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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城外
清晨的朝阳斜斜洒落,为被风吹的微微弯腰的杂草们披上美丽的金色衣裳。在杂草中翻滚,抓虫的农家孩子突然疑惑的开始发呆。难得的,一个玩伴的玩闹声都未有所闻、
孩童身高略低,视线完全被杂草屏蔽,看不见周遭情况只得拨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杂草堆,缓缓向空地中央前进。
“沙沙......沙沙.....”脚踩在草地上发出的声音。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风吹过草丛的声音。
除了这两种声音外,周遭一片寂静,突然连虫鸣声都没有了。
孩童在草丛中走来走去,见不到半个朋友,转身想循着走来的方向回去。
是错觉吗?孩童揉了揉眼睛,四下转了转,发现四周的草不知为何高了一倍,整个人被绿色的海洋淹没,连冉冉升起的朝阳光辉都快看不见了。
孩童吓得尖叫,双手用力拨开草丛,拔腿就跑。
四周越变越暗,草丛像是感应了孩子的绝望,拉长到将近一层楼的高度,将天空都遮蔽,诡异的情况吓得孩子不敢再看,紧紧闭上眼。
“虎子?”忽然,一个农妇惊讶的声音在半空响起“你在哪里?虎子。”
“呜...我在这里....呜呜...娘,救我。”虎子不敢睁开眼睛,怕一张开眼,就会看见恐怖的妖魔鬼怪。
“你等我,娘马上就来了。”农妇焦急的大喊。
“呜呜1......”虎子不停的抽泣,缩成一团。然后,就听见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朝自己奔来。
“虎子”
虎子睁开眼,发现草丛不知何时已恢复原来的高度,背对朝阳,满脸泪痕的农妇拨开草,弯腰宝珠自己。农妇正打算开口,看到前方景象瞳孔无限放大,尖锐的叫声回荡在整片草地。
虎子回过头,看到永生难忘的一幕。
这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女性,横躺在杂草堆里。她头发凌乱,还赤裸着上身,从左胸到肚脐,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肠子留了一地,整个胃部被割了下来,就扔在尸体旁边,血淋淋的。胸口处有一个大洞却没有心脏的踪迹。女孩的头呈现着一种诡异的弯曲状,好像被什么野兽咬断,但脖间滴血未留,死状令人惨不忍睹。
“啊——”
渝州县衙。
古月、许颖儿,叶率三人相对而坐,经过一场漫长而周密的讨论,他们都显出几份疲惫。
“如果没异议的话,等下就按此计划行事。许捕头你去问白仲良,叶兄你去众小厮那问问究竟!”
叶率仍有些不放心:“要不我另派人监视汤宏?”
门外传来敲门声,伴随着王大牛的声音“大人出事了!城外又出现那种样子的女尸”
“什么?”许颖儿大惊失色,直瞪瞪地看着王大牛的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已有半月未曾出现同样的死者了吗?”许颖儿问道。
王大牛正要开口,李武也在门外出现。“大人不好了,白大官,他,他死了!”
叶率,许颖儿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古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所有线索要全全断了!
叶率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我带着王大牛李武去调查城外女尸案,白仲良的案子便交给你了头。”
许颖儿沉默片刻“也只能如此了。”
待到许颖儿、古月二人赶到白府时几乎已是人去楼空,二人拦下正收拾行李的汤宏,询问究竟。
据汤宏所言,这短短两日发生了多起命案。白捷、老管家、白仲良、房璇四人的死在众人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众人本就认为白捷被白仲良囚禁三年无奈自杀。而老管家与白仲良的死,更像是白捷的鬼魂来索命,所有人认为白府是受了诅咒的地狱,一个劲的想逃离此地。管家阻拦无果,只得遣散众人。
昔日白府的辉煌与今日的苍茫,实在是有些难以言表。
汤宏“幸运的”被官家征用,纵使万般不肯,也只得硬着头皮陪着二人去往书房。
幸得叶率叶“神捕”不在,不然再被指认成凶手,汤宏怕是连路都走不动。如此倒是能省下一番找寻的功夫。
“因为今日老爷要去拜访城北金行严帮荣,我和管家一早便去老爷房外,准备唤醒老爷。谁知老爷房内无人,管家便跟我说可能在书房,我们赶到书房门口,管家推了推门,说是从里面上了梢。”汤宏歇了口气,继续说道“叫了几声,门内并无任何响动,又不好擅动,只好在门外候着。我靠在墙壁,闭目休息却听见管家突然叫我报官,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说从门缝间看见了老爷的尸体。”
汤宏话刚说完,巧的是,三人也正好来的了书房门前,古月随口吓他:“为何你要和管家一起?”汤宏悻悻一笑“这不是昨日吓怕了,平日里做事只想和人一起自证清白”
门都是关紧的,连房门也未曾打开,从里面上了梢。这管家简直有些怪异连查看,救治都未做便下了定义。
古月试着从门缝往里看了看,并未看见房内情景,他朝着许颖儿点了点头,许颖儿用力一踢将门闩踢断,推开门一看却只见一片血红。
却道正中央的书桌前,白仲良端坐其上。脑袋磕着桌沿,瞪大双眼,脸色铁青。从口而入,笔顶从脑后插出,桌前的白纸上混杂斑驳墨迹和凝固反黑的血迹,右手死死握住笔尖,古月摸了摸手指也僵硬了。
古月拦着想去拔笔的许颖儿,仔细观详后断定:“应是笔贯穿咽喉而死。”
门窗都是关紧的,也是从里上了梢。而凶手却不见了,她是怎么出去的,难道是穿墙术?还是...鬼魅。鬼,当真不存在于世?
古月问汤宏:“你最后看到白仲良是什么时候?”
汤宏顿了顿,道:“昨日晚膳后,我看见他进此屋,之后就没再见过了。”
古月道:“你看见他进的房?”
汤宏肯定的点了点头。
古月楠楠道:“这就是说,他当真是在房中被害的”
整个房间并不大,而且没有窗户后门,门锁在众人眼皮底下打开。古月冥思苦想,却想不出犯人是如何杀人白仲良后逃离现场。
古月,许颖儿两人仔细的检查着房内每一个角落。墙上的画后发现了血书:抢夺略诱略买,在此热恼大地狱中提出,发交剆顶开额小地狱受苦。
又是《玉历宝钞》,果然又一起密室连环杀人案。
许颖儿那也有了发现,又是一副印刷粗陋木刻画!但这次画上,罪人受一箭穿心之罚与死状有些不同。古月摸了摸木刻画,似乎还带着些余温。
当古月离开房间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是一时说不上来。不过他也懒得去想哪里不对了,也许在某个不经意间,自己就会发现哪里不对。就像前世找什么东西,往往找几个小时都未必能找到,可某一天却发现它好好地安放在显眼的位置。
许颖儿叫来手下捕快保护现场,排查想干人等,并嘱托再三找到离开的管家。随着汤宏到处搜查其他屋子。直到他们停在一扇破旧的木门前,门边的上墙也已经很久了,泛黄的墙面剥落了一大片,裸露出里面的青砖。一条条笔直的鱼线从墙檐一直延伸到地面,墙头几蓬野草在风中孤独的摆动。
古月问道:“这是谁的屋子?”
“回大人,这原先是老爷那几位黑衣护卫临时休憩之地。新管家上任后,只选了这个地方。”
古月,许颖儿二人面面相觑,那管家不是犯人也与此案逃脱不了干系。此地必得好好搜查一番才是。
这是一个很小的院子,屋子矮矮的,刷白的墙体被岁月染成了灰黑色。一些木质杂物和兵器堆放在小院一角。与白府的蓬荜生辉相比,这里简直过于简陋。
古月心中隐隐泛起一缕不安的情绪。
推开门,屋内的光线很暗,一个破旧的碗橱,还有一个小方桌,上面都蒙上了薄薄的灰尘。角落的大水缸里滴水未留,只有一个水瓢静静的落在缸底。
墙上的门虚掩着,里面应该就是寝室。
正抬手准备推门,许颖儿抽出腰间别的长剑,忽然大喝:“什么人?”
外面寂静无声,空气中飘荡着一缕茉莉香,轻如蚕丝,缠若蛛网,经久不散。两人忙出门查探,汤宏已昏倒在院落中,又是那道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身影正伫立在屋檐上,俯视二人。
许颖儿皱了皱眉“又是你个邪修,上次你逃得快,这次正好跟你一分高下。”
见二人出了门,黑衣人不答,只是“桀桀”一笑,手一抬向许颖儿甩出一枚木质袖箭。许颖儿微微斜身避过,木箭透过窗钉在卧室墙上。许颖儿面露怒容,传音嘱托古月在此等他,御剑追了上去。
古月才初尝修行,想了想实力差距,只得打消追上去的念头。拖着地上昏厥的汤宏进到屋内,小心翼翼的推开卧室的门,一股腐烂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不由得捏住了鼻子。
屋内除了简单家具,就只剩下两张床。木箭稳稳钉在床边的墙壁上,古月抽出木箭,只见木箭上刻着七个字,尤为显眼。
松台山报告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