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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继续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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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师道坐在书房中,定定的看着眼前茶杯中冉冉升起的雾气,仿佛变成了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正对着自己笑语嫣然。忽然茶杯微微的颤抖起来,宋师道一愣,准备站起身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很快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满脸失意。

    自从在扬州见过傅君婥之后,宋师道便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这个高句丽女子。然而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罗刹女对宋师道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然而宋师道却不能释怀。傅君婥的影子在宋师道的脑海中随时随地的出现,因此宋师道做什么事都专心不起来,为此甚至惊动了宋缺,告其无事不准外出。最近听说寇仲和徐子陵关于杨公宝藏的秘密传到岭南,却独独没有傅君婥的消息,宋师道很想去中原一趟,却苦于没有理由。

    宋师道端起杯准备喝茶,随身小厮从门外跑来喘了口气对宋师道说道:“禀公子,老爷叫你出门迎接一位客人,说是老爷的朋友。”

    宋师道一皱眉,不知道是父亲什么样的一个朋友,要让自己这个宋家嫡子出门迎接。那小厮又道:“对了,公子,老爷还说了,让你开中门迎客。”宋师道闻言面色一凛,暗道:莫非是杨广派人来了?如果是杨广的人,怎么会说是父亲的朋友呢?一边想着宋师道一边快步出了书房,带着小厮往大门而去。

    叫人打开中门,宋师道往门外看去,发现一条浓眉大汉站在自家的府门外。宋师道打量了一番来人,却见此人三十岁许,身长九尺,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直鼻阔口,寸许长的络腮胡,生的肩宽背厚,蜂腰猿臂,一身粗布衣穿在他身上,显得粗犷大气。虽然只是随便站在那里,却自有一番顶天立地的气概。宋师道眼前一亮,暗赞道:好一条大汉。

    “宋师道见过前辈,家父在后院等候,前辈里面请。”宋师道礼数周全,虽然此人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人家是宋缺的朋友,宋师道必定要矮上一辈。不敢稍有耽搁,带着来人穿过前院,转过而后院的影壁墙,来到一座木质建筑前面。宋师道伸手做了一个情的手势,便转身离开。这里是一个单独的小院,除了当中的一座小楼,便只有左旁的一个兵器架,码放的是各种类型的刀,长刀、短刀、朴刀、双刀……

    “磨刀堂”?智障仰头看着木匾上的三个大字。只觉笔画之间一股强烈的锐气从字面上透出来,形成一柄长刀,朝自己当头劈下。木匾自然不会出刀,出刀的是写字的人,如果连这股刀意都扛不住,智障便没有资格进这座磨刀堂了。智障没有做任何动作,直直的看着这股刀意临身。

    “呵!”微微一笑,智障便把目光从木匾上挪开,不去看那字,自然不会被刀意攻击。如果意志不狗坚定的人绝对会被这股刀意所伤,但对于智障,刀意,没有一点作用。如果说寇仲和徐子陵他们的悟性是天赋的话,那无比坚韧的意志,就是智障的天赋。用智障老家的话来说,就是“这小子的主义头正的厉害”

    当智障把目光从木匾转移到房门时,一位中年男子便已出现在磨刀堂的门前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啊: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隐带一股能打动任何人的忧郁表情,但又使人感到那感情深还得难以捉摸。宋缺两鬓添霜,却没有丝毫衰老之态,反给他增添高门大阀的贵族气派,儒者学人的风度。又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配合他那均匀优美的身型和渊亭岳峙的体态,确有不可一世顶尖高手的醉人风范。这便是宋缺,一个传说中的决定高人。

    没有寒暄,没有介绍,两人四目相对,也没有火花碰撞出来,更没有什么排山倒海的气势铺面而来。只相互打量了一番,宋缺右手一招,便从兵器架上飞出一柄长刀落入手中,直握刀柄,刀尖点地。不碰刀时,宋缺是大阀阀主,天下顶尖的权贵;而当长刀在手,宋缺仿佛变成了神佛,高居云端俯瞰众生。

    与宋缺一样,智障亦将一柄长刀抓在手中,自语道:“天刀宋缺,自出道以来未曾一败,无人敢与你的刀锋相对,有人说:遇高人不可交臂而失之,来到这个世界,不会会天刀,会被人骂的。”右手持刀,左掌在刀身横扶:“机会难得,就让阀主指点一下某的刀法如何。”

    手指划过刀尖,猛然向前跨进一步,“破戒刀!”智障脸色?狰狞凶恶,长刀拖地进步上撩,撩向宋缺的下阴?部位。

    智障如此凶恶,阴毒的一招,宋缺虽然稍感意外,却不会被这一刀沾了衣角,只见他整个人凭空后移一尺左右,让智障上撩的一刀落空,而此时智障的下一刀便到了,斜劈宋缺右臂。宋缺微微皱眉,一个闪身让过,智障就地矮下身子,横扫宋缺大腿。

    智障连续三刀,无不凶狠恶毒。宋缺只躲不攻,三刀过后,宋缺长刀举起,如雪般洒下一片刀光,如深冬纷飞的大雪,洁白无瑕,却凌厉刺骨。

    宋缺如此精妙的刀法,智障却丝毫不解风情,如疯魔一般撞向宋缺,长刀席卷着“雪花”瞬间劈出一百多刀,刀刀不离宋缺的脖颈。“叮叮叮……”爆豆一般的脆响,两柄刀在这一瞬间交击百余次,如两块相斥的磁石,一触即分。

    负手而立的宋缺依然冷漠,而智障却一扫方才狰狞恐怖的表情,面露微笑:“阀主以为如何?”

    宋缺点头:“僧人破戒,为祸更甚,此名倒也贴切。”说着身形一晃,刀光凌厉异常,向前抢攻过来。智障似被宋缺的威势吓到,连连后退,在宋缺的攻势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苦苦支撑。宋缺自磨刀堂门口向前五步,刀势连绵,智障则看上去岌岌可危,仿佛宋缺再出一刀便可将其斩杀,然而宋缺面色微变,住刀不攻,退回磨刀堂门口,微微皱眉道:“此刀何名?”

    “慈悲刀法。”

    “不错。”宋缺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只是一味忍让并非慈悲。”

    智障笑道:“受教了,还请阀主指点,菩提刀。”

    “有趣,菩提为悟,创此刀法者必是一位智者,且看你智慧如何,接我一招惊蛰。”春雷震,虫惊而走是为惊蛰。面对宋缺如此一招,智障出刀接引,刀身上出现一股绵柔内力,将宋缺的刀势一卸再卸,使其消失于无形。宋缺一刀无功,复又一刀,冷厉如深秋霜降,使人心底发寒。面对这一刀,智障不去硬接,长刀飞速连劈八十一刀,却不触宋缺的刀身,硬是以刀风来消弭宋缺的这一刀。

    连续两招未能建功,宋缺一笑道:“确有几分急智,接我一招大寒!”宋缺这一刀如从天而降,夹杂着怒号的狂风,铺天盖地将智障笼罩在一片刀轮之中。面对如此凌厉的刀法,智障没有半分犹豫,双手持刀跃至半空迎面一刀劈过去。“当!”智障看似破釜沉舟,却借着刀身震荡的力量向后倒飞出去,避开了宋缺的这一招大寒。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硬拼是蠢人的做法,不过小兄应并不善刀法。”宋缺收刀而立,肯定的说道。

    “阀主慧眼,某确实不擅用兵器。”智障坦然承认,一抖手将长刀插入兵器架中。

    宋缺点了点头,随手将长刀抛回原处,长袖一甩,磨刀堂中射出一阵明光,一把造型奇异的长刀出现在宋缺手中。

    “此刀名水仙,某曾就此刀的特性,创出天刀八诀,每诀十刀,共八十刀。对手难求,望小兄莫要让我失望。”宋缺双手托刀,目光在刀身巡迳。却是看也不看智障。

    宋缺取出水仙,说明他认可智障有和他一战的资格,即将和大唐世界中的顶尖高手,技近乎于道的天刀宋缺进行一次大战,智障不免心神有些激荡。似乎察觉到了智障的心理,宋缺微微皱了皱眉道:“水仙刀下从不留情,小兄若不能平复心绪,恐怕接不住某的刀决,如果那样的话,某劝你还是不要出手。”

    智障闻言心中一凛,闭上眼睛,静气沉思。宋缺也不着急,站在磨刀堂口,静静的看着智障。

    “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胖和尚曾经说过: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所以每当智障心绪不定或者情绪激荡时,都会默诵金刚经来平复心情,而金刚经也从未让他失望。这部经书,智障不知道诵读了多少遍,但每一次念诵起来,都会有一种新奇的感觉,能够从中领悟更多的东西,不管是在武功上、心智上、还是上升到人生观的层面上,每一次诵读都是对心性的一次锤炼。这也是智障之所以能坦然面对从后世穿越到天龙世界,再穿越到大唐世界的原因。

    宋缺似乎能够很轻松的感受到智障心态上的变化,对智障这么快就能平复心境,宋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人可以压制自己的欲望,但心态却很难在短时间内调整过来,智障能够做到,这让宋缺对他又高看了一眼,因为智障的年纪,看上去刚刚三十出头。原本有些失望的宋缺,对接下来的这一战,产生了强烈的期待。

    平定心绪的智障睁开眼睛,直视宋缺。宋缺能够从智障的目光中看到对战斗的渴望,这样的目光,也让宋缺产生了强烈的战意。如果说刚才见识了智障的刀法之后,宋缺承认智障有了跟自己一战的资格的话,那现在,宋缺已经把智障当成了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多久了,自从与宁道奇一战之后,宋缺就再有没有过这样渴望战斗的感觉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强烈的战意,九阳真气在智障体内开始飞速运转起来,如果说平日里的九阳真气像是在平原上流淌的河水的话,那么现在的九阳真气就是在峡谷中奔腾咆哮的激流。溢出体外的真气鼓荡袍服,吹起地面上的尘土。

    面对蓄势待发的智障,宋缺竟然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然而强烈的刀意透体而出,兵器架上各种各样的钢刀微微摆动起来,似乎是在对宋缺这个刀中的王者表示臣服。

    “天风环佩。”平淡飘渺的声音传来,而刀风呼啸的声音却在智障四面八方响起,蓝色的刀芒将智障笼罩期间,四周都是吞吐的刀芒,却不知水仙会落在哪里。

    如此精妙的刀法,智障生平仅见。无处寻觅刀身,便不知从何处防守,然而如此危险的一刀,智障全无惧色,只见他原地一转,长袍便似活物一般自身上脱落下来,绕着智障旋转,将宋缺的刀芒一扫而空,智障以内力灌注其中,牵引这长袍如出水长龙一般迎向宋缺。长袍在内力的作用下刚柔并济,将宋缺的刀气消弭于无形之中。

    “来往而不往非礼也!”智障长笑一声,左掌一招,长袍在半空围住宋缺,智障双拳连续击出,仿佛打在长袍上一样,长袍出现一个个凹陷,不断撞击被围在当中的宋缺。

    智障的袈裟伏魔神通,宋缺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过,水仙横扫,射出一道道刀芒,抵住长袍的撞击,复又一刀,智障的长袍便被一刀斩断,灌注其中的真气亦被劈散。

    斩断长袍并不停歇,宋缺随意向前跨一步,却发出“砰”一声响,仿佛整个院落都被震动起来,与此同时水仙刀当头劈下。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刀,却幻化出一个绝大的刀影,从天而降。

    “好刀法!”智障大喝一声做马凝神,直待刀影临空时,这才双掌向上推出,巨大的掌影如拔地而起的须弥山,直撞宋缺的刀影。“轰隆隆”一声巨响,须弥山裂而刀影崩碎,智障也被这一撞,阵的倒退三步。

    连续两招,两人拼的势均力敌,智障雄心百倍,战意高涨,虎啸一声拔地而起,半空中打出一掌,这一掌招式寻常,但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顷刻间由一掌变为一百零八掌,向宋缺头顶拍下。

    世间武学,绝大多数都是由简就繁以求招式灵活多变、刚柔相济,在对敌时或繁或简,或刚或柔,各种武学招式信手拈来,变幻之间游刃有余;而待功力精湛之后,便又求化繁为简、返璞归真,一招一式便可败敌,甚至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宋缺绝不相信智障的武功还停留在追求招式变化的境界上,对于智障来说,面对宋缺这样的对手,招式的变化再多那都是浪费力气。所以宋缺对头顶的一百零八掌视如无物,刀芒吞吐,引而不发;只待智障最后的实招。果不其然,这一百零八个掌影层层重叠合而为一,这是智障掌力最强的时候,也正是宋缺出刀的时机。却见宋缺对头顶的掌影视而不见,倏地横移半步,运刀劈在眼前空虚处。

    须弥山掌,本以厚重著称,加上智障源源不断的九阳真气的加持,这一掌真仿佛连绵不断的大须弥山,降临在宋缺头顶。然而宋缺的刀,有劈裂苍穹的气势,须弥山虽然至高至大,依然挡不住宋缺一往无前的决心和气势。一刀劈在虚空处,刀势尽而掌影崩碎,水仙刀的刀锋撞在智障的掌心。

    一边是宋缺的宝刀,另一边是智障的肉掌,宋缺面色一变,水仙锋利无匹,这一刀怕是要废去智障的右掌了。然而二者交击,却发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镗!”刀掌一触即分,宋缺胸口发闷,整个人蹬蹬蹬的后退五步,在青石地面上留下五个清晰的脚印,掌中水仙刀嗡嗡震颤。

    即便是招式被破,掌上真气被劈散,智障还有无穷的神力与金刚不坏神功护体。宋缺没有考虑到这一遭,却是吃了一个暗亏。天下间除了宁道奇,还没有人在武学上让宋缺吃亏过。

    “哈哈哈……”宋缺仰天大笑:“痛快!痛快!宋某毕竟年长几岁,原本尚且收束两分功力,不想小兄竟然练就此等奇功,如此宋某便要放手一战了,看刀!”

    宋缺说了一声看刀,却并未见他有何动作,而掌中的水仙宝刀,却似有了灵性一般,突然在宋缺手中震荡起来,倏的一下飞到半空,刀尖直想掌中,水仙将宋缺的手臂带起,蓝色刀芒仿佛水仙的呼吸般吞吐,刀尖微点,似是在寻找智障的破绽,突然,水仙宝刀划过一条弧线,却迅捷无比的朝智障面门刺来。这一瞬间宋缺仿佛被水仙宝刀驾驭着,一举一动都在跟随宝刀的意志,全无自己的思想。

    面对宋缺如此神奇的一刀,智障心中无限赞叹,却也战意无穷。“阿弥陀佛!”智障双掌合十,躬身礼拜,起身时,如佛像般拈花一笑,中指探出一道真气,打在水仙刀的刀背,水仙威震,然则去世不减;智障中指与食指并拢,一股刀气劈在水仙刀的刀身,水仙如被水流击中的游鱼,转向潜行;智障双手十指轮弹,指力源源不绝,水仙如林中飞鸟,绕枝飞舞;智障左爪成龙,有爪成虎,如影随形,不能抓住水仙的本体……

    水仙刀化成了天空中的飞鸟、水中的游鱼,自在流畅的划过一条条圆润的弧线,在智障周身上下不停游走,宋缺也成了刀的一部分,被水仙牵引,配合水仙用自己的身体攻击。

    宋缺刀法精奇,而智障也没让他失望。少林七十二绝技信手拈来,各种武功招式变换之间圆润如意毫无生涩之感。两人速度极快,也不知是宋缺的水仙宝刀在追杀智障,也不知是智障使出各种武功擒拿水仙。十息的功夫,却是二人交手以来相持时间最长的一个回合。诸般绝技徒劳无功,智障猛然二目圆睁高声断喝,双掌齐出,一掌拍在水仙的刀柄处,一掌拍向宋缺的面颊。这一招霸道凌厉且速度奇快,宋缺收刀出掌,与智障对了一记,借着这股力道飞回原处,这一次宋缺的左掌并未和智障拼的结实,一股凌厉的刀气自手中飞出,狠狠的撞在智障的右手臂上,留下一条血色印记。

    “果然天纵其才,刚刚而立之年便精通诸多武学,可见你天赋之高,不过博而不精毕竟落了下乘,须知大道至简。”宋缺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他认可智障有资格做他的对手,自然对智障这种“挥霍天赋”的行为不满,所以语气也变得生硬。

    不知何时,宋缺手中多了一个刀鞘,而水仙此时正插在刀鞘之中。宋缺面色微沉,微微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小院中,肃杀之气越来越浓。

    “锵!”

    水仙再度出鞘,刀锋划过天空,刀光闪烁,如天罗地网一般将整个院子笼罩在刀光之中。此时西的天空中,日月同天,而满院的刀光却将日月的光芒都掩盖起来。

    智障此时眼中已经没有了天地,满目都是破空而来的水仙刀!院中刀气纵横,而水仙却没有一丝刀气,不带一点破风声,甚至速度都慢到了极点,然而智障却感觉自己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这不似人间的一刀,给智障以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毫不怀疑,如果稍有不甚,自己绝对会死在宋缺的这一刀之下。却见智障双目泛红,气发吹齿发出阵阵低沉如闷雷的声音,运气于内、崩抖发力,以声助威,以气促力。智障沉腰跨马,右拳自腰间迎着水仙缓缓击出,像是初学武功的孩童,摆出了这个骑马蹲裆的姿势,打出平平无奇的一拳。

    先天罗汉拳,罗汉拳的进阶武功,少林武学中最精深的武功:内而外、神又形、静且动,易筋洗髓性命双修的神功。智障以此神功调动九阳真气在拳头上幻化出一头仰天咆哮的斑斓猛虎,张开血盆大口直欲将面前的一切撕碎吞噬。

    “砰?”的一声巨响,激荡的气流掀飞了铺在地面的青石板,智障九阳真气幻化的猛虎被宋缺的一刀披散,刀势不减直劈在智障的肩膀上。“嗖”水仙飞回宋缺掌中,鲜血浸湿衣衫,滑过指尖滴在地上。看着地上的鲜血,宋缺默然,而智障则低头不语。

    “呵呵呵……?天刀绝技,便是仅此而已吗?”

    宋缺的心中多少有些不安,对于这个贸然前来挑战的雁门张智,宋缺可以说十分激赏,此人不但武艺高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英雄气,难得的是,此人刚刚三十出头的年纪,未来成就难以估量,最重要的是,宋阀遍布天下的眼线早已探听到此人在雁门大败刘武周击溃突厥铁骑的消息。宋缺是一个大汉民族主义者,对于一切敢于反抗外族入侵的人或者势力,宋缺都会另眼相看。然而,正当宋缺想要结束这场战斗的时候,智障却说出这样一句话。

    “意犹未尽,还是恼羞成怒?”智障低着头,使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如果是因为受伤而恼羞成怒的话,宋缺便会将其毙于刀下,一个心胸狭窄而武功如此高强的人留在世上,不管对谁来说都绝非好事,而且此人割据一方手握兵权;如果是意犹未尽的话,宋缺也会出刀,看看此人还会有什么样惊人的表现,更何况对手难求,宋缺接下来的这一刀,将是他此生劈出的至强一刀。

    “砰”木塞被拇指剥掉,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宋缺皱了皱眉:酒会让人失去清醒,失去对事物的正确判断,而宋缺觉得,似自己和眼前此人这样的高手,必须时刻保持头脑清醒,特别是在跟自己过招的时候,喝酒绝对是一个愚蠢的举动。怒气渐渐的在宋缺胸中积聚起来。

    一只羊皮囊,两斤炽烈的烧刀子高粱酒。“咕噜噜”的吞入腹中,似是一股烈焰在胸腹中燃烧起来。酒壮怂人胆,这句话智障认为极有道理。清醒的人是不会对上天产生战意的,而经过烈酒的刺激,即便是一个懦弱的人也会说出一番豪言壮语,就如智障现在,他似乎有力气将这苍天撕成两半。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挑战自己的权威,原本风轻云淡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起来,太阳刚刚坠落西山,月亮也被乌云遮住,天地间一片昏暗,只有云层碰撞时发出的一道道闪电。

    “呵啊!”狂暴的劲气伴随着这一声断喝充斥了整个小院,高耸的木棉树被劲气压着的直不起腰来,狭小的院落中出现一个个气旋,宋缺漂亮的短须被吹的凌乱,而他的目光却如星光般明亮,握着水仙宝刀的手渐渐的紧起来,刀意在逐渐凝聚。

    智障扔掉酒馕,双掌在丹田聚气,很快掌中狂暴的九阳真气仿佛巨龙一般翻滚不受控制,带着智障的双手左右摇摆。

    “呵、呵、呵、哈!”全身的真气都被智障调动起来,控制在双掌之中。真气汇聚的越来越多,巨龙的翻腾越来越强劲,被智障的千钧之力紧紧的控制在手中。丹田之内的海量九阳真气近半都被汇聚在胸前,巨龙仰天咆哮,继而被智障用全身之力推出,撞向宋缺。

    这巨龙不但来势凶猛,其势无可匹敌更是让人避无可避。而此时宋缺的刀意已经凝绝形成,刀意如渊如海,如九霄神雷威临。却见宋缺双手持刀,将天刀的意、势、神凝聚在刀锋之上,向智障所发的真气巨龙迎头劈来。

    降龙十八掌最强大的一招亢龙有悔,其真意就在一个悔上,智障打出的真气巨龙何等刚猛无俦,而其后力却要更加狂猛,配合九阳真气源源不断的生成输出,就仿佛是天河倒卷一般,势要淹没天地。

    “轰!”劲气横流滚荡,真气对撞形成的冲击波震塌了围墙,也将两人像羽毛般刮得抛起飞退,二人虽然尽力控制着身形不曾跌倒,但俱都脸色苍白,消耗过度。两人不约而同盘腿而坐,运功平复内息。

    “呼啦啦……”衣袂飘摆的声音入耳,十几个身影落在院中,各自持刀带剑,神情紧张,使小院中气氛暮然变得肃杀起来。宋家嫡子宋师道、银龙拐宋鲁、地剑宋智,这些宋阀的重要人物;族中高手宋杰、宋爽以及各位供奉,伴随阵阵香风,宋玉致、宋玉华这两位宋家小姐也出现在院中,在他们身后却是宋鲁的小妾柳青,此女不知什么时候也悄悄的站在了宋鲁的身后。虽然院中狼藉一片,自己阀主面色苍白,仿佛受了不轻的伤,但没有宋缺的吩咐,众人都未曾轻举妄动。

    智障与宋缺的大战自然瞒不过宋缺的家人和族中的高手,碍于宋缺的规矩,这些人虽然没有亲至磨刀堂,但注意力早已经放在了这个小院中,智障与宋缺最后这一击声势实在浩大,由于担心宋缺的安全,这些人才聚集于此。而院中的情景却让这些人震惊之极,宋缺不但是宋阀的顶梁柱,在这些人心中更是无敌的代名词。智障敌友未辩,这些人不但震惊到了极点,也紧张到了极点。只有宋玉致,看了看宋缺,又看了看智障,忽然瞪圆了眼睛捂住小嘴儿,另一只手则拉住了姐姐宋玉华,一副不已的模样。而宋玉华则好奇的打量着智障,眼神莫名的奇怪,两位小姐似乎都不怎么紧张。除了这两位,宋鲁的那位小妾亦是一脸惊奇的打量智障,眼神中却无一丝担忧的神色。

    对于宋家众人的到来,智障自然清楚的很,众人身上浓浓的警惕的味道智障也心知肚明,稍作调息,恢复一些真气之后,智障站起身来。而此时宋缺也站身负手而立,看着智障,朝他点了点头。朝着宋缺抱了抱拳,智障在众人的注视下转身便走,绕过倒塌的影壁墙,直奔宋府的前门而去。宋杰脚下刚有动作,却被宋鲁拉住,冲他摇了摇头。宋缺看着智障的身影消失,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各自回去,唯独示意宋智与宋鲁二人留了下来。

    宋玉致拉着姐姐的手低头在后面亦步亦趋,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却滴溜溜乱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宋玉华好似察觉到妹妹的异常,转过身扶着妹妹的小脑袋,伸出青葱似的手指微笑着在她眼前摇了摇。宋玉致吐吐舌头,笑嘻嘻:“姐姐小时候不是说要嫁一个像爹爹那样的人嘛?今天就有这么一位,虽然没有爹爹那么英俊,不过长的好英武呢。”

    “小坏蛋,是你自己好奇心重,却要拿我来说事,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说着作势要打,宋玉致在她腋下一钻,跑开了去,朝她做了个鬼脸嬉笑道:“我可是武功高强的女侠你这个弱小女子才追不上我呢……”说着也不看路,如小鹿般一个跳跃,却撞在走在前面的宋师道的背上。宋师道一个趔趄,回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的妹妹,佯怒喝道:“小妹……”宋玉致嘻嘻一笑,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院中。

    宋师道宠溺而又无奈的看着宋玉致的背影,笑道:“别人家的闺女都是越大越安静,可是看看咱家小妹,越大越调皮了,哎,也不知道以后谁能受得了她。”

    “小妹天真烂漫,一定会遇到一个包容她、宠爱她的男人……”宋玉华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羡慕,或者还有一丝悲哀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