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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沉吧?给家人带的一些特产。在外面打工好多年没回去过了,挺激动的,收拾东西的时候只觉得什么都想带着,出来以后才发现太沉了。”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了,你去哪啊?”
“桃林镇。”
“这么巧!我家就是在桃林镇!”女孩惊呼,“你是去走亲戚吗?”
“我是去那边工作。”
这下女孩更吃惊了:“你都已经工作了吗?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就刚上大学呢。”
齐邵皮肤很白,又常年保持锻炼,身材很好,即便跟以前宿舍的室友们站在一起,也就他看起来最小。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售票大厅。
“你帮我看下东西,我去把咱俩的票一起买了。”
来不及喊住她,女孩已经跑向了卖票窗口。此时已经快到10点了,售票厅里的人并不多,女孩很快回来了。
“给你票,9点的车,咱们还要等一个小时。”
齐邵接过票,把钱付给女孩,说:“没事,等吧。”
女孩名叫应晓晓,等候的过程中,她一直在给齐邵讲她家乡的美景和她小时候的事情。
“等到了桃林镇后,到我家来玩吧,我家后山的桃花可漂亮了!”
“好啊。”
“一定不要忘记哦。”
在上车前,这是齐邵唯一答应过别人的事。
“上车前,我和一个女孩闲聊的时候,答应过她到桃林镇后去她家玩,难道说这也是个契约吗?”当时齐邵不过是随口应了一下,联系方式都没有留,桃林镇再是一个小镇,也有不少人,况且女孩还要外出打工,以后还有交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哪知就是这随口一句惹出了祸来,齐邵心里暗暗后悔,还是应该再谨慎些才是。
“她上车后坐在哪里?”
“在最后排。”
随着青年的问话,齐邵脑海中浮现出上车前应晓晓欲言又止的样子。上车后,他以为应晓晓会坐到他旁边,没想到她径直走过他身边,坐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她也是刚才袭击我们的怨灵吗?”刚才太过混乱,齐邵不确定她是否有参与其中。
“我没有看见她。她跟你定过契约,可以受你的阳气庇护,藏在你身上。”
这话果然引起了齐邵的紧张,青年很满意这个效果,他拍了拍齐邵的肩膀,颇有些神棍地说:“本来嘛这是很凶险的,幸亏你遇到了我,以身相许就不用了,回头请我吃个饭呗。”
齐邵听着他满口胡扯,并不做声。
青年让齐邵坐到应晓晓的位置上,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摸出了一根巴掌长的香。
“得先唤醒她的意识,才能把她从你身上分离出来。这是安魂香,点燃以后能让你进入她的记忆中,你能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死前的事情。重现死前记忆能够刺激她,让她主动现身。”
“分离出来后,契约是不是就解除了?”
“分离只是为了问出她的目的,解除契约没有那么容易。”
“那……直接招魂不行吗?”亲历他人的死亡现场,听起来就很危险的样子,齐邵无论如何也想挣扎一下。
青年点香的手顿了一下,继而头也没抬地回答:“不行。”
这个果断的回答让齐邵更感担忧,犹豫再三,他还是问道:“会有危险吗?”
青年抓起齐邵的左手,用匕首轻轻将他的无名指划破,用一个一指节大小的透明小瓶子接住了挤出来的血滴。齐邵还没顾上挣扎,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注意:血滴竟缩成了一个小圆球,稳稳地悬在瓶中。
“如果你有危险,瓶子会碎裂,我会及时把你救出来,放心吧。”
安魂香的味道使齐邵的眼皮越来越重,他闭上眼睛进入了应晓晓的回忆。
不同于现在困住齐邵的大巴,应晓晓记忆中的大巴非常热闹。
此时大巴还没有出城,车顶的灯亮着,有的乘客在小声交谈,有的在看手机,有的望着窗外听着歌。
应晓晓看腻了窗外的风景,转头打量着自己的同座。这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身材偏瘦,皮肤黝黑。他正随意翻看着手中的杂志,应晓晓越看他越觉得眼熟。
“小刘哥?”应晓晓试探着叫了一声。
小刘疑惑地侧过头:“你是?”
应晓晓高兴地说:“小刘哥!我是应晓晓,你还记得我吗?有一次我的包被抢了,是你帮我追回来的,真是太谢谢你了!”
虽然应晓晓对他做过的事记得很清楚,但对交警小刘来说,帮助有困难的人是举手之劳和份内之事,他对应晓晓并没有特别的印象。但应晓晓对他真诚的感激还是让他心中一暖。
闲聊中大巴的车载电视打开了,播放的竟然是小刘几日前接受采访的画面。
二人就此交谈了起来,应晓晓转头去看小刘时,注意到过道的另一边一个男子正戒备地看着小刘。
那是一个下巴有个伤疤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黑T恤,戴着一顶米色的帽子,帽檐扣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半张脸。他下巴上的伤口有点长,像是新伤。
小刘也注意到了伤疤男,他一回头,伤疤男就迅速移开视线蜷缩起来,并把帽子拉低。
伤疤男似乎非常紧张,他的异样引起了应晓晓的不安。
奇怪,这人在害怕什么?
正待再仔细观察时,大巴刚好驶出了市区。夜色更浓,昏暗的灯光下应晓晓看不清把自己深深藏起来的伤疤男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哎呀太可怕了!你看这个!”
应晓晓扭头看去,一个白领打扮的女孩正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捂着嘴,神情非常尴尬,似乎对自己不小心引来众人的目光而感到懊恼。
面对众人疑惑的眼光,白领女孩解释到:“昨天晚上,就在我们公司门口,有个孕妇被撞死了。”
“我看看。”女孩的同伴接过了手机,“天哪!这照片看起来好惨啊,好长的一条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