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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时刻,众人眼前一花,顾无忧消失无踪。
不用问,肯定是被院长弄走了。
这再次证明,顾无忧确实入了院长的法眼,否则为这点破事儿,他又何必专门把顾无忧找去?院长大人位高权重,可没那么无聊——至少顾无忧出现前,他一般不管事。
瞬移或许很爽,被瞬移真的挺膈应。
可是没办法,谁让宏三修为、地位都够高,有权任性呢。
顾无忧环顾四周。
依然是个封闭的房间,但窗外不再只有白云,通过景物对照,应该还在道院中。
“你小子还挺记仇。”宏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顾无忧转过身,对宏三抱拳行礼。
宏三摆手:“得了,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顾无忧:“晚辈承认我不是那种心胸豁达之人,但申请对战马长老真的和仇怨无关。毕竟他是化神高人,七个元婴初期外加一个金丹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
宏三:“你料定老夫会限制马真人修为呗。”
“这样我们就有机会获胜了吗?”
“呃……”
获胜是不可能的。化神高人对法术和天道的理解,远非元婴能比,即使把修为压制到元婴初期,所发挥出的实力,也绝非一群新晋元婴能抗衡。
顾无忧:“其实晚辈是想,反正都要挨揍,被一名化神前辈揍,总比给一群同境界的师兄群殴好看些……”
宏三:“而且万一撞大运赢了马真人,还能出口气。”
“晚辈不否认有这个奢望,但奢望终究不现实。退一步讲,假如我们真的胜了,一位化神高人竟败在菜鸟手下,马真人也该静下心来想想,他的修炼是不是出了问题。”
宏三沉吟良久。
“马乘风提议改为对抗赛,老夫是反对的,但其他人都支持,我也不好一意孤行。宏真人的各宗平等,说起来容易,真要践行,依然任重道远呐……”
“平等?”顾无忧摇头,“相信我,没人当真。”
宏三:“此话怎讲?”
“平等的基础是实力相当,正如修士高高在上,不把普通人当回事,强求他们尊重世俗凡人不现实。所以我们妙音宗这样的小门派,其实从未奢望过平等。”
宏三叹了口气。
顾无忧连说两次奢望,意思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八个晚辈修士对战马乘风,正如妙音宗不敢奢望被太浩宗平等对待,两者本质是一样的,都是弱者的无奈之举。
弱者注定被强者压制。
但弱者也有尊严,并不愿时刻无条件服从强者安排,即便明知自己的反抗是徒劳的。
宏三:“马乘风性情暴戾,尤其看你不顺眼,说实话,老夫一直难以理解,调查显示,道院考核前你和他并无嫌隙。”
“晚辈驳了他的面子呗。”顾无忧摊手。
没什么比面子更重要了,修士如此,豪门家族也一样。
宏三:“你们对战马乘风,其他人老夫倒不担心,好歹是元婴,应该有自保之力,而且和马乘风无冤无仇。但你顾无忧就危险了,修为压制到元婴初期,马乘风全力一击,也能轻松让你毙命。”
更悲催的是,马乘风完全可以忽略其他人的攻击,只针对顾无忧。
因为以他的化神期的修为,外加元婴期真元护体,短时间内是无法被破防的。
顾无忧迟疑:“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幼稚!”宏三板起脸,“太浩宗四大长老之一,杀你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后果能有多严重?正像你刚才所说,没奢望过平等的妙音宗,会为你的死和太浩宗闹翻?”
顾无忧哑口无言。
他倒不觉得,师尊玉清会直接认怂。
然而上太浩宗讨公道,就真的能讨来公道吗?
“况且,为何一定要杀你?废掉你一身修为,打坏你的根基,断了你的修炼之路,比死也好不了多少。”宏三顿了顿,“除非你有什么老夫不了解的底牌。”
“这个真没有。”顾无忧苦笑否认。
宏三:“也就说你纯属作死喽?”
“晚辈对后果考虑不周。”顾无忧老实认错。
怎么说呢?作死顾无忧肯定不承认,热血冲动是有的,但也没多么严重。他是想着,无论如何大家都是修士,马乘风或许会狠狠揍他一顿,却不至于杀人。
回忆一下,马乘风两次折腾顾无忧,可都没直接下杀手。
然而此刻听宏三一说,顾无忧才意识到,马乘风的暴戾并非自己一个人的印象,连宏三都知道,显然名声在外啊。更严重的是,宏三明确告诉他,马乘风很可能会杀他!
道院院长的话,谁敢当耳旁风?
“不知轻重的小屁孩。”宏三翻个白眼,“如今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收回请求,按原计划举行对抗赛,被同境界的修士群殴,总比修为尽废或死亡强。”
顾无忧眼睛一亮:“可以收回?”
“当然,归根结底如何验收老夫说了算。”
顾无忧迟疑:“这虎头蛇尾的……会给妙音宗丢脸吧?”
“没事,你刚提出请求,知道的人不多。”
“那晚辈选择收回。”
“这就对了。”宏三欣慰而笑,“马乘风那边老夫会处理,一个化神前辈,因晚辈挑战而摩拳擦掌,像话吗?”
“等等!马乘风已经知道了?”
“你说呢?”宏三似笑非笑看着顾无忧,“他平时根本不来道院,若不是心眼小,上次哪有那么巧恰好遇上你?这些日子你们特训,他几乎天天以心神观察,我会乱说?”
顾无忧震惊:“这也太无聊了吧!”
宏三:“你对心胸狭隘之人,显然不够了解。”
实事求是,顾无忧心胸也不宽广。
但憋着报复是一回事,他不可能正事不做,成天盯着仇人,那未免太极端了。
赢樱报复文梓也是例子。
她坑文梓,并不会每天惦记着文梓是否倒霉。文梓打扫茅厕固然憋屈,但其实很长时间以来都充当“管理者”,本身并不怎么干活,赢樱就不清楚,也不会出面干涉。
马乘风的风格就……有些变态了。
宏三:“你以为一名普通老师,想见院长很容易?层层汇报上来,至少得半天时间。然而你只等了片刻,老夫便将你请来,这又是为什么呢?”
顾无忧一愣:“您是说……”
“马乘风通知老夫的。”
我勒个去!
这么说,大家商议事情,马乘风肯定也听见了。
顾无忧记得,当时同门们可没少爆粗,其中有师兄还直呼马乘风混蛋来着……
“敢问前辈,另一个选择是什么?”顾无忧忽然问。
宏三深深看了顾无忧一眼:“依然挑战马乘风,老夫事先吩咐他不得伤害你们的根基——他倒不敢不答应,但到时候是否会遵守,老夫就没法保证了。”
顾无忧:“晚辈选第二个。”
“为何?“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马乘风知道,几位老师也知道,时间久了一定会传扬出去。妙音宗虽小,却也在意尊严,损伤本宗颜面的事,晚辈还不敢干。”
先贤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马乘风明显心眼不大,被顾无忧驳了一回面子,记恨到专门跑道院为难他。那么可想而知,他听了同门们骂人的话,能善罢甘休才怪。
与其担心随时被他打击报复,还不如干脆打上一场呢。
说句丧气话,万一败了,让他揍一顿出口恶气,至少现在有宏三盯着,后果不至于没法收拾。
宏三脸上掠过一丝欣赏,一闪而逝。
是的,他其实更希望顾无忧选择后一个建议。
听话固然是乖孩子,但修行人岂能知难而退?这不仅不符合修士的理念,换成道士也一样。
勇猛精进意味着不畏艰难。
长生也好,飞升也罢,修炼的终极目标是打破桎梏。而畏惧,何尝不是一种桎梏。
“既然如此,那便这么定了。”宏三挥手,“你回去准备吧,三天后在院门广场公开对战。”
院门广场,就是当初考核时的广场。
那地方靠近道院大门,普通百姓也能远远看到。
所以顾无忧免不了有些意外,修士内部事务,为什么要给外人围观的机会呢?
嗯,或许是为了尽量公平?
想想看,在道院内部的广场上对战,除了妙音宗八人,周围都是太浩宗门人——道院学员可也属于太浩宗。孤零零八个外来者,未免显得太凄惨,影响发挥啊。
……
宏三的做法,比顾无忧猜想得还要奔放。
不仅将对战场地选在院门广场,而且专门命人在玉京城内宣扬,竟然主动邀请普通人看热闹……这在道院历史上,绝对是极为罕见的。
上官府。
“此次修士对战,轰动整个玉京城。”上官云扫视下面一群儿孙,最后目光落在孙女身上,“院长大人的态度影响道院决策,因此老夫荣幸得到近处观看的权力,还能携带一名随从,所以……”
上官怡:“顾无忧打得过马真人吗?”
“这老夫就不清楚了。”上官云摇头道,“想必院长大人自有安排。”
上官怡皱眉不语。
再怎么安排,修炼才两年多的顾无忧,和太浩宗的长老也毫无可比性啊。
上官怡不是修士,但赢樱等人经常下山玩儿,她也算是近距离接触者了。根据她的了解以及分析,修士的境界差距,意味着实力天差地别,和所谓的“武功”绝非一回事。
让一群后辈对战长老,太浩宗貌似挺欺负人……
实际上不仅上官怡,玉京城不少百姓都这样想,甚至包括各宗门在朝廷任职的官员,以及因各种原因滞留玉京城的正牌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