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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孙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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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州,汝南郡阳翟城。

    曹操和孙坚离开洛阳,各自道别后。江东军的回程行军并不快,但还是让孙坚的伤情变得更加严重了,精神恍惚,时常呓语,整个军队都仿佛阴云密布,韩当黄盖程普孙贲四人也不敢全部离开,只能留一到两人时刻陪伴在孙坚傍边。

    营寨外,黄盖神情凝重的说道,“刚回洛阳的时候不是还很好么?怎么恶化的这么厉害?”

    “是伤口发脓,恶化了!”程普脸色铁青的说道。

    “军医没办法,我们要不在颖川找找出名的医师?”黄盖连忙问道。

    “义公早就找过了,不单是颖川还有汝南那里的医师,都已经找来看过了,但情况还是越来越严重,”程普深叹了口气,无奈的摊了摊手。

    黄盖又问道,“那我们现在是要回长沙还是下曲,要极速行军,还是缓缓而行?”

    程普闻言邹眉道,“这一时之间,我也拿不定主意啊?回长沙亦或是下曲倒是问题还不大。但是要不要加急行军,这……主公现在这状态,我怕会出事啊!”

    黄盖紧揍着眉头,低声道,“可是我们粮草不多了!我们离开了洛阳,袁术那厮根本不会給我们提供粮草,要是我们再缓缓行军,那怕是撑不到长沙啊!”

    “这!”程普听到此言神色一变,又来来回回的踱步,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孙坚已经昏迷两天了,他也拿不了主意。

    黄盖思虑片刻后,提议道,“荆州路章与主公是八拜之交,义结金兰。不如我们向他先借些粮草?”

    程普闻言神色一动,“这能行吗?路章和董卓关系不浅,而且我们前不久才交过手。”

    “能行!”黄盖赶忙说道,“我看得出来,主公和路章关系极佳!而且路章听命于董卓,是因为家眷在洛阳。主公前段时间不是救了两个女子么?我听主公说是路章之妻,他还偷偷出过营帐,应该是送回给路章去了,由此可见,他们二人绝对是真交情!”

    “也只能这样试试了!”程普闻言,微微点头。

    两人正商量谁去荆州借粮之际,一个士卒急匆匆跑了过来,黄盖和程普认得他,是孙坚的亲卫。两人顿时心中一沉,急忙问他何事?得知主公已醒,要招他们二人有要事相商后,两人连忙赶往孙坚大帐。

    急匆匆来到大军主帐,却发现只有韩当和孙贲两个人在场,黄盖和程普对视一眼,有些凝重。

    明黄色的帐幔此刻且提不起丝毫生气,韩当和孙贲都已经泪流满面了,看来孙坚醒来后,已经和他们二人聊了一段时间了,黄盖和程普拜见过礼之后,孙坚微微抬手让他们坐在一旁。

    良久之后,孙坚怔然说道,“我自在下曲打出名声后,招募江东子弟兵,征讨黄巾,诛张纯张举于幽州,战韩遂南宫伯玉与西凉,此次又起兵讨伐董卓。幸得你们四人相助,又有孙家族人相佐,才打出了个江东猛虎的名头,然壮志未酬,孙家未兴,任重道远,只恨此番贪功冒进,害死了祖茂兄弟,又箭伤发作病入膏肓,命在旦夕,我……怕是撑不到长沙,更不要说回江东下曲孙家族地了。”

    程普连忙轻声说道,“愿主公保重身体,我等已经在周边搜寻良医了,您一定能好起来的。”

    孙坚叹口气说道,“我本待与你们同灭董贼,共扶汉室,振兴我江东孙氏;不幸却要中道而别,然嗣子孱弱,不得不以大事于你四人,哎!祖茂兄弟,我……咳咳……”

    说到这里,不禁泪流满面,黄盖韩当程普三人和侄子孙贲都有哽咽之声,在这一刻都真情流露,情不能已。

    四人闻言泣拜于地,程普言道,“愿主公好好养伤,我等自当尽效犬马之劳,以报主公知遇之恩,共成大业,兴旺江东孙氏。”

    孙坚无声而笑,示意四人起身,垂泪道,“人固有一死,我自己的伤势我感觉的出来,自知命不长久,特诏你们四人至此,有心腹之言相告。”

    程普抓着孙坚的手说道,“主公有话尽管吩咐。”

    孙坚深吸了一口气,慨然道,“我有三子,长子孙策和我性情最像,但年方十三,岁数尚小,难以掌控我部残军。二子孙权三子孙翎更是年幼。故我走之后,由孙贲执掌残军,你们三人相佐。”

    孙贲抬手擦泪,急忙道,“侄儿经验尚浅,不如交于程普老将军执掌,待策弟及第十五,再传于他。”

    孙坚眼珠微动,轻笑道,“你能如此想,我很欣慰。”

    说到这里,孙坚又一声长叹,“如今,董卓携天子与百官而入关中,今后天下是真的乱矣!你们……不管谁掌兵马,都勿要迟疑,去荆州找我义弟路章。起码能在接下来的乱世中得一安身之地。至于其他,也只能等策儿他们成年后,自我决断了。”

    程普顿时一阵惊慌,连忙跪倒在地,连声说道,“主公何须如此,我们回军长沙,再将小主公他们接来。再加上我们尚有步军八千,骑兵五百,应该守得住长沙啊。”

    孙坚却是微微摇头,低笑道,“我们哪来的粮草,哪来的兵源?我若走了,孙家还有谁能召集江东子弟?再者……长沙亦是荆州之地啊!路章的心性我了解,只要你们不反他,他不会为难你们的。”

    “好了,我累了!速速行军,我要尽量撑到新野,我……还有些话想亲自跟少秋谈,”孙坚见黄盖几人还要劝言,挥手吩咐道,“公覆,你速走一趟襄阳,将我之事告知路章。并传信下曲,让策儿等人快快赶来。”

    “孙贲,程普,韩当。你们三人整军向新野行进。若是粮草不足,向那些县乡豪族借些,就说是我孙坚要的,问他们知不知道昔日的王睿和张咨!”

    “喏!”

    “喏!”

    “喏!”……

    众人见孙坚心意已决,对视了几眼,又看到孙坚开始闭目养神,才缓缓走出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