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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印家大宅的小会客厅里,同样瑟瑟发抖的,还有乔暖阳。
她刚刚目睹了一场自杀式的谋杀,被谋杀的人,是她喜欢的沈煦和他的助理季文臣。
而策划这场谋杀的,是站在她面前的,刚刚被外公认回不久的,她的便宜表弟,印楚云。
她知道,这不是拍戏,而是现实发生的事情,但正因为如此,才让人更觉得恐惧。
“啧,表姐,看来,沈煦和秦幺幺命大,都这样了都死不了,这可不能怪我不给你报仇了。”从蒙面杀手坠楼身亡之后,印楚云就断掉了直播。
“你疯了!这是谋杀!”乔暖阳想要通过嘶吼来缓解自己的恐惧,但却只是发出无力的气声。
“嘘,表姐,你是名门闺秀,遇到任何事情,都要记得保持端庄优雅,这个不叫谋杀,只是惩罚而已。”印楚云理了理乔暖阳有些凌乱的头发,吓得她一个哆嗦。
“你……你让开,我要回去了!”她此时此刻,只想逃,逃离这个恶魔一样的存在。
“我送表姐回家,不过表姐,你要记得,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做错事的人,就要接受惩罚,知道了吗?”印楚云牵住乔暖阳冰凉的手,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
乔暖阳双腿发软,他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威胁她,如果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也杀她灭口吗?爷爷到底找了什么样的一个怪物回来?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亲自把乔暖阳送回乔家,印楚云让司机自己开车先回去了,而他,穿着单薄的大衣,缓慢的行走在街上。
老天似乎是想要给他应景,竟洋洋洒洒的下起一场白毛雪。呼吸变成一团团白气,迅速的消失在眼前。
街边有个老乞丐似乎是把所有能搜罗出来的破布条都缠在了身上,只露出一双毫无神采的双眼,可他双手紧紧护着的,却是一个女孩子的照片,女孩子年轻漂亮,笑容灿烂,她的美好,跟老乞丐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老乞丐嗫喏着唇,问着路边经过的每一个人:“有没有见过我女儿?”
“请问有没有见过我女儿?”
印楚云定睛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子,忽然就笑了起来:“原来是她啊。”
“先生,请问您认识我女儿吗?”他的注视引起了老乞丐的注意,他颤巍巍的走过来,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印楚云。
印楚云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来:“很抱歉,我不认识她。”
他的确不认识她,只是见过而已,只是可以笃定,老乞丐,再也见不到他可怜的,完美的女儿了。
印楚云拿出一方干净的手绢,擦了擦手,又优雅的在空气中挥了挥,似乎想要把自己身边被老乞丐污染的空气也擦干净一样,然后一扬手,任由手绢随着雪花一起飘落到满是泥泞的水沟边。
他边走边微微仰头,看着天空不断飘落的雪花:“这一次,你又给了她机会,到底是你偏心,还是命运原本就不公呢?若命运不公,我现在,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呢?若命运是公平的,那为何一次次的把天平偏向她?”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只有雪花不断不断的落下,前赴后继的想要掩饰地上的肮脏,他们似乎相信,只要雪下的够大够厚,就不会化成污泥,堆砌洁白厚重的雪,让整个世界变得白茫茫一片。
黄莺收到秦幺幺的微信之后,迅速联系了季文沉之前训练的几个私保,让他们暂时停止一切任务和训练,迅速带上护照集合,准备去Y国接人。
这也是季文沉心思缜密的安排,每一次沈煦无论去哪个国家,带几个人,他都会安排所有私保办理该国的签证,以备不时之需,哪怕一百次用到一次,也是值得的。
所以很快的,黄莺就给大家订好了最近班次的机票,大家从各处登机,直奔Y国。
秦幺幺也有想过要不要通知沈家,但又怕沈老爷子过于担心,于是打算等沈煦手术出来由他来做决定。
手术的过程有些漫长,菲戈尔伯爵十分够意思,让人给安排了两间相邻的VIp病房,他本来想劝秦幺幺和蔡蔡先去病房休息,等手术结束医护人员会直接把沈煦和季文沉送回去,可秦幺幺和蔡蔡两个人都坚持等在手术室外。
他见劝说无果,又去买了些吃的和喝的过来。
“菲戈尔伯爵,您先去忙吧,不用管我们了,今天真的非常感谢您的帮忙!”秦幺幺伸出手再次对菲戈尔伯爵表示了感谢,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在这里跟着她们等。
“好的,秦小姐,如果你在Y国期间还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跟我联系,希望这件事情可以尽快了结。”菲戈尔伯爵回握了秦幺幺的手,转身离开了。
蔡蔡见人走远了,一直在眼眶里转呀转的眼泪再也憋不住,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哇哇大哭:“幺幺,我好害怕!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阿沉流了好多血!呜呜呜,他会不会死掉?”
“蔡蔡,冷静一点!”秦幺幺双手握住蔡蔡因为啜泣而颤抖的双肩:“他曾经是特种兵,经历过很多很多九死一生的险境,他没有那么容易死掉,所以,你也不许哭,知道吗?”
正安慰着蔡蔡,有三个警察走了过来,礼貌的询问着:“请问,二位是伤者的什么人?我们需要对此次事件做一个笔录。”
大概是菲戈尔伯爵打过招呼的原因,警察显得非常有耐心和客气,在了解了事情原委之后,表示会派警察在附近保护她们四十八小时,并且会权利调查死掉的杀手隶属于什么组织。
得到警察的保护承诺,秦幺幺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一些下来。等警察走后,她强迫自己和蔡蔡都稍微吃了一些东西,继续等待在手术室外。
大概过去三四个小时的时间,一个病床从手术室内推了出来,秦幺幺和蔡蔡几乎是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哪位是沈煦先生的家属?”推床的其中一个护士问道。
“我是他的未婚妻。”秦幺幺忙道,看着病床上双眼紧闭毫无血色的沈煦,心口又是一阵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