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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泗回头,对上那双熟悉的桃花眼,倒吸一口凉气。
“师……师父。”他语透焦急,换来凌九微的垂眸询问。
“怎么?”
什么怎么?你的眼睛里黑乎乎一片啊师父父!看不见眼白啊师父父!你不会走火入魔了吧!
但是话到了嘴边,自然而然变成,“没什么,你看上去有些疲倦,感觉如何?”
“还好。”凌九微听上去不能更正常,方才还黑洞洞的眼瞬间恢复清明,“司茕已经成了魔修,灭之不可心软。”
“嗯……没什么好心软的。”徐泗担忧地瞟了几眼那张白得毫无血色的俊脸,总觉得哪里透着古怪,“师父你真的没事吧?”
凌九微凌厉地扫了他一眼,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瞬间加力,像是要把那副肩胛骨捏碎,徐泗皱起脸。
“闭目凝神,将真元聚于金丹。”凌九微甚少用这种冷硬的语气说话,徐泗刚想挣脱询问,肩上又是一痛,只好遵从照做。
闭上眼的瞬间,无数拖着长发的噬魂虫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将他们重重包围,凌九微低喝一声,撤了小千世界,凝足真元张起结界。
把自己的精神随着真元一道沉下去,一直沉到丹田处,不出意外地又遇到了这几年来一直存在的问题,他没办法靠近金丹。
每次都在翘首可见金丹旋转的咫尺之处,自己就被一层无形的网给兜住,五年来从未冲破过。他曾经请教过璇玑子和师父,为何他接近不了自己的金丹,二人皆是一副高深莫测学究样,徐徐吐出两个字:随缘。
徐泗愤愤然,觉得这两个人肯定瞒着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正当他再次在那层网周围徘徊不前,时不时做些无谓的尝试,一股清凉的气息从肩膀处渗透进来,一路朝丹田聚拢,最后停在徐泗真元附近,绕着他逡巡一周,忽然抛开他,朝那道不可见的网冲去。
“破!”耳边乍起一声强而短促的破字。
金丹周围泛起密密麻麻的类似符咒的文字,编织成一层金色的网罩,将金丹团团围住,随着那声破,符咒湮灭成点点闪烁的金色荧光,往四周消散开去。
这是什么鬼……徐泗大脑宕机片刻,随即自金丹处涌出一股强劲的力量,带着似曾相识的灼烧感和疼痛,袭向四肢百骸。
我靠……这不是2333给的洗髓液吗?我还以为是坑爹系统又害我,药力失效了,原来是被凌九微他们封印了!徐泗浑身猛地一颤,像是被雷电击中,抽搐了一下,脸庞散发出金色的光,宛如一尊活佛。
被那股强大的真元强行震出体外的凌九微撤回掌,踉跄几步,结界一下子碎了,那人忽然像是掉了线的风筝,急速坠落,在空中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落地前被徐泗拥入了怀中。
依旧前赴后继而来的噬魂虫一看结界已破,立刻瞅准时机发了狠,腹部的哨音愈发尖锐喧嚣,不顾一切朝二人……朝凌九微飞扑过来,徐泗一扬手,二人身周燃起一道火墙,哔哔啵啵将那些虫子烧了个灰飞烟灭,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飞蛾扑火。
将凌九微独自一人留在火墙包围圈内,徐泗跨了出来。
身体被过于强大的真元涨得隐隐作痛,按耐不住想要爆发出来,一勾手,齐殇飞了过来,徐泗握住剑柄猛地一劈。
黑色的天幕被刷地劈开,有无数张牙舞爪的花蔓从劈开的缝隙中疯狂漏了进来,朝徐泗的方向聚集。
“出来吧,我的好哥哥。”随着夜幕被一点点撕碎,徐泗面无表情地环顾四周,心里却爽翻了天,这金手指开得我想跪下叫爸爸!
没人回应。
哼,躲起来不说话我就找不出你吗?徐泗凝眸排查,精神力扫过一个又一个角落,及其有耐心地搜索着。
眼中精光闪过,十点钟的方向,花蔓缠着一个人慢慢升起。
那人耷拉着脑袋,四肢无力地垂落,从腿到腰身被花蔓层层包裹托住,这样他起码能保持直立的姿势。
是司茕……不对,徐泗瞳孔微张,是……方飞叶!
那司茕在哪里?
徐泗的头皮瞬间炸了,他僵硬转身,于那团赤焰中看到之前倒伏在地的凌九微缓慢爬起身。
“我的好徒儿,你叫为师?”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上浮现出盛大的笑容,让徐泗心口阵阵泛凉。
“司、茕、”一字一顿,像是要将念出口的名字千刀万剐,“你若敢伤他一毫,我让你从此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司茕嘴角吊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似哭似笑,“就凭你?满门被灭只当缩头乌龟的懦夫?”
“你看清楚!”司茕一招手,面前浮现出一块银色屏幕,里面是那群惊慌失措笼在黑暗里各家家主,封御那张欠扁的脸尤其被放大了,“这些人可都是当日逼死司芝兰的凶手,你居然还试图以德报怨救他们?”
“所有事情都是你在背后撺掇。”徐泗面沉如水。
“是,是我撺掇不假,但恶意揣测可不是我强加给他们的。”司茕想像对付凌九微那样,寻找他内心的短板,借题发挥,潜入其内心,所以他不遗余力地激发司篁心中的仇恨火焰,“想想司芝兰对你呵护备至,你忍心看他忍辱九泉?”
司篁面露不忍。
司茕很会算计,但他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司篁身体里的灵魂早就易了主,徐泗的感情并不比司篁,理智永远占得感情的上风。他分得很清楚,罪魁祸首是谁,谁是被任意驱使的牛羊,真正该死的是谁。
省省你的口水吧,徐泗在心里翻白眼。
花蔓慢慢地,堪称温柔地放下方飞叶,随即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抽抽打打向司茕的方向飞去。
照徐泗的想法,他想先控制住司茕,再慢慢想办法将其逼出凌九微体内。
问题就在于,他要活捉,不能伤害到那具身体。这就带来了很大的不便,处处掣肘。
司茕攻心不成,也不着急,他知道司篁不可能真正发动什么毁天灭地的招式,损害他师父的玉体,于是优哉游哉,躲不开索性不躲,那些攻击会自动减弱到没有。
唯一有些难缠的就是那些拼命想缠上他四肢的花蔓,简直无孔不入,生生不息,司茕一时有些疲于防范。
终于,经过锲而不舍的尝试,一根细小不起眼的藤蔓从背后偷袭,触须缠绕上脖子,从脖子延伸,瞬间缠上其四肢,将其吊起。
“好徒儿,你这是想弑师吗?”司茕脸憋得通红,就在他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时,颈部的花蔓突然松了一点。
“你要怎样才肯出来呢?”徐泗脚下生莲,一步一个白花,飘到他眼前。
“你若肯出来,我便放你一命可好?”徐泗弯起眼睛,像只妩媚的狐狸。到时放不放,就是我说了算。
“你若自刎于我身前,我就出来,可好?”司茕不甘示弱,挣扎着一扬下巴。到时我出不出来,可就由不得你。
对峙良久,两人互不信任。
司茕嘲讽地勾起唇角,目光在撞上徐泗背后时,突然黏在了一处,不可置信得连眼球都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