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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傲来魔君,此时除了锁妖塔外布阵的弟子,点苍派其余长老弟子通通被妖界给捉获。”一黑衣小魔左手抱胸前,站在从点苍派弟子那里抢来得房间,躬身拘谨着向前方不远处脸色严肃的男子禀报。
傲来背着手,冷着一张脸,扶额,看起来甚是忧心。
本以为自家主上已经够难伺候了,结果来了一个更过分的妖皇,两厢一对比,自家主上的优势一下子就出来了,他家主上除了娇纵任性了一点,喜怒不定了一点,挥金如土了一点,其他也就是些小毛病不值一提,但也能理解毕竟还是个八百八十八岁的幼崽嘛~
可那位妖界之皇可还好?早闻那位妖界之皇的原型是只九尾黑狐,狡猾一点他也都能理解,但他一直难以理解的是那位妖皇的行事作风。
其他人行事再怎么任性暴躁,至少都有据可依,可那位仁兄倒好,想一出是一出,走哪到哪都在掺和稀泥,令人费解的是明明那事和他没半毛钱关系,他到底在掺和什么!
听闻有一次他心血来潮毫无预警的去了趟人界,看到街上有一对夫妻在吵架,原因是那男的背着妻子在外头养了外室,妻子出身高贵,哪受得了这份气,便想要和离,可是丈夫却是不愿的。
夫妻俩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也不知道那位妖皇为了什么,就突然蹦了出来,出现在那对夫妻眼前,直接把那丈夫给废了,废完还得意洋洋的朝那妻子道:“他如今无法出去沾花惹草了,这样你就不用与他和离了。”
大半夜的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把自己的丈夫弄废了,下半身满身是血迹,痛的在地上哇哇叫,那人还诡异兮兮的朝他笑,那妻子直接给吓晕了过去。
妻子醒来过后本以为是一场梦,却听到下人们的禀报,还有她的娘亲坐在床边劝解她,她慌了,一个有外室还被废了的丈夫她要来做什么?她立马搬着嫁妆回了娘家,吵着闹着要和离。
结果那位尊贵的妖皇见到他们还是要和离就不开心了,直接亲自去了天界姻缘府抢了月老的红绳,直接把那对夫妻绑在一块,让他们就算是哭着也要一起过完一辈子。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可尊贵的妖皇也不知道是抢了多少红绳,直接把一个凡界小国吵架的夫妻都给绑了,促成了一对又一对的神仙怨侣。
之前听传闻他还半信半疑,哪有人这么吃饱了撑着,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他们魔界之主和点苍派的恩怨,他到底在掺和什么,还把点苍派的弟子都给捆了,美名其曰:帮忙。
这忙帮的真是头大。
傲来头疼得又交代给了那小魔几件事后,便给打发了。
傲来本想一个人静静得坐一会,想想对策,以备不时之需,结果空中突然飘来一道轻浮得声音:“傲来魔君,真是久闻大名,方才未能与你坐下聊聊,孤是越想越可惜,故而特地前来与你叙叙旧。”
傲来抬眸便见那个另他头大得妖皇陛下就坐在他得侧边,熟练得倒起茶水,他拼命忍住动手得冲动,眉心不知跳了几下,这位妖皇一天到晚到底再说什么鬼东西,既然都久闻大名,何来叙旧一说?
薄韬光不知哪里掏出一把扇子,潇洒得展开,挥了起来,“话说孤与你们魔主可是旧相识了,此番她故地重游竟不带孤,孤可是失望了很久,不过正所谓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故而本君就来助你们一臂之力了。”
傲来听他自顾自得说了许久,始终还是不明白他此行得用意,什么就来就去得,又与助他们一臂之力有什么逻辑关系吗?
原谅他是只粗鄙得魔,他听不懂。
也不用等待傲来得回应,薄韬光自己又说了起来,“想当年锁妖塔内,韫佳和你们魔主的关系最好了,要不是因为韫佳遇上了危险,她估摸着还会呆在锁妖塔里,这么说来孤也算是你们魔界得大恩人了。”
傲来一向自诩聪慧,虽不及天界那些个文官那般七窍玲珑,但怎么说也有个六窍,如今他却是一点也不明白这位妖界陛下说得话。
韫佳遇险,魔主出塔去救,为何该感谢他?您老敢说得在清楚一点吗?
心里再多费解,傲来也理智得选择顺着他的话下去:“陛下英明。”
“不过你可知晓其实锁妖塔内还有一个与你们魔主朝夕相伴的同伴?”薄韬光突然以扇捂嘴掩面,傲来明明面不改色,看不出什么心思,可他一眼就看透了傲来对此事是毫不知晓的。
“不过傲来魔君不用太过忧心,那不过是只小蛇妖罢了,离了韫佳和你们魔主的庇佑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已于五百年前命丧锁妖塔了。”
傲来扭头对上薄韬光那对晶亮的狐狸眼,下一刻马上扬起得体的微笑,“看来陛下对我们主上还真是上心,连那锁妖塔内的小妖死了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薄韬光挑眉,不置可否,“孤的确是对你们主上稍稍上了点心,所以希望你们主上也别另孤失望才是。”
傲来左手抱胸,冲着锁妖塔的方向,极其真挚的说道:“我们魔界的主上永远是我们魔界的的荣耀。”与你们妖界没关系。
“这个自然。”薄韬光颇为赞同的点头,“不过你们主上终究还是太心软了,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了尘缘,却在锁妖塔内放了那点苍派大弟子的一条生路,这尘缘怕是了结不了喽。”说到这他又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
傲来对薄韬光的话一直都是半信半疑,但涉及到魔主的大事,他还是很有必要听一听的,“陛下这是无意间探听到什么了?不妨开门见山。”
薄韬光干咳了两声,正了正神色,“那就得慢慢说来,不知魔君可有时间?”
“愿听君言,但说无妨。”
另一边,姜栖梧抱着小朝,带着天乾剑,破塔而出。
外头的长老弟子们看上封印成功都松了口气,昂首挺胸,脸上皆是傲气,像是再说“看吧,魔主有什么了不起的,不一样被他们轻而易举的封印了。”
只有站在主位的岳楚始终肃着张脸,锁妖塔从未离开过他的视线,直到锁妖塔突然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巨响,他也还是巍然不动,似乎早已料到这一幕。
那些个长老弟子们一件锁妖塔突然起来的暴动声响,纷纷暗道“不好”,开始慌乱了起来,甚至有些自乱阵脚,直接给跑了。
可好长一阵锁妖塔持续这般震动,都不见有什么真正的动静,更没有什么妖魔跑出来,他们才安下了心。
不过是动静大了点的无用之功,不必太过在意。
万万没想到,他们并没有高兴太早,直接被打脸。
最后一声的暴响,直接让悬浮在锁妖塔上空的封印出现了金色的裂缝,一道黑雾从塔顶飞出,那黑雾如一道破风利刃,嵌进裂缝,让那裂缝瞬间如同蛛网般扩散蔓延,直到封印四分五裂,变成尘埃消散在空中。
有一弟子咽了唾沫,难以置信的向身旁苍白着脸的另一弟子询问:“这封印就这么碎了?”
他还是难以置信,这是合了他们点苍派所有最有实力的弟子以及资历最深的长老们拼劲了所有能力加上还有神兵天乾剑的相助,结果在魔主面前就如此不堪一击吗?
另一弟子哪有什么心情回复他,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快跑!
突然一小姑娘跑了过来,看服饰应该是个外门女弟子,她匆忙直奔一位颇有威望的长老。
“不好啦,不好啦!突然有一大群妖杀上山来,绑走了我们所有弟子。”
那长老已经黑成锅底,“中计了!一定是那女魔头的诡计!她早知道我们根本困不住她,故而串通她的属下来了这么一出!想把我们点苍派顺理成章的赶尽杀绝。”
这般想着那长老越来越悲愤,仰着天长问:“女魔头!姜栖梧!我们点苍派当初对你不薄啊!你就这么怨恨我们吗?非要把我们逼到如此绝境吗?你还有没有良心?”
“没有。”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从天而降,仅此一声,另在场之人五一不慌乱的。
那长老口中的女魔头姜栖梧站在塔尖,手中环抱着一个小妖,高高在上,鄙夷的看着那位长老,“怨恨?你们?”思索了一遍那长老的话,她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张扬,“先不聊前缘,光凭你们三番两次对本君不敬,你们就该死上千百回了。”
那长老顿时无言,的确按照身份来说,姜栖梧魔界之主,乃五界帝君之一,哪怕是魔界的帝君,也不是他一个下界小小的修者能够相提并论的,按着礼仪上,他给她三跪九扣的行礼都是冒犯。
更何况他从见到她时就颇为不屑,没有丝毫敬意,还屡次出口冒犯,她就算把她直接凌迟处死都是合理的。
姜栖梧唇边勾着笑,笑意不达眼底,对着凌空而立在她面前的岳楚道:“师兄,你我这是又欠下一条血债了。”说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少年,看着少年毫无生机的面孔,体内的翻涌的魔气,就越发难以控制。
“一人做事一人担,不知师妹可看在当年的情谊上,让你的属下放过那些个无辜的弟子。”岳楚拂过长长的白须,哑着嗓子,他深知今日便是点苍派还债的日子了,当年点苍派欠了姜栖梧的多少交代,如今就得加倍奉还,谁也逃不掉。
姜栖梧半眯着眼,她只是让属下来接应,并没有吩咐他们去骚扰那些无辜弟子,他们也不敢擅自出手,那么对那些弟子出手的只有那只黑狐狸了,心中暗自思索着,脸上没有露出半点疑惑,继续对着岳楚嘲讽,“当年的你们可是一点情谊都不讲,如今倒是要本君讲情谊了,不带你们点苍派这么玩的。”
说着锁妖塔内再一次出现了暴动,妖气一阵比一阵浓烈,直到锁妖塔的石门出口被成功被攻破,一众被困在锁妖塔千年万年的妖王,纷纷涌出。
长老、弟子们纷纷拔出剑,应对那些妖怪,他们死死盯着那些妖怪,可迟迟不见他们有动静。
这番动静连姜栖梧也感到奇怪,这些妖怪好不容易出了塔,把这里的天给翻了都是手下留情,如今却按兵不动,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也才片刻她便想清了原因,这里可有着一个妖王呢!
她磨磨牙,始终琢磨不透那只黑狐狸到底要做什么,阻止她?还是凑个热闹?
还有一向靠谱的傲来和烛阴,此时又在哪里?
她敢肯定,这一切都是那只黑狐狸捯饬的猫腻。
不过还是得先解决眼前之事,“本君在给你一次机会选择,你是选择自缢还是要本君亲自动手。”
岳楚看着眼前人,迟迟未做出选择。
“小五还是那嘴硬心软,就这般让他死了,未免也太便宜他了。”薄韬光踏着云,摆着扇,顶着小魔主不耐的目光站到她身边,仔细打量着那张一下子冷下来的小脸,“小五这些年不见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怪不得别人总是道女大十八变,韫佳要是看到你这模样定会吃惊一番。”只是可惜他再也看不见了。
一道黑雾直接攀上了薄韬光修长的脖颈,绕了一圈又一圈,又转了个方向,直接攀上他的脸颊,黑雾轻轻在他脸上抚摸,“妖皇,脸是个好东西,您要是不想要,本君可以帮你给撕下来。”姜栖梧忍着怒气,简直不敢相信,这厮竟还敢在她面前提起韫佳,他也配!
薄韬光倒是丝毫不惧,风度翩翩的摇着扇,任由黑雾在他脸上蹂躏,“你一个小姑娘,脾气还真大。”倒是对一旁的岳楚提起了兴致,凑到了岳楚面前,指着他问:“你当年怎么这么没用,竟被一个糟老头子给拿捏了?”
“妖皇大驾光临究竟有何贵干?”小魔主磨着后槽牙,理智不停的告诉他,这是与她平起平坐的妖皇,杀了他会有大麻烦,她才忍住直接下杀手的冲动。
“自然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薄韬光眸光一闪,伸出利爪,一手直接擒住岳楚的脖子,岳楚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师尊!”
“掌门!”
“师兄!”
点苍派一群看到这一幕,纷纷惊叫呼唤。
小魔主环紧怀中的小朝,皱起眉头看着薄韬光的动作,岳楚的脖颈已经被利爪勒出了血,却始终留着气。
“子民们,是时候了!”薄韬光的声音回响在整片点苍山,“此时此刻,这些妖道终该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夜色重新降临,腥风血雨,终于落在点苍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