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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睿扬站在郑医生门口敲门,咚咚了两下。他觉得,指节撞击在门上的声音,甚至还没有他胸腔内心脏跳动的声音来的大。“扑通、扑通”的雷动仿佛就在耳边回想,震得他分分钟要喘不过气来。
阿凉也跟了上来,就站在他的身后,还抬手拍了拍宋睿扬的肩膀,低声道:“放轻松……”
话有未尽之意,就被门内传出的“请进”两字打断了。阿凉的手顿了一下,在宋睿扬推开门的时候就收了回来,而且后面的话也到底没有说出来,甚至,以后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说出来。
两人开了门一前一后进去,发现办公室里只坐了一个郑医生,冷家三口都还没来。不知道为什么,宋睿扬注意到这个以后就先松了一口气,但立即,他就又莫名提起了心。
这种感觉很奇怪,说白了就是从内而外一瞬间生出了一股子危机感,偏偏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
郑医生站起来,指着自己办公室里其他的椅子,笑着说:“你们先随便坐,再稍微等一会儿,他们也都在路上了。”说完,他自己率先坐回去,视线有意无意地都落在阿凉身上。阿凉恍若未觉,拉着宋睿扬的衣服,两人一起在另外一张桌子旁边坐了。
他们的位置离郑医生有点距离,让郑医生那些个原本憋在心里的问题一时也不太方便问出来了。他心中摇头,说不准阿凉拉着宋睿扬坐那么远是不是故意的。但是,只看那边两个人如今的状态,也不难判断出他们的心情。
宋睿扬显然是有些焦躁的,甚至说坐卧不安都不为过。他视线就钉在郑医生的桌子上,好像能透过书纸堆,看到那薄薄的一页鉴定结果一样,嘴巴也是张开一下,还没发出声音就又立即抿了起来,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怂包)样子。
郑医生看的好笑,但只要想起那份出自他自己手的结果,就又立即笑不出来了。
而相对比郑医生和宋睿扬两人的各怀心思,阿凉看起来就闲适多了。她坐下以后就直接掏出来了手机,放松地倚在座椅靠背上,只一只手拿着手机在屏幕上滑动着,时不时的还露出一两个微笑,像是在看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只从她的表情,就让人不禁对她浏览的内容产生了好奇。
郑医生看到这一幕,心下也觉得奇怪——明明是关系自身的鉴定结果,为什么这个小女生看起来却丝毫不关心呢?特别是,在这个结果还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的情况下……
他的预料嘛,在自家好友冷昭跟他说了大概的情况以后,就基本分了三个方向:要么夫妻两人有一个在说谎,阿凉其实就是他们之中某个人的非婚生子;要么两人都没撒谎,是当初冷夫人生产的医院出了问题,这才丢了雨舒的同胞姐妹;要么,就是虽然他们有亲缘关系,但却是堂亲或者表亲,到时候或许还要提取冷昭父母和冷夫人父母的基因样本来比对……
“咚咚咚”,这么三声响,不仅打断了郑医生的思绪,同时也把精神高度紧张的宋睿扬吓了一跳。他几乎是在门响的那一瞬间,就立即转头看向了入口门的方向,更甚至在冷家人走进来的时候,眼睛眨都不眨地紧紧盯着,好像自己一个不注意,他们就会得知了结果,然后事情一路向自己所期望的相反的方向发展。
冷父走在最前面,看见办公室里坐着的老友和阿凉,还有跟装了弹簧一样“刷”的蹦起来的宋睿扬,先是一愣,紧跟着就马上说:“真抱歉,路上稍微有点堵,来晚了。”
说着,他直接走到郑医生对面的椅子边坐下,甚至没有寒暄就直奔主题:“结果到底是什么?赶紧说吧!你也是挺有意思的,电话里怎么就不好说了?是,或者不是,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你非要搞得这么麻烦!”
只听他的语气,就不难发现他的心情比起此时的宋睿扬也不差什么了,对于最后的结果都是急切又紧张。只不过,他到底是比宋小羊多吃了二十多年的大米,早就长成了老狐狸,就算心里也忐忑,至少面上基本不会表现出来。
“慌什么!弟妹跟雨舒也快来坐。”郑医生摇头笑笑,没把冷昭那不太好的语气放在心上,只等他嘴上刚招呼过的那两个人过来坐下,才终于说起了正题:“我之所以要等你们来了再说,自然是有原因的。因为,结果有点怪。”
他说完,苦笑了一声,从自己面前的文件夹里抽了一张纸出来,放在冷家夫妇面前:“你们看,这是雨舒跟阿凉两个人的比对结果。”一边说,他的手指一边指向了纸上的一个数字——100%!
他等那两人看完了,才开口解释:“你们应该都知道,同卵双胞胎是由一颗受精卵一分为二,形成两个胚胎,然后发育而成的。所以,虽然两个孩子可能共享他们全部的dna,但一般情况下,至少现在我们记录在案的情况以内,最终dna肯定会存在一定程度上的不一致性。”他说到这里,刻意地停顿了一下。
其实一开始看到结果的时候,冷家夫妇心里就差不多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了——啊,看来阿凉真的是小舒的同胞姐妹啊……毕竟他们都不是学医的,潜意识里认为同卵双胞嘛,哪怕一模一样也应该是正常的。可听到这里,两个人的心又一起“咯噔”了一声。
“因为,他们在发育早期会出现数百种基因变化,这些变化都会导致一对同卵双胞胎向不同的方向发展。”郑医生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阿凉。
不同于冷家三口如今的目瞪口呆,也不是宋睿扬那种仍然不明情况的懵圈,阿凉的状态,简直淡定到让他吃惊!就好像……她一早就知道了结果……又或者,是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完全无所谓……
冷夫人握紧着拳头,忍不住出言打断了郑医生可能会有的长篇大论,直接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但你刚才也说可能了!可能共享同样的dna!那,会不会是她们两个都没有基因突变,所以才一样呢?或者……或者是你不小心把样本弄错了,比对的是同一个人的dna……对!是不是会有这个可能呢?要不你再重新做一次?”
也就是因为说这话的是冷夫人,是他的好友冷昭这个妻奴的媳妇,但凡换个人如此质疑郑医生的专业素养,他绝对都是要翻脸的。
郑医生哭笑不得地叹了一声,摇着头说:“不然弟妹你以为,为什么结果到今天才出来的?第一次做出来这么个百分之一百的结果以后,我本能地觉得不对,又重新从你们提供的样本里提取了dna,又做了一遍比对,加班了整整两夜呀!还是一模一样的结果。”
说完,他转向冷昭,道:“你是学机械的,应该知道,就算是批量生产的零件,也不可能有完全一模一样的对不对?这就是个悖论呀!人也是这样,只可能无限接近百分之百,却不可能达到百分之百。”说到这里,他抬眼又看了看阿凉,苦笑着继续道:“当然,也可能是现在的技术不够,我们的比对还不全面。但,至少阿凉是你和弟妹孩子这一点,是基本可以确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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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夫人握紧着拳头,忍不住出言打断了郑医生可能会有的长篇大论,直接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但你刚才也说可能了!可能共享同样的dna!那,会不会是她们两个都没有基因突变,所以才一样呢?或者……或者是你不小心把样本弄错了,比对的是同一个人的dna……对!是不是会有这个可能呢?要不你再重新做一次?”
也就是因为说这话的是冷夫人,是他的好友冷昭这个妻奴的媳妇,但凡换个人如此质疑郑医生的专业素养,他绝对都是要翻脸的。
郑医生哭笑不得地叹了一声,摇着头说:“不然弟妹你以为,为什么结果到今天才出来的?第一次做出来这么个百分之一百的结果以后,我本能地觉得不对,又重新从你们提供的样本里提取了dna,又做了一遍比对,加班了整整两夜呀!还是一模一样的结果。”
说完,他转向冷昭,道:“你是学机械的,应该知道,就算是批量生产的零件,也不可能有完全一模一样的对不对?这就是个悖论呀!人也是这样,只可能无限接近百分之百,却不可能达到百分之百。”说到这里,他抬眼又看了看阿凉,苦笑着继续道:“当然,也可能是现在的技术不够,我们的比对还不全面。但,至少阿凉是你和弟妹孩子这一点,是基本可以确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