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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几步快走冲进了店里,却发现店门已经大开,还有一个客人正在店里挑选自己想要的东西。于荆怀疑自己是不是睡觉睡傻了,自己早开了门而不自知,可他又在余光中发现有个高大的人影在柜台后面,他紧张地转过头。
该不会是有人撬开了门趁自己还在睡觉进来偷窃吧?无耻小贼!
还没等于荆看清那个人影,眼前一晃,他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光从这个怀抱的熟悉感就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褚墨,因为,他根本只被这一个人强行抱在怀里过!
好像昨天晚上睡得太舒服导致了自己晚起,就是因为这个让人熟悉的感觉。这个褚白工……
“怎么不换衣服就出来?”低沉的声音从于荆的耳边直达心中,又化为了颤栗由心中窜到指尖。
于荆推了推,可单单是普通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推得开褚墨这个修士,于荆气急道:“你快点放开,还有客人在呢,他盯了我们很久了!”见褚墨依旧没有放开的意思,于荆挣扎着说道,“快放手,要是误会了怎么办!”
“误会,谁误会?你忘了早在之前,顾家一群人都已经知道了?”于荆着急挣扎而呼出的温热的气流,都撒在了褚墨的颈间,让他从脖颈直痒到了心底,他的唇几乎贴到了于荆的耳廓,声音低哑:“还是说,你误会?”
于荆整张脸都烧红了起来,手脚也僵硬着不知该放何处。
良久,他才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我和你是一对’那个做戏的场景中脱离出来啊?”说完这话他像是找回了自己,打开了话匣子:“客人都被你吓跑了你知不知道,我的灵石都跑了。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好演的,金琳琅都在两个月前出嫁了,而且顾家人都不在这里了,你都闭关一年半了你知不知道?你能不能正常点啊,褚、墨!”
褚墨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缓缓松开自己的手,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件外衣披在了于荆的身上,表情严肃道:“只穿里衣就出来,有伤风化。”
于荆把身上的衣服扒拉下来道:“你给我这个是要热死我吗!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天气啊,夏天哎,你看看外面的阳光,你看,还有我这一头的汗。”
褚墨盯着于荆的双眼,于荆也不甘示弱地回看着他。
“于荆还在装。”褚墨在心里暗道,既然他还继续装作普通人,那就陪他再演一演,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想如何。
“不。”褚墨转头拒绝道。
……这个褚墨闭了个关其实是在偷偷修炼气自己的本事吧?
于荆道:“爱看不看!我先回去换身衣服,然后我们再说!”说完他就把褚墨给的外衣随手往褚墨身上一扔,飞快地跑走了。褚墨看着手中的衣服,抿了抿嘴,神情不悦。
换完了衣服的于荆,久违地在天亮就关上了店门。褚墨出关太出乎于荆的意料了,想过褚财主确实很厉害,却没想到他竟然能厉害到这样的程度,就连原本在他体内的一缕神力,就着一年半的时间里,几乎已经被褚墨转化为了自身的力量,如今的褚墨,可以算得上是半仙之体了,只最后一步,他就可以飞升成仙了。
于荆悄悄撤去眼睛中,用来观察褚墨体内情况的神力。他抬头看向褚墨的脸,却发现褚墨也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看到褚墨漆黑的眼眸,于荆突然萌生出了一种心虚之意。不过他很快就不再多想了,没做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好心虚的。
褚墨发觉了于荆眼中跳动着的,他说不上来的力量。那力量在于荆眼中流转,倒挺是好看的。于荆不说,褚墨也不声张,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的模样。
“我曾经答应了你,等你升上最后这一个境界就告诉你,你师尊仙逝的真相。”于荆说道。
“告诉你之后,你想怎么样都好,全由你一人决定。”
“首先,你师尊确确实实死在了绻纨的手下。”
褚墨皱起了眉。
“其次,你师尊的死,还与另一个人有关。”
褚墨屏住了呼吸。
☆、第三十七章
太苍山中,整个太苍主峰内纵横交错着数十条大大小小的灵脉,让整个太苍峰都终年处在充沛浓厚的灵气之中。这些灵气又温养着整个太苍主峰内的一草一木,灵气循环生生不竭。
在太苍主峰峰侧,又有十三座次峰,在太苍主峰的影响之下,经过不知多少年的变迁,每座次峰也逐渐养出了十数条灵脉。后人奚源在太苍山创立门派,经过数万年的成长,成就了如今修真界的第一大门派,太苍派。
太苍主峰住着掌门门下的所有弟子和整个门派的外门弟子,十三座次峰由十三位门派内实力最为出众之人作为峰主,峰主门下弟子皆在各自的次峰中生活和修炼。
褚墨是在云洌峰长大的。他的师尊昭枝刚当上峰主便在一个落魄的小山村中将他带回了太苍派,教他念书识字,修身修心。为了手把手照顾褚墨,未曾再收过一个亲传弟子。
如今,褚墨再次回到云洌峰,在昭枝的墓前久久伫立不动。
昭枝仙逝之后,掌门作为昭枝的师兄、褚墨的师伯,将云洌峰峰主的位置一直空置至今,褚墨知道,他是在等自己放下,再将这云洌峰交托给自己。
于荆站在褚墨身后三尺处,紧紧盯着站得挺拔却低垂着头的褚墨,神色穆然。
整整两个时辰,褚墨都一语不发,一阵微风袭来,一片翠绿的嫩叶从墓旁不远处的树上掉落下来,落在了褚墨亲手用松木一寸一寸削成的木制墓碑顶上。
褚墨伸手将那嫩叶用拇指和食指捻起,放在鼻下轻嗅,又珍惜地将它放在了法袍左侧贴身的暗袋之中。
于荆见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他的佩剑,眉头轻蹙,可还是未置一词,跟在他的身后,一步步走出了云洌峰,来到了水涣峰。
水涣峰中来往的弟子见到褚墨都恭恭敬敬地行礼,叫一句褚前辈。可褚墨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似的,一步一步只顾着往前走,一步比一步沉重。
于荆默默跟在他身后三尺的距离,对周围水涣峰弟子冲他的指指点点和小声议论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怎么办,看到褚财主这样,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后悔告诉他了。万一褚财主他……
于荆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担忧。不是他不信褚墨,只是万一褚墨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失控之下要做无可挽回的事,那他要出手阻拦吗?既然说了全由褚墨一人决定,再出手会不会算是失信?
走上峰顶的演武场,于荆见褚墨停下了脚步,他眯着眼,越过褚墨看到了演武场中央执双匕而立的喻间。
喻间道:“褚墨,我知晓如今不论我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我对你有兄弟之情,可我师尊对我有养育和教导之恩。放你过去,是我不忠不孝。和你刀剑相向,是我不义。可我作为太苍峰弟子,也断不能轻易让你过去残害同门前辈,尤其那人还是我的师尊。”
褚墨哼笑出声,语气冰冷道:“残害同门,那你师尊和我师尊那笔账该如何算起?”
喻间右脚向后侧小退一步,执着双匕的手做出了战备的姿势。他叹息道:“我知我师尊理亏,可我也有我的准则,我知我拦不住你,可我不会在此让步。”
褚墨没有应答,将佩剑缓缓拔出,握紧刀柄,刀尖直对喻间。
一个正好从演武场旁的武书阁推门而出的水涣峰弟子,出门看到两位门派内的大前辈相对而立的情形,吓得将手中刚拓好武学功法的记录玉简掉在了地上。他慌忙将玉简拾起,急匆匆地跑向了演武场后的屋子内。
褚墨脚尖轻点,挥剑击向了喻间。
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昨日于荆告诉他的那些话。
“当日你师尊昭枝是和你师伯祖青羽一起行动的,你知道,他们当时修为相似,昭枝略胜青羽一成。两人找到那把九霄青刃几乎是畅通无阻,毫发无伤。当昭枝想替你取剑之时,却被隐匿术初成的绻纨偷袭。那时的绻纨已经和昭枝修为不相上下,又因为偷袭,先将昭枝打伤。两人相斗,昭枝落于下风。”
“有师伯祖在,师尊和他两人仍有胜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