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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妍卿与金毓主仆俩分开后,出了几个铜板便搭着牛车回家。正好趁着路上空闲赵妍卿就开始细细盘算家里的存款情况。
这次买铺子和住家拢共花掉50两银子。这比她原本预计的要便宜了将近一半。虽说铺子是人家老婆婆看在面子和人情上给了个大折扣。但那住处以20两成交着实出乎她意料之外。省下来的钱她可以挪出一部分好好装修那住处,再另外拿出10两来给小弟读书用。还有继父今后还要看病吃药很长一段时间,这笔钱也省不了,她得时刻准备着。扣除这些必须花用的钱,开店能用的钱着实有限。赵妍卿盘算来盘算去就只有20两能用。
不过根据这些天打听来的消息,这20两要在县里开个小铺子到也足够。现在已经确定铺子营生就是卖吃食,关键是要卖什么吃食呢。这问题到是接下来着重要考虑的事。
牛车啪嗒啪嗒最后停在吕家院门口,赵妍卿利落的跳下车,从袋里摸出8个铜板交给赶牛车的大爷。
“娃子,多给了1文钱。”那赶车的大爷递回一个铜板。
“大爷,多给的就当是你的辛苦钱。您就收下吧。”
赵妍卿虽说不太在村里走动,但也知道这个赶牛车的大爷家里条件不好。如果她没记错,这大爷家前几个月就出了大事,唯一的儿子去山上打猎,一去不返,后来被上山的村里人发现死在里面,浑身皮肉都被山里的野兽啃完,要不是旁边那柄自制的猎刀,村里人也认不出是谁。
老人家也是苦命的,家里独子就这么突如其来死了,留下一个脑子不灵光的媳妇,一个11岁的孙子和两个年幼的孙女。一家五口全靠他一个老头子过活。好在前年日子运气好猎了头贵重的野物才换了头牛回来。不然今时今日,老头子都不知道要怎么养活家里的四个人。
就这样每日里往县里拉人,一天下来收入也够家里吃饭。
想到家里困难的日子,老人家也不在推迟便收下铜板。“今后你家有啥事要用车的叫我,我算你们便宜些。”
“行,大爷,今后我家要用车的时候不少呢。”
赵妍卿知道老人家其实并不想占人便宜,但家里的情况着实不乐观所以才无奈收下。
赵妍卿转身进屋,却在门口的台阶上看到朱氏两手环臂,一脸不爽的看着她。
“大伯娘。”她虽不待见朱氏,但面上的礼貌还是要顾的,随先开口喊人。
“嗤,你们二房果真是发达了啊,都学会打赏银子了。我还以为这打赏银子的做派一直都是大户人家才有的。”朱氏讥讽的看着赵妍卿。
“大伯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个人都听得出朱氏话里有话,敢情朱氏把人家老大爷当下人了,就算人家家里现下情况不好。但也不能为着一个铜板就如此贬低人吧。越想觉得朱氏这人太不厚道,整个就是势力眼。
“呵呵呵,我能有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们二房现在有出息了呗。都有余钱去打赏别人了,咋不拿点出来给我们大房用用呢。我们大房可缺着银子花呢。”
“大伯娘,我得为我继父和小弟着想啊。以往因着奶奶的蛮横无赖,将左邻右舍都得罪个精光,如今我可得多打点打点村里的人脉,可不能像上次那样被王家人打上门来都没个帮忙劝架的。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呢。”
这话可说到朱氏痛脚上了,上次二房被人打,是她死命拉着家里的男人不让他们出手相帮的。这事可在村里传了个遍,这些日子村里人有意无意都会拿这事来刺朱氏。如今被赵妍卿这般直白的反讽,朱氏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得讪讪的转身进自己的屋里。
赵妍卿将自己在县里买的铺子和住家简单的说了说。心想等明天带着家里人一起过去看看更合适。
起先冯氏听到她花了30两买了个食摊铺子到挺开心的。但听到她花了20两买了一处住宅便有些不太相信了。县里的宅子有多贵,她又不是不知道。20两呐就是以前她还住在县里的时候也没那么便宜。
“妍妍,才花了20两就买了一处住家,这,这也太便宜了,你快跟娘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冯氏没有因为价钱便宜而高兴反倒担心女儿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什么的。
吕大江虽不知道县里的住宅是什么价位,但依着他几个月前打探铺子的价位了解应该是不低的。可今日却听见继女仅仅花了20两便买到了一处不算小的住家。又看孩子娘这担心的模样,他也意识到不对劲。
“爹,娘,二妹花了便宜的钱买了房子这是好事啊,你们干啥这么紧张兮兮的。”吕美菊觉得占到便宜了挺好的不是。
“你别眼里只看着钱,什么样的钱能沾,什么样的钱不能碰。”吕大江呵斥道。
“爹,娘,那处宅子便宜倒是便宜,但原本不是住人的而是做生意的。”
“那就是铺子了,铺子可不比住宅便宜呐。”冯氏更加纳闷了。
“那铺子是做什么生意的?”吕大江问。
“就是做死人生意的。”虽然有点忌讳,但赵妍卿知道这事也瞒不了多久还是老老实实说出来的好。
“什么,做死人生意的,你疯了去买那种房子。不行,不行,那房子我可不要住。”原本还想的很美好的吕美菊一听是那种房子,顿时喊叫了出来。
冯氏和吕大江虽然没吕美菊反应激烈,但从他们两难看的脸色上来说,也是十分不赞同的。
冯氏斟酌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妍妍,你明天不是要去县里么。要么去看看能不能找老板商量退了那房子。”
“妍妍啊,不是我跟你娘迷信,只是那样的房子就是人住进去也不会顺遂的。住家么,到底是要顺的。”吕大江尽量找合适的话来说。
赵妍卿总算发现这问题确实是很严重了,平常他们家爹娘一向都很依着她。这次会这么说,可见是真的不能接受了。她有些泄气,想想可能是自己太自作主张了,当时就不该这么痛快办了过户手续。该找家人商量的。
“娘,为什么不能住那房子啊,二姐说了,那房子离我要上的学堂也很近啊。”吕文博小朋友听了半天也不明白为什么爹娘和大姐极力反对。
“文博,那样的房子不适合住人的。”冯氏说不出具体原因,但在她有限的知识里,只知道那样的房子很晦气,没人会买来住人的。
“小弟,你笨喔,那房子是做死人生意的,你就不怕睡觉睡到半夜的时候看到鬼啊。”吕美菊存心吓他,反正那样的房子她是坚决不要住的。
“大姐,你撒谎,世上哪有鬼的,要是有我怎么从来没看到过啊。”吕文博大声反驳她。
“妍妍,要不明儿娘跟你一块去县里看看。咱们找老板商量商量能不能退了这房子。”
“嗯。”赵妍卿是满意那房子的地理位置,她还想着到时候装修装修哪里有问题了。可不想自家爹娘反应会这么大。
隔天一大早
母女俩去找李大爷搭车,两人来到那儿的时候,牛车上已经坐着三五个准备去县里的妇人。一见她们母子俩,到挺热乎的招呼她们上来搭车。
李大爷见车坐的七八分满了,便爬上车赶着出发去县里。
吕家村的人都知道老吕家二房最近发达了,这不难得坐在一块去县里,可不使着劲的打听套话。
“大江嫂子,你们母女俩今儿去县里干啥呢?”先开口的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周氏,周氏一向嚣张惯了的,又仗着叔叔是村长。
“就去县里看看呗。”冯氏没明确的说。话语间便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
奈何周氏一向都是自己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可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完全没接收到冯氏不愿多谈的意思,继续追问:“去县里看啥呢?那邵县也不是第一次去了,还有啥好看。你今儿带着女儿一块去莫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吧。”
“就是,咱们都是同个村的,有什么不好说的。”邻居郑氏也紧跟着问。
“大江媳妇,你女儿前段时间在村里可出名了,今天带着女儿去莫不是有人来请教你们告官的事。”吕汤氏前段时间都在县里忙着饭馆的事,这不错过了好戏。今儿碰到当事人了,她便想着探探话,满足满足自个儿的好奇心。
“都不是,咱们母女两就是去县里买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冯氏就是咬住不说,赵妍卿只当自己不存在,人家没问她,她便默不作声。
偏偏冯氏越不肯说,那几人就越好奇,一路上你一句我一句不停歇的套话。也是冯氏脾气好,换做别人早发火了。
好不容易牛车打到县里,冯氏便携着女儿匆匆走了。只徒留三人还呆在原地。
“我昨天隐约见着冯氏的女儿满大街跑着打听铺子和住宅的价钱呢。”吕汤氏说道。
“莫不是老吕家二房真发达了。”周氏狐疑的应和。
“就是说,打听铺子和住宅的价格,这不是要买的意思么。”郑氏一向都是她们俩的跟屁虫。
“要不,咱们跟过去瞧瞧。”反正今天来县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过会儿就去自家饭馆转转,什么时候去都一样。吕汤氏盘算着。
“我事情到有,不过没啥重要的。跟过去看看也好。”周氏应和。
“你们俩都去了,我一个人也没意思,一起去呗。”
三人主意一定,便紧跟着冯氏母女俩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