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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墨甄听闻此言,目光忽闪片刻,似星辰坠落黑暗,片刻消失不见。他对上王德的目光,道:“你为何帮我?”他是陆丰的心腹,为何要这样走险提点他。
王德凄凄然一笑,道:“家父从上一代开始就是老王爷最看中的手下,而我亦不愿这王府的主人,平白被那些不干净的血液占去!”他捂着肚子,里面怕是青肿一片了。忠心的家仆被庶子这样对待,哪里会肯服气的,再说正经血脉的主人,哪里是那些妾室生的庶子能比的,他目光中流露一丝疯狂,然后定定看着陆墨甄等他发话。
陆墨甄沉默片刻,回首看相内厅阑珊处,沉沉道:“我记住了。”王德得他这一句话,已是心满意足,轻咳着一边笑一边捂着肚子道:“世子可先行回去,王爷那里,我会同他说清楚的。”
哪怕陆丰有多气氛,陆墨甄都打定主意不会去内厅的,王德这话一说,他轻轻额首,然后带着长命、百岁回院子里去了。黑色的夜将他的身影掩住,王德慢慢伸出手,在下人的惊呼中又将自己狠狠打了一拳,他疼得滚在地上,汗珠出了满头,在被他自己管教的下人扶起来后,忍着痛道:“不、不用扶我,我们走,去,去内厅。”
陆墨甄回到院子里,由着小厮抬了热水进屋沐浴一番后,也不见陆丰派遣了下人过来叫他,等换好衣服后也就不再管这件事了,只让之前吩咐如意整理库房的清单呈上来。他侧卧在床榻上,一边看着清单,一边想着明日去白府的事情。
白日里听见了舅舅同娉娉大兄的话,可见卢侯府是出了一些事的,只是好似娉娉还不知晓,关于皇子和皇帝,那便是有些严重了的。他也才回王府,并不清楚这等事,只有等明日去了白府,好好问一问舅舅才行。
这样想着,他又选了一些清单上看着是个不错的珍宝,打算明日就叫如意整理好他好在白府送给娉娉,至于今夜同徐侧妃陆嫣然陆河清三人发生的不愉快的事,他却是不愿回想,也不愿去理会了。哪怕他们在父王面前如何抹黑自己,陆墨甄都不管了。于是,他也并不知晓,前院灯火通明的内厅里,徐氏陆嫣然她们是怎样的不甘尖叫,抹泪哭泣,之后又被陆丰许下的好事给哄好了的。
而他方睡去不过几个时辰,天又放亮了。微微清晨,曦光沐浴,他缓缓转醒,为今日又可以见到梦中的姑娘而展开笑颜。
☆、秀美少年愁
陆墨甄下了床,敏锐听见屋内动静长命百岁就敲门得到允许后进来,一人端来洗漱的水盆白盐柳枝,一人为他更衣挽发。
长命比其他三人都要年长半岁,是其中最高大的,五官深刻,他的血统叫他的脸出卖的彻彻底底的。因着之前叫徐侧妃给拦下,没成功同百岁一起跟上万事如意两人一同去寒山寺服侍世子颇为后悔,只得将功补过好好盯着王府里发生的事。
因昨日发生的事,除了万事如意在近身俯视着,长命百岁二人就紧盯着前院的事情,在世子醒了之后才早早守着回话。陆墨甄穿戴好衣袍,妥妥的世家郎子清贵俊秀的模样,贵气一身,他对长命道:“说吧,昨日之后又出了什么事。”
服侍好世子之后,他们四人站成一排,由长命最先回话:“昨日世子回来后,前院徐侧妃同大姑娘闹腾许久,王爷并未追究大姑娘流产之事,并暗示他们世子之位不可肖想,叫三爷吓出一身冷汗便被王爷命令回院子里思过一个月不得出门,这其中全是王总管等人出力。后来徐侧妃、大姑娘不满意此种处理,王爷最后允诺徐侧妃,会在月后给大姑娘挑一门好人家,徐侧妃也被赏了一些东西,此事就此作罢。”
听到“就此作罢”陆墨甄眉眼微动,心里沉思着陆丰到底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是看在逝去的母妃份上,才不逼迫自己的?毕竟,徐氏容颜未改还是可以依靠美色得宠几年的,若叫她在陆丰身边吹一吹枕头风,怕是不会就这么轻易了结的。看来还是王德说的话起了作用,陆丰定然是对陆嫣然早有安排的,至于那门好亲事是否真的那么好,就不关他什么事了。
“还有呢?”陆墨甄平静问。长命又道:“昨日徐侧妃同王爷求了情,说是要带着大姑娘和三爷翌日要来世子的院子,为昨日的荒唐事找个说法,相互和解一番,为了姐弟之情,日后还是要相处的。”长命当时就想,也亏得徐侧妃这样的人无耻成这个样子,什么姐弟之情,日后大姑娘都要嫁人去偏远的地方,哪里还能同世子有姐弟之情,能说的这样光明磊落的样子,真叫人佩服。
对徐氏有这样的厚颜无耻,陆墨甄显然是身经百战了,他淡漠一应,显然是不将这一无耻行径放在眼里的,只对长命百岁道:“我不在院子里,就将漠北的狼狗放出来,你们养它这么久,应当叫人欣赏它的英勇。”此话一出叫如意一人小小的打了个冷颤,漠北的狼狗十分凶恶,不吃熟食只吃血淋淋的血肉,平日里不胡乱喊叫,若是惹怒了它直接扑上来啃咬喉咙了。世子这样吩咐,显然就是要徐侧妃自己倒霉,给她个头破血流的教训。
长命复命后就轮到万事了,他同如意一起整理好了库房的东西,已经挑出来世子画勾的珍宝,整整一箱子好物,要四个人才能抬得起来。万事想了想,还是决定劝一劝世子,他想若是这样张扬的直接在白府送给卢侯府的姑娘,怕是会叫那位的兄长十分不悦的吧。
不过也对,有哪位兄长会对觊觎自己软软又可爱的妹妹的人有好脸色呢,这样不就是同兄长在抢宠爱嘛,世子还是悄悄送好了。万事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陆墨甄一时半会没说话,万事递了个眼神给其他三人,长命百岁和如意便连接着开口劝他。
“卢姑娘还在白府,世子送这么一大箱子太惹眼了。”长命。
“虽然送礼是好,可叫国公爷晓得了,怕是对卢姑娘有所不满,老人家年纪大了,总会喜欢看人孝敬的样子。”百岁。
“世子还是挑一两样最适合呆在身上,见卢姑娘一次便送一次,这样何愁没有机会呢?”如意。
陆墨甄往他们四人身上扫了一眼,面上看着极其镇定稳重的模样,内心其实也颇有些忐忑。若是一箱子送过去了,娉娉大兄不准娉娉收下呢,岂不是叫自己伤心难过呢,如此确实不好。虽然自己想把好东西都送给娉娉,可是要是见娉娉一次送一次东西,这样娉娉一定会高兴,自己能见娉娉的机会也会越来越多这样好像也很好啊。就这样想着,内心犹犹豫豫终于决定挑个好的宝贝送过去,余下的在一点一点送出去,陆墨甄终于在长命百岁万事如意的目光期待下道:“就这样办吧,将里面一块整的冬暖夏凉的白玉挑出来,我亲自带上就好。”
这玉还未被雕琢,玉质乃珍品,色泽柔润光滑,如白脂般细腻。若是给了娉娉,可由她自己决定请工匠雕琢出她喜欢的什物,她应当会喜欢的吧,况且这玉冬暖夏凉的,戴在身上祛邪避祸,可不是最适合不过了的。
终于做好决定,陆墨甄算好时间便带着小厮提前出门了,刚巧前脚一走,后脚就有徐氏等人过来了,如此便错过了,更不会想到当漠北的狼狗被放出来后,吓得徐氏等人脸色苍白着惊慌尖叫的画面是何等的可笑。他可没什么空闲,也没甚么兴趣去同他们和解,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他这找到伊的世子可不想活的委屈了!
而另一贵人巷整装待发的兄妹二人心情都极为不错,卢泯然有心,早早叫人吩咐了绣娘做了两套衣裳,一套是男子装束的衣服给自己穿,另一套小巧精致的衣服是给卢娉莞穿的,典雅别致,清风淡月似的,好不叫人惊叹,二人穿着相似的兄妹装就这样出门了。
路上卢娉莞可劲儿看着自己的衣裳和卢泯然的衣裳,小嘴就没合拢过,默默无声的笑着,白嫩的小脸上可以瞧见她淡淡兴奋的红晕。从温车上下来后,卢泯然牵着她的手,心情也非常愉悦,听着卢娉莞小声夸赞道:“娉娉好看,大兄也好看,这衣裳也好看。”她连说三个好看,不喘气儿似的真挚无比。
卢泯然眉眼已开,就是个俊美的少年郎,风华姿态,贵朗无比,从孤高淡漠到脸上浮现笑意,就像绿树红花一点春般,叫见过他风姿都将眼珠子落在了他身上。卢泯然牵着卢娉莞的小手毫不谦虚道:“这是自然,有大兄在,娉娉自然是美美的。”他才不会叫人知道,上一辈子的他自小就喜欢给洋娃娃扎头发穿漂亮新裙子的呢,霸道总裁总有自己不一般的癖好,而今有个这样软萌的小妹,卢泯然狼血早已是沸腾许久了。
卢娉莞可天真可信任这个大兄了,听见大兄的话爱美的小姑娘心里甜甜的,依偎着大兄撒娇。等白府的下人出来恭迎时,卢娉莞已经被卢泯然抱在怀里进府了,白幽也早已在宴客厅早早等候,吃食点心也已让厨房里做了好几份,就是为了给卢娉莞和他的外甥准备的。
而等陆墨甄匆匆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卢娉莞和只小松鼠一般模样两手拿着新鲜甜腻的糕点吃一口品味一番,再吃一口品味一番,认真可爱的模样叫人心底软乎乎的。陆墨甄看见这画面,心里早已将烦闷的事抛光了,他在卢娉莞身旁坐下,在白幽和卢泯然都没注意到这边的时候,就着卢娉莞的手咬了她手里的糕点好大一口,然后夸赞道:“好吃,娉娉选的点心就是美味。”
在寒山寺的时候,陆墨甄就已经偷偷同卢娉莞这样亲近了,那是碍于喜姑姑在,这时候又碍于他舅舅和未来大伯子在。卢娉莞看他吃了自己的糕点,又得到夸赞甜甜一笑,主动伸手喂到陆墨甄的嘴边:“小甄哥吃,娉娉已经吃饱啦,来张嘴喂你哦。”陆墨甄顺时像只黏人的小狗,同卢娉莞越挨越近,哪怕卢泯然冷冷的目光瞪过来也不肯跟她分开。他欢快的吃着卢娉莞喂他的糕点,想着这可是娉娉妹妹自己愿意喂自己哒,可叫他激动欢喜了,至于这位大伯子还是就这样无视掉吧!
而不远处候着的小厮们则默默低下头,内心喃喃自语,当真是从未见过阴沉暴戾的世子会有这样的一面啊,就好似卢侯府的大姑娘有这样一种本事,能将正常的世子变得有些不正常?
同白幽聊了许久,一直分出一点精力照看妹妹的卢泯然却忍不住爆发了,看陆墨甄就跟看个男颜祸水一样,眼神如针,嗖嗖的往他身上扎,可这小子好似毫无反应般,比只癞皮狗还要黏糊,这谄媚的样子叫卢泯然看不顺眼,偏偏他还能引得小妹的注意力,连吃的都给他喂,卢泯然心里醋醋的,天下间,大伯子和妹夫就没有相看顺眼的!
直到陆墨甄过分到要让卢娉莞给他擦擦嘴,摸摸脸的时候,卢泯然终于忍不住了,放开他的妹妹,臭男人都不许靠近!然后极其淡定的将卢娉莞抱到自己身边坐着,白幽两眼在卢娉莞和外甥身上来回扫视,好像有什么就要浮出水面了。
而以粗暴的形式带回小妹,不让他们两人相处的卢泯然拍拍小妹的头,示意她乖乖听话不要离开他的身边后,又再次面对白幽二人商议卢侯府的事情。卢娉莞坐在卢泯然身旁,扭过头去看陆墨甄,悄然微笑,对他做着口型:“小甄哥别难过,我们待会出去玩。”弄清楚卢娉莞的意思后,陆墨甄跟被人打了一棒似的,顿时亮晶晶的看过去,脸上神情十分振奋。
思考片刻,心里已有计较的陆墨甄最终以沉默的目光盯着他舅舅,气质忧郁,少年思愁。目光炯炯,感到十分有压力的白幽,好几次差点就要说错话了,只得盯着卢泯然瞪着他的压力,十分自然的开口:“你我之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商议,我看将阿莞和阿甄拘在此处让他们颇为无趣,还是让阿甄带她到府里转转好了,院里果树开花,可摘些花瓣下来,让他们交给厨娘做些好吃的出来。”
舅舅不愧是助攻,陆墨甄满意的点头,然后站起身来直接伸出手,示意卢娉莞站起来同他一起出去。
卢泯然登时炸毛了,他就知道这对舅甥不是什么好人,刚要讽刺白幽和陆墨甄几句,就被脸上柔软的触感吸引住了。卢娉莞懂得一手安抚大兄技能,直接给卢泯然一个香吻,软软同他报道一声:“娉娉想去看果树开花,大兄允了娉娉吧。”
“不……”卢泯然垂死挣扎,卢娉莞抓住他的手轻轻摇晃,撒娇道:“我会带最漂亮的一朵回来献给大兄的,浓花配少年,最是风流了。”
卢泯然无力拒绝,罢了,妹妹是用来宠的不是用来管教的,只是浓花配少年,风流是个什么鬼?这话是谁教的,啊?!
陆墨甄早早的闭上唇,在卢泯然答应下来后便一把拉上卢娉莞几步离开宴客厅了,叫醒悟过来的卢泯然只得干瞪眼。
“果然,还是介意的。”少年喃喃一语。唔,他可是对得到娉娉香吻的娉娉大兄嫉妒不已呢,陆墨甄若有所思的看着开心奔跑的卢娉莞,想着等会怎么偷的香吻一枚,这会儿心计都用在同卢泯然争宠上面了。
☆、一怒冲冠为红颜
国公府是陆墨甄的母家,在王妃还没逝去的时候,陆墨甄曾随着她回母家探过亲,因相隔并不远遥远,五年里有两次回门。现在王妃没了,老国公爷心疼他,有意培养他便让白幽去同端王交谈,至此以后的日子陆墨甄便经常来回于王府和国公府之间。
如今的奴才心里是门儿清的,陆墨甄出生高贵,哪怕生母病逝了,依旧撼动不了他世子的地位。而国公爷看重他,有意栽培他,这府里上下都将他奉为小主子,在府里的地位比其他几位嫡子嫡女还有份量。
陆墨甄的母家国公爷一房是从北地迁移过来的本家,家中除了国公爷夫妇,出嫁的如今已经病逝的王妃,嫡子白幽,和国公爷的亲生弟弟一房外,近几年出生的孩子都非常少。国公府的二房也紧巴着大房的,国公爷的弟弟心性本份,换句话说就是平平无奇,倒是极听国公爷话的。
陆墨甄对国公府已经熟悉了,他熟知白幽住的地方很精细,风花雅月写意潇洒,还有几处不错的地方能待娉娉去玩。白幽是国公府的嫡大爷,二房生了三个小子,四个闺女,嫡出的居多,白国公治家严谨,不同其他贵人府里那般容得下下人放肆,是以哪怕妾室、庶出的孩子们都不敢不尊家规,胡乱生事。
陆墨甄算来岁数是最年长的一个,白幽成婚不久,至今还没有喜讯传出来,二房已经比大房先有孙子了,是以陆墨甄要叫二房的几位少爷叫兄长外,这几位兄长的孩子都要唤他为小叔叔。
二人在院中玩的时候一路都有下人仔细照看着,陆墨甄根本就不愿意在他同卢娉莞相处的时候有人过来打扰,于是沉着脸让白府的下人都守的远远的。而卢娉莞身边的人,早在寒山寺熟悉的知礼知雅知文他们也被陆墨甄哄着卢娉莞将她们遣散了。
没了外人插|足,娉娉整个周围的空气都是清新的!陆墨甄像会变色一样,拉下来的脸顿时换上了俊秀如玉的笑颜,他颜值高叫和他手牵手一起玩的卢娉莞看的两眼晕晕,整个人醉醉哒。
陆墨甄看她是个小迷糊,直接在她头顶上亲了一口,然后像饿了许久的宠物,在她脸上猛地亲了好几口然后离开了她白嫩柔软的面庞,站在边上轻轻喘着气。少年太激动,整张白净的脸上都慢慢升起淡粉,眼神亮亮的一错不错的盯着卢娉莞。
被亲的更加晕乎的卢娉莞连走路都不会走了,陆墨甄紧紧抓着她怕她摔倒,二人靠在一旁的假山处停歇,远远跟着的下人们不敢过于接近,又有枝叶花木遮挡也就看不见他们在干什么。卢娉莞只觉得自己备受陆墨甄的喜爱,那种感觉就同一个小孩子被比她大的孩子喜欢一样,真心诚意,温暖如春,这样的感情代表了他的善意,能感受到的她傻乎乎的呵呵呵呵呵呵呵的笑着,单纯为了自己的魅力和陆墨甄像小狗似的蹭她亲热她感到快乐。
卢娉莞的笑声甜如蜜,就是太傻气了,高兴自己偷香窃玉了的陆墨甄虽然也甜蜜,但还是有一种跟二愣子开玩笑的感觉,只是他年纪也不大,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干什么,只得无奈哄着卢娉莞再往前走,带她到温暖的水榭去玩。最后忧郁一想,唉,娉娉这么乖(傻)这怎么办呢。
卢娉莞自顾高兴呢,小甄哥同她玩闹,国公府又同样大气古朴,宅邸华贵,景色优美花枝簌簌不知有多迷人眼呢,至于小甄哥幽幽的小眼神她才不管拉。室内水榭,赏花赏景的好地方,里面有白幽收藏的奇石,形如人、物,颇为稀罕。只是没想到那里面早已有人了,同为年纪相仿的郎子和姑娘,人影晃动,似是在为一颗如同红烧肉的奇石在争执。
陆墨甄瞧着里面的情形,不太开心的皱起眉,本来就是要带娉娉在母家玩乐的,竟然还有人抢先在此,着实扫兴让他不悦。没了兴趣停留在此处,想把卢娉莞带到另一个地方去玩,陆墨甄牵着她的手,道:“娉娉,这个地方不好玩,咱们走。”说着,抬步就走。
卢娉莞眨眨眼,看见水榭地方已经有人先来了,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听见陆墨甄这样说,也听话点头同时转身。突然,一阵风声靠近,一个小小重物就砸在卢娉莞的后脑门儿上,叫她疼的“哎哟”一声,眼泪都被砸出来了。
那声响,掉落在地上兀然裂开了,卢娉莞一声疼呼声就叫陆墨甄敏锐的扭身看去,见她浓黑的睫羽上挂着几颗泪珠,登时就炸了。漆黑如墨的眼睛里闪动着火光,他抬眼一看,水榭里面两个小孩都傻傻的看着他们,再看看地上破碎的玉石,岂不知是怎么了?白净的小脸一下就黑了,眼神阴沉沉的盯过去,轻轻松开卢娉莞的手,迈开步子向里面走去。
卢娉莞没等来小甄哥的安抚,颇为奇怪可怜兮兮的“嗯”一声,抬头目光追随过去。咦,小甄哥走的好快呀,他认识水榭里面的郎子和姑娘吗?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甄哥打人拉!
卢娉莞眼泪汪汪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她蹬蹬小腿立马跑进水榭里。外面晴空碧洗,万里无云,风吹花落,一切都说明春好时节。只可惜在国公府白幽住处附近的水榭里,正发生着一件殴打事件。
卢娉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甄哥别打啦,再打你要把他打死惹!( ̄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