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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忍住，捂着肚子弯在一旁干呕了一会儿。
什么也没吐出来，小腹却难受得要命，她闭了闭眼，一抬头，眼眶已经红了大半。
顾霜是第一个发现她的，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小兔子符公子，匆忙向她跑来，将她扶起，“二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她踮起脚尖，替她拂去头上厚厚的雪花，手指摸到她脸上冰凉的血痂，吓得噤了声。
她内心惶恐不安的将二姐姐抱在怀里，赶忙脱下披风将她周身裹住，沉着冷静道，“外面风大，二姐姐，我们现在就回去。”
“来人，快去将胭脂和银兰找来！”说着，就要拉她去找国公府的马车。
顾樱一把钳住她的手腕儿，哑声道，“叫上符迅之。”
顾霜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刚刚她太急了……
“好，二姐姐，你等我。”
没过一会儿，胭脂银兰和符迅之等人俱已围拢过来。
顾樱小腹疼得满头大汗，虚软无力的靠在马车上，远远瞧着商娇对符迅之的背影露出念念不舍的模样。
虽然她不信神佛，也不相信商娇会一样重生归来。
但有江隐在，她不知道江隐会对商娇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所以才故意造就了他们今夜在此处的“偶然”相遇。
但至少，她能看得出来，商娇对符迅之有特殊情意，这让她心里更加难受。
银兰一脸担忧，看着自家夫人苍白的小脸，“夫人，先上马车吧，外面雪太大了，你身子受不得寒气，有什么时候，咱们可以车上说。”
顾樱若有所思的盯着符迅之，沉默了好一会儿。
符迅之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思忖再三，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世子夫人，是在下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么？若是在下不好，夫人可以指教，但请夫人不要为难自己的身子。”
他也看出了她的不舒服，只是礼教使然，没敢再继续看她的脸色和痛苦的眉心。
几双眼这样殷切的看来，顾樱没再逞强，转头上了马车，却让所有人都回避。
只留符迅之一人站在马车旁。
她有话要对他说。
符迅之端正笔直的立在马车外，保持着君子距离，“夫人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马车里很暖和，顾樱将汤婆子抱进手心里，迟钝发疼的脑仁儿方才有了缓和的迹象。
她顿了顿，道，“符公子，你是真心喜欢我四妹妹的么？”
符迅之毫不迟疑道，“是。”
“符公子决意娶她，日后也不会变心？”
“不会，我符迅之决定要娶之人，必定一生一世，绝不辜负。”
符迅之说话声音不大，声线也算不得好听。
但他态度之坚决，的确让人刮目相看。
顾樱有些意外，她从前没跟符迅之仔细接触过，只一味听说他对爱妻的忠贞。
如今真听他这样说，再联想他上辈子的一生，心中默然生出无限感慨来。
毕竟商娇也是无辜的，如果没有她插手的话，商娇也该有幸福快乐的一生。
一时间，顾樱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提一提商娇的事儿。
提了，反倒让他多心。
可不提，她心里又不安。
想了想，便开口道，“符公子，今日你既然向我四妹妹提了亲，我也相信公子人品，所以我们也算一家人了，有些事，我今日说出来，公子只当随便一听……你和四妹妹有没有缘分，就看公子自己。”
符迅之不明所以，顿了顿，道，“好。”
一炷香后。
站在马车外的符迅之眼神微动，难以置信的转过脸，看向紧闭的车帘。
顾樱似累了，叹了口气，“符公子，让四妹妹上来吧，我送她回伯府。”
符迅之还在怔愣中，回过神来。
动了动僵冷的身子，走到顾霜身前，头一回明目张胆的看向顾霜温软的眉眼。
他心里装着无数疑惑。
世子夫人说的那些话，他不是没听进去，可怎么会呢？
世子夫人说他命里有一道情劫，也许会和一个名叫商娇的姑娘纠缠不休。
她让他稳定心性，切记莫要被人算计。
但若他真心喜欢那位商姑娘，顾家也不会为难他，两家婚事可以作罢，全看他如何选择。
“迅哥哥，你怎么了？我二姐姐怎么样了？”
顾霜清脆的嗓音响起，泛红的鼻尖，嘴唇上轻点一抹幸福的笑意。
符迅之这才避开眸光，俊脸微微发红，“世子夫人没事了，让我来叫四姑娘回去。”
顾霜眉眼笑开，白皙的小脸，神色温柔，在雪色下温婉动人。
今日之后，这便是他的未婚妻了。
他早已打定了主意要对她好一辈子，不说大话，只想让她脸上常挂今夜这样的笑容就满足了。
符迅之心里软了软，温声道，“四姑娘快过去吧，小心着凉。”
“那……我就先回家了。”顾霜见男人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看，腼腆的低着头，将一个精致的小香囊塞进他手心里，“这……是我早就绣好的……外面雪越来越大了，迅哥哥，你也早些回吧……我……我走啦。”
说罢，也不敢多留，转身便向国公府的马车跑去。
符迅之傻愣愣的抬头向那马车看去。
没过一会儿，那豪华的大马车便消失在茫茫大雪里。
也不知怎的，汴京城的热闹，就这样清冷下来。
他紧握着手心里的并蒂莲香囊，里头是安神助眠的药草，散发着一阵阵令人舒适的药香。
他笑了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着，世子夫人的话也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些。
哪有什么情劫，什么商姑娘。
他喜欢的，就只一个顾霜，顾姑娘。
他想了想，正要转身上车离开，忽然听到一道脆嫩如春莺的女声，“公子，谢谢你帮我捉回小兔子，这只兔子，送给你吧？”
他愣了愣，转头，瞧见那摆摊的少女不知何时俏生生的立在他身后，手里还提着一只白绒绒的小白兔。
符迅之知道她生得贫苦，小姑娘做生意不容易，便道，“啊？这兔子我还是不要了，姑娘自己留着吧。”
小姑娘笑盈盈的将小兔子塞进他怀里，“我商娇最喜欢的就是公子这样古道热肠的人，所以，这兔子送你了！”
说完，人就走了。
徒留符迅之一人风中凌乱。
什么？
她就叫商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