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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本源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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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峦殿内……

    鸿朵朵不多时,简单的四菜一汤完成,最普通的家常小炒……

    缩手缩脚,来到爹爹的卧房门口,刚才自己突然跑掉,该不会生她的气吧?不管了,为了陈年佳酿,豁出去了……

    “爹,吃饭了……”微观中,小丫头轻轻唤着,原来爹爹在看书。

    房门开启,鸿蒙走了出来,瞧向爱女微微皱眉,疑惑道:“为何不进来?”宁愿躲在外头偷看,这丫头,近来越来越古怪了。

    “嘻嘻,没什么,爹,走吧……”鸿朵朵嘻笑应之,挂住那人的臂膀,抬起小脑袋,一脸的讪笑,露出整齐洁白的小叮牙。

    鸿蒙只觉无言,如此僵硬不如不笑,这小脑袋瓜里,究竟装的什么?要不看看?还是算了。

    两人穿过长廊,去往饭厅……

    “爹,我今日可饮几杯?”

    “三杯……”

    “五杯可好?”

    “两杯……”

    “说好了三杯就三杯!”

    “……”

    所谓饭厅,坐落花园旁的一处小榭,天然粉玉温润琉璃,精雕细琢,白色软木丝桌椅,香气清爽四溢,怡人心脾……

    透色水玉挂帘垂落,简单雅致,黑色珍珠镶于顶端,璀璨盈盈,“勿忘食”三个金色字体,流光般若隐若现……

    父女俩,步到这处坐下,鸿朵朵开始忙活,小嘴也未闲着……

    “糖醋莲藕、白果炒莲子、麻油土豆、春笋萝卜羹,还有这个,凉拌小黄瓜,我加了一点芥末油,上次去凡间游玩时,带回来的,一直没机会给您做,您快尝尝。”替爹爹夹完菜,又拿起酒壶,替两人各自斟满了酒……

    睨着忙碌的小小身影,喋喋不休的甜腻,声声围绕耳畔,鸿蒙的目光,深深为之牵引,不舍挪开半分,这般乖巧通透的人儿……

    一抹浅笑溢出,顺势拿起筷子,夹了两片藕放入其碗里,贴心的话语溢出……

    “朵儿,你也吃。”丫头从来爱吃这个,女儿离开了整整二十三日,自己禁食二十三日,弟妹时常唤他过去蹭饭,想去却没那兴致,也是一把辛酸泪……

    爹爹又用这种眼神瞅着自己,鸿朵朵差点愣神,心下直呼,清醒点,不想、不看,吃饭最大!

    思及此,拿起酒杯,待他恭敬地说道:“爹爹,朵儿敬您。”适才添杯那会,便已馋嘴得紧,已经忍耐好久了……

    女儿那点小心思,做父亲的怎会不知,鸿蒙心下笑笑,举起酒杯,淡淡地说道:“切莫贪杯,小酌即可。”这酒虽香,却也烈得很,隐去了呛人的气味,可是烈性还在,丫头酒量浅,喝快了两杯醉……

    “哦……”鸿朵朵忙不迭的应了一声,努了一小口,香香甜甜的,还有一股说不上来,很是熟悉的气味,虽然想不起来是什么,可是,她喜欢!又努了一小口,再一小口,眼底,一抹微醺显现……

    望着爱女,她是在小酌,一口接一口的小酌,鸿蒙无奈,劝道:“这是爹新酿的酒,入口甘甜,后劲却不小,朵儿,别尽顾着喝,容易醉,吃菜。”这丫头,若再不阻止,整杯就这么下肚了……

    “哦。”鸿朵朵轻应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酒杯,双颊染上两抹谈谈的红晕,手拿筷子夹了一块黄瓜,送到那人的嘴边,小嘴嗫嚅着,吐出:“爹爹吃。”一脸的乖萌可爱……

    那人呆愣了几秒,俊颜直直地盯着眼前之人,愣愣地张开嘴,食物落入口中,不觉其味地咀嚼起来……

    小丫头心满意足,嘴角微微上扬,瞧着那人痴痴傻笑,眼里,是对爹爹的无限怜慕……

    鸿蒙看痴了,他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原来被人这般宠着,是如此幸福而满足……

    可是,这菜辣的也太离谱了,直冲脑门,于此,丫头的声音已然传来……

    “好辣!!!”鸿朵朵吐着小舌头,惊道:“糟糕,芥末油放多了,明明只加了一小勺啊?”慌忙拿起酒壶,杯中斟了半杯,咕噜噜直接下肚……

    “朵儿……”鸿蒙阻止未及,连忙说道:“丫头,快将酒气释出体内!”此刻引导晚了……

    只见,小儿人醉眼迷离,整个身体飘飘然,似是乐在其中,缓缓地站立而起,朱唇微微开启……

    “嗯……好舒服啊……”闭上双眼深呼吸,小脸上,满是熏染之意,大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

    “清爽的软木丝、香甜的佳酿、青葱的花草……”伴着丝丝酒香,字字唇中念出……

    睁开眼睛,如一只轻快的蝴蝶,奔出小榭,来到花丛中,张开双臂,欢快地旋转起来,本源之力溢散……

    柳絮、花瓣、蒲公英,漫天飘散,精灵们拍动着美丽的翅膀,围绕小小的人儿翩翩起舞,这一刻,她简直美得令人窒息……

    纵观见之再多的鸿蒙,也被此景深深震撼着,这便是他的朵儿,拥有无限大的力量,却是如此纯真,用整个生命,爱着世间的一草一木,爱着他……

    一个瞬移到其身畔,心念一动,万物归于平静,精灵退去,小小的身子瘫软下来,轻轻抱起怀里的人儿,移至卧房安置床榻上,小嘴依然唇唇呓语……

    “还有?还有?我知道了,那是爹爹的香味,好喝,我喜欢……”甜甜一语,仿佛了了最后一桩心事,鸿朵朵终于沉沉睡去……

    这丫头,还在心心念念这个,鸿蒙哭笑不得……

    那酒,是用纯净的本源之水,加之鸿蒙之气,置于还未成形的小宇宙中,吸收上古天地之精华,七七四十九日方可取出……

    当然有他的气息,也有她的,如此聪明的朵儿,有些问题上,却是愚钝得紧……

    被她这么一闹腾,动静太大,整个六界柳絮、花瓣、蒲公英,不知会出现何种离谱的猜测,往后真的不能让她沾染酒醉……

    “朵儿,做个好梦。”自那额际轻轻一吻,睨着一脸甜笑的爱女,鸿蒙柔声一语,身形瞬间消失,转瞬来到了大厅……

    秦豪在此等候多时,见人终于现身,即刻唤道:“大哥。”适才天生异象,妻儿见此美景,自是欢喜得紧,可自己作为当家的,却只能无奈摇头……

    只因,此处半个时辰,神界便是一天,仙魔妖界便是一年,人界鬼界!这飘絮满天,天下人该如何自处?于他而言,最忌使用时间倒退,不得已便赶了过来……

    此人,单论样貌一般,并不算太出众,却是只有他,凭着顽强的斗志、坚韧的毅力、过人的悟性,从最普通的神,成了唯一自学成才的掌控者……

    不过,他能力虽强,论修为比之鸿蒙,还相差甚远……

    掌控者,顾名思义,修为的精进,在于他们所创的,小宇宙的延续与发展,也就是世人俗称的六界,小宇宙越是强大,掌控者的修为,也会随之一起增进……

    鸿蒙拥有七个小宇宙(七个六界),属他所有修为的根基,虽与本身的能力无关,能力实乃天生,但是功力,却要依靠小宇宙的发展,慢慢增进……

    而秦豪目前只拥有一个,掌控者虽能创世,但也只仅限于创造最初的雏形(宙),冰川、海洋、山川、河流……

    至于生命,只能任其自然孕育、进化、繁衍,太古、远古、上古,虽有时间加速,也需耗去不知多少年的光阴,才能出现此番,天地繁荣的景象(宇宙)……

    创世者,毁天灭地虽是一念之间,但要重新培育一个稳固完整的世界,却也着实不容易,而这一切都只源于,鸿蒙之气(地之熔岩)与朵儿之本源(熔岩之水),实为万物之根本……

    这厢,鸿蒙箭步上前,摆手示意,说道:“贤弟,大哥知你此次所为何事,你随我来。”说完,便朝门外走去。这也是让朵儿先睡下,未将其唤醒的原因,若是知晓,自己闯了祸,以那丫头的心性,不知又要内疚成哪样……

    秦豪愣了几秒,随后上前,与之并肩同行,来到殿外,鸿蒙单臂一挥,开启天眼……

    浩瀚漆黑的空间里,一只湛蓝色的大眼,渐渐显现,低眉定睛望去,其间,八个球状物体,不规则的排列……

    只见他,双臂微开,虚空中,缓缓画出一道圆,只手将圆托于掌心,透明的表层薄如蝉翼,仿佛一碰就碎,大掌顺势推出,那圆,如流星极速划过虚空,远处的天眼刹那被其吞没,顷刻间归于平静……

    球体,被包裹在淡淡的蕴光中,安详、宁静……

    “好一个天网!大哥,这能持续多久?”秦豪兴奋地看向身旁之人,迫不及待问着,心下佩服至极,不愧为大哥……

    单手一抹,天眼隐去,两人瞬间回到鸿峦殿内……

    步入偏厅走到案前,鸿蒙示意义弟入座,倒了两杯茶,拿起一杯自饮,不紧不慢地说道:“可保六界万余年,免受外力侵扰。”话语中,尽显随意……

    万余年!秦豪心中诧异,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如果是自己,别说万年,半个时辰都坚持不下,想必消耗了不少功力,多半因那宝贝女儿……

    一个箭步来到他处,缓缓而坐,盯着身侧之人,满满的审视,迟疑道:“仅限于外力?那如若朵儿,身处六界之中……”为了丫头没错,可这方法,好像错了吧……

    “还需隐藏其力量。”鸿蒙如实回答,以朵儿现在的修为,根本无需本源之力,自保不成问题……

    “既是如此,大哥为何不直接……”秦豪还是不懂,同样需要付出代价,为何不把问题,一次解决圆满了,大哥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闻此,鸿蒙微微额首,睨眼观之……

    这个义弟,在其位时间太短,世间很多事,他还是无法参透,不过就这一点,自己倒是可以从旁提醒……

    “贤弟,你记住,掌控者有掌控者的法则,万物的延续要的是规则,如若强行用法则,改变其规则,会破坏万物之根本,而我们自己的根基,也会遭受重创!任何事物都有其底线,彼此尊重是必然的。”虽言之凿凿,可心里很明白,能坚守的,也就那一点底线而已,人,终归为情所累,却是乐在其中……

    原来如此,秦豪双手作揖,郑重其事道:“谢谢大哥的提点!”见那人待己微微额首,可对于大哥的做法,就更不能理解了,忍不住开口问道:“丫头只是一时贪杯,大哥何需如此大费周章,下次注意便是。”眸中满是疑惑……

    面对义弟的狐疑,鸿蒙除了自嘲便是无奈,随口应道:“至少,她能在这鸿峦殿中,没有诸多限制,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此云淡风轻,一语带过,谁又知晓其,耗费了将近七十亿年的修为,只为让他的朵儿快乐……

    秦豪闻言方才明了,原来大哥,早已将朵儿视如其命,不觉间眼眶微微泛红,竟不知该说什么,努力克制着情绪,起身说道:“大哥,此事既已圆满解决,我也该走了,这会丫头酒该醒了,你去瞧瞧她吧。”言语中满满的贴心……

    “那你回吧,弟妹该等急了。”鸿蒙顺其话语,随意应之,心下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估计又跟儿子闹别扭了,哎,这父子俩……

    秦豪待那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来到殿外,回头望着殿内,轻轻说道:“大哥,谢谢你!”往事随之涌上心头……

    六千万年前,小枫和小凡刚入神籍,后来,妖神出世,神抵坍塌,整个神界灰飞烟灭……

    自己虽保住了儿子的元神,可神界若不恢复,元神迟早溃散,那时的他修为尚浅,根本没有能力,控制已成型的小宇宙,不得已协同妻子,寻求大哥的帮忙……

    可他却告诉他们,时间法则并无用,修复,只是恶性循环,下次还会发生,命盘早已注定,这是劫数,必须破!

    以为再无希望,谁知后来,大哥竟用朵儿的不死之身,换取神抵的重生,丫头神形俱灭,血肉顷刻分崩瓦解……

    自己清楚得记得,当时大哥的神情,他死死的盯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没有眼泪,瞳孔却布满血丝,没有任何表情,身体却不住地颤抖!

    现在,他终于了解,当时,大哥的心里有多痛!而自己的请求,对于他有多残忍!如此恩情,他无以为报,只希望,他们是永远的兄弟、永远的家人……

    两滴滚烫滑落,矫捷的身影,消失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