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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你爱跟着跟着吧!”
李想打断了他的话,径直转身离去。
想教孙载不派人监视自己,几乎不可能。且不说他的身份,革命军军师一职,便是他在与无生老母一战中展现出来的能力与价值,孙载也不可能轻易放他离去,必定得派人日夜守着,若李想有反意,做不成朋友,也不能让他在未来成为大敌。
孙载咧嘴笑笑,没有再说,有的事情,二人之间心知肚明即可,说的太明白,反而不美。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期间,发生了三件事。
第一,便是那锈棺。
在李想与孙载分别的当晚,锈棺有了动作,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天空,消失不见,速度极快,瞬间消失在了天际,便是七境的青衣儒士和那壮汉,也只能望其项背,无法追寻。
第二,便是孙载和独孤红都在寻找的血壳蚌王,终于被深海眷族给找到了。
这东西不愧是成了精的玩意,在这绝地天通的时代下,经过张李二族几百年的不断献祭,竟是硬生生长到了两米大,且成了精怪,在海中竟然有不俗的战斗力,身上有法术光芒,蚌壳上还有灵纹自生,深海眷属大军齐出,竟也没有将它拿下,只是困在海底,让它无法逃脱。
这货的防御力简直无敌,蚌身一合,即使是最开始异变那头海螃蟹全力攻击,能轻易洞穿二三境头颅的攻击,却无法在它的壳上留下一点痕迹!
还有海大公,最有潜力的深海眷属,它的所有攻击打在血壳蚌王身上,也是全无作用。
这货就像个坚不可耐的顽石,任如何攻击,它就是不为所动,就是深海眷属亲自出手,浑身眼睛都大张,也没有影响到这血壳蚌王。
无奈,深海眷族只能向李想求助,但它的智慧又不足,无法完整表达意图,最后还是海大公做绳索,众多深海眷属齐齐发力,才将这血壳蚌王从深海之中拉了出来,李想这边明白过来。
第三,便是佛法高僧,携带众多佛门子弟,来到了平塘县,与凌尘等道门之人,合力开始治疗城中被扭曲了意志的百姓。
李想还专门去看了看,值得一提的是,不知为何,当佛道合力后,治疗手段再不是之前那般再扭曲意志,而是真正的治疗,剔除无生老母造成的影响,恢复原本的意志。
想来,那白莲教脱胎佛道二教,光凭佛道任意一教,均无法真正治疗,先前凌尘道长独身一人,以再扭曲思想的方法做治疗手段,也是无奈之举,如今二教合力,一次可为上百人诵经治疗,速度快了许多,便是狂热分子,也只需要两轮颂念,便能治疗回来。
但还是有部分人,在独孤红和孙载的要求下,被单独进行了“治疗”,有中神王道,黄金贼,天母教等势力之人,还有一些城中富商、权贵等。
二人的身份都超然,尤其是在如今大雍朝重道抑佛的情况下,那佛道高僧纵然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这一晚,李想坐在礁石之上,手持钓竿,一旁放着鱼缸,里面两尾鲤鱼游曳,霎是灵动。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来到了他身边坐下,同样拿了根钓竿,熟练的抛出勾线。
“来了。”
李想转过头,看向来人,正是苏星辰。
他身着素色长衫,星眉目剑,嘴角挂着笑意。
“咳咳……怎么,不想见到我?”
他笑道,看着海面的浮漂,完全不将远处现身的上千军伍和两名七境放在眼中。
李想白了他一眼:“你丫又不是女人,我想见你个der!”
说罢,打量了他一番,思索后认真说道:“听说京中有权贵喜好男色,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粗鄙!”
苏星辰沉默,片刻后缓缓吐出二字。
“行了,不扯犊子。”
李想无奈摇摇头,将鱼竿收回。
这片海域下,有血壳蚌王,还有深海眷族和众多深海眷属,哪里有鱼给他们钓?
“你问吧。”
苏星辰却仿佛早有预料:“知无不言。”
说罢,他看向李想,一脸认真:“我不敢说从未算计于你,但绝对没有针对于你的行为,革命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推翻这个时代!”
他的长发简单束在脑后,随风鼓荡,月光之下,宛若一位当世谪仙临凡,平静且有些苍白的面容下,是与整个世界为敌不可一世的狂傲姿态,虽千万人亦往矣的不世决心!
李想看的有些呆了,他从未见过苏星辰这副模样。
曾经,苏星辰在他面前的形象,一向都是大局在握,从容不迫的模样。
他这才发现,苏星辰的头发,竟是花白了不少!
短短几个月时间,他那满头的乌黑长发,竟然白了三成,隐藏在他的黑发之中,黑暗中难以发现。
他的面容,也多了几分沧桑,眼角生出了皱纹,脸上还有了愈合后的伤痕斑点,但却并不影响他的谪仙之姿,反而给他添了两分成熟的男人气质,更显霸气。
“你头发……”
李想微微皱眉,不知为何,有些心痛,已经在嘴边的质问,说出口却成了另一番话语。
“无妨,不过些许风霜!”
苏星辰轻蔑一笑,捻起一抹白发,眼中露出追忆之色:“任何事,终究有代价。”
“艹!”
李想不知为何,怒骂一声:“大爷的,你说,谁干的,劳资去弄他!”
看见苏星辰又在这深沉的样子,他心头一阵无名火起:“装个p啊装,自己都这样子了,心里没点数吗?天天浪,与这为敌与那为敌,你稍微学我一点,能死啊!这天下都已经这样子千万年了,百姓不一样这样过来了吗,就你牛逼,要做救世主,你谁啊你……”
李想喋喋不休的怒斥着,越说越气,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他恨不得一巴掌把这货扇地下,再狠狠踢上两脚。
对这位自己来此世界,初识的第一位友人,哪怕他此前心中满是怀疑,但再次见面,故人满经风霜的模样,还是让他不忍。
他意识到,曾经那羽扇纶巾与自己笑谈庙堂江湖的苏星辰,终究是不再了。
岁月催人,江湖易老,很多东西,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原本的模样。
李想不愿,不喜,他多想回到几个月前的那个雪天,自己与好友一同吃着饨鹅,吹着牛皮,打打闹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