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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差的一届魔教教主_分卷阅读_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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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平头一次,有人这样在乎自己的生死,甚至比他自己还要在乎。孙擎风坐起身来,给金麟儿擦了把脸,手指抚过他温软的脸颊,舒朗的眉眼,隐约感到心痛,不禁放轻力道。

    冷风刮过大地,蒙蒙细雨瞬间化作漫漫白雪。

    孙擎风回过神来,忽觉心痛得越发强烈,胸膛上的刀疤下,好似有一颗剧烈跳动着的心脏,左冲右突,将要破体而出。

    他忽然意识到,这心痛不是因为金麟儿,而是危险临近的征兆,捂住心口,一把推开金麟儿:“我体内鬼煞之气将要发作,快跑!离我越远越好!”

    金麟儿见孙擎风满脸痛苦,胸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猛力冲撞,听到他浑身骨骼咔咔作响,双脚就似长在了地上,不得挪动分毫。

    “我不会丢下你,你等我回来!”

    这状况金麟儿曾遇到过一次,知道该怎么办。这次他没有任何犹豫,提起长剑,转身冲入深林中。

    他站在林间,发狠催动真气,额前那两片花瓣似的金色印记光华流转,一手按剑,听风声流动,突然睁眼,拔剑出鞘。

    但见寒芒一闪,一头梅花鹿嚎叫着倒在地上。

    金麟儿抛下长剑,把梅花鹿拖到孙擎风身边,跪伏在地,将脸埋在鹿的身体上,吮吸它的鲜血。

    他浑身颤抖,像一头初次狩猎的幼狼,喝完了鹿血,即刻打坐运功。

    孙擎风愈发躁动不安。

    跟两年前的那个夜晚相同,他浑身青筋暴起,双目通红充血。不同的是,他发作得更为剧烈,手上伸出了寸许长的坚硬指甲,猛然扑向金麟儿,用“利爪”抓着他的肩膀,如野兽般嗅探他的脖颈,像是想要将他咬死、撕碎。

    孙擎风拼尽全力,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抑制住嗜血的冲动,面上肌肉不住地颤动抽搐如魔如鬼,一把掀开金麟儿:“快,跑!”

    金麟儿被掀翻在地,运功被打断,生生吐了口血。但他不仅没有跑,反而连忙爬起来,死命地抱住孙擎风,贴在他耳边说话:“孙前辈,我绝不会丢下你,你也不要抛下我。不论你是人是鬼,成了妖或入了魔,我都跟你在一起。”

    孙擎风闭目摇头:“你……走……”

    金麟儿毅然决然:“不,我是教主,我说了算。”

    孙擎风已在崩溃的边缘,不由自主地把带着坚硬指甲的手,紧扣在金麟儿身后。

    孙擎风利爪从金麟儿他的右腰侧,重重地划至左肩胛,在他背上,留下了五条血痕。

    金麟儿始终没有呼痛。他只是贴在孙擎风耳边,告诉他,自己绝不会离开,永远都不会。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金麟儿感觉自己几乎快要被冻成冰,孙擎风终于平静下来。

    两人在山水间相拥,转眼间,肩头已覆满小雪。

    作者有话要说:下雪啦~好冷~注意保暖,求评论=3=

    第11章活法

    听雪泉边的风波已过去半月,转眼年节已至。

    除夕夜,边地小镇上万家灯火。杏花沟中,仍是一片黑暗,唯有风声穿林呼啸。

    金麟儿泡完澡,从木桶里爬出来,胡乱擦干身上的水珠。布巾摩擦到背上刚愈合不久的五道伤痕,令他苦不堪言,头发湿漉漉的却懒得再擦,嗷嗷叫着钻进被窝里,扯来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灶台上,大锅里汩汩的白水冒着热烟,白胖胖的馄饨在沸水里翻腾。

    孙擎风手里拿着把大勺,回头看了一眼,气势汹汹地挥勺,念叨着:“我让你先把衣裳取出来再洗澡,你怎又直接跑上床了?待会儿被子湿了,晚上被冻醒,可想别钻老子被窝。”

    金麟儿裹得想个花卷,从被窝里探出脑袋:“今儿过年,你不能骂我。”

    “我何曾骂过你?”孙擎风常常说不过金麟儿,于是,就学会了睁眼说瞎话。他用勺子推开水面上的白沫,将浮起来的馄饨舀到碗里,没好气道,“滚下来穿衣服!不然,老子真把你扔出去喂狼。”

    金麟儿眼珠子骨碌一转,磨磨蹭蹭地爬下床,从小榻上拿起孙擎风亲手帮自己缝改的新衣裳,边穿衣边学着孙擎风的语气说话。

    他系上腰带,便道:“金麟儿,你的腰带系反了,赶快重新系,要不然我把你吊在树上让马蜂搭窝!”

    他穿上新鞋,便道:“金麟儿,你连鞋都能穿反?快换过来,要不然我就把你赤脚放进烧红的铁锅里!”

    他走向孙擎风,边走边摇头,叹道:“唉,金麟儿呀金麟儿,你这样蠢笨,哪有一丝一毫跟赵兄相似?你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任教主!”

    孙擎风面上罩着黑云,似将电闪雷鸣。

    金麟儿闪身窜至孙擎风背后,从他胳膊下探出脑袋,望了眼锅里的馄饨,又道:“你问我,你这脾气像谁?自然是朝夕相处,潜移默化,像那个给你煮馄饨吃的人。”

    “我说你……你!”孙擎风气得语无伦次,仿佛满脑袋黑发已经如猫儿炸毛似的竖起。然而,他一低头,正正撞见金麟儿扬着脸看着自己笑,哪还剩半分气性?只能认命地说:“你就气我吧!气死老子,咱俩共赴黄泉好了。”

    人家里,只要有灶台、有炊烟,有烟火气,就会令人觉得温馨,不愿大声说话,只想沉默地快乐着,

    金麟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孙擎风下巴上摸了一把,飞快地抱起自己的小陶碗,把碗端走放在桌上,两只手捏着耳垂:“好烫、好烫!”

    孙擎风抱着个大海碗走来:“赶紧吃,吃完老实睡觉。”

    金麟儿从自己碗里舀出来三个馄饨,放到孙擎风碗里,笑说:“希望你来年健健康康,没灾没病。”

    孙擎风一口气将这三个馄饨全部吃下,嘴里嚼着东西,口齿含糊不清,道:“只要教主你不生病,本护法就谢天谢地了。”

    金麟儿埋头吃了好一阵,忽然问:“孙前辈,你说你从二十岁开始修炼《金相神功》?”

    孙擎风头都不抬:“半月前才说过,连这都记不住?”

    金麟儿:“可你的模样,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

    孙擎风漫不经心道:“虽不会死,有时,还是会老。”

    “有时?我明白了!”金麟儿忽然想到什么,一激动,用力把刚放进嘴里的大馄饨咬破,汤汁溅到孙擎风鼻梁上,吓得抓起手边的抹布就去擦。

    孙擎风已在爆发的边缘。

    金麟儿赶紧说话,引开他的注意力,道:“历代金光教主得到上一任教主的传功以后,总要适应一段时日。这期间,他们修炼上或有不足,金印不得鲜血滋养,你就会像常人般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