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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是能传染人的,当看到周围人奔相告走,自然而然地全京城的百姓自发转告,人流涌动。
这也许是弘元16年开年来,最热闹的一天。
京城的百姓曾经见过三年前的端王,印象中那是个年轻俊朗的少年。
如今三年过去,也不知是何模样。
城门大开,一排排穿着统一银枪色铠甲的士兵顶着烈阳,一字排开,单单是气势就让原本的哄闹的百姓禁声,随后爆发出更为猛烈的呐喊。
排头人坐在骏马之上,他身形高大,鹰隼的目光让看到他的人都不由自主得避开了视线。
魏司承面容十分俊朗,轮廓棱角分明,特别是几步之遥的蒙齐、张癀长相粗狂,在他们的对比之下,他犹如神祇。
一路上百姓们目光炽热,谁又愿意整日被他国侵扰,丢了大国的气度,现如今边境暂时安定下来,百姓如何不感激。
为表示诚意,胡人还赔了诸多战马、皮革香料等,在一定程度上暂缓了庆国财政压力。
云栖无需刻意打听,只听欢呼声,就知道那人回京了。
云栖想到那人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时的模样,可不是为了这短暂的拥戴,那是他实打实的功绩。
记得前世,这一日杜漪宁出尽风头,端王接住了她扔下的手绢,传为一段英雄配美人的佳话,可惜后来太子横刀夺爱,给这段故事披上了哀伤色彩。
“五小姐,您笑什么?”
“待会兴许还能见证一段历史。”云栖说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她让紫鸢给她拿了一本游记,紫鸢看着下方的人头攒动,道:“五小姐,您不一起看看吗,怕是几十年都看不到一次!”
她摇了摇头,有什么好看,她再也不想做他人故事里的丑角。
云栖端着手中的桂花酿喝了一口,福源楼里头有一特色名为花酿,其中又以牡丹花酿为最。若说牡丹就会让人想到很多年前杜漪宁幼年时说的“唯有牡丹真国色”,这福源楼又是魏司承的,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云栖虽厌恶杜六为人,却也必须承认能让端王这般枭雄人物一往情深的,也唯有杜六了。
云栖:“若世子爷来了请他入内。”
如果不是为鼓舞民心,扩大自身影响力,魏司承可不会这般高调。
“一直看着呢,您放心。”紫鸢回答后,见小姐没兴趣,就自己探出头,先看周围有没有世子的身影,只是这般拥挤,怕世子要准时前来也困难重重。
她又往城门方向看,这会儿还看不到大军。
即便是这位老练持重的丫鬟,此刻也被下方的人声沸鼎影响,面上有些兴奋。
隔壁一群贵女们点了福源楼最有名的牡丹花酿,围着杜漪宁说笑着。
沁阳侯府家的三小姐贾欣问道:“阿宁,你也有几年没见过端王了吧?”
杜漪宁靠在茶榻上,一手撑额,慵懒地往城门外看去,闻言尴尬一闪而过:“三年了,不过一直有书信往来。”
大约是军务繁忙,他们三年来也没通信几次,就算她说为他筹备银两,魏司承的回信也非常简洁,有时候大半年也收不到一封。她分明有在仔细维系他们之间的情谊,为何总有种快要失去他的感觉。
她深知再深厚的情谊,也是需要不间断地维系。
看来她必须想办法趁他回京期间,让他再度回到以往。
“也只有你能得到端王如此情谊,咱们如今是连见上一面都千难万难了。”贵女们捂嘴说着笑,言语中多有追捧之意。
其余贵女闻言附和,虽有几位笑容有些勉强,但也依旧笑脸相迎。她们无论做什么都成了杜漪宁的陪衬,又怎可能各个真心实意,但她们都知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杜六。
随着欢呼声越来越近,居然有女子朝着大军方向扔下了自己的绢帕。
“她们还要脸面吗?这又不是相看人家!”
“端王何许身份,哪是她们能觊觎的。”
“阿宁,你将绢帕扔下去,看她们还有甚脸面扔!”
云栖在她们隔壁,隐约听到了她们的起哄声。
她朝着外头看了眼,看来前世那一幕又要上演了。
想必明日,杜漪宁的名声,将会再次爆发。
一般只有状元巡街等此类的活动,才会有未婚女子向心仪的高门学子抛下绢帕荷包等物,以示喜爱,这次大军归来场面喜庆,这般做法也不算过火。
当众人看到以魏司承为首的将领骑马走来时,终于能理解,如若将领都是这般丰神俊朗,哪个女子能忍住不心动。
随着大军临近,呐喊声震破天际。
就算是见过现代无数大场面的杜漪宁,也忍不住心潮澎湃。
她娇嗔道:“别闹了!”
贾欣直接将她的帕子取走,笑说道:“别人的帕子自然不会收,但若是咱们阿宁的,可就……”
众人哄笑了起来,谁不知道几位皇子都格外偏爱杜漪宁。
听闻九皇子当年也是对她情有独钟,真是令人又羡又妒。
杜漪宁忍不住捏了下贾欣的胳膊,无奈笑了笑:“我这般蒲柳之姿,哪里配得上端王,快还给我!”
“阿宁可不要妄自菲薄,谁不知道你与端王从小青梅竹马,有你珠玉在前,谁还看得上鱼目啊!”
“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虽这么反驳,但杜漪宁内心也觉得如此。
她状似无奈,没有再阻止她们的行为,她向来享受这种一览众山小的味道。
有她在,别人自然是鱼目。
果然,魏司承在行至福源楼的时候,速度放慢,好似看到了二楼探头出来的贵女们。
杜漪宁也不再倚窗,身体坐直,直勾勾地望着下方。
但,魏司承经过她的窗下时,并未停下。
杜漪宁的心,咯噔了一声,怎么回事?
魏司承又往前行了几步,抬起手示意大军暂停,缓缓抬头凝视上方,那儿只有一个探头的丫鬟,还能隐约看到一个发髻,那发髻上插着一只朴实无华的桃木簪子。
望着那只簪子,魏司承目光越发深沉。
贾欣等人已来不及收回绢帕,那缓缓飘落的绢帕与魏司承擦身而过,落在地上,无人拾起。
几个贵女面面相觑,脸上都有来不及收回的错愕。
她们也不敢看杜漪宁的表情,想提醒魏司承是否走错,但这又影响闺誉,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与她们错过欧。
周围都安静了下来,云栖有些奇怪。
“五五五五、小姐,下、下下下面…”紫鸢瞪大了眼,结巴了。
云栖本就在窗边,闻言只是转了下头,就与一直凝望此处的人对视。
云栖怔住,他与记忆中的人彻底吻合了,也许是因常年在外,他的身材格外高大挺拔,穿着银黑色的铠甲,坐在战马上英姿飒爽,春风吹起猩红大氅,更衬得他无人可及。
尤其是他的眼神,这般望过来时仿佛一潭深水,深不见底。
云栖被他的目光锁在原地,不能动弹。
心跳也不可抑制地加快了,她一直很怕他,更怕他的眼神,总像能吞噬她一样。
她听到隔壁雅间传来细细的呼唤声,似乎在喊端王的名字。
他……该不会走过头了吧。
魏司承凝望着阔别多年的人,像是要将她所有的变化都分辨出来。
他停留在原地,仿佛在等什么掉落。
当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云栖所在的窗口时,云栖像是惊弓之鸟般缩了回去。
什么都没掉落,他闪过一丝失望。
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过长,让百姓们交头接耳,讨论着那扇窗里面的是哪家闺秀,能引得端王驻足。
大军离去,街道上还洋溢着没有退去的情绪,纷纷说着端王风采。
隔壁雅阁内的贵女们安静极了,杜漪宁的绢帕,现在还在大道上被无数脚印、马蹄碾压,她们已经让身边的丫鬟去捡回来了。
沉默许久后,纷纷对着从刚才就沉默的杜漪宁道:“应该是走过头了。”
“对啊,肯定不知道你在这里。”
杜漪宁沉默不语,将手中的花酿一饮而尽。
这花酿的创意还是她当年送给魏司承的,她还记得他的惊喜与意外,这些古人又怎么抵挡的了现代文明的冲击。
她知道的不多,只知道这家“连锁”酒楼与他有些关系。他曾说,唯有牡丹才配的上她。
不会的,他当年眼中只有她,军营中又没有女子,看到她应该欣喜若狂才对。
一定是没看到她才会如此!
严曜终于在人潮涌动中,来到福源楼。
看到气喘吁吁的严曜,云栖被扰乱的思绪终于回到正规。
两人的目光中都含着一丝庆幸,差点以为这次也见不成了。
严曜入内时,看到窗边喝茶的女子,愣神许久。
当云栖走来行礼,他才回过神,整个人瞬间紧绷,微深的肌肤上爬满红晕,有些不敢看云栖:“曜见过五姑娘。”
三年前看到的还是个小姑娘,谁能想到现在的李云栖会是如此佳人,说是一句倾城国色也不为过。
哪怕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的杜漪宁,在她面前都要逊色几分。
在严曜看来,杜漪宁美则美矣,却只有皮囊,正是那句话,美人在骨不在皮。
“世子爷请坐,”云栖行礼,“紫鸢,看茶。”
两人入座后,紫鸢为他们倒上了茶。
片刻宁静,严曜低着头看杯中茶叶旋转,但激动的心情始终没有平复。
他本来只是觉得与云栖在各方面极为合适,加上他非常欣赏她的性情,只觉得婚后的日子,也许会是他想象中的琴瑟和鸣。
可从未想过,真实的她,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超出他想象太多。
若是她多出席几次诗会茶会,这人选哪里轮得到他呢。
他深知自己年纪大,又是第二次娶妻,还带着三岁孩童,像云栖这般有品有貌,又出生簪缨的嫡女,有太多选择了。
这么想着,严曜非常焦急,只希望快些回去让母亲说亲,也省的夜长梦多。
严曜很诚恳地道歉,依旧有些不好意思直视云栖:“是我没算好时辰,没想到今日是端王回京之日,幸而没有迟来,不然又让你等了。”
他们见面也是一波三折,他今日算着时间特意提前过来,哪想到正好遇上端王回京,差点又延误了时辰。
之前他打听过,端王回京的时间在五日以后,应该说是端王临时提前了回京日期。
云栖看出严曜的紧张,为了让他放松下来,轻声打趣着:“看到你来,我相信你之前两次不是故意的了。”
虽严曜其貌不扬,但云栖并不在乎,从他的态度来看,她能感觉到他是重视这桩婚事的,表情骗不了人。想必往后的日子,她在严家不会过得太艰难。
严曜想解释,立刻抬头,刚要说话却看到云栖带笑的眼,一时间居然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两人这次见面很是顺利,不说云栖,单单是严曜就已经有了非卿不娶的念头。
当严曜发现云栖放在一旁的游记,话茬打开后,聊起了庆国各处的风光,严曜早年也是出去闯荡过的,云栖在许多地方的见解让严曜很意外。
他与前一任妻子亦是父母之命,一直相敬如宾,他原以为这是正常的事。直到遇到云栖,才发现原来真正遇到心仪的女子,是什么样的感受。
由于端王今日回京述职,文武百官要在此时进宫面圣,严曜也是其中之一。他来此处见云栖本就是冒了险的,云栖得知后立刻催促他离开。
“那曜择日就让母亲前来。”这话不言而喻,前来做什么,自然是求亲,他略带紧张地看着云栖。
云栖看着他鬓边落下的汗珠,隐去笑意,缓缓颔首。
这是应下了,严曜眼神中满是喜悦。
紫鸢是真的高兴,这些年小姐也不是没有相看过人家,可次次都遇上了糟心事。
像之前那个除了家世外各方面都不错的生员蒋宸,差点要定亲,可后头那人转头寻了个歌女,想想都叫人愤怒。云栖婚事坎坷让她们都担心这次也一样要出问题,还好这位世子看起来极为看重小姐。
李家与汝襄候府预备结亲之事知晓的人不多,在还没定下之前,为了女子声誉能隐瞒则隐瞒。待严曜离开的时间长了,云栖才起身。
正好遇到隔壁雅阁的一群女子开门,双方狭路相逢。
她们看到云栖两人出来,就想到方才端王停留在她们的窗下。
紫鸢是丫鬟装扮,众人只是扫了一眼就移开,着重看向那位戴着面纱的年轻女子,单是看着就知道是位美人,方才王爷难不成是看到了她?
这是哪位贵女?
云栖发现其中的杜漪宁,并不想多说,行了礼就错开她们。
杜漪宁看向云栖的目光含着冷色,一群人萍水相逢,虽然其中有人想问云栖的来历,奈何云栖离去的太快。
杜漪宁不想提刚才的事,她可不希望这些人将话题引向李云栖,谁知道会传出些什么。
奈何这群贵女哪会善罢甘休,干脆询问起了掌柜。只是此间掌柜守口如瓶,并未透露。
京城还有哪家闺秀是大家都不熟悉的,终于有人想起云栖身边的紫鸢曾在李嘉晴身边见过,云栖的身份呼之欲出,李四小姐李映月多年前常常出入诗会,不可能短短几年脱胎换骨,那么就只有那位身体娇弱,经常回江南小住的李五小姐,似乎叫——李云栖?
所有人讨论着李云栖,说她深居简出,居然三年间都没多少人见过此人,她们讨论得热烈,自然而然忽略了原本的人群中心杜漪宁。
云栖回府时,正遇到了下马的李崇音。
两人看了对方一眼,互相颔首,错开了视线。
李崇音入府时脚步渐缓,想到云栖比往常细致的打扮,以及回来的马车,见李济过来,原本依旧想克制着不闻不问,这么多年就是这般做的,却神使鬼差地问了一句:“五小姐出门做什么?”
五小姐的婚事谈了这许久,三公子居然都不知道?
不过像三公子这般神龙见首不见尾,又不太回府,加上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位新妹妹,不清楚也在情理之中。
“是去见汝襄候府的严大公子。”
李崇音离开的脚步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在瞬间控制不住浑身暴戾气息。
那一刻,所有曾经的隐忍,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情绪从这道裂痕中倾泻而出。
几个箭步就赶上了云栖,云栖还在想怎么与余氏提今日的事,倏然背后一道冷风劈过来。
她的手腕被牢牢扣住,看到的是李崇音森然的脸。
“你做什么!?”这种表情,让云栖想到那日得知自己身世时的李崇音。
李崇音似乎被她的声音惊醒,随即浑身的压迫感突然消失,他将云栖松了开去。
云栖见手腕上的瘀痕,有些懊恼和无奈,这人因为什么失态了?
“抱歉,吓到你了。”李崇音淡淡一笑,“只是想提醒你,还欠我一礼?”
云栖当然没忘,再说回京时这小气的家伙还提醒过她。她最近也在烦恼此事,两人关系可远不可近,对于礼云栖烦扰极了,她只是对刚才李崇音突如其来的狠厉有些心惊。
他们前后相识了数十年,她知道此人是个多么善于控制情绪的人。
云栖心有余悸,忆起三年前欠了李崇音的冰湖救命之恩,还有后来他的多次相助,点了点头:“但我还未想好送什么,再宽限几日?”
李崇音深深看了眼云栖,在云栖不自在前,温声道:“我已有想要的,随我来静居,希望你为我做件事。”
云栖并未注意到李崇音神色中的些微古怪,不疑有他,道:“今日已经晚了,我还要去见母亲,明日可否?”
“午时,我在静居等你。”
两人分别后,李崇音来到书房。
蒟蒻正在整理文房四宝,见李崇音进来,刚要行礼却发现他神色有些不对劲。
“我在南越收的几个小东西,你放哪儿了。”南越,位于庆国南边,是一个小国,常年纳贡。
小东西?蒟蒻想到了什么,颤了一下。她打开了暗室,左弯右拐地入了深处,好一会拿了一只瓷罐子过来。她不敢看这只罐子,她知道里面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过了许久,在她以为他不会开口时。
“我有没有教过你,遇到想要的东西,不要退缩,用尽一切办法留住她。”
“如果不属于你,就让她慢慢的,不得不属于你。到时候,所有你想要的,都是你的。”
李崇音说着,摸着瓷罐,犹如抚摸着情人。
朝堂上,弘元帝大肆赞扬了魏司承以及几位将领的功绩,敕封魏司承为亲王。
除了太子和三皇子外,其余皇子出宫建府时,皆被封为郡王,亲王少之又少。
魏司承这次敕封,像一颗火、药瞬间点燃了本就不平静的皇子关系。
其余皇子纷纷恭喜魏司承,只是话语间不难听出,对魏司承的忌惮。
九子不但有宠,还拥有军权,加上他在民间的威望,他若是有心争一争,是强而有力的敌人。
九子之前是三子的人,可三子如今还有压住这位的资本吗?
肃王哪里想不到这一点,神色也是凝重,他怎么可能在那种情况下还活着回来?
魏司承将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尽收眼底,状似不知,还是如三年前那般,看着不拘小节。
在见过文武百官后,弘元帝私下在奉天殿召见了魏司承,看着这孩子三年前还有些稚气未脱,如今却长成这器宇轩昂的样子,弘元帝又是感慨又是愧疚。
当初将他送走,就已经做好了放弃此子,九子永远回不来的准备。再看到孩子活着回来,弘元帝眼眶中隐含着泪光。
魏司承内心嘲讽,这就是他的父亲,在他眼中他的命不值一提。
但面上却感动至极,只道能为父皇分忧便足以,此话让弘元帝更为愧疚。
魏司承顺势递上了半个虎符,另外半个在弘元帝手中。
拥有虎符,就代表拥有军权,而魏司承能够毫不贪恋权势,将它还了回来,这是相当出乎人医疗的。
弘元帝本来的疑心彻底打消,他放下了心,并未收回虎符,反而亲自下来将魏司承扶了起来。
这些日子被太子和三子的事闹得心力交瘁,四子还重伤未醒,弘元帝如今正是最烦躁之时。
现在看到这群争权夺利的皇子,再看毫不留恋的九子,越发想好好补偿他。
父子夜话许久,期间小太监提醒了几次丹炉火候,弘元帝都没有去看,以他炼丹成迷的日常相当难得。
无论是边境还是与对胡国的对策,以及军需、抚恤都不是短时间内能谈完的。魏司承今日才刚回来,弘元帝也不愿显得自己过于无情,只谈魏司承这些年在外的生活。
夜幕低垂,已到了午夜。
即便弘元帝再不舍,也要结束谈话了。
“对了,你曾说婚事自理,可有想法?”弘元帝不过是随口一问,魏司承都离开三年了,没见过多少贵女,哪会这么快决定。
只是当年出征前,魏司承唯一的要求便是婚事自理,弘元帝自是记得清楚。
如若魏司承没什么想法,弘元帝打算让淑妃注意着,多选几个人选出来,总能让九儿满意。
魏司承闭着眼,想到白日情景。
她的眼神,她的冷漠。
“有,”魏司承顿了顿,“儿臣心慕李家五小姐已久,求父皇……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