为什么皇上会说这个孩子是许云晋的?
许云亭有听见石君极说:“朕不会让云晋成亲生子,便从自己的儿子里过继一个给云晋,这样云晋就不会怪朕了,也算是给你们许家一个交代。”
许云晋被吓得浑身发软,几乎连跪都跪不住了:“……皇上……”皇上的儿子不就是皇子?将皇子过继给他们许家,便是连想都不敢去想的,许云亭怎么可能同意这么荒谬的事情?
“朕不希望再看到云晋那里有什么女子的画像,也不希望你们再去拿成亲的事情扰他,云晋不会成亲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石君极盯着许云亭的脑袋,声音由轻柔逐渐变成了刚硬。
许云亭却从石君极的语气里听出了疯狂,是啊,就是疯狂,如果不是疯狂,哪里会有帝王将自己的孩子过继给一个大臣家的?这种事情便是野史里也是不曾听闻的,说句不好听的,皇上是主子,他们这些大臣就算位置再高,也不过是主子的奴才,哪里有将主子的儿子给奴才家做儿子的道理?
“请,请皇上收回成命。”许云亭声音微弱,“云晋不能做内务府总管,更不能,更不能有一个皇子……做儿子。”
石君极笑了:“不得不说,你们许家人都很有胆量。”
石君极眯着眼睛去看那婴儿,缓声道:“朕不能让云晋堂堂正正做朕的皇后,总能让云晋做内务府的主子了。”
许云亭一震,却是听出了石君极的意思,内务府总管宫廷事务,可以说是内廷第一人,便是在皇后面前也是不需低头的,甚至在很多方面皇后不得不跟内务府总管求全,而皇上可以说是外廷第一人,两个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可不就是像一对夫妻似的?
☆、第105章众人反应
许云亭明白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皇上改变主意的,听着外面传来的仗打声和哀嚎声,许云亭想他能做的无非便是跟随皇上的旨意走下去,无论对错,无论之后是什么结果。
许云亭回到了许府,许涛正一脸焦急的等在外面,看到许云亭回来顿时迎了上来:“如何?皇上是怎么说的?是不是要收回旨意?”
然而许云亭的面无表情已经告诉了许涛一切,许涛脚下一个踉跄,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说什么话好。而跟在许云亭之后来宣旨的徐飒也已经赶到了,跟许涛和许云亭打过招呼后,便带着圣旨去往许云晋的院子。
许涛和许云亭紧随其后。
徐飒走到许云晋的住处时,院子里很安静。许云晋正斜躺在放在屋檐下的软榻上,手上捧着一本书,然而眼神却落在了书外,微微愣神,称上一抹红衣,更显得神秘炫目。
一大群人进来的脚步声引起了许云晋的注意,许云晋很快发现了来者,目光落在徐飒身上时一凝,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徐飒会跟许涛和许云亭等人一起过来,等看清徐飒身上的服饰和手上捧着的明黄色,许云晋才想到徐飒出现这里的原因,隐约想起昨天晚上睡得迷迷糊糊时石君极才来,似乎是告诉过自己今天要封官的事儿?
许云晋随手将书扔在一旁的桌面上,缓缓起身,微蹙着眉头,似乎是在苦恼一会儿应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徐飒,要知道这次徐飒的身后可是跟着许涛和许云亭的,若自己真的不下跪,想来许涛是饶不了他的。
距离许云晋还有十步,徐飒停下了,然而并不是直接让许云晋接旨,而是转过头:“还请两位大人回避。”
许涛愣住了,还想说什么却被许云亭拉走,徐飒这才笑眯眯的捧着圣旨过来:“主母,是我念给你听还是你自己瞧瞧?”
许云晋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主母?”
徐飒点点头:“亲信之人都称皇上为主子的,那么自然要称呼二少为主母的。”
“我不喜欢。”许云晋脸上带着嫌恶,他是男人不是女人,为什么要叫主母?瞧见徐飒的为难,许云晋直接说,“那就叫我二主子,一样。”
徐飒忙应了,称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许云晋承认自己和皇上的关系就成,徐飒又将刚刚提到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许云晋干脆利落的重新躺了下去:“那些繁琐的废话就不要说了,直接告诉我是什么官职、几品,什么时候上任,需要不需要上早朝,管什么事务说一遍就好了。”
徐飒也干脆利落的把圣旨收起,交到一旁的青佩手上,将许云晋刚刚关注的几个问题一一答了,又补充了一些注意的地方。
许云晋笑道:“这个官职不错,足够高,不需要上早朝,不需要跟那帮大臣打交道。”
“不仅不错。”徐飒在一边补充,“而且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主子。”
“哦?怎么说?”
“打今儿开始,二主子你便是内务府总管,每日里都需要去向皇上汇报工作的,到时候……”
许云晋眨眨眼睛,低声笑道:“原来是这样?”又道,“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徐飒很快便离去,徐飒走后不久,许涛和许云亭进了许云晋的院子,青佩已经拿着圣旨退了出去,许云晋依旧留在了院子里,见到许涛和许云亭进来,许云晋微微坐直,笑道:“坐。”
许涛心急火燎,哪里有心情坐?忙问道:“你接了圣旨了?”
许云晋奇道:“爹,圣旨都到府里了,哪有不接的道理?要是抗旨不接,那罪可就大了。”
许涛这个时候又哪里有心情跟许云晋吵架,急得都要满嘴起泡了:“你小小年纪,尚不及弱冠,不曾入官场,手上没有人脉,真的做了那内务府总管可如何是好?便是萌荫做官,顶多做个六七品的小官,总归是能慢慢往上爬积累手上的势力,可如今树大招风,哪个人不嫉妒你?别的不说,就说那被你顶替了位置的二王爷心中哪能不怨恨你的?让人在内务府给你下绊子是轻而易举的事儿,你又是暴脾气,到时候又有谁能帮你?我许府一向出任外廷官员,不曾有过内廷之官,便是有能力也是无处可使啊。”
许云晋心中微动,心知许涛这是为了自己在担忧,然而话又说回来了,他做这个内务府总管,是皇上钦点的,若是单凭着许府的面子,又怎么可能让自己这般一步登天?就如许涛所说,自己在那内务府便是如入桎梏,便是赔进去一条命还是轻的,可是自己入内务府可是因为石君极的缘故,他不需要太多的人脉和势力,因为自己身后站着的是石君极,是皇上。
仅凭这一点,他许云晋便能在内务府如鱼得水。
许云晋知道这个道理,许云亭也知道这个事实,在场的唯有许涛被蒙在鼓里,许云晋只好道:“爹,你别担心,我想皇上不会太过于为难我的不是吗?更何况我是皇上亲封的内务府总管,即便我有什么错,皇上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也断断不会重治我的罪,那岂不是承认圣上的决定有误?”
许涛一听,也觉得有点道理,只是终归放不下心来,一冷静,疑惑也难免不涌上心头:“咱们许家圣眷正浓,只是这件事怎么看也都有蹊跷,哪能直接赐你正二品官职?还是跟咱们许家八竿子都打不到的内廷,皇上此举,到底是为了什么?”忧心忡忡的皱起眉来,“这些就算不提,咱们许家也太过繁盛了,这不是好事,楚家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许云亭看了许云晋一眼,眼含指责,却无法在许涛面前说些什么,只得劝慰道:“爹,无论怎么说,这都是好事不是?自打皇上登基,咱们许家便是皇上的亲信和心腹,又一向洁身自好,向来不做那些违反国法、祸及子孙的事儿,跟那楚家哪有一样的地方?”
许涛叹了口气:“这也只能归功于咱们许家人员稀少,子嗣单薄,每个又都是有上进心不惹事的,不然便是出了一个这样的人,想来咱们许家的繁盛也就到头了。”
“爹,你也说了不是,怎么说咱们都不至于落得个楚家一样的下场。”
许云晋在一边瞧着不动声色,听到此处,便直接开口道:“好了,爹,大哥,这事儿已成定局,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与其现在坐在这里担忧,还不如尽快做好准备,你们快回去吧,我也好好准备准备,明天就要走马上任了不是?”
许云晋只想着将许涛和许云亭赶走,口中所说的做好准备也不过是趁着现在天气正好有点困意,先进去睡一觉再说。
许涛和许云亭只得离去,许涛倒是看着许云晋越发惫懒的神色要发火,但一想到许云晋明日就要前往内务府,还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事情,担忧便远超过怒火,匆匆离去想着去问问自己的好友中可有跟内务府有交往的,好为许云晋铺点路,不至于明日去了内务府孤立无援。而许云亭却碍于许涛在这里说不了什么,心中又压着那婴儿的事儿,越发的苦闷不知从何说起,便跟着徐涛一起离开了。
瞧着两人都走了,许云晋松了口气,起身去睡午觉了。
长平宫。
石君极认真的批阅手中的奏折,二王爷跪在地上抿着嘴,一脸倔强,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候在一边的张德全低垂着头,充当一根木头。
屋门被人轻轻推开,徐飒轻声快步走到了石君极下首处,小声道:“皇上,圣旨已经下到许府了。”
石君极“恩”了一声:“可有说什么?”
徐飒迟疑了一下,石君极看了眼二王爷,低声道:“无妨。”
徐飒才说:“奴才本来是叫主母的,二少不愿,让奴才叫他二主子。”
石君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让你叫什么就叫什么,没什么大碍。”
“奴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