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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测试的评委们，组成有些复杂。
资方的顾问、节目副导演、节目制作人、成员们的总经纪人、歌手、声乐老师、舞蹈老师……
他们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的标准，有的侧重专业能力，有的看重上镜效果，有的看重形象气质……
这十一人，将决定最后这最后五六百人的去留。
五六百人里，只能留下8~10人。
当然，虽然看起来是十一人，但决定权还是在坐中间的导演和制作人手上，其他人最多是提出自己的建议，以供参考。
事实上，他们今天的工作量很大。
四五十人一大组，大组里每三人一小组，假如面试每个小组花5分钟，面试时间将长达近二十小时。
所以，整个最终测试，比起一面二面，更加紧凑，迅速。
上来先表演，再细聊。
有的组，刚走进来，还没拿起话筒，因为走路姿势不好看，妆容和长相显老，被淘汰。
有的组，刚起个头唱了一两句，因为紧张的情绪太明显，被直接打断，送走。
有的组，跳到一半乱了节奏后，手足无措，也被立刻中断。
大部分小组在十一人严格的审视中，都坚持不到两分钟。
毕竟实力强劲的练习生，基本都在各个大的公司，而这些公司基本都有选送的名额，按惯例是不会再派人去一面内卷。
从一面一路过来的，大多数人都是小公司的练习生，小部分是有亮点的素人。
能力上有实打实的差距，小亮点也不足以让人忽视她们的缺陷，那么就只能被淘汰了。
楚涵三人还不知道，制作人让她们先自我介绍再表演，竟然是超额待遇。
千雪说这些人里没有能打的对手，也很有道理。
“?????~”
前奏响起，这首歌开场，是常见的三角站位，楚涵在正中。
“进！”
正式的表演，千雪强行去看其他人太明显，只能先做好自己的部分。
做其他大动作的时候，顺便扫一眼。
“转身，换位。”
“牵，绕。”
“托举，上前。”
很流畅，应该没多大问题。
“……”
“换位，转”
“……”
“半跪……停。”
音乐结束，千雪慢慢地控制自己的呼吸。
以她的观察来看，中间几个动作的配合有一点小卡壳，但很快就重新合上，没有造成大事故。
“令星火？你平常喜欢唱歌吗？”等三人呼吸逐渐平复，制作人开始提问。
“我挺喜欢唱的，但在以前的公司他们都不让我唱。”令星火手指紧紧握住话筒，指尖捏得发白了。
“什么情况下不让你唱？”
“就是做直播的时候。我一唱到兴头，他们就说你出去唱吧，唱完再进来。”令星火说着，“他们说，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让无辜群众多活几年。”
“……”评委们对视一眼，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但我感觉我唱得还挺开心的，恩。”令星火认真的点头。
“那么，你有什么擅长的吗？”制作人又问到。
这句话，和“你有带来其他表演吗？”属于差不多的层次，说明评委对选手感兴趣。
这时，只要懂点气氛的人，哪怕说自己擅长瞪眼睛，都不会放过额外展示自己的机会。
“我……我没什么擅长的。以前公司的人都说我有两个方面不行。”令星火愣在原地，鼻翼扇动，紧张得快要窒息。
“唱歌和跳舞？”制作人问到。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一张脸还行。”令星火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
评委们也绷不住地笑出声。
“你的颜值可不止还行的程度，在你们村怎么也是村花吧？”制作人又问到。
“算是吧。”令星火眨了眨眼睛，“村里很多人都说我长得漂亮，但我也没怎么骄傲，后来到了大城市才发现漂亮的人很多很多。”
评委们又忍不住笑了。
只有令星火自己在状态外。
当她认真做事的时候，总是很容易逗人笑，越认真做事他们越容易笑。
要不是知道大部分时间笑的人都没什么恶意，她都要心理崩溃了。
“好了好了，先这样吧。”眼看面试现场要变成令星火的脱口秀现场，评委们终于恢复正经，转移目标。
“楚涵，你的女团已经解散，不管怎么说，都证明你们的组合有缺陷。你哪里来的自信，做最火最强的偶像？你觉得自己够资格吗？”对待楚涵，制作人就没那么温柔了，直接扎心。
“也许不够。但从当上练习生的那天开始，我的目标一直没变。”楚涵回答到。
“假如这次你被淘汰，你还要找机会出道吗？”制作人又问到。
“是的。我会找一家公司签约，等待。”楚涵说到，“偶像创造营如果效果不错的话，二期、三期、四期，甚至其他竞争对手，也会推出同类的节目。我相信还有机会。”
“如果一直不能出道，你准备坚持到什么时候？二十六岁？二十八岁？三十岁？五十岁？”制作人挖坑。
“这个问题，我会在25岁之后考虑。现在的话，我只想寻找每一个可能的出道机会。”楚涵没有上当。
又问答了几个比较尖锐的问题，制作人终于放过楚涵，转向千雪。
“千多多，你才十六岁，很年轻啊。”
“还好吧。”千雪笑了，“四舍五入也是奔三的年纪了。”
“你真的是第一次接触舞蹈，排练了两天练成这样的？”制作人问道。
“准确的说，练习时间大概在16个小时左右。”千雪算了一下，回答着。
“这天赋……”舞蹈老师也发出感叹，“你知道这效率有多逆天吗？”
“可能比楚涵和令星火强一点?”千雪点头，“不过我学东西一向都快，习惯了。”
“这里聚光灯，长长短短的镜头，包括这么多评委都观察着你，注视着你，但你好像不是很紧张？”制作人又问到。
“我没理由紧张啊？”千雪也有些疑惑，“眼睛看着我又不能抢走我的钱，镜头对着我也不可能把我杀掉。你们也没忽然多出个脑袋多张嘴什么的。”
“但现在你面前这些人，能决定你晋不晋级，不客气地说，决定着你的命运。你应该紧张才对。”
“我并不这么觉得。”千雪反驳，“决定我们命运的，是我们那三分钟的表演，而不是其他。就像考试的成绩，在做完考试题的那一瞬间就出现了。要紧张，也该做题的时候紧张。对答案，看成绩的时候，我不觉得能有什么可紧张的。”
“哦？那你唱跳的时候，紧张吗？”制作人问到。
“当然紧张。中间换位置那里，我们一直配合得不太好。我真担心失误了一脚踹到令星火。那样她肯定会哭。”千雪说到，“她哭起来不让人讨厌，但也称不上好看。”
“……”
评委们很无奈。
你紧张，是怕她哭？怕她哭，是因为她哭起来不好看？
难道不应该担心她哭起来影响评分？
这女孩儿看重的东西，和我们觉得她该看重的东西，根本不在一个频道啊。
这是设计的剧本还是本性？
是大心脏还是天然呆？
评委们也有些麻了。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觉得成为偶像，成为女团，最需要，最重要的条件是什么？只能选一个。”制作人敲了敲桌子，“令星火，你先说吧。”
“相貌和唱歌跳舞的天赋？大长腿，身材好，会唱歌，跳舞。”令星火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到，“啊，这是不是三个条件了？”
“楚涵？”制作人没有回应，“你觉得呢。”
“能够展示自己的舞台，有这个就够了。”楚涵坚定地说到。
“千多多？”制作人转移目光。
“硬要说的话，就是吸引人目光，以及招人喜欢的能力。”千雪不假思索，“有的人哭，你恨不得狠狠打她；有的人哭，你只却想抱抱她安慰她。这是实实在在的天赋差距。”
“请稍等……”
评委们开始窃窃私语。
“很有亲和力……”“硬实力……”
“舞台感很足……”“是不是有点激进……”
“人员……”“把她踢出去吧，反正……”
偶尔，有一些零零散散地声音传来，似乎发生了一些争执。
“久等了。”
讨论许久之后，正中间的制作人打开麦克风。
“恭喜你们，全部晋级！”
“呼~~”楚涵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我？我也？”令星火脸上表情不停地在笑和哭中变幻。
“恭喜。”千雪上前和她们拥抱，“节目播出后，我会支持你们的!”
“谢谢你们，小千！星火！”楚涵抱着千雪和令星火，心情有些激动。
由于身高还有很大提升空间，千雪的脑袋只能勉强靠在楚涵的肩膀。
“哈哈，小千你这样。好像我离开村子，跟我爸妈告别的时候。”令星火忽然说到，“你就是我，我是我爸，楚涵是我妈。”
“楚涵可以是你妈，但我才是你爸爸。”千雪没好气地顶了回去，“还记得爸爸怎么纠正你跳舞动作的吗？”
两人又吵了几句，千雪才想起正事。
“评委老师们，我可以弃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