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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招惹他,他还要来招惹我,我不怕他什么。”夏铭恨他,要他性命,无非不是因了那少年。他有何时不恨那夏铭呢?只是以往将那些恨藏了心底,那夏铭硬要逼他想起从前的那些吗?
“本王怎会容他伤了你?无事就在府里呆着,练武练字也好,学着长进,少到外面去瞧。”殷子湮摸着阿丑的面,那紫红的胎记在他眼中没什么丑陋不丑陋的,挺顺眼的。
“除他外还有别的人想要我的命。”阿丑心里早就明白了,出了夏铭以外,自还有别人想要他的命,表露得最清楚最明显的就是那皇宫里的男子了,从前当着王爷的面他也不想放过他,定要他命丧黄泉。
还有一人,便是那美丽如月的男子,他虽没表露,可阿丑晓得他眼里一直是带着杀意的,每回阿丑见他都能看到他眼中的杀意,纵然他每回都隐藏得很好。
“别的人也伤不到你。”
阿丑默然,如是那人是楚大人呢?阿丑想问着王爷,如是楚大人要他的性命,王爷会怎的做?王爷会伤了楚大人吗?
不会,王爷不会,即便王爷不再与楚大人亲近,可王爷是不会伤楚大人的。
阿丑胸口蓦然一痛,紧握殷子湮的手,“王爷若是…………”
说了一半,阿丑就闭口了,就这么握着殷子湮的手,久久不语。
“本王不会让人伤你。”殷子湮轻言着,眼中带着些柔软,还有一丝温情。
阿丑一对上王爷的柔情的眸子,憋在喉咙里的什么话都咽下肚里了,再不想说出口,即便那话是他一直想问的。
两人正耳鬓厮磨,温情软语,外头却有人声响起了。
阿丑不舍离开王爷,可还是朝门口走去,打开了门,外头那人正是消失几日的穆总管。
“王爷!”穆总管一见阿丑面色就冷了,到了王爷跟前面上带着恭敬之色。
“办得如何了?”
“回禀王爷!已办妥了。”
阿丑听着这些也不知是什么,隐约猜着王爷让穆总管去办事,至于是什么事就不知了。王爷让穆总管办的事可不止这一样,就穆总管离府的前一日,王爷还让穆总管去寻名医进宫为皇子医治。
如不是别的事,许是这件事了。
可王爷会这么好心,给皇子寻名医么?阿丑将脑子里的想法甩掉,定了定神。若医治不好皇子,对谁有益?
“几日在外奔波,该是劳累了,下去歇着吧!”殷子湮问完了穆总管的话,就命穆总管退下了。
穆总管的面色是不太好,像是劳累过度,得了命令就退下了。
穆总管退下后,阿丑看看天色,已有些晚了,此时王爷也吩咐他传饭,说是今日就在此用饭。阿丑自然欣喜了,听着王爷的吩咐去传饭。
不过他才出了屋子,倏然记起屋子里的东西,赶忙回身一瞧,王爷坐得好好的,朝他笑着,让他早些回来。
阿丑心里不安着,可也没办法,加快了脚步,心里想着早去早回。
阿丑一走,殷子湮行到柜子前,拾起了柜子边的白色亵衣,本来也没什么,可阿丑也太慌忙了,衣裳怎能扔地上呢?他又怎不好奇?
手里的亵衣不像是他的,也不像是阿丑的,这衣裳不适合阿丑穿,也更不是他所有。看着尺寸该是身形消瘦一点的人所有,且高挑一点的。
阿丑哪里得了这么一件衣裳?还怕他瞧见了。
殷子湮不动声色,将衣裳仍回了原地,转了目光看着桌上,那砚台下还压着张纸。不是他想偷看,这东西就这么摆在他眼前,又不是藏着的,看了也就看了。
纸上的字迹确实是阿丑的,就不知他写给谁的,没有名儿,只是些话语。殷子湮阅完墨笔,将手里的纸张择好放回原处。
他从不知阿丑有何秘密,有何相识甚好的人,也不知阿丑会背着他做些什么。就拿今日之事来说,他竟不知阿丑藏着件衣裳,还怕他晓知。也不知阿丑有相交甚好的人,还为人写书信,阿丑练字多日,可是为了给这人写信?
如是这样,阿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第一百零八章...
天色阴沉,冷风刺骨,空中似乎飘着些冰薄,细细柔柔的,莹白剔透。
冬日的夜来得快,才是下午,这天就黯淡无光了。
阿丑今日没能出府,那信和那衣裳都是托人送出去的,如今他身边跟着暗卫,王爷又不许他出府,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托人了。
今日宫中有大事,王爷今日恐怕也会回来得晚了,其实那大事也就是册立太子一事。
皇后早产,不足月的孩子生下来差些夭折了,身子弱,还从娘胎里带出了病,是什么病阿丑不晓得,就是听林尚泽说的。
大皇子才满月,皇帝就要册立太子,确实是快了些,也不知是为何。
别人不知,可阿丑清楚,既是有后,已有储君,皇帝大可不必应付皇后了。一时间,阿丑为那繁华高强里的女子惋惜,如此美丽温婉的女子竟没人疼惜怜爱,倘若那个时候她没进宫,倘若她的夫君是个普通的百姓,如今她还会独守宫闱么?
天色晚下来了,阿丑本想到门口去迎王爷,可一想到墨笙跟着王爷出府,他到门口去就要见到墨笙。对于那漂亮的少年,阿丑没什么怨气,也没什么恨意,就是不想见到他,每回他那清丽的眼都要扫到阿丑身上探究,弄得阿丑极为不自在。
阿丑在屋里老老实实地呆着,夜里王爷自毁来此,今日暗卫在他身边,行动多有不便。托人送东西出府也是借故到厨房催促早饭,便将东西交给了厨房里的丫鬟,让她代为送出府去。
阿丑前日就同她说好了,今日只将东西给她,她出府之时就可送出去了。
外头冰寒风冷,屋里是暖和的,那灯油也点得明亮。
阿丑望着那桌上的墨笔,又觉着想写些什么,走到桌边,将灯油也拿过来。研了磨,笔尖染湿黑墨,便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写着写着就停了笔。
阿丑不会作画,可这时竟想画了一人,心头勾勒出那人的音容笑貌,可就是下不了笔。好几次都滴了大团墨汁在纸上,作画不成倒是毁了几张好纸。
凝了凝神,笔尖在落下,细细勾勒,凭他的画功,能勾出个形体轮廓就不错了。确实他也就画了个空架子,只有细细的线条绕着,勾出人的面廓和身形。那面上没有五官,那身形也画得单调,看不出是什么人。
不能怪了阿丑,能画得如此已是不错了,这人是谁他最清楚,心中有这人的容色,可手不听使唤,实在不能描绘出那人的风姿神韵。
放了笔,阿丑细细观看着,哪日他才能画出那人的风骨美好呢?
阿丑瞧着画纸,神智全在画上了,门外有人敲门他也没注意,还是那人在外头喊着他才回神,放下画纸开了门。
一开门就见着那清雅的少年,少年一人,手里捧着东西,此时面上带笑,双唇弯起,那笑姿真是好看。
“给你送样东西来。”少年也不管阿丑让不让他进屋,推开阿丑就将东西放到桌上。转眼再见桌上的画纸,不禁拿起来看。
阿丑见他拿了墨画,心中气恼,从没那么恼怒过,那画他不愿让别人触碰半分。上前就一把夺过,那少年拿得稳,捏的紧,好似故意不给阿丑,阿丑这一抢,那画纸就撕成了两半。
“你这是画的何人呢?”少年面笑吟吟,声音清脆,每个字都吐得清楚,字字都进了阿丑的耳里。
阿丑不想与他纠缠,只好不理会他,将画纸收好,放进怀里。
少年也没恼,面色不变,指着刚拿进来的东西言道:“王爷让我给你送来的。”
阿丑开始没在意少年拿了什么来,少年这一指,他就定住了双眼,丝丝盯着那包袱。
那是他今早才交给别人的东西,晚上又回到他屋里了,还是这少年送来的,说是王爷让他送来的。
“你若真是有别人也好了,王爷哪里会留你?”少年说罢,冷冷睨了一眼阿丑,转身离去。
少年一走,阿丑急忙打开那包袱,里面的东西完好无缺,似乎没人动过。就拿那封信好像也没人拆过,更不用说那白色的衣裳了,没一点破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