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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生, 你们可总算是来了。”明明事情已经解决了,孙沛锋依旧着急。
看见陌生的面孔,他问,“这位是?”
特调部的存在也不知道能不能随意让普通人知道, 陈岭让李鸿羽自己介绍。
李鸿羽:“我是谁不重要, 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帮你善后的就行。”
瞅见孙沛锋询问的眼神陈岭点了点头, 然后问起了孙家的情况。
孙沛锋带着人往家门方向走, “你们昨天走后,我又给他绑了一圈绳子, 一直被关在储物间里。”
孙太太早早就等在门口, 听见说话声, 立刻打开大门,把一行人请进去。
黄鼠狼藏在背包里, 到了自己熟悉的环境动也不动,它知道这里已经不会是它的地盘了。
陈岭把鹦鹉塞给江域:“抱好了,别让它乱飞, 会掉毛。”
李鸿羽朝江域看了一眼,那张脸上没有表情, 只有眼神透露着不情愿。而就是这一点微薄的情绪, 足以让人心生退却。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江域不会伸手的时候, 金刚鹦鹉被一双手抱了过去,虚虚地用结实的双臂将它环住。
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吴伟伟古怪的盯着陈岭和江域看了几眼,不得不感叹一句,敢使唤大金主的只有他陈哥。而恰好,大金主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惯着陈哥。
微妙的关系。
李鸿羽嘴唇动了动,打破了气氛,对陈岭说:“能先去储物间看看?”
“好。”陈岭表情自然,根本没有察觉方才怪异的气氛,他向孙沛锋示意道,“孙先生,劳烦带路。”
关孙智的屋子,说是储藏间,其实是个杂物间,堆放的全是打扫卫生的工具,和一些不用的花盆,空气里飘着土腥味和拖布发酵过的气味。
孙沛锋用钥匙打开门,率先走进去。
正闭着眼睛的孙智,听见响动立刻睁眼看向门口,除了他见过的陈岭三人,还多了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人。
昨天他听到过陈岭跟人商量,会另外找人来抓他走,如果猜的没错,应该就是这个人了。
那人看着年纪轻轻,大热天里却穿着黑西装和白衬衣,清瘦却不羸弱。
孙智耷拉下眼皮,思考着,如果这人是一个人来的,或许他可以找到机会逃跑。
李鸿羽走至前方,把孙智身上的绳子松开。
吴伟伟担心的喊道:“你解绳子干嘛,万一跑了怎么办?!”
“跑不了。”陈岭朝着李鸿羽的背影努了努嘴。
吴伟伟顺着看过去,李鸿羽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定身符,然后近乎粗暴的把孙智翻过来,把符纸贴到他的背上。
孙智只感觉浑身麻痹,从手指到脚指,每一个关节都像被浆糊给黏住,动弹不得。
紧跟着,吴伟伟看见李鸿羽拿出了三清铃。
他靠了一声,“这是赶尸原理吗?”
陈岭也是第一次见到把活人当死尸来操控的,若有所思道,“定身符应该是改良版。”
随着三清铃声响起,孙智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从地上站起来,他露出惊恐的表情,害怕的看向孙沛锋,“二叔,二叔救我啊,二叔你救救我。”
孙沛锋腮帮子被咬的鼓鼓的,别开脸看向别处。
孙智拼了命的挣扎,无用,这具身体好像成了一个没有生命的躯壳,而他只是一个暂住的灵魂。
陈岭走在李鸿羽身边,问道:“你的符纸怎么改的,教教我呗。”
“非门内弟子不可外传。”李鸿羽拐过走廊,手腕一动,铃声陡然放大,而孙智的步伐被迫加快。
孙沛锋悄声问吴伟伟:“孙智会被带去哪里,是警察局吗?”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如果真是被带去警局,那来的就不该是这么一个样貌清秀的年轻人,而是警察了。
吴伟伟也不知道,就跑去问他陈哥。
陈岭摇了摇头,看着李鸿羽的后脑勺问:“你们打算怎么处置孙智?”
“七十二司在阳间设有办公点,这个你知道吧?”李鸿羽头也不回的往玄关走去。
陈岭在心里过了一遍七十二司各个司的职能,迟疑道:“第三十三和五十三司?”
三十三司为掌掠剩财物司,专管生财之道,若是靠恶劣手段得来的不义之财,不但会被剥走,还会受到严惩。
五十三司为掌阴谋司,阴谋害人者,必遭天谴。
李鸿羽点点头,“你背得很熟。”
陈岭:“还好吧。”跟赵迅昌到昱和山第一天起,他就被勒令抄写各司职能,就算是现在,为了怕自己忘记,他也会偶尔回顾复习一下。
可具体会怎么处置孙智,两司应该还要合计商量一下吧。
不过现场正好有个知道内情的人。
陈岭后退一步,与江域并排行走,他用手刮了刮鹦鹉的温热的嘴喙,仰头问道:“你知道两司会怎么判吗?”
江域有问题必答:“剥去此生财运,穷困潦倒一生。”
短短两句话,听得在场的人无不心惊,其中表现最激动的,无非就是孙智本人。
他动不了,一切情绪全部聚集在眼睛里。
穷困是他最惧怕的,否则也落不到今天的地步。想到往后的日子自己可能要缩在几平米的破烂房子里,吃着残羹剩饭,外出不再有汽车和司机,而是只能用双脚行走,或是去街边骑脏兮兮的共享单车……
十几年的锦衣玉食,让他早就忘了平凡的生活该如何度过。
孙智被自己预想的未来快要逼疯了,他张着嘴嚎啕大哭起来:“二叔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让他抓我走,别让我离开这个家。我保证我将来一定好好孝顺你和婶婶,把嘉誉当成我的亲弟弟那样对待!只要你愿意重新接纳我,我,我当牛做马都愿意。”
“不能留,不能让他留下来!”孙太太怕丈夫心软,拉着他的胳膊说,“沛锋,你还记得他之前那说的那些忘恩负义的话吗?他不是真心悔过,只是想骗你放过他。”
这时候,李鸿羽道:“来抓人的事情我已经上报了,三十三司和五十三司已经备案,就算我不带你走,也会有别的人带你走。”
孙智的眼泪跟鼻涕沿脸颊流进了嘴里,现在的他顾不得什么恶心不恶心了,即便是不能留下来,至少要摆脱那些可怕的惩罚。
他急急喊道:“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情,你们看见我就会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这样好不好,你们不追究我的责任,我可以回我爸妈家,或者离开这座城市,保证你们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见到我。”
孙智的眼睛里没有真正的后悔,他只是在惧怕,想要逃避责任。
陈岭提醒道:“你或许没听懂李鸿羽的话,罪责你是逃不掉的。”
“你给我闭嘴,闭嘴!”孙智两眼通红,渗血一般,他凶狠的看着神色平淡的青年,胸腔里是前所未有的仇恨。
“就是你,就是你这个多管闲事的,你为什么要多管我们家的闲事,为什么!”他大口大口的喘气,额角两边的青筋鼓起,血管几乎要爆裂,形如恶鬼。
一只手扣住陈岭的肩头,把人往后带了带,江域隔着半步远的距离,欣赏着对面的狰狞。
“七十二司管天地善恶,生命轮回,从你心生恶种的那一刻起,你的名字就已经被记录在案。如今你不但拒捕,还犯下口业……”
江域轻声一笑,轻缓的语气如同凌迟的钢刀割在孙智的心头,“若四罪并罚,该送你去掌摧刑司,剥夺性命下地狱遭受百般酷刑。如何?”
孙智的嘴皮子直抖,眼睛里的恐惧满得要溢出来。
心里求饶的话多得说不完,他却一个字都不敢再往外吐。
相比之下,这个总是沉默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那轻飘飘的语气带来的森寒,让他真的有种身处地狱之感。
李鸿羽眉梢动了动,再次将视线投向江域。
不过对视一眼,他就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让他产生出某种无法言明的压抑感。
江域嘴唇勾着,笑意不达眼底:“李先生,该把人带走了。”
李鸿羽把视线收回去许久,心中的异样依旧没有彻底散去,不禁对江域的身份越来越疑惑。
其实这次回特调部复命后,他特意找到师父,向他描述了一番江域的外貌。
师父说:“据我所知,各个门派年轻一辈中,没有这个人。”
随即又叮嘱道:“先观察,别招惹,谨慎行事。”
李鸿羽藏起疑惑,摇着三清铃进了电梯。电梯里空间小,等到孙沛锋走进来,里面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
陈岭的后脊贴着冰冷的电梯壁,面前就是江域宽阔的后背,仰着头盯人后脑勺太累了,他垂下眼,视线从男人的肩背滑到后腰,好奇的用两只手丈量了下宽度。
哦,比我的粗一点。
但被衬衣裹住的线条又很流畅漂亮,不知道跟后腰相对的腹部,会不会有块状分明的腹肌。
孙智一路走,一路哭,想求饶又不敢,脸上的表情扭曲得可怕。
他跟着陈岭等人到了旁边的停车位,那地方停着一辆高档黑色轿车,四个人坐刚刚好,没有孙智的位置。
看着他那张鼻涕眼泪一把抓的脸实在恶心,没有人管他的愿不愿意,找了个摄像头拍不到的角度,吴伟伟用力把他推进了后备箱。
后备箱里干净整洁,垫着柔软的垫子,他蜷缩在里面并不难受,可心里就是屈辱。
还没来得及嚎叫,砰的一声,后备箱盖被重力关上,眼前只剩一片漆黑。
几人先后上车,江域坐在驾驶座开车,陈岭坐在副驾驶,怀里抱着不敢在老祖宗面前吭声的金刚鹦鹉。
江域发动了汽车,目光注意着前方路况,“去哪?”
陈岭扶着座椅靠背,扭身看向后面:“李鸿羽,你今天开车来了吗?”
“开了。”李鸿羽看了眼江域的后脑勺,语气不自觉的带上一股子恭敬,“江先生能送我回繁育基地吗,有样需要交给陈先生的东西,还放在我车里。”
江域:“嗯。”
陈岭皱了皱眉:“什么东西?”
“一个陶瓷罐,里面是新捡的遗骨。”不等青年继续发问,李鸿羽解释道,“昨晚,在我来孙家的路上,临时接到师兄的电话,说是在四方山脚下发现了一具女性骸骨。这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根本不该出动特调部,可那块地的主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曾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在路边游荡。”
陈岭仔细听着:“路上横死的鬼?”
李鸿羽摇了摇头,说:“应该不是,我们赶到后仔细检查过了,没有鬼气和怨气。我师兄说,可能是主人看错了,或者是将活人看成了鬼魂。我也这么认为。”
吴伟伟道:“那你把骸骨罐子抱过来做什么,让我们埋了?”
李鸿羽:“根据初步判断,那具骸骨已经在土里至少埋了两年,没有任何身份证明,而在这两年中,公安机关未曾接到过家属报案说女儿或者妻子失踪的报案。”
陈岭:“骸骨已经送检过了吗?”
“连夜送检,不是中毒,骨骼上也没有发现被利器伤害过的痕迹,无法判断是他杀还是自然死亡。当然也不排除病死的可能性。”李鸿羽说,“我们已经试着招过魂了,没用,死者应该已经投胎转世。”
陈岭默了默,说:“那你为什么会想到我们昱和山?”
李鸿羽脸上滑过一抹极不明显的尴尬,声音低了几度,“骸骨暴露后找不到家人,为了以示尊重,必须尽快掩埋,免得亡者在地下不得安宁。可,可其他陵园的价格你也知道,我们特调部的经费有限,财务那边不能批复。”
特调部居然这么惨吗,陈岭追问:“那以前若是发现类似的事,你们怎么解决?”
“之前有陵园愿意做好事,以低价卖给我们墓地。但最近两年墓地价格涨得越来越离谱……”
陈岭:“……”
说到底,还是看他们昱和山地理位置不好,环境不好,价格便宜。
陈岭沉思片刻,道:“这具骸骨可以埋在昱和山,我不会收高价,但仅此一次。”他顿了顿,有点倒苦水的意思,“我们也是要赚钱的,你看这一大家子,每天醒来就要张嘴吃饭,要花钱,我们也很不容易的。”
李鸿羽:“谢谢。”
然后指了指吴伟伟放置在腿上的双肩包,“我知道里面有只黄大仙,新抓的?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你别打它的注意。”吴伟伟抱住包侧身面向车门,“这是我们昱和山新收的吉祥物……”
碍于江域气势不敢发声的鹦鹉憋不住了,壮着胆子喊:“吉祥物,我是吉祥物。”
陈岭摸它的脑袋安抚着,对李鸿羽说:“它是孙先生家的保家仙,没做过恶。”
李鸿羽不认同道:“黄大仙多有心术不正,你把它带回去等同于在冒险。”
陈岭保证道:“我会看好它的。”
李鸿羽仍旧无法理解,他早早就跟着师父和师兄在外闯荡,见多了邪魔精怪害人不浅的事,受害者无一不是悔不当初,后悔自己一时心善,引狼入室。
“随你吧,到时候别收不了场就行。”李鸿羽冷冷丢下一句,两手抱住胳膊不再出声。
过了大概几分钟,忽然想起什么,他又重新睁开眼睛。
“陈先生,四方山那块地的主人有意找人驱邪做法事,我把你的电话给他了。”
这算是在给他们昱和山介绍生意了。
“你们特调部不接这种小单子?”
“接,只是那人不肯把事情交给我们做。”李鸿羽抿了抿嘴,没有言明具体原因,只说,“他自己去外面找,上当受骗的可能性较大,如果他打电话过来,你就把单子接了吧。”
蚊子腿也是肉啊,有钱进口袋就行。陈岭点头应承下来,“我知道了,谢了。”
李鸿羽看了陈岭一眼,这人好像总是在笑,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抵达繁育基地的招待所,陈岭先下车,去把装骸骨的罐子从李鸿羽的后备箱里搬了过来。
李鸿羽则摇着三清铃,操控着孙智从江域车子的后备箱,爬到了自己那辆车里。随后又从吴伟伟那里取得了之前写好的作案经过说明,低声招呼一声,带着人离开了。
陈岭让江域稍等一下,带着小蓝去基地安抚完雌性鹦鹉。
两只刚结成伴侣就要被迫分开,实在有些残忍,为了不让雌性鹦鹉继续郁闷,陈岭向钱箐承诺,每天都会让吴伟伟带小蓝过来,让两只鹦鹉约个会。
钱箐连声说谢谢,然后说起了后续的工作:“紫蓝金刚鹦鹉有多珍贵你应该清楚,等到昱和山的繁育试点建好,我会每周抽两天的时间过去看看。”
陈岭:“我理解。”
“理解就好。”钱箐叹了口气,说,“用投资和新的金刚鹦鹉交换这只雌性的事,也不是我们功利,而是基地经费真的很紧张,实在没有多余的钱去重新引进。西南基地当时之所以同意把小蓝寄养在赵老先生那里,说到底还是他们‘富裕’。西南有天然的季雨林气候,对金刚鹦鹉这样的热带鸟类的生长十分有利。我听说,他们那边今年又成功孵化出了三只雏鸟。”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陈岭说:“钱姐,我都懂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们,时刻与繁育基地保持联络。”
钱箐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说:“我昨天那么做其实不对,就麻|醉枪的事情,事态紧急不是借口,我当时的做法确实有些偏激了。”
用麻|醉枪让逃跑或者失控的动物安静下来的办法没有什么不对,几乎每个基地都会配备几把麻|醉枪用来应对突发状况。可事后想起,与陈岭的温和的做法一对比,钱箐就觉得自己身上多少有些作为人类的傲慢。
“过去的事情就别想了,你多给它买点好吃的,鹦鹉很好哄的,不记仇。”陈岭抬头看了眼钱箐办公室的圆形挂钟,不知不觉他已经在基地呆了半个多小时了,随即跟钱箐前往繁育室,把小蓝给抱了出来。
基地外,吴伟伟正在自己的信息分享群里问四方山的事。
四方山位于北城的西北方向,山脚下有个从其他地方搬来不到一年的园林绿化公司,骸骨就是在绿化公司的种植区边上发现的。
副驾驶的车门被人从外部拉开,吴伟伟抬头就看见陈岭抱着鹦鹉坐进来,赶紧把手机上的聊天记录递向前方。
“四方园林绿化公司?”陈岭感叹一句,“缘分啊,我正好想从他们家买树苗跟草皮的。”
四方园林是从隔壁城市迁过来的,原因是市场范围扩大,种植范围也跟着扩大,必须开辟新的种植地。
而四方山山好水好,山脚下又恰好有一块儿很大的空地,四方园林的老板就把这块儿地拍了下来。因为看上这里的环境,他把公司也迁了过来,同时将曾经的公司“四平园林”,改为了如今的“四方园林”。
这些内容在公司网站的简介面都有,陈岭一早就知道。
但他没想到,这次的事情会跟四方园林的老板唐四平扯上关系。
根据信息分享群里的消息,唐四平是在傍晚遛狗时发现的骸骨,狗子顽皮,看见一棵没见过的野菜,疯了似的要把它刨出来。
野菜根茎扎得极深,狗子从起初的玩闹变为了正正经经的挖掘,无论主人怎么拽都拽不走。
直到土坑被刨了半米深,那棵野菜才勉强被连根拔起。同时被带出来的,还有一根小小的指骨。
故事有些戏剧化,陈岭看得津津有味,手指往上滑动。
没了。
群里分享出来的信息就这么多。
陈岭把手机交还给吴伟伟,“我看群里没有人说白衣女鬼的事。”
“说不定真的像李鸿羽说的那样,是看错了,或者刚好有个穿白衣服的女人经过呢。”吴伟伟虽然嘴上对李鸿羽凶巴巴,不服气,但心里还是很肯定他的能力的。
既然李鸿羽说没有,那应该就真的没有吧。
陈岭:“先等等看老板会不会给我们打电话吧。”
现在是日头最高的时候,如果去超市买完菜再回去做,师父得饿得呱呱叫了。陈岭做主,找家馆子,打包好了带回去吃。
赵迅昌有将近一天半没见到小徒弟了,见人完好无损的回来,他笑眯着眼睛把小蓝接过来摸了两下。
随后低声问道:“前后加起来四个单子了,感觉怎么样?会害怕吗?”
“不怕。”陈岭摇了摇头,随后又点头说,“第一个单子有怕过。”
怕江域听见,他掩着嘴跟师父说悄悄话:“老祖宗太厉害了,连三清铃都对他没有反应,跟之前遇到的鬼完全不同。”
自从遇见赵迅昌,得了三清铃后,鬼怪一旦靠近,三清铃不是震动,就是自动作响。
老祖宗是唯一的例外。
你祖宗不愧是你祖宗,颜好,腿长,多金,还是无所不知的百科大全。
这么一想,陈岭就有些按捺不住了,迫切地想对江域近期的帮助和提点表示感谢。用过晚饭,他先向赵迅昌简单的介绍了下新成员小黄鼠狼,然后拿了供果和香,诚心诚意地要去给老祖宗上香。
出门前想起骸骨的事,便叫上吴伟伟带一起,想到山上寻个位置好安葬无名骸骨。顺便带黄鼠狼熟悉周边环境。
知道上山多少能学点东西,吴伟伟兴高采烈地隔着窗户在房间里回应一声,因为心情亢奋,跑出来时没看路,险些跟江域撞上。
江域的目光越过吴伟伟,扫向站在大门口的陈岭:“要出去?”
陈岭冲他晃了晃手里的三炷香,和挂在手腕上沉甸甸的,装着烧鸡的纸袋子,用口型无声说:“犒劳犒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