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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阳光,晒在人身上,总是暖洋洋的容易惹人打瞌睡。
在医院呆了两天,秦天感觉自己都快霉了。
几番强烈要求,终于获准出院,但各科医生都再叮嘱,秦天不要随意行走,以免扯裂伤口引感染。
坐在轮椅上,秦天自嘲似的笑了。
年纪轻轻,就让人给推轮椅出行,这不能不说是个笑话。
不过能活着就好,两天前在蜀味香旗舰店门口的惊魂遭遇,着实是让秦天感受了一下什么叫死亡的滋味儿。
舍不得亲朋好友,舍不得家人爱人,舍不得这花花世界璀璨人生……秦天有太多的舍不得,所以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多么高尚的人,自己只是一个俗人。
既是俗人,那必然就有爱恨情仇。
生死之仇,不共戴天。
秦天可不是什么慈男信女,被人欺负到头上,还念叨什么狗屁以和为贵。
命都没了,还和个屁啊!
跟视财如命、见钱眼开的职业杀和犯罪掮客谈慈悲为怀,岂不是对牛弹琴?
所以,秦天来了。
蜀味香餐饮有限公司的冷冻仓库区占地面积很大,有足够宽敞的地方停放车辆。
而今天,没有一辆货车过来,只有一辆途锐孤零零的停着。
孙强站在秦天身旁,吸着闷烟,半眯着眼望着远处。
嗡嗡!
伴随着电动闸门的轰鸣声,冷冻仓库的门打开了。
秦天伸遮挡一下光线,目光淡然的看着冯少宇他们,将罗斌、刘凯等人押解出来,一字排开的丢在地上。
秋日的阳光,并不火辣,但对于在冷冻库里不分日夜备受煎熬的四人而言,实在是太特么刺眼了。
秦天目光扫了一眼,最终落在了天前,险些让自己丧命的周身上。
已经很久没注射毒品,周的精神疲惫到了极点,像是一条死狗蜷曲在地上,若不是胸口的起伏,怕是会容易让人认为他已经死翘翘了。
“把他带过来!”
秦天指向了周,吴玥立刻上前,攥住周的后颈,将其拖到了秦天两米开外,这才退回到秦天身边站着。
周坐起身来,面容憔悴的睁开惺忪睡眼,看了秦天一眼。
眼神,透着不甘与愤恨,但渐渐的,变成了空无与黯然。
“我已经知道是谁雇佣你们杀我,你能活到现在,不觉得奇怪吗?”
周上身抖了一下,抬头笑看秦天,道:“我现在虽然活着,但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
秦天略略点头,继续问道:“我一直很想知道,如果你把我杀死了,你能拿到多少钱?”
“不多,也就一百万而已!”周语气平淡的回答道。
“才一百万?老子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秦天气得够呛,若不是孙强及时制止,险些站起来冲过去将周暴打一顿。
周并没有胆怯,事实上,他已经把自己当做一个死人了,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秦总,坦白来说,一百万元,对你而言,也许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对于偏远山村,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家人而然,是多么惊人的一笔巨款,你知道吗?”
“少特么在老子面前装可怜,老子也是农村人!你丫想挣一百万,大可以勤劳工作去赚钱,凭什么要接单杀老子来赚这黑心钱?”
周笑道:“因为我没时间了啊!我得了艾滋,早晚都会死掉的,我老家年迈的父母身体又不好,他们怎么安度晚年呢?我急需要钱,所以,我就是要杀了你,原因就是这么简单!”
“不要以为我们不敢杀你!”
孙强大声喝道。
周哈哈大笑:“杀我?来啊,早点把我杀了,我还解脱了呢!”
孙强气得怒不可遏,大吼道:“死鸭子嘴硬,老子现在就……”
秦天伸阻止孙强上前,没必要将一个得了艾滋的人打得血淋淋的,若是鲜血沾染到了身上创口,间接感染,更得不偿失。
周看秦天拦下了孙强,摇头讪笑道:“唉,人比人气死人!我周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早些年在海外当过佣兵,自以为有点能耐,能靠本事吃饭,但回国以后还特么干着杀人放火的勾当,所以,我早特么该死了!”
“我和刘凯,也都贱命一条!我俩早就做好了随时暴尸荒野的准备,快活一天是一天,贱命本该如此。”
“但是秦总,你杀了我们四个,甚至包括监狱里的林宇沺,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但这么做,有意义么?以你的身份和地位,你不觉得跟我们这种小喽啰打打杀杀,太丢身份了吗?”
秦天冷漠的盯着周,从未想过,一个杀竟然还能说出这么些毒鸡汤似的腐话。
“我哪儿有什么身份?哪儿有什么地位?不过是运气好,赚了几个钱而已。但这跟咱们之间的仇怨有关系吗?你瞎比比了大半天,你特么无非就是想让我放过你,让你去接受法律的审判,而不是被我直接给处决了,对吧?”
周笑容僵硬了,他没想到,秦天如此洞悉自己的真实意图。
“其实我并不会直接弄死你们四个,当然也包括监狱里正被关着的林宇沺,弄死你们,我特么一点儿装逼打脸的成就感都没有,一点儿都不爽,我特么还凭什么费大力气弄死你们?我特么又不是吃撑了没事儿做!”
秦天松开紧攥的拳头,忽然笑道:“从某个角度来讲,我还应该感谢你,感谢你让我认清自我,让我知道自己其实很怕死,我特么不是什么圣人,更不是正人君子!”
“我很贪财,所以我赚了一亿还想十亿百亿。我好色,所以我有了两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我特么还想着拥有更多貌美如花的女人。我口口声声说,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小富翁而已,但其实我恨不得自己是世界富,全世界最牛逼的男人!”
“但是,我却从未想过去谋害好人的性命以此求财获利,我从没有故意找茬欺凌他人获得心理满足……但,这并不代表我好欺负!真心帮助我的人,我会十倍百倍的奉还!害我的人,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说到这儿,秦天故意停顿了一下。
“所以你们想要死,那反而是一种奢望!既然你们敢于挑战我的底线,那我也只能把你们虐得很有节奏感,明白吗?”
秦天挥了挥,吴玥立刻上前将周拖走。
这下,不仅是周,其他听到话音的人都吓坏了。
“秦总,求你放过我吧,我只是个间人而已!”
“秦总,我错了,我不该听我哥的话!”
“有种就杀了我!”
……
各种挣扎叫喊,但早已注定,是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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