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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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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吕大海和吕大江兄弟两带着简单的包裹出发去县里找短工。

    妍卿目送继父远去的背影,从昨晚冯氏跟吕大江谈天的内容里知道。才短短1个多月,继父此去县里便是没日没夜干活也赚不到2两500文钱。除非是去码头边给商队扛袋子。工钱是比别的短工要多,可那活计着实累人,累垮人的也不是没有过。一般人都不愿意干,除非是那些实在吃不饱饭的人才不得不做。

    月中,吕家便开始下种。吕老头带着吕秀才去秧田里拔秧,为着吕秀才能继续上学的事,朱氏撒泼打滚闹了好几次,吕老头才不得不答应,等吕银富科考结束便让他继续去学堂。

    吕美菊留下来洗衣做饭,说是有吕荷帮着,但大伙儿都知道那吕荷是半根手指都不会动的人。

    其余人都跟着周吕氏下田插秧,就连最小的吕文博和吕春菊都得下田去递秧苗拔杂草。

    天不亮吕老头便带着吕秀才去秧田拔苗。睡不到半个时辰,冯氏便起床。妍卿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便知道是冯氏起来。反正已经醒来也没什么睡意,索性就起床穿衣。吕文博迷迷糊糊之间以为天亮了,便挣扎着起身。妍卿赶忙将小家伙轻轻塞回被窝里。

    “文博,天还没亮呢,你再睡会儿,等会儿到点了姐姐叫你。”

    “好,姐姐到时候要叫我喔!”小男孩正是爱睡的时候,这般天不亮就叫他起床也着实可怜。

    妍卿温柔的轻拍弟弟的小脑瓜子,吕文博又继续睡了过去。

    穿好衣裳出来,冯氏正打了点水在洗漱,见女儿也这么早起来,便道:“是不是娘起来吵醒你了?”

    “没有,我只是睡不着,就索性起来。”妍卿说着过去井边打水洗漱。

    “水有些冰,娘去给你烧点热水洗。”

    “娘,不用了。用冷水洗脸挺好的。”前世养生节目中不是说女人用冷水洗脸不易长皱纹么。

    “又不是啥千金小姐洗把脸还用热水。难道柴禾不用人费力去砍的么。”朱氏就是嘴贱,看到什么都要说几句,不说上几句她就觉着浑身不自在。

    “大婶娘早,洗冷水也挺好的。我娘只是心疼我这个女儿罢了,就像婶娘疼爱阿才哥一样。”

    “哼。”朱氏轻啐了声,便走到井边打了桶水开始洗漱。

    冯氏携着女儿去厨房做早饭。

    “妍妍你去后面烧火吧,暖和些。前面和面有娘来做就好。”冯氏将柴灶火烧旺便叫着女儿过来。

    “好!”初春的早上还是挺冷的,妍卿和粉的手冻得通红。冯氏叫她去烧火正和她意。

    没过一会儿,朱氏也进来加入做早饭的行列里。等早饭做的差不多,周吕氏也起床了。

    妍卿便去房里叫小弟起来。在大房门口碰到刚起床出来的吕春菊。小女孩甜甜的叫了声:“妍妍姐。”

    妍卿微微一笑,道:“早饭做好了,赶紧去洗漱吧。”

    小女孩轻嗯一声便跑开了。

    妍卿进去的时候,吕文博已经自己穿好衣裳出来。

    “文博真乖,快去洗脸吧,马上要开饭了。”

    “姐姐,我这就去。”

    吕文博跑出去洗脸,妍卿便留下来叠被子,拉床单整理妥当。出门时遇上难得早起的吕美菊,刚想去打声招呼,那吕美菊眼一翻当没看见她便自顾自走了。惹得她自讨没趣。

    早饭吃的差不多,周吕氏便进厨房拿了两张饼给吕文博和吕春菊道:“你们两先去秧田把早饭送去。路上可别偷吃了,小心藏好了别给外人抢了去。”

    “嗯。”吕文博怀里揣着两张饼,携着小堂妹率先跑出门去。

    冯氏和妍卿帮着吕美菊收拾饭桌,吕美菊不情不愿拿起井边的两木桶衣裳往门外走去。朱氏去一边准备插秧的行头。

    一伙人手脚利索的忙活开,不到一刻钟都已经准备停当,吕周氏和冯氏带着妍卿率先一步出门。

    最后走的朱氏眼尖想起说好要一块下田的魏氏怎还不见身影,便大声嚷道:“老三家的,你今儿可是要去下田的。怎还不起来。”

    半响也没见三房门开,也没人来回应。朱氏却不甘心,扔下插秧行头跑到三房门外扯着嗓子喊道:“老三家的赶紧起来,今儿还要下田去插秧呢。”喊了半天还是没人应。朱氏急了上前猛拍房门。边拍边大声吼道:“魏氏你别躲懒着不出来,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随我们下田插秧去。

    ”

    这才有反应,那魏氏慢悠悠地回道:“我今儿腰痛下不了床,嫂子自己下田去便是,不用管我了。”

    “你放屁,昨晚还好好的,也没见你干过半件重活咋就腰疼了。你给我起来,别赖着不动。”

    “咋没干活了,昨儿相公可让我累着了。现下我不只腰疼,两腿都酸着呢。”魏氏故作娇滴滴的说道。门里还夹杂着闷笑声。朱氏怎么也没想到这魏氏竟然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这般羞耻的话她都能拿来说嘴。

    “吕老三、魏氏你们这对不要脸的东西还是不是人了。咱们天不亮起来不都是为了你考科举的事么。你们倒好这当口了还那般躲懒。吕老三你这懒汉,杀千刀。考得上秀才那是老天瞎了眼。”朱氏还打算继续对着门骂,却不想那门从里便被人大力推开。不受防备的朱氏被突然打开的房门用力甩了出去。顿时脑门和鼻子嘴唇被门板拍的通红。朱氏痛得眼泪直流,哀哀直叫。

    “哟,嫂子你咋坐在地上呢。”魏氏衣衫不整的站在房门口闲闲地说道。

    “大嫂这是干啥呢?”吕老三故作无辜的看着朱氏哀哀直叫。眼底是掩不住的嗤笑。

    “你……们……..这…….对…….贱坯子,不…….得好死。”朱氏手捂着额头,断断续续骂道。

    吕老三被朱氏骂得火大,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迎头一巴掌,怒道:“你个疯妇,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吕家要你做媳妇那是看得起你。你还不依不饶的纠缠不休。叫你嘴贱,叫你管闲事。”说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朱氏到想起来反抗,却终究敌不过男人的力气。被吕老三摁倒在地上狠揍,只有哀哀叫的份,全无半点还手之力。

    那魏氏当面看着丈夫痛打朱氏,也不见她出声劝几句。朱氏被吕老三足足打了半刻钟,打得鼻青脸肿。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都是伤,甚是触目惊心。

    这会儿朱氏是真躺在地上起不来了,连哀叫都有气无力。

    秧田里等不到朱氏,周吕氏便叫吕春菊回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那吕春菊得令便迈开小短腿兴冲冲地往家里跑。

    一进门却看到自家娘亲浑身是伤的躺在院子里哀哀直叫。吕春菊顿时慌了,赶忙上前来到朱氏身边。

    “娘,你这是怎么了,是爹打你么。可爹不是去县里了?”在小女孩的记忆里,父亲确实动不动就打自家娘亲。

    “春…….儿,去……秧田找你…….哥哥他们,就说…….我被你……..小叔打得………起不来了。”朱氏紧紧抓着女儿的手交待道。

    小女孩吓得面色灰白,好半响才站起来拔腿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