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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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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肃容道,“若要严整军令,便要上下一致,不得有半分徇私!”

    郭嘉低头想了想,拱手说道,“主公英明!”

    “哼!”轻哼一声,曹操转身对徐晃说道,“公明,我命你监视袁绍一举一动,如何?”

    徐晃面色一正,抱拳沉声说道,“启禀主公,袁绍派出不下三万军士,于对岸四处砍伐林木,不知有何图谋……”

    “还有何图谋?”郭嘉微笑说道,“自然是搭建浮桥,强渡黄河咯!”说罢,他对徐晃一拱手,正色说道,“劳烦将军再出营一趟,于下游水浅处巡视一番,看看是否有袁军兵马!”

    “下游?”徐晃心下一惊,急声说道,“军师之意是,袁绍当着我等面令军士砍伐林木,却与下游暗暗派兵……”

    “呵呵,兵者,诡道也!”郭嘉淡然一笑,望着东面轻声说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或许袁绍派出的这三万兵马只是做做样子罢了,难保他不会趁机从下游浅水处偷渡,还是谨慎一些的好,有劳徐将军了!”

    徐晃望了一眼曹操,见曹操点点头,遂笑着说道,“军师哪里话,末将这便去!”

    说罢他转身便去。

    望着徐晃远去背影,郭嘉咳嗽了几声说道,“我却是明白主公为何如此看重公明将军了……”

    “呵呵,”曹操轻笑一声,随即面色一沉,皱眉说道,“你病情还是无法得以控制么?”

    “唔,或许是水土不服吧……”郭嘉摆了摆手不以为然的说道,“初至此地时我便有些不妥,唉……袁绍帐下有高士,善于用‘势’,对于用‘势’,文若颇为精通,可惜……”

    “天不助我!”曹操合着拳掌,摇头说道,“袁绍此来,虽说我等早有预测,然而却是想不到,他竟携百万之师倾巢而来,早知如此,我便带上荀彧,文若为谋,堂堂正正俱是阳谋……”

    “呵呵,”郭嘉轻笑一声,揶揄说道,“若是主公能用文若为辅,用仲德镇守三州,那对敌袁绍,嘉便有六成把握了……”

    曹操面色一沉,直直望了眼郭嘉,见他面色不改,复笑说道,“那么如今呢?”

    “三成!”郭嘉凝声说道。

    “我用文若镇守三州,乃是留他防范南面路章、关中刘备,以免我等腹背受敌……”曹操淡淡说道。

    “当真如此么?”郭嘉微笑问道。“路章帐下能人不少,岂会不知主公若败,袁绍凭借着袁家累世立名,弹指之间便可被中原世家接纳。但路章却不行,以蛇吞象,必然消化不良,如此南方基业亦不稳矣!”

    “至于关中刘备,天子在主公手中,他就是天下向汉之人的大旗,但偷袭许都劫回天子,则权相授受,必然被汉室旧臣……那些个名满天下之人夺权。此不智也!”

    “哼!”曹操轻哼一声,对此不置可否,“走!随我前去探探袁绍大营!”

    “唉,”望着曹操大步走远,郭嘉摇摇头,微微一叹,暗暗说道,“文若啊,主公这是在试探于你啊!当局者迷,勿要冲动呐!”

    “军师?”见郭嘉发愣,典韦好心唤道。

    “嗯?哦,无事,我等随主公前去探探袁绍虚实吧!”郭嘉微笑着说道。

    “是!”典韦、许褚抱拳说道。

    半个时辰之后,立于黄河南岸一处高坡,曹操带着郭嘉、许褚、典韦等区区十余人,远远眺望着对岸的袁绍主营。

    “何其壮观!”足足望了有一盏茶功夫,曹操由衷赞叹道。

    “呵呵,”郭嘉嘿嘿一笑,上前低声说道,“主公是心喜耶,亦或是心惧耶?”

    “哼!”曹操瞥了一眼郭嘉,冷笑道,“我在思,击败袁绍之后,我当如何处置这百万俘虏!”

    “主公好气魄!”郭嘉笑着赞许道。

    “……”虽然口中言不惧袁绍兵多将广,然而当曹操亲眼望见连绵数百里的营寨,亦是倒抽一口冷气。

    “啧啧,”望着那阵阵造饭的黑烟从袁绍大营中升起,郭嘉叹道,“书中有言,古城临淄,其民比肩继踵、联袂成荫、挥汗成雨,如今袁绍率此百万大军,实是无丝毫逊色……此战若成,当可兵名垂千古、横贯古今!”

    说罢,郭嘉偷偷望着曹操表情。

    “我养精蓄锐年逾,便是等得此刻!且看我如何破他!”

    曹操冷眼望着袁绍连绵百余里的大营,铿锵说道,“再看亦是无益,走!”

    说罢,不顾旁人,独自归营。

    “军师,”许褚望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曹操,皱眉低声对郭嘉说道,“主公不是前来探查袁绍大营虚实么?怎么才看了几眼,主公便要回去了?”

    “呵呵,”郭嘉微微一笑,淡淡说道,“主公心思,我等岂能想得明白?或许是主公心中已有对策呢?”

    “哦……”许褚扰扰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凝神打量着面前不远处的曹操,郭嘉暗暗叹道,“主公,你是怕再看下去,就连你心中战意……亦会全无吧……”

    …………………………

    而与此同时,袁绍大营中!此刻袁绍正与沮授、田丰、审配、郭图、许攸五人在帐内商议军情,商议的话题,还是前几日子那个,如何强渡黄河!

    “主公,”望着袁绍拱手一礼,又对许攸几人点点头,审配沉声说道,“主公,曹孟德军力分配,在下已探明了!”

    “哦?”袁绍有些动容,急忙说道,“速速与我说来!”

    “是!”审配拱手一礼,指着地图说道,“黄河沿岸,曹孟德一共立下六个营寨,除去他主营之外,黄河一线仍然有五个营寨,分别由曹孟德麾下五位猛将把守,俱是立在险要之处,连成一线,互相援防,很是棘手!”说着,他取起六枚黑子,分别置于行军图上。

    “哪五位?”袁绍细细望着行军图上的那六个代表曹军大营的六枚黑子,凝声问道。

    “曹子孝、夏侯元让、李曼成、乐文谦、于文则,此五位曹军大将!”审配恭敬说道。

    “棘手啊……棘手啊……此五人在昔日讨伐董卓之役中我便已经见识过了,确实棘手!”袁绍点点头,忽然望着审配说道,“前几日你说此战乃是曹操亲自领军,那荀文若却是不曾来?”

    “不曾!”

    审配摇摇头,沉声说道,“在下听闻,曹孟德命荀彧统领三州事务,亲自领兵前来,想来荀彧或许要应付南面诸事……”

    “审大人说的可是南方路章、关中刘备?”许攸笑着插嘴道。

    “正是!”审配点点头,微笑说道,“南面路章已经平定交州,夺取淮南,要是出兵可直取豫州。关中刘备也已经打败马腾韩遂,随时可能兵出潼关,叩击许都。”

    “唔,如此倒好!”袁绍欣喜地点点头。待击败了曹孟德,汉家小天子就是他掌中玩物?如此以他袁家大仲取代刘氏大汉,乃是天命尔!!

    “呵呵,”然而在袁绍发梦之际,田丰却是一声冷笑,淡淡说,“路章虽年少,但素有远见,岂会在此时偷袭曹操,凭白使得主公得利??”

    “至于关中刘备,他常以汉室宗亲自名,主公若是还未称帝,借勤王锄奸之名南下也就罢了。但此时此刻,刘备为维护自身名望,绝不会贸然向曹操开战,或许还有可能兵出函谷关,叩击幽、并二州。”

    袁绍闻言,深以为然道,“未虑胜先思败。若是刘备真的兵出函谷关,叩击幽、并二州,连接辽东公孙度,倒是麻烦。不得不防啊!”

    见田丰似笑非笑地撇了他一眼,审配讪讪一笑,拱手转移话题道,“沮授军师果真了得,不想对于兵事如此精通,以‘势’坏曹军士气,真乃高明!”

    “呵呵,”沮授本就想化解审配和田丰的尴尬,此时一听审配自己转换话题,连忙谦逊一礼,轻声说道,“此乃托主公军力强盛,乃是主公帐下此百万雄师之功,于沮某又有何干系?在下所做的,只不过是因势利导罢了……”

    “军师高论!”审配拱手微微一笑,随即面色疑惑问道,“军师,在下心中有一疑问,只是不知当不当问!”

    “请审大人示下!”

    “我等大军欲渡黄河,军师乃对主公献策,言搭建浮桥,然而此举应当是秘密处之才是,军师却大张旗鼓,当着曹操面砍伐此间林木,这不是将我等所思尽数告知了曹孟德么?”

    “呵呵,”沮授淡淡一笑,玩味说道,“我正是要叫他知道!”

    “唔?”袁绍狐疑地望了一眼沮授,皱眉说道,“公与,你此是何意?”

    “主公且放心!”望着袁绍,沮授成竹在胸说道,“三日之内,我定可叫主公渡过黄河!”

    “什么?”袁绍与审配、郭图对视一眼,俱是不明其中蹊跷。

    倒是田丰和许攸神色一动,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