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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赵淡梅没好气道：“你跟你哥能一样？你哥是男的，你是女的。女儿养大了就是泼出去的水。我和你爸指望着你哥给我们养老送终，难不成指望你？”
“哼！”林云宝再度冷哼，不说话了。
赵淡梅眸光转了转，低声：“你爸说了，陈少爷亲口答应他，下个月就将他的名字加进单位的分房名单里头。这房子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只等着收房就成。”
林云宝一听，委屈巴巴哽咽：“我总算知道了......难怪你最近对我的事那么不上心......原来我没利用价值了。”
赵淡梅“哎！”了一声，哄道：“瞎说！你虽然是女儿，可也是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哪有不疼的道理。如果小琦回去了，我就找一个机会给你舅舅打电话。如果她没有，妈立刻带着她去找陈少爷，让她为你主持公道，也趁机将你跟陈少爷的事说给她听。你跟陈少爷都睡一块儿了，她还能掺和啥？”
林云宝想了想，嘀咕：“那她......会答应吗？”
“她会的！”赵淡梅十分肯定点头。
林云宝满脸怀疑盯着她看，“你咋这么笃定啊？”
“她是读书人。”赵淡梅颇了解般分析：“这读书人啊，多半都是认死扣的。陈少爷都跟别的女人睡一块儿了，她肯定会嫌弃。一旦嫌弃了，她就不要了。读书人都是死要面子，整天嘴里都是什么情啊爱啊，自尊啊，没点实际的。”
林云宝听罢，总算安下心来，继续等着。
这时，巷口传来自行车铃声的“玲玲”响！
母女二人赶忙循声张望出来，只见刘叔骑着高高的老自行车平缓拐进来，徐徐往这边过来。
林云宝失望撇撇嘴，缩了回去。
赵淡梅则不屑翻了翻白眼，倚在大门前继续等着。
刘叔将车停在自家门口，缓慢下了车。
这时，他瞧见了隔壁屋檐下的赵淡梅母女。
赵淡梅打小就胖乎乎，一张大饼脸更是五十年如一日。林云宝长得很像她，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刘叔一眼就认出她们，见赵淡梅假装看不见自己，他看见了便当没看见。
他了解赵淡梅的秉性，拜高踩低，一向看附近邻居不顺眼，时不时嘲讽几句，从来没一句好话。
她不开口，他更乐得不用搭理。
林云宝盯着他瞧，似乎想起什么，急忙忙拉了拉自家老妈的衣角。
赵淡梅俯下，不明所以。
林云宝压低嗓音：“问一问......快！”
赵淡梅撇撇嘴，见刘叔打开自家门，正要往里头搬自行车，忙扬声：“老刘，下班了啊？”
刘叔的动作微顿，出于礼貌低低“嗯”一声。
赵淡梅赶忙问：“老刘，你知道小琦她回南方没？学校放假了，是不是回南方去了？”
刘叔刚要张口，恍然想起赵琦说过的话，眼底微微沉下来，“我最近没怎么瞧见她。”
语罢，他牵着自行车进家门，脚一勾，将门关上了。
赵淡梅低低骂了一声，转而看向女儿。
“听见没？小琦回南方济城去了。”
回念一想，这个侄女现在越来越不将她放在眼里了。就连回大哥大嫂身边，连一声招呼也不打。
真是白养了她两年！小白眼狼！
林云宝委屈嘟嘴：“妈，那你明天就给舅舅打电话去，不能总让那小贱人耍着我玩。”
“知道啦！”赵淡梅烦躁低声：“她现在就跟一条小泥鳅一样，抓不住，摁不了。也不知道她到南方没，坐火车最快也得两天两夜。不知道她啥时候回去的，指不定还没到家呢！”
林云宝抱住她的胳膊，哼哼唧唧：“妈，您得帮我嘛！我不管，您就得帮我！”
“知道知道。”赵淡梅扯着她往小巷外头走，低声：“暑假两个来月，陈少爷就算再喜欢她，也不可能追着赶着去南方啊！你个傻丫头，你要是精点儿，聪明点儿，你妈我就阿弥陀佛了！”
林云宝跺脚嘀咕：“你究竟要说什么？别拐弯抹角的，整天变着法子骂我奚落我！”
“你自个想想啊......两个月呢！”赵淡梅压低嗓音：“你如果能利索点儿争取，赶忙怀上陈少爷的孩子，还怕没有机会吗？等到小琦回来上课，你指不定早嫁进陈家了。”
林云宝一听，大饼脸尴尬红了红。
“我——我哪知道啊！上次他喝醉了......后来您又让我趁他醉迷糊的时候，前后都好几次了，一点儿消息也没有......这能怪我吗？”
赵淡梅催促：“加紧点儿，要怀也不是说能马上就怀上的。但你总得多去找他，多哄哄他，多一些机会睡一起，不就更容易吗？”
“那我......今晚还去找他。”林云宝低声。
赵淡梅十分满意点头，微笑：“你哥最近跟陈少爷也走得很近。你想要知道他在哪儿，就问你哥去。”
“俺哥天天不见人影。”林云宝没好气嘀咕：“能靠他吗？前天他又偷我钱了！妈，你倒是管管他啊！整天偷钱跟一堆猪朋狗友混日子，像话吗？！”
“嘘！”赵淡梅皱眉道：“他那是出去交朋友，朋友多，以后要做啥事就方便多了。男人在外头闯荡，你一个女孩子懂啥？！”
林云宝哀嚎翻白眼，“可他又偷我的钱哎！人家好不容易存了二十多块，都被他给偷了去！妈，那是我留着买新衣服的！”
“闭嘴。”赵淡梅低声警告：“别瞎嚷嚷，自家里的钱拿来拿去，算什么偷！你再乱说，小心我抽你耳光子！”
女儿养大反正都要嫁出去，趁现在她还在家，能拿多一些就多一些。以后等她嫁人了，只顾着自家的婆家和老公，还能有钱让娘家人拿吗？
林云宝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下去。
母女两人走出路口，往筒子楼方向回去了。
大后方的刘叔洗手后，卷了一条烟吸上。
他似乎想起什么，蹑手蹑脚靠近大门，悄悄打开栓子，探头出去看了看——瞧不见了。
刘叔冷笑扯了一下嘴角，将门关上。
他刚转身，便瞧见女儿梳着长长的头发，慢悠悠从阁楼走下来。
老宅大多只有一层楼高，唯有女儿住的那屋有一个小阁楼。阁楼通风空气好，她常去上头看书学习，偶尔还会睡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