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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曜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一丝，表面却是闲话家常般道：“黄经理，你老家在崚城？”
黄经理顷刻猛地向钟离曜磕头，在他身边呆了几年，心思还算是慎密的。另外一只没有被控制的手，抱住钟离曜的小腿，一味地求饶：“全部都是我的错，不关我老婆女儿的事，她们什么都不知道的……”
钟离曜瞧了一眼自己污浊的裤管，蹙额，轻轻抖了一下脚。黄经理触电般松开手，“曜总，对……对不起！我不应该把您裤子弄脏，我帮您擦掉……”
奈何是越擦越糊涂。
此刻，悬浮在空中的触摸屏呈现出影像，画面几乎一片漆黑，一大一小被蒙上眼睛依偎卷缩在一块。
黄经理朝屏幕痛苦地大喊：“老婆！囡囡！”
那边立刻传来微弱的回应：“老公……是你吗？”
“爸爸……你在哪里？我好怕……”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黄经理自知祸不单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老婆囡囡我对不起你们！”
“你究竟闯了什么祸？为什么会这样？这里好黑，摇摇晃晃……你快来救我……”她本是高管夫人，高床软枕，锦衣玉食，是谁敢绑了她？
“我也解释不了这么多……”怕只怕今生再无机会相见了。
黄经理哀告求饶，磕头如捣蒜。“曜总，我求求你，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饶了我老婆和女儿吧，她们是无辜的。”
钟离曜冷哼一声。“我一直那么相信你，你竟然背叛我，我又做错了什么？你千错万错，关我什么事？我和你妻女一样，也是无辜的。”
黄经理大骇，口不择言：“我不想的，他们逼我，要挟我！”
“三少给了你什么好处？”
这是一个圈套呀，黄经理发现自己说错话，立刻改口否认。“没有，他们什么都没给我，都是我自己的个人行为，我一时神智不清，我糊涂……”
钟离曜明显不喜欢他的态度，死到临头还在为幕后的人打遮掩。证明他怕对方甚至于自己，自己就那么纯良好欺负吗？
“我为人小器，在我手下工作当然不似三少给你的多，左一笔巨款右一堆美人。但是我要是不开心了，他给你的这些好处，你有命享吗？”最后几个字，他语气极轻。
黄经理此时此刻，挺羡慕躺在地上那人，一了百了，凌迟太过难受。
钟离曜勾起好看的薄唇，诡魅道：“你女儿几岁了？八岁还是十岁？天使之城你听说过吧？那边最流行这种，把你女儿送过去一定很受欢迎。为免她们母女俩分离，一块送过去最合适。你说你老婆天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被各种各样的糟蹋，会作何感受？那个情景，光想想也够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我挺有感触的，我也是一名父亲，觉得好惋惜呀！”
“为了表示我的善心，你二选一吧，老婆和女儿，你选一个留着。”
听着多么慈悲为怀，实则是一道送命题。
视频中再次响起母女俩的呼救。大人害怕至极，无了人性。“老公救我，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
“妈妈，为什么？……”
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她半生享尽了荣华富贵，她舍不得死，离不开物欲。
黄经理知道那怕留了老婆，也不会再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因为这次自己凶多吉少。这个女人生是黄家人，死是黄家鬼。反正要是自己活不了，还不如黄泉路上多一个人陪伴，也算是自己养了她这些年的回报。
黄经理颤巍巍道：“求你放过我女儿。”
钟离曜赞许般地颔首。“选得对！我保证你女儿快乐成长。”
紧接着，华己心听到画面里面传来海浪滚滚的声响，女人的哀求夹杂着噗通重物落水的声音。
瞬时，视频中断。
活生生的一个恶魔！这是华己心对钟离曜的评价。
华己心一直低着的头，终于忍不住微微抬了起来，望向主位的男人。大人的错，怎能牵连一个小女孩？
有人只手遮天，有人蝼蚁不如。
华己心也不是正义之人，她深深知道凭一己之力改变不了什么。各人有各人的命途，如遭遇洪水猛兽，并不是会游泳就能活得过来的，只能自求多福了。
偏偏有人的眼角眉梢终于留意到伫立已久的华己心，身姿样貌皆佳，目光流波之间放佛承载着千言万语。虽身穿藏青衫裙，但更衬托赛雪的肌肤，一点不老气，只显沉稳。
这个女人有一双好眼睛，玻璃珠子一般，刚才没看错的话，那一闪而过的是愤懑与反感。
钟离曜发现了其他有趣的事物，玩厌了眼前的“猪手”。毫无预兆地，他手上尖锐而锋利的银叉利落地刺穿了手肘往下三寸皮肉。
“你以为你的手能跟一只猪手比吗？”语气尽是不屑。
华己心分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响，心想这叉子究竟是什么材质的？特制的吗？还是钟离曜拥有不俗的武力？
鲜血喷射而出，华己心刚好站在黄经理的左前方，溅了她一身。倏地，扑鼻而来的湿润腥膻。
黄经理惨吼，应声倒地。
华己心呆若木鸡，眼前的一切太过了吧！她怔忡，面试还搞这么一出大龙凤？究竟是来面试还是看戏的？该不会是情景考验吧？
听闻有些二世祖得闲无聊尽是些不着边际的奇葩爱好，难道眼前这位主儿喜欢演戏？
黄经理痛不欲生，呲牙咧嘴。如果痛感都演得如此炉火纯青，影帝都该给他让位了吧。
钟离曜此刻嫌他碍眼，命人抬了他下去。
华己心鬼使神差地点了一下脸上的血滴，塞到嘴里舔了一下，她黛眉微蹙，不是番茄酱，酸涩铁锈，这道具是逼真还是真的？
一直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吴侠，瞳孔扩张，诧异着华己心的行为。
钟离曜终于正眼瞧她，嘴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口味怎么样？甜吗？”
骤然，华己心不再怀疑这红色液体的真假，如梦初醒般靠近桌面抽了几张面纸擦嘴。沉吟良久都不知如何回答钟离曜的问题，她边思考边催促自己赶紧给他一个答案，不用瞧，她都能感受到他鄙薄的揶揄。
她生硬地挤出两字。“还好。”她自小没吃过其他动物的血，比对不出优劣。
“还好就好。”钟离曜调侃道：“他暗病很多，你小心染病。”
他这一句信息量很大，华己心脑海浮现十万个为什么。这样算不算血液传播？还是消化道传播？食用者消化道黏膜完整会不会构成病毒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