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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共赴云雨!”余丛一更加难以理解了,“给我说现代语!”
郑峪翔按着余丛一动怒的肩膀轻声说:“就是一起滚床单。”
“操!”余丛一骂了一声,“那大风哥的口味真重!梁超是个男的!”
郑峪翔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余丛一立即大事不好地转头解释,“不是,翔子,我的意思是梁超那干巴巴的身——”
“你的意思是梁超不是被强迫的?因此他爸毁了他搭上大风哥的机会,所以杀了他的亲生父亲?”郑峪翔无视了余丛一,朝沈白玉提问。
沈白玉朝着郑峪翔嗒着嘴凑近,“谁知道呢!人类比鬼复杂多了。”
“你不曾经也是人?”郑峪翔饶有兴趣地问。
“时间太久,许多事不知不觉就忘了,连我为什么徘徊人世也不记得了。”
“你不是说你被奸人所害吗?”
“对呀!不是奸人所害,我这么如花似玉怎么会英年早逝?”
郑峪翔突然笑出了声,仿佛找到了与鬼交流的技巧,突然声音往下一沉,“为什么你会对梁超的事这么清楚?”
“当然是余老爷吩咐的,让跟着小——梁超!所以皆为亲眼所见。”沈白玉的余光小心地瞟向了余丛一,好在余丛一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仿佛陷在什么思维当中没听到他的话,可郑峪翔的视线朝他投过去,他立即抬眼对望回去,然后蹙着眉头问:“那你怎么会在这牌位里?那张符是什么?”
“余老爷,您失忆了吗?”沈白玉小心地抬头看着余丛一,“您说这叫埋伏,然后就将我收在这牌位里交给梁超,还对梁超说我能镇住他体内的怨气,让他给我多烧点钱,您看!”
他说着双手往上一挥,掉了一片的冥钱下来,飘飘洒洒地乱飞。
余丛一顿时觉得那个‘余丛一’不只是软弱,脑子还有问题,越来越搞不懂他究竟想搞什么。而郑峪翔敛回了思绪,再次问沈白玉,“剔魂针呢?你见过吗?”
“什么剔魂针?好像很吓人的东西!”沈白玉睁着大眼睛,没听懂地反问。
“黑色的,像针一样,这么长。”郑峪翔用手比了比长度,“你有没有见梁超拿过?”
“没有。”沈白玉摇头。
听到郑峪翔提到剔魂针,李泉像是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挤到余丛一和郑峪翔中间问:“怎么?是不是有剔魂针的线索了?”
郑峪翔往旁给李泉让了让位置,耸了耸肩表示没有,却瞥到沈白玉在李泉靠近时往后缩了缩,甚至连离他也远了,像是李泉身上有什么他怕的东西。
这时,几乎被遗忘的梁超突然发现一串诡异的笑声,本来呆滞的样子现在却像感染了狂犬病一样张牙舞爪起来,他的脸部扭曲成正常人无法达到的样子,七窍往外冒出一股黑气迅速缠绕上他的身体,连门外徘徊不敢进来的黑气此刻都士气鼓舞似的冲进来,全绕到他身上,顿时将他裹成了一个高大的黑色人影,冲着几人张着巨口咆哮。
郑峪翔已经摸到了他的枪,虽然子弹对鬼没用,但对人一定有用,眼开梁超已经挥舞着长长的黑气朝他们甩过来,他将子弹上膛,手机丢还给李泉正要开枪。余丛一突然握住他拿枪的手往下压,接着抬腿朝梁超扫过去,梁超径直地飞出去,摔在地上一声重响。
余丛一轻而易举地又把梁超拉起来,裹在梁超身上的黑气片刻散得无影无踪,露出梁超狰狞的样子。
“别出声!”
郑峪翔突然朝余丛一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几人都安静下来,听到了门外响起的脚步声,等外面响起敲门声时李泉把手机的电筒也关了。外面的敲门声不急不徐,却一直没有人说话,郑峪翔以为他要一直敲下去时却突兀地安静下来,没一会儿就响起了细小的开锁声,但显然开锁的不是钥匙,隔了好一会儿门锁才咔嚓一声。
门外的人好像在铁门开后就失去了耐心,干脆地将里面的木门一脚踹开,紧接一道光射进来,光后面是举着枪的人影。
第15章替死鬼
四下都沉寂在一阵若轻若重的脚步声中,从门外进来的人小心翼翼地一手举着枪,一手握着手电筒托着拿松的手,同时瞄准一个方向,动作是受过训练的专业。那束强烈的白光警觉地从在外面的房间里晃了一圈,最终落在那扇敞着的门口,光源平稳地朝里面的几人靠近。
余丛一屏着呼吸立即松开梁超,手伸到郑峪翔腰上去摸枪,借着从门框里透进来的微光他看郑峪翔按住他的手轻摇了下头,他瞪着眼表示他没问题,事实也是与人动手他比对付鬼更顺手,可郑峪翔不肯松手,还抬起膝盖往他身上顶了一下,不轻不重,也不知是不是有意,偏偏就顶在那个不能说的位置,恰恰地让他松了手,他顿时咬牙后着裤裆。
而梁超在被余丛一放开之后,刚刚散去的怨气又开始往他身上结集,他慢慢地从破布偶变成能动的木偶,姿势怪异地从地上站起来。不过另外几人并没有注意到他,郑峪翔不理余丛一愤慨的眼神看向沈白玉之前所在的地方,可没看清沈白玉是不是还在那里,他以为是鬼隐在黑暗里就看不见了,不然怎么吓人,于是凑近了黑暗极轻地说:“你不是想吸阳气吗?先去引开外面的人。”
“真的吗?”
沈白玉的回答倏地响起,却是从郑峪翔的耳后传来,郑峪翔顿时身后升起一股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寒意,不过那股寒意很快就离他远去,他撇过头就见沈白玉从门框里飘了出去,但外面的灯光丝毫没受他的影响。隔了片刻外面客厅的另一头响起几声叮叮咚咚的碰响,光束立即朝声音响起的方向转过去,拿枪的人身影逆光暴露出来。
郑峪翔和余丛一默契地对了一个眼神,两人一齐往门外迅速地蹿出去,直冲向拿枪的那人。
然而,余丛一已经先一步到了门外,郑峪翔却突然被定住似的一动不动。与此同时外面的人在那头没有发现却感觉到前后有人,立即把灯光转回来,枪口直瞄向他身后的人,当机立断地扣了扳机。
“翔子!”余丛一发现郑峪翔的异样,放弃了外面的人反身扑向郑峪翔,接着一声枪响,他扑到郑峪翔倒下去时感觉子弹擦着他的肩膀穿过。
郑峪翔身体的僵滞在摔在地上时恢复过来,余丛一趴在他身上却怒目瞪着他们头顶的方向,他仰头看过去只见站在一步之外双眼发直的梁超。余丛一向是怒极的野兽般刚撑起了上半身就直扑向梁超,嘴里怒骂着:“你他妈有完没完!”然后先一拳击中了梁超的腹部,再是一脚踢向了梁超的胸口,梁超整个人都离地飞了起来,最后摔在地上少说也断了两根肋骨。
另一边,一直躲在门后一声不响的李泉在余丛一反身扑到郑峪翔时,他就贴着迅速地朝外面的人过去,几乎都没人发现他的动作,他已经搭上了门外举着枪的手,狠劲一捏,那手立即松了枪,他像是毫不费力地把那人的手臂扭到了身后,接着曲膝击在那人的膝盖窝,动作一气呵成,眨眼间身材比他壮硕的男人就被他扭着手反压在地上。
蓦地,屋里熄了半天的灯亮起来,那股索绕不散的黑气这会儿也悄悄的散了,梁超已经被余丛一揍得几近晕厥。
“小余,够了。”郑峪翔看了眼余丛一,眨眼间屋里的一切又变得正常,安静得过分的屋子此刻又从窗外传来马路上的汽车声。他走到了门口,盯着被李泉扭押在地上的男人,居然是那个在余承骞家楼下找上余丛一的老警察。老警察抬眼盯着他看了眼没过多的反就,更令他惊讶的是李泉能够瞬间制服看来身手不错的老警察,并且能把老警察的双手绑了个严实,在他看着那绳结想除了用刀子他可能是解不开的,一时之间对于李泉印象和之前有了天差地别的改变。
“小余老爷?”老警察不见气恼,挣扎着给自己找了个好受点的姿势,直直地盯着郑峪翔身后,像是看着最后一线生机般。
余从一伫在郑峪翔身后,他十分不爽地搓了搓郑峪翔后脑勺的头发,认出地上的老警察,几人视线一对,刚刚还万分紧急的气氛骤然松懈下来,他想了想对李泉说:“李爷,放了他,好歹也是人民的公仆。”
于是,几分钟后四人如同自己是主人般地坐在别人家的客厅里,而真正的主人还躺在房间的地板里半生不死。
“小余老爷,你在这里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老警察最先开口,他刚才显然也看到了梁超,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余丛一习惯性地翘起二郎腿,灯亮起来他就找回了打火机,这会儿咬着烟点起来抽了一口,然后还是那副流氓的样子对老警察说:“没什么发现,不如你说说你怎么在这儿?”
老警察望了眼旁边的另外两人,戴眼镜的年轻人背着他坐在余坐一身后,而另外一位端端正正地坐在余丛一旁边,和余丛一比起来就像是土匪和书生。他下意识地对李泉多打量了几眼,刚刚制住他的动作绝对不是什么培训俱乐部里出来的,没有十年八年的专门是练不出来的,他不由地好奇这个看来斯文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人。隔了片刻他收回目光,直言不讳地说:“小余老爷,既然你人在这里,我相信肯定是有理由的,我手里有一份调查报告,关于姜扬坠楼的。”他说的坠楼而不是谋杀。
这前后不搭的话余丛一却意外地理解了老警察的意思,他把腿放下来撑着手肘,捏开了嘴里烟凑近老警察问:“然后呢?”
“报告上并没有确切的人证证明姜扬是被推下楼的,证据只有现场勘测和姜扬扶手上的指纹,和证明姜扬和嫌疑人发生冲突的人证。只要加上两条人证物证说明姜扬是自己坠楼的,通缉令就能撤下来。”老警察说得严肃,余丛一却笑起来,“别糊弄我,通缉令已经发出来了,你改下报告就能撤。”
这回是老警察笑了起来,“小余老爷,什么工作总有不严谨和出错的时候,哪个地方都有错案的可能。”
“所以,你想我做什么?”余丛一又坐回去翘起二郎腿,实际上他已经猜到了老警察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