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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的灵力也来自于五行灵兽?”蔺轻舟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牧重山问:“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集齐青龙鳞、朱雀羽,白虎牙,玄武角,麒麟须,就可拥有扭转乾坤、回溯天地之力吗?”
蔺轻舟拇指食指抵住下巴,歪着头,轻轻‘嘶’了一声:“确实有说过。”
牧重山:“应当与此有关,不多琢磨,你继续说。”
“啊对。”蔺轻舟忙将他在地宫里的所见所闻悉数告诉牧重山,当他提到应伏心时,牧重山先是惊讶不已,随后不知想到何事,脸色微变,显得不自然。
他素来没皮没脸,此刻难得露出拘谨的表情:“你确定那人是我师弟么?”
“对,我确定是他。”蔺轻舟笃定地点点头,“你对我使用过梦回术,看模样,的确是同一人。”
“奇怪……”牧重山蹙起眉,若有所思。
蔺轻舟追问:“你想到什么了吗?那地宫里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牧重山听完蔺轻舟的描述,已在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道:“你应该也知道,天生拥有灵根者其实是这芸芸众生中的少数。”
蔺轻舟点点头。
他虽然是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但已经切身多次地感受到普通百姓对修道者的崇敬和羡慕。
“所以,有很多人为得灵根不择手段,这种情况在好面子的修仙世家,特别常见。”牧重山道,“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功成名就,但让普通人获得灵根,并非易事。”
“我师祖曾告诉我,在他还是名少年时,世上曾存在着一个邪教,这个教派拿活人炼药丹,炼出的药丹能使普通人获灵根,但几十个普通人的命炼制出的丹药才能使一人得灵根,且吞服丹药有脑筋变得愚钝的风险,因这个邪教的做法实在罪恶,后被正义之士剿灭。”
蔺轻舟恍然大悟:“所以那个云归门门主,是在抓人炼丹药!”
“对。”牧重山点点头,忍不住调戏一句,“我家娘子真聪明。”
蔺轻舟:“……”
牧重山轻咳一下,换成一副严肃神色,继续道:“云归门门主应当是邪教的余孽,陈尚所见那些乞丐,就是那他派人四处寻来炼丹的。像傻子乞丐这样的人,就算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寻找,最适合炼丹。”
“天啊……”蔺轻舟听得汗毛竖起,背脊阵阵发凉,“这么些年……死了多少人啊……那,他收的那些弟子,也是用来炼丹的?”
“不。”牧重山肯定地摇摇头,“那些少年都有灵根,不可能沦落到和乞丐一起炼丹的下场,门主是想杀人灭口,才会将陈尚投入大鼎中,他只是特例。”
“那为何要骗那些少年进云归门?”蔺轻舟不解。
牧重山道:“你把陈尚躲在拐角处偷听到的话再复述一遍。”
蔺轻舟按住侧额努力回忆,因苦思眉眼挤在一块,尽量将他听见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在说到‘剖金丹’三个字的时候,牧重山道:“对,这就是关键。”
“什么关键?”蔺轻舟追问。
牧重山解释道:“方才我也说,服用丹药可能会致人愚钝,所以定有人追寻更加安全地获灵根的办法,这便是剖金丹,这些少年天生有灵根,能修炼,只要给他们日日服用烈性丹药,不过三载,他们就能达到金丹期,到时候再将他们的金丹剖出给他人,另一人就能不费吹灰之力获得金丹期修为。”
“可是剖金丹不是会死吗?”蔺轻舟错愕地瞪大双眼。
牧重山轻声:“对,但恐怕对于那些少年来说,最让他们绝望的事,并非剖金丹后的死亡,而是日日服用烈性丹药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如此,死亡对他们来说,或许还是一种解脱。”
“卧槽……也太残忍了……”蔺轻舟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想起陈尚与赵尧初见时,两名少年眼里的傲然和意气,可谁又知,那时候他们已是带着血腥气糊着肉泥的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等等,这么说来,难道你的师弟曾经受过云归门的迫害?”蔺轻舟推测道,“所以他杀了云归门门主并一把火烧了地牢,是为了报仇?”
“这正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牧重山垂眸,因思虑声音变轻,他呢喃,“据我所知,师弟出身名门望族,十二岁那年被我师尊领回春华宗,而且他根骨极佳,不像是吃过烈性丹药的样子。”
蔺轻舟又问:“你觉得这事,跟春华宗灭门以及你被冤枉的事,有关联吗?”
牧重山缓缓道:“我不知。”
蔺轻舟又问:“你和你的这位师弟,关系亲近吗?”
牧重山:“……”
他突然安静下来,眸光扑朔,片刻后嘴角勾起不自在的笑,生硬地扯开话题:“怎么?你在吃醋吗?”
蔺轻舟耳垂发热,忙道:“谈正事!”
牧重山目光从蔺轻舟身上落在桌上,道:“可惜那地宫被一把火烧尽了,不然或许能寻见一些蛛丝马迹。”
“啊对,说起线索……”蔺轻舟猛地想到什么,拿出乾坤袋,从里面取出那卷写了许多门派名称的书,递给牧重山,“这是你师弟在地宫里寻到的书,你瞧瞧,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嗯?我看看。”牧重山接过那卷书,仔细地翻阅,再看到前两页的内容后,他的脸色沉了来:“这是账本。”
“账本?”蔺轻舟疑惑。
牧重山点点头,严肃地说:“对,上面提到的门派,都是在云归门门主手里买过丹药或者人的,也就是,说这些门派在助纣为虐、罪行累累,这本书不能放你身上,若是被知情人看见,你会有生命危险的。”
“嘶,那这本书放哪合适?”蔺轻舟说。
牧重山:“我收着吧。”
“好。”蔺轻舟没有异议。
他话音才落,床榻处传来两声虚弱的啾啾声——白羽灵雀醒了。
牧重山和蔺轻舟齐齐站起身,走到床榻边去瞧它。
牧重山伸手捧起有气无力地蜷成一团的灵雀,指尖聚银光,覆在它额上探查其伤势。
“如何?”蔺轻舟语气焦急。
牧重山神情凝重,道:“我得带它离开这里,去天地灵气鼎盛之地疗伤。”
蔺轻舟:“现在吗?”
“对。”牧重山答道,“明日下午应当能回。”
“好,快去吧。”蔺轻舟心疼白羽灵雀,催促牧重山。
牧重山没有立刻转身离开,看向蔺轻舟问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嗯?我有忘记什么事吗?”蔺轻舟困惑地摸摸后脑勺,“没有啊。”
“有。”牧重山眯眼笑道,“离别吻。”
蔺轻舟:“哪有这种东西……唔。”
他话未说完,被牧重山用唇舌堵住了嘴。
那是一个极温柔的吻,像场缱绻缠绵的梦。
蔺轻舟半晌才回过神,刚要恼羞成怒,却听见极轻的话语随南风落入他耳畔。
“蔺轻舟,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