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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你若不伤,岁月无恙
“哎呀,河南我还没死呢,你整天耷拉个脸干嘛。”苏景曦对着一旁来看望他的顾雨默。
不知不觉间苏景曦已经转院一个多星期了。
顾雨默看着苏景曦只是默不作声,帮他剥开手里的橘子,因为苏景曦平时就爱吃橘子,喜欢到能把它当饭吃的地步。
“哎呀,哎呀!我说河南呐!你烦不烦,你说我又不欠你钱,你干嘛天天来啊,能不能别每天烦我了。”苏景曦吵吵嚷嚷道。
“我还不能来看看吗?”顾雨默应和了他一句,还有些委屈道,但是他能说什么呢没看着平时活蹦乱跳的苏景曦现在只得打着厚重的石膏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自己心里别是一番滋味,他真的什么话都不想说。
“那!你看我还好着呢,离死还远着呢?那,我这一觉醒来天都黑了,你要是不来我还睡觉呢,你就别天天来了,多耽误你的事儿啊。”苏景曦仍是不依不饶的赶着,因为中考的日子快要临近了,他不想再耽误好兄弟的时间。
顾雨默这时看着苏景曦满嘴说不在乎,自己反而更加难过起来,苏景曦平时就有多动症,不跑不跳都能把他给憋死,那么开朗活泼的大男孩,可看看现在的他腿上放着两个大护具。心头就一阵心酸。
顾雨默不知是不是刚才橘子皮里的水溅到了眼睛,竟一时哭了起来。
“好兄弟,好兄弟,没事儿,我这跟牛犊子一样,能有啥事呀,我告诉你呀,只要活着一定会遇上好事的。”苏景曦自言自语的说着,可是一转过身却看见了顾雨默在一旁揉着眼睛。
“干嘛。干嘛呀~”或许是顾雨默不经意的泪水使苏景曦强大的内心开始凌乱起来,突然间,他也抽泣起来。
顾雨默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场景变的煽情起来,过了许久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苏景曦何德何能,”苏景曦哽咽了“有那么多的好兄弟。”他一只手放在顾雨默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盖住了眼睛,仰起头想故意隐藏自己的泪水。
“你不开心就哭吧,我知道你难受。”顾雨默说道,因为这一次的伤让他错过的可能不仅仅是这一次的体育考试。
机遇有时往往就那么一次,错过一次可能就是一辈子。
“河南,我不想让你们为我难过。”苏景曦用手严住眼睛:“我只想让我的兄弟们和我一起分担快乐,只想让快乐成双,而不是痛苦跟我的兄弟在一起。”
一旁的空气似乎都是凝滞的,此时安静的空间里却充满了类似悲情的东西,此时怎奈泪水的决堤呢。眼泪往往在最不想让它流出的时候溃不成军。顾雨默从认识苏景曦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见苏景曦哭,哪怕是他受再严重伤的时候也不曾哭过。
俩人大男孩抱成一团,哭的是那么酣畅淋漓,任凭自己的眼泪在脸庞上放肆,呵呵,这天下谁说男人不能放肆的哭呢。
有的时候顾雨默也在想,自己要是真的有几个亲兄弟,会处的如苏景曦这般吗。苏景曦是个乐观阳光的人,乐观的像朝阳的向日葵一样,永远都是那么没心没肺的笑着,或许自己是不了解他的快乐,但自己更愿意承认是自己不了解他的坚强。
严重的伤病对于一名运动员来说一定是致命的,多少叱咤风云的体育名将陨落与伤病。苏景曦小小的年纪就有如此的天赋,所有人都相信他会成为未来之星,可是上天却给他开那么严重的玩笑,不禁让顾雨默想起一个词——天妒英才。
有一些感情,总是在默默中产生,但彼此不知道;在经历一些痛苦与忧伤之后,我们彼此都懂了。
“放心吧,兄弟!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苏景曦看着一直看着自己的顾雨默,眼神突然明亮了:“我不会颓废的,我医生说了,我是可以站起来的,只要你兄弟能站起来,第一个冲个终点线的人还会是我。”小小的眼睛的那份自信,哪怕是一无所有也好像感觉拥有全世界一样。
随后苏景曦说了那么一番让顾雨默对他另眼相看的话“困难可以将一个人击垮,也可以使人重新振作,而我选择后者!人世中不幸的事如同一把刀,它可以为我所用,也可以把我们割伤。那要看你握住的是刀刃还是刀柄。今年我不靠体育我也要跟你们一起上天山中学。相信我!”
“那,”顾雨默怔怔的看着苏景曦,看见他的眼神那么的坚定,无法动摇。
“他一定能握住刀柄。”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纸鸢也来了,她眼睛也是湿润的,或许是为她不小心碰到苏景曦那一下儿自责吧,她每次都避开人多的时候,最后一个来看苏景曦。
从她哭红的双眼看得出在这之前她一直都在哭,只听他嘴里不断地絮叨着:“苏景曦,我相信你。”
“啊~,是,是小鸢呐。”苏景曦看到了一旁来的李纸鸢颇有些尴尬。
“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滑到……”李纸鸢又开始哭起来,女人眼泪好像永远哭不干,但是一旁的顾雨默听到这哭声,心中却如同撕裂般难过。
“别说了,有跟你有啥关系呀!小丫头的。来,这是是刚河南剥给我的橘子,那,赏给你了,不许哭。”苏景曦略带命令的小口气。
“就是,就是,嗨!”顾雨默也在旁叹息道。
然而最能使人哭的就是那句“不许哭”吧,眼前的李纸鸢俨然就是一个泪人,怎么能劝的住。
这个女孩子哭可让人怎么受得了,顾雨默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起来。
“别哭了,我给你讲个故事。”苏景曦话题一转,李纸鸢虽哭,但是是俨然被苏景曦吸引过来。
“那天黄昏的早上,我从医院里面看见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苏景曦讲得津津有味就像是评书一般,“你知道是啥不,河南!”
只见顾雨默还正研究怎么会有黄昏的早上这一说,迷惑的看着苏景曦摇了摇头。
苏景曦料到顾雨默鱼木般的脑袋肯定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马上把目光转移到李纸鸢身上,接着说下去“我看到傻子偷了乞丐的钱包,被瞎子看到了,哑巴大吼一声,把聋子吓了一跳,驼子挺身而出,瘸子飞起一脚,通缉犯要拉他去公安局,麻子说看着我的面子算了。”
苏景曦像说唱般一气呵成的说完了,这个时候顾雨默和李纸鸢顿时安静下来思索着,疑惑着。可是仅仅又过了三分之二妙的时间,病床附近便发出了洪亮的笑声,连不苟言笑的李纸鸢都忍俊不禁起来,只见李纸鸢笑的如花般灿烂,看来这个世界上能让她笑得的如此彻底的人只有苏景曦了。
“哈哈,麻子说看他的面子……”
“哈哈”
苏景曦也笑了,可能看见朋友笑比自己都开心,这可能是每一个幽默的人所追求的。
“放心吧!我还没有那么脆弱,我会珍惜我兄弟,我的朋友,好好享受每一天,享受这些人生中不期而遇的痛苦,我还是我,那个嚣张的苏景曦!我是不会被打败的!”许久之后,苏景曦仰望着病房的天花板若有所思的说自言自语着,似乎伤病未曾来过!
苏景曦的内心就像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哪怕是病房也感觉不到一丝冰凉。那便是他正如他所说,他未曾被打败,打败自己的人只能回事自己。或许此时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苏景曦才真正的体味道了生活的真正意义,有时候太匆忙的人生确实需要停下来想一想,静静的过自己的生活,心若不动,风怎奈何,岁月无恙。
后来的每一天,李纸鸢都会来,而且把她写的满满的笔记给苏景曦。而苏景曦也开始变的那么爱学习了,他真的在放下心中的那份骄傲,而去用心学习。很多时候坏事的出现是为了成就一个人,把他的勇气和毅力锻炼出来,而苏景曦就是这样一个人,所有人都相信他不会轻言放弃,他仍然迷恋那个跑道,他想跟大家在一起,他不会允许自己颓废下去。
岁月不曾使我们枯萎,闪电不曾把我们击倒,狂风暴雨没有伤着我们,我不能因为生命中这些琐碎之事而倒下。因为我们年轻,所以我们什么都不怕,什么也不会伤害到这个滚烫的炙热的心。我们唯一的本钱不就是年轻吗,有了这些我们可以犯错误,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因为我们年轻!
李纸鸢是个很细心的姑娘,每次看见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苏景曦,但不知道为什么顾雨默就会发现自己会有种说不出口的难受,他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羡慕躺着床上的苏景曦,看着李纸鸢细心的照料,顾雨默也有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是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该多好呐。顾雨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和李纸鸢谈笑风生的人是他最好的兄弟,自己难道是嫉妒吗?但为什么我的心里那么的着急。
每次看见含笑而立的苏景曦与李纸鸢二人,顾雨默就会莫名其妙的把他俩联系到一起。感觉自己的心好空,就感觉是谁拿走了一般,他知道苏景曦和李纸鸢只见没有什么,可是每次李纸鸢来的时候我都会默默的走开,因为他觉得他们才天生一对,他们才是天作之合,而自己的在场不过是一枚灯泡徒增背景而已。
只是走在空荡黑暗的角落里,自己真的就甘心静静地看着别人幸福,品尝着自己的痛苦!
离开是在嫉妒还是祝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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