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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定桂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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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路章点了虎翼军团八千兵马,连同王威统领的亲卫营,贾诩、蒯良随行。趁着夜色离了襄阳郡,先往新野而去。

    一路经过众安,来到新野城外江东军驻军之地,程普、黄盖、韩当急忙出寨将路章迎进了城中。

    路章见三人皆在,心下顿时大为放心,关切地道,“义兄已去,三位将军不该赋闲于此。前日里,桂阳发生叛乱,我意亲往平之,君等可愿同往?”

    黄盖和韩当对视一眼没有言语,看向程普,程普笑道,“多谢君侯大人关心,主公临终之前要我等听命于将军。既然将军有命,我等无有不从!”

    路章微微颔首道,“既如此,此去桂阳,你们三人可与我一道进兵,我有重任托付于你等。”

    程普黄盖韩当三人当即躬身领命。

    当夜在新野城内休息了一夜,路章又去拜见了徐氏和孙氏族人,并邀请他们迁居襄阳,徐氏应之。

    次日,路章与程普、黄盖、韩当和王威领着大军乘坐数百艘轻舟溯湘江而上,从其支流往桂阳而去。

    路过长沙郡时,奉命驻守长沙的石岩闻听大军过境,快马来拜。

    路章将他扶起,淡笑道,“桂阳郡樊建、阎晏作乱,桂阳太守赵范不能剿除,我亲往协助征讨。石将军也当快速荡平周遭宗贼和山蛮!”

    石岩闻言重重点头,待路章大军走后,连夜整顿兵马,约明日荡平长沙以北祸乱。

    路章领兵过了长沙,进入桂阳地界,耒阳县正是桂阳郡与长沙郡交界的一个县,路章领兵从水路直接来到耒阳城下,分派大军扎营,随后命韩当前去挑战。

    耒阳令樊建问听路章亲来,哪敢应战。坚守不出,路章见状,也不着急,当即令众将打造攻城器械。

    耒阳乃是大县,出产铁,朝廷在此设置了铁官,除了产出铁器之外,还兼职铸钱,每年能铸造五百万枚五铢钱。这也是路章要亲自征伐桂阳的重要目的之一。

    只是也正因为产铁,城中铁料和铁匠极多,所以樊建在反叛之后,加紧打造兵器,数月时间,麾下便有了四五百身穿铁甲的甲士,其余三四千兵马也都兵器精良,因此桂阳太守赵范多次遣将来攻,都无功而返。

    不过路章却毫不担心,耒阳城依山傍水,虽然地势绝佳,但总归是地处荒僻的荆南地区,城池并不高大,随便造些云梯便能攀援而上。

    有程普、黄盖、韩当这等经验丰富的大将领兵攻城,并不难攻下。

    路章唯一忌惮的是那数百名甲士,若是强攻的话,伤亡将会难以控制,尤其是八千江东士卒,路章刚刚接掌,还未收心,若以之攻城,非明主所为。

    不过路章自从领兵作战以来,早就防着有攻城的一天,南方多山多雨,地形复杂,土地湿润,以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而言,并不适合挖地道。所能做的,就只有在攻城器械上下功夫。

    说到攻城武器,无非是攻城车、云梯、箭塔、冲车、床弩、土山、投石机等等。为了减少伤亡,路章自然要选择远程攻击,投石机毫无疑问是最好的选择。

    投石机在战国时代,七国争雄的时候曾经大放异彩,但随着秦汉国家一统,内部大致安定,面对连个城池都没有异族外敌的时候,投石机这种笨重而昂贵的攻城武器就失去了作用,数百年来,渐渐湮没无闻。

    但洛阳城中汉室皇族密库之中,仍留有投石机的完整图纸。路章颇得董卓信任,便从其中取出了投石机的图纸。

    这两年多来,路章不断与军中工匠研究商讨,利用闲暇试验性质地作出了一辆小型的投石车,经过试射,效果十分不错。

    此次来桂阳平叛,路章计划着要拿下桂阳郡,多半是要攻城的,因此将懂得制作投石车的工匠都带来了,所需的牛筋、蒙皮、滑轮、骨胶、望山等等精密部件都是早就制作好的,目前缺的仅只是投石车。

    当下路章命人找寻木料,在工匠的指导下加紧制投石车,不过三日,便已做好了十架投石车,装上牛筋、滑轮、蒙皮之后,倒也蛮像那么回事。投石车制作完毕,路章当即调度大军,准备攻城。

    耒阳城一面临水,只有三面可与外界相通,路章命程普和黄盖分别领兵堵住其余城门,自己带着王威与韩当一道,率领三千主力来到北门,至城墙两百米外列阵,又先派人上前招降,遭到拒绝之后,路章当即下令投石车攻击。

    工匠们连忙指挥士兵将打磨圆润的二十斤巨石放入卡槽之中,随后几名力大的士兵转动绞盘,在滑轮的作用下,力量放大了无数倍,牵引着牛筋不断绷紧,最后,在蓄力达到巅峰时候,猛地一敲机关,那巨石在巨大的弹力作用下顿时呼啸而出,眨眼之间便穿越两百米距离,“嘭”的一声撞击在耒阳城的城墙之上,激起了巨大的烟尘。

    “嘭、嘭、嘭……”

    十架投石车连续发射,其中两架射的过高,飞过了城墙,石弹落入城中,击毁了两间民房,还有一架射界过低,只飞了一百米便落在了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其余石弹却都正中城墙。

    “嘭、嘭、嘭……”

    连续不断的轰击,将耒阳城的夯土城墙打的凹陷了下去,仅仅是一轮齐射,耒阳城便有被轰塌的迹象。

    路章看得兴奋不已,趁着投石车再次装填石弹的间歇,命人再次上前招降。

    良久,却见城中并无半分动静。

    路章心下微微有些失望,看看投石车已经装填完毕,于是将手一挥,十颗石弹顿时再次飞出,迅猛地击打在耒阳城上。

    只听“哗”的一声,一颗石弹好巧不好地正中城门,将那厚厚的木质嵌钉的城门轰开了一个大洞。

    路章麾下众军顿时全都兴奋了起来,人人摩拳擦掌,只等主将一声令下便要冲上前去抢城。

    路章也是欣喜不已,但看那城门上的破洞仍旧不足以通行大军,于是强压下总攻的冲动,准备再发射一次石弹,然后再进攻。

    正在此时,却见城头上突然竖起了降旗,只见一人在城上高声大呼道,“镇南将军,我们投降了,别打了。”

    路章见状,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

    不多时,耒阳城门大开,樊建手捧降表,肉袒而出,跪伏在地乞降。

    路章也不为己甚,翻身跳下战马,亲手扶起樊建,慰勉道,“你虽有反叛之举,但能及时悬崖勒马,也不算罪孽深重。今日投降,我既往不咎。但你需交出兵权,随军办事,耒阳县的事务,我自会委派他人前来打理。”

    樊建哪敢违逆,当即交出了人口钱粮兵员账册。路章见其中有五百副铁甲,三千多兵卒,心下不由大喜。又看铁官账册,见其每年果然能铸造五百万五铢钱,又能每月铸造铁甲百副,兵器三千件,箭簇无数,顿时更是大喜过望。

    当下命两名亲卫赶回襄阳,调周陌前来镇守耒阳,让其加紧铸造铠甲兵器,好装备高顺所属虎翼军团的陷阵营。

    在耒阳休整了半日之后,大军再次开拔,往桂阳郡治所郴县而去,又令程普,黄盖带上虎翼战卒连同少许江东士卒去平定周遭乡寨。

    哪知,沿途城寨,闻听路章轻取耒阳,俱都震恐,不等程普黄盖两人领军前来,便纷纷亲来表明忠心,路章因此轻取了附近了便县、汉宁、阴山等地。

    数日之后,大军到达郴县,桂阳太守赵范闻讯,急忙遣使出城询问究竟。

    路章淡笑道,“我此来非为别事,只是欲平桂阳郡内乱!赵太守为何不出城迎接?”

    却听那使者问道,“镇南将军此来,真是为了平叛?莫不是假道伐虢,名虽为平叛,实则却是欲夺桂阳?”

    路章轻笑一声道,“使者太多疑了!”

    哪知使者突然话音斗转道,“路将军乃是朝廷册封的镇南将军荆州刺史,方今赵范无能,君侯大人便是领了桂阳郡去,旁人也无话可说,又何必遮掩。”

    路章见使者说的露骨,语气之中对自己谋夺桂阳之事并无不满之意,眼神一闪心下不由大奇,当下问道,“你是何人?”

    见路章发问,那使者笑道,“我叫樊友,乃是桂阳樊氏族人,现为桂阳太守赵范之长史。”

    路章神思一转,惊讶道,“你也姓樊?不知与耒阳令樊建是何关系?”

    樊友回答道,“樊建是南阳人,我是桂阳人,虽然同姓,却并非一族。南阳樊氏是中原汉姓,桂阳樊氏却多是蛮族归化融合而来。本郡豪族,皆以我樊氏为首。”

    路章眼中一冷,又立马平静,笑问道,“如此说来,你家势力不小啊!”

    樊友自得地回答道,“区区地方豪族,在路君侯面前自然不值一提。不过若是路将军愿意,我也可随时招聚起数千部曲,自带粮秣兵器,听凭君侯大人差遣。”

    路章听得暗暗心惊,这桂阳樊氏还真是个地方实力派啊!却不知为何屈居赵范之下?不过对他来讲非是好事,或许需要两相平衡。

    于是路章又试探着问道,“既如此,樊建、阎晏造反,你为何不起兵助赵范讨伐?”

    樊友傲然道,“赵范乃平庸之人,又喜好商业贱俗之事,我岂会真心助他?而今镇南将军到此,我才不揣冒昧,前来效忠。若将军愿意留我,我便回城劝说赵范献城投降,助将军掌控此郡。”

    路章闻言心中更冷,面上却是大喜,笑道,“若你能助我拿下桂阳郡,我便聘你入镇南将军府从事。”

    樊友立马大喜,当即回城,命其弟樊歧整备府兵,以备调用,随后来到太守府面见赵范,直接说道,“太守容禀,我奉命去见路章,却听路章指责太守不顾荆州安稳,不发援兵救应长沙,故而引兵前来。此来目的有二,一则是平樊建、阎晏之乱,二则是捉拿太守问罪。”

    赵范闻言,手足无措,连忙问道,“如此,怎生是好?”

    赵范帐下管军校尉陈应、鲍隆立马说道,“太守何必忧虑?那路章如此无礼,我二人愿领兵出城,杀退路章。”

    樊友闻言,暴喝道,“你二人不过山野蛮人,自恃勇力而已,何敢与镇南将军敌对?!路君侯乃是当今朝廷敕封的镇南将军、荆州刺史。他引兵前来问罪,正是名正言顺。更兼其用兵如神,麾下猛将极多。前者耒阳令樊建造反,我军多次征讨,皆未能取胜。然而路君侯大军一到,便即打破城池,逼降樊建。如此兵威,我桂阳这点兵马如何能挡?以我之见,不可迎敌,只可投降!”

    陈应、鲍隆本是猎户出身,虽然颇有勇力,却素来敬服樊友财雄势大,因此被樊友一喝,都不敢做声。

    赵范见状,心知大势已去,只得长叹一声,下定了投降决心。

    当下亲自捧着印绶以及桂阳郡人口地理图册,引十数骑出城到路章军中跪伏投降。

    路章见状大喜,急忙扶起赵范,劝勉道,“赵太守何必如此?你是桂阳太守,我是镇南将军荆州刺史,我们并非敌人,何来投降之说?我此来实为平叛,非为夺你城池。”

    赵范闻言,心知路章不愿背上谋夺别人土地的口实,只得乖觉地转变话风道,“方今乱世,我自忖德薄,情愿将桂阳郡事托付将军,请将军切莫推辞!”

    路章闻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收下印绶,别遣良吏代管此郡。不过你仍是太守,日后就跟随在我军中办事吧!而且我听闻你喜好商事,我另设行商令,你可愿兼任之?”

    赵范既已投降,自然不敢违逆,只得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当下路章领兵进城,设宴大会文武。

    就于席间任命王威为桂阳都尉,掌管桂阳郡防务,又任命降将樊建之弟樊伷,樊友之弟樊歧为从事,协助王威管理庶务。

    樊友又自告奋勇,愿去招降临武令阎晏,路章当即同意。

    那阎晏闻听樊友投降,赵范也归附了路章,心下大惊,又见樊友这等地方豪强都投效了路章,自忖无力对抗,胆怯之下当即投降。

    如此一来,各县都震慑于路章兵锋,不敢造次,桂阳一郡顿时平定。

    数日之后,桂阳军政事务都上了正轨,于是路章整备兵马,准备班师回襄阳。

    来时有八千虎翼军团兵马,五千江东士卒,而今又收得樊建叛军三千余人,赵范郡兵近五千人,阎晏叛兵二千人,合共得了两万三千人。

    路章整编郡兵与叛军,交有一万军马于王威,令他守卫桂阳,防备交州张津。

    随后,路章领着虎翼军团,加上黄盖、程普、韩当的江东士卒,回军襄阳。

    回军路上,宗贼山蛮全部诛灭。

    贾诩与蒯良夜入程普黄盖韩当军帐中。又一日天明,程普黄盖韩当三人前来拜见路章,欲将江东军卒并入荆州三大军团之中,路章邹眉,拒之。

    程普黄盖韩当三人再三请求,又有贾诩蒯良连声谏言,路章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