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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与他们老两口,便有了一段来之不易的父女母女缘分。
我长大醒事后,我爸妈就将他们收养我的前因后果全部说给了我听,记得我爸昔年同我说完我的身世时,还小心翼翼的问了我,想不想去省城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也许我的亲生父母很有钱,能给我更好的生活,只要我说想,他和我妈,就一定会设法为我找到她们,把我送到他们的身边。哪怕以后在亲生父母身边不受待见,至少物质生活能够得到满足,也好过,陪着他们窝在农村里,一辈子没出息,同他们一样,饱受穷苦折磨……
那会子,我和他们说:我不想,爸妈就是我的亲生父母,除了爸妈,我谁都不要。哪怕是一辈子做个乡下穷光蛋,只要有爸妈在,我就开心。我离不开爸妈,爸妈也肯定离不开我,我们一家三口就这样永远守在一起,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我爸妈听完我的这段话后,欣慰的和我搂在了一起。
其实当时的想法很单纯,也很认真。我的亲生父母抛弃了我,可若说我不想见一见他们,是假的。
但若要将我送回他们身畔,我也当真接受不了。
我的养父母将我视为亲生,疼爱我入骨,把一辈子的细心温柔都给了我。从小到大,我爸都舍不得打我一巴掌,连句狠话都不敢同我多说……他们有多在意我,心疼我,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且我也心知,天底下不会再有另一对父母,会像她们一样,这样不计回报的待我好了……
即便是现在,我也从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
就算不是亲生父母,他们也永远都是我心中的亲爹亲妈。
更何况,丢掉的东西,再捡起来,也难免会觉得……脏手。
挖了半筐子燕尾草,我见东西挖的差不多了,便拎着工具从水里走上岸了。
这个时节光脚下水,可真是需要勇气啊。再熬个半小时,我这一双脚丫子恐怕得冻废……
篮子撂在边上,我把鞋子穿好,长裙放下去,遮住了冻红的一双小腿。
还好这几日气温高点,没到零下,要不然就得穿皮鞋过来挖东西了!
天冷了,过几天就得准备袄子穿了。搓搓快要冻僵的一双手,我随即拎了东西转身就要回去……
可甫一转身昂头,我却发现眼前直杵杵的竖着两名站的笔直,黑衣黑帽子,黑手套黑口罩,目光很不善的蒙面男人。
男人这副打扮像极了电影中的勾魂死神,面部被捂的太严实,只露出了一双犀利狠戾的深邃眸子。
他们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风口里,目光死死的盯着我,一言不发。
直觉告诉我,这两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紧了紧手里的铁铲,我硬着头皮不问他们是谁,拎着竹篮子绕着他们离开……
“是沈小姐吗?”一道沙哑的嗓音从耳后传了过来,我浑然一个激灵,下一秒,拎着竹篮子拔腿就跑……
可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到底不是他们两个大男人的对手,刚跑出去十几步,头发就被人从后薅了住……那人追上我,薅着我的头发将我往后一拽,我一紧张,松开了手里的竹篮子,在他用胳膊勾我脖子的时候,手里铁铲一挥,劈在了那人的侧腰上……
只可惜铁铲只是个挖土的工具,不是伤人的利器,那人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一铲子劈上去也只不过是在他衣服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带出了一大片翻开的白鹅毛……
“我去!这死娘们下手挺狠啊!”身后的男人痛叫一声。
我见势不好,就在男人的钳制下赶紧嚎出声:“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快快快,捂住嘴捂住嘴!别把人招来了!”旁边男人脸色大变,说着还要亲自上手来捂我嘴巴。
从后勾着我脖子的男人反应过来,先一步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厚厚的黑布棉手套捂的我差点窒息了……
“呜呜呜!”我不服输的狠出声,在他怀里卖力挣扎,可没想到身后的男人为了威胁我安分,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刀具!
啪的一声,刀口弹了出来,他把冰凉的刀刃贴在了我的脸颊上,哑声沉沉警告:“沈小姐,我劝你别乱喊乱叫,不然,我这把刀可是不长眼的!要是把人招来了……沈小姐,你还是个没嫁人的女孩子吧?我们两个,可不介意给你添两个奸夫。”
无耻!
想叫却又不能叫,心口砰砰跳的激烈,全身的血液好似都在一股脑的往头颅内汇聚,慌乱感冲的脑子犯迷糊,我只能皱紧眉头,朝他简单的发出几个愤怒的呜音泄愤。
另一个黑衣男人绕到了我的眼前来,露出揶揄的目光,摇头讥讽,声音里夹杂着不屑的笑意:“啧啧啧,就这娘们,家财万贯,手底资产过千万?不像啊!长得倒是还不错,挺标致,就是这眼角……怎么纹了一朵死人花?呀,这有钱人的兴趣爱好,就是与咱们这些穷鬼不一样,咱们要纹,也纹个青龙白虎呀,多气派!”
我身后控制着我的那个高大男人冷哼一声:“管她纹死人花还是活人花,先把她带走再说!这一票,三百万呢!”
眼前的男人激动附和:“对对对!三百万,这到手的三百万可不能飞了!大哥,打晕了扛走吧!”
他这一提议……可真是好的很呢!勒住我脖子的男人立马往我肩膀上捅了一管子不晓得是什么玩意儿的药水,针头扎进我的血肉里……然后,我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我陡然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废旧的木材棚子里。
棚里堆积满了陈年腐朽的树干,树干上,还冒出了不少朵白嫩嫩的蘑菇……
大棚子也是用木料与茅草简单搭出来的,像一个曾经用过的养菇厂房,只是年代久远了,房顶的木板子都被多年的风吹雨打给腐烂了,有的地方甚至还见了光。
四下除了一根根树干,一朵朵形态各异的奇怪蘑菇,就只剩下满地潮湿的稻草了。
而我则被人绑在了屋内的一根木头柱子上,身上不但捆了两条麻绳,手上脚上还被拷了铁链……
这天杀的王八蛋真是太可恨了!竟然防我防的这样紧!
只好在嘴没被封住,呼吸暂时还可以保证顺畅,就是肩上被那混蛋用针扎过的地方很是酸痛麻木。
现在只祈祷他们给我注射的药物只是单纯的昏睡药水,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可不想我的一辈子就毁在了这两个绑匪手上!
醒过来不过五分钟,那两个绑匪歹徒就从废弃的厂房外慢悠悠的回来了。
看我清醒了,矮个子绑匪忍不住出声打趣:“呦!小富婆醒了!比我们预料中的,早醒了两个小时。还是老大你有先见之明,把她就近找了个地方安置了,不然她在半途醒过来,咱们还得浪费一支药让她再睡三小时!”
三小时……我昏迷了三小时?倒也还好,不是很久。
不过,他说的就近……难道这里离折幺镇不远?
虽说是就近,可我毕竟已经昏迷了三个小时了,就算是他们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安顿好了我,那他们也拉着我跑了两个小时的车程了……两个小时,至少能从县城最北边,跑到县城最南边……
应该是还没离开这个县,他们大约是将我带来了另一个偏僻的小村落……
是了,我还记得以前曾在新闻上听过本县有一个小乡镇就是靠着养蘑菇发家致富的,叫……杨柳镇!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里应该就是县城边上临水而居,祖祖辈辈养蘑菇脱贫的杨柳镇了!
杨柳镇,陆清明的姥姥家,就在杨柳镇……
两人高马大的绑匪缓缓走到了我的跟前,逆光行来的身影煞是阴沉森冷。
我双手被捆在背后的木柱上,动弹不得的只能用目光恨恨剜着愈发靠近的两个男人,开口间沙哑了嗓音:“你们把我绑过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干什么?”高个子男人又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可以自动弹出的防身小刀,提在手中掂了掂,黑影顷刻投在了我的头顶,森冷的气息覆压了过来:“我们接了人家的订单,有人花三百万,买你一条小命!”
我无声咽了口口水,背上冷汗直流,脸上还勉强保持着镇定,沉默一阵,冷静了下来,低声问他:“可不可以,不杀我?你想要什么?说出来,我可以考虑。”
高个子男人把脸捂的很严实,只不过……他眉毛里的那颗痣,却已经出卖了他的真实身份。
陆清明,果然是你搞的鬼!
绑架我还拿凶器恐吓我的这个男人,我认识他。当初陆清明还在原来公司做经理的时候,这个男人是他老丈人的司机,他们一起出门办事被我撞见过。
也因为这男人眉间有痣,长相比较有辨识度,所以我对他的印象颇深。
看来还是不够聪明,把整张脸都捂住了,唯独这颗痣还光明正大的显摆在人眼前,这不是等同于考试交空白卷,把名字空了却把考号给写上去了么!
老话说的真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蠢货就活该同蠢货为伍!
高个子男人听我这样问了,很意外的挑了挑粗犷的野生眉,沉重嗓音轻了一些:“沈小姐怎么知道,沈小姐给的东西,我们就一定会要?我们既然都做了这个行当了,收人钱财,替人解忧,可是咱们的职业操守。死在咱们兄弟刀下的富豪,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要是人人都像沈小姐这样,妄图自己拿钱买自己的命,那咱们的生意还怎么做下去?咱们岂不是在自己砸自己的招牌!”
男人身后的矮个子蠢货也紧赶着与他一唱一和:“是啊是啊!我们干这一行,注重的就是一个信誉!要是我们接了客人的单子最后没给人办成事,那你让我们以后该怎么在这一行混下去!”
我攥紧双手眯眯眼睛,盯着两人思纣片刻,道:“如果两位真的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放我一马,就不会费尽心思的将我带到这个地方来了。大可直接一刀捅死我,然后将我弃尸山野!两位没有那样做,很显然,两位是想利用我,得到更多。说吧,两位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考虑!”
听我这么说,两绑匪更加意外的相视了一眼。
少时,高个子绑匪收了刀,双手背在身后,朝我投来了欣赏的目光:“沈小姐果然是冰雪聪明,连这一层道理都想的明白。的确,我们哥俩还想在沈小姐死前大赚一把。
沈小姐已经没有亲人还在世了吧?那沈小姐这次,可就走运了,我们原本想着,等沈小姐的家人把钱送过来了,我们就撕票。这样我们就钱也赚了,生意也做了。
但很可惜,沈小姐家里已经没有可以送钱过来的家人了,所以,我们哥俩这次就为沈小姐破一次例,沈小姐你把钱交给我们,我们立马,就放了沈小姐,这样咱们可就算互惠互利了!”
呸,互你娘的利!
我循循诱导着往下说:“好,你开价。”
矮个子绑匪眼中一喜,赶紧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提示。
我故意问道:“一百万?”
高个子蠢货抱胸得意道:“不,一千万!”
我咬唇,突然嗤笑。
狗改不了吃屎!
“我给你两千万,剩下的一千万,当做你接下我订单的报酬!”
两人闻言俱是一愣,高个子男人眸色一沉,疑惑问道:“订单?什么订单?”
我冷冷盯着他们,一字一句,清晰道:“帮我杀了,那个下订单杀我的人!如何?我这回可是让你们钱也有了,生意也做了,既让你们大赚了一笔,又为你们保住了信誉。”
我的这句话更是将那两蠢货给惊得半晌都没有缓过神来,矮个子男人先清醒,歪头问高个子绑匪:“老、老大,这咋办啊!咱们入行这么多年,还、还没遇见过这种事呢!”
高个子男人犹豫了一会子,眼眸再次森冷沉黯:“沈小姐这一招,果然高,但是,沈小姐的手头,现在有这么多钱吗?我可提醒你,别耍花招!我们哥俩,最讨厌别人在我们耳边撒谎玩心眼了!”
“你们是绑匪,我一个普通女生,敢和你们耍心眼吗?一对二的局势,无论我怎么反抗,都是徒劳。我又不傻,怎会认不清楚这一点?再说,两位之前不是还称呼我为拥有千万家底的富婆吗?怎么,两位没调查清楚我名下到底有多少资产,就来绑我了?”
蠢死了,露馅了吧!
高个子男人一噎,眯眼,用携着危险气息的眼神凝视我,似恨不得将我给看出个洞。
“好,成交!两千万,钱到放人!请问沈小姐,想使用什么支付方式,来支付这两千万?”
高个子男人话一出口,旁边的矮个子家伙就顿时吓得连连拽着他袖子激动提醒:“哥,不,不是钱!咱要的是方……房!房!”
高个子男人垂了垂眼帘,留了后招,淡定自若的朝我补充道:“外加一套房。”
终于还是绕回正题了吧,钱重要,房更重要!
想不到这两个家伙还挺有野心的,两千万,外加一套价值千万的古宅,他这绑架来钱可比抢银行还快!
矮个子男人这么一听,瞬间松了口气,开心了:“啊对、对!我们还要加一套房子!”
我故作听不懂:“我在省城没有房子。”
之前住的别墅最开始是租的,后来被我师父买下来了,虽然一直都是我在住,可房子还是挂在我师父名下的。
陆清明应该不晓得房子是我师父的,他约莫只知道,那房子我开头那两年,每月都在付房租。
高个子男人冷哼一声,说出了绑架我的真正目的:“少装糊涂!我们哥俩都打探过了,你家那栋古宅,可是价值不菲!我要那栋宅子,现在就要。”
是命令的语气。
我暗中扭动着被麻绳铁链绑疼的一双手腕,深呼一口气踟蹰:“那是我爸妈留给我的容身之所,我是我爸妈的养女,按理来说,我爸妈的祖宅,我没资格处理。”
他啪的一声又打开了不锈钢刀具,刀刃对着我的脸,眼神往外迸射着道道凶光,咬牙切齿的威胁:“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和我们讨价还价的资格么!我们不但是绑匪,我们还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被我们哥俩撕票的有钱人数不胜数,他们连和我们多说一句话,连求我们收钱的机会都没有!老子们现在愿意多听你废话,已经是对你开恩了!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臭娘们,看来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老子杀人的刀有多快了!”
猛地一扬手,下一秒,脸颊便是一阵刺痛……
刀口剌过,皮开肉绽,灼热的血顺着脸颊慢慢淌到下颌处,突然滴落……
我条件反射的偏头皱眉闭紧眼,感受到痛意如电,击麻了头盖骨后,才肩上颤抖的再睁开眼。
小王八蛋别等我腾出空了!不然姑奶奶非把你脖子给扭断!
陆清明啊陆清明,你可真是只豺狼虎豹!
是啊,两千万算什么,一栋房子便已经能抵两千万了,再加上入股……
有了这栋房子,伺候好了那位老艺术家,等他东山再起时,一年的收入恐怕都不止两千万了。
他们现在最需要的,不仅仅是解燃眉之急的现钱,还有维持公司生存的大笔投资!
这些,只要那位老艺术家动动手指,就能迎刃而解。
突然发现,我家的那栋房子市值一千万,有点少。
我抬起雾蒙蒙的双眼,心跳有点快,瞧见他又从口袋里取出一支注射器,一瓶子药剂,我颤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他啪的一声,徒手掰开小玻璃瓶的动作娴熟而又利落,连打开注射器的袋子,拔去针头的保护帽,单手用注射器吸取药瓶内药水的举动,都十分的老练顺手,这一系列行为表演下来,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种熟练的程度,怕是得医生出身的人,才能做的到……
“这是一种可以让你生不如死,如梦如幻的药。只要注射了这种药,如果不及时打解药,你就会神经错乱,意识不清,疯疯癫癫,举止不受控制,最终自己把自己掐死。这药里,含了多种可以致幻的成分,寻常人注射半瓶,就会痛不欲生,二十四个小时内都徘徊在幻象与现实的边缘,活活把自己吓疯,现在,我手里这支注射器内,可是有整整一瓶的量,要是都注射进你体内……效果可想而知。”高个子男人眼神凶戾渗人。
畜生呐!这还是人干的事么!
不过也对,这些常在商界摸滚打爬的老狐狸,谁手里没点黑暗势力,没点违禁资源……说不准杀人放火的事情,当真不是第一次干!
我面上装得毫无惧色,可实则内心早就慌得一批了!
有点哆嗦的盯着那管子药水,我哽咽道:“别、别动真格,有话好好说!我只是觉得,我家那套破房子已经不值钱了……当然你要是真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你拿走,尽管拿走!”
矮个子混蛋走上来:“我们要房产证!”
我咽了口口水:“但、但……就那破房子,你们就算卖了房产证,也得不到几个钱的……你要是觉得两千万不够,我可以再加一千万!”
反正都是空头支票,我还能再加一个亿呢!
当下之际,还是得设法骗着他给我松绑才是……
“少废话!”高个子男人的针头都戳到了我脖子上了,冷漠的恐吓我:“我们要那房子,当然有我们的用处!房子重要还是命重要,你自己选!”
我慌张的赶紧回答:“命命命、命重要!我给、我给,你们要房产证的话,我还得回家取,我们还得一起去县城里更改一下房屋产权证的姓名……”
高个子男人这才满意的收了针头,注射器在指尖夹着,阴恻恻的说:“你只需要把房产证交给我们,剩下的,就不用你多操心了!房产证上面的名字,我们有的是办法更改!”
万恶的资本家啊——
我低头服软顺从:“也、也好。那,你们和我一起回家、去取?”
“不用!”男人警惕心极高的抬了抬下巴,“让你朋友,把房产证送到你们村村口,压在枣树前的大石磨下,我们的人会自己去拿!”
他们的人,应该就是陆清明吧?
为了得到那栋古宅,他可真是连最下三滥的法子都用上了。
“好。我让乔芊芊把房产证送到你们指定的地方。”我点头答应了。
矮个子小混蛋这会子还不忘记那两千万块钱,两眼放光的凑上来,开口向我讨要:“两千万呢!”
我佯作失落的低吟:“我可以现在就转给你。”
高个子男人打量了我一阵,把手里的注射器针头盖上保护帽,放回羽绒服的口袋里。
粗糙的大手再从口袋里拿出来时,指尖还抓了个粉色手机,男人收敛了一身浊戾煞气,严肃问道:“你朋友手机号码多少?”
我顺口的念出了一段熟悉的号码:“199……6666!”
“6666?这号码听起来就挺值钱的!”矮个子蠢货摸着下巴慢悠悠的道。
高个子男人摆弄了我的手机一阵,分出余力瞪了他一眼,“手机的解锁图案是什么?”
我淡淡再启唇:“有点复杂。”
那人目光陡然凶煞,正要开口放狠话,我又抢先道:“你先给我松绑,我来解锁。就算你现在不放了我,等会儿大额转账交易,也需要本人亲自操作,你们自己也无法做到。”
两男人眼神交流片刻,高个子混蛋终于顺着我的计划,决定给我松绑了。
仍旧不信任的用凶煞目光吓唬我:“你身上的药劲可还没过去呢,谅你也不敢和我耍什么花招!我可奉劝你,别生什么歪心思,这里你人生地不熟的,被打了针体力不支,就算我们给你逃跑的机会,你也跑不了多远!与其做一些没有意义的无谓挣扎,不如就这么一直识趣下去!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留一条小命在,才是最重要!”
一个绑匪和我说留一条小命在最重要,不像个笑话么!
我沉默无言,安静等着他来给我解开捆在身上的麻绳。
高个子男人用小刀割断了我身上的绳子,又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了拷在我手腕上的铁链。
最后蹲下身,将捆绑着我脚踝与木柱的那条铁链子也松了开,大抵是过于信任他给我注射的那管子药了,铁链解开后,他竟然没有再给我绑什么控制我行动的东西……
我都没来得及揉一揉被勒发紫的手腕,胳膊就被人一把抓了住,随即那高个子绑匪强拽着我走到木棚内的一张破旧桌子前,把我摁在一只硌屁股的破旧板凳上坐着,手机还给我,狠声下令:“快,解锁!先让人把房产证给我送过来!”
我僵硬的坐在两人的监视下,咬唇平复了一下心情,拿起手机,在锁屏界面上迅速画了个极为复杂的解锁图案。
点开拨号界面,按下了那个顺口的号码,我正要把号拨出去,一只大手却突然捂住了我的手机屏幕。
我不解的昂头,对上那人锐利的眸光,“怎么?”
那人冷哼了一声,警惕性很高的质问我:“为什么,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你想打给谁?我要你打给你的朋友,取房产证!你想和我们玩心眼?”
我故作平静,“我没有存人联系方式的习惯。手机里的所有号码都没有备注名字,你要是不信,拿过去检查检查?”
捏着手机,我做出一副要把手机送过去凭他查验的模样。
他眯着眼睛与我四目相对了两分钟,许是被我的坦荡淡定给敷衍过去了,便也犹豫着拿开了捂在我手机上的那只粗糙有老茧的爪子……
手机屏幕没有遮挡物了,我果断按了拨号键,在经过短暂的几声等候音后,手机上的正在呼叫四个字变成了秒钟计算。
1秒刚跳过,我就急切的开了口,先对方一步说话:“芊芊,我遇上了一点麻烦,急需房产证一用,你把家里的房产证取出来,然后放在村口磨豆腐的大石磨下,我让人等会儿去取!”
电话另一头的对方沉默了三秒钟,紧接着就是一道婉转清澈的女声慢吞吞的回答:“嗷!好!我这就去给沈姐拿,沈姐,你现在在哪呢?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家?我还在家里等你回来做晚饭呢!”
“我……在外有事忙呢,估摸得很晚才能回家,你不要担心……先把家里宅子的房产证送过去吧!记得,村口枣树下的大石磨,放在石磨下面,一会儿,会有人去取。”我绷紧着心弦,一字一句的沉重嘱咐。
对方听话道:“好,我记住了,我这就给沈姐送过去。”
女孩子说完,果断挂了电话。
顺利把这通电话打完,我也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现在,只需要静候正义之士出现在我眼前了!
抬起头,我看了眼杵在我跟前紧盯着我不放的那两见不得光的鬼,拿着手机,指尖悄然打开了录音功能。
“房产证我已经按着你们的要求,让人送过去了。所以,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花三百万买我一条小命的人到底是谁了么?”
高个子男人也拿出手机,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的点了两下,然后按了边上的发送键。
“我们干这行的,是不能泄露客人信息的。你是客人,他也是客人,我们无权将他的身份与一切资料,泄露给你。”
我挑唇冷笑笑:“你们干这种绑架杀人的犯法勾当,还会遵守什么职业操守么?”
矮个子男人嘴快道:“那当然!我们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虽然干的是犯法的事,但也算是正经生意!我们做生意的最看重的就是诚信!我们可是有自己的原则底线的!”
“原则……呵。”我忍不住的嘲讽:“杀人犯说自己有原则底线,是正经生意,你们不觉得自个儿的这些话,很可笑么?”
高个子男人寒了脸,沉声训斥我:“别说这些废话!还有呢,两千万你打算什么时候拿出来?”
我垂了垂眼帘:“你现在要,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把你的银行卡拿出来。”
男人从怀中摸出了一张纸条:“把钱打到这个卡号上!”
纸条拍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我伸手拿起来,打开细看:“这个数字开头的,是颖华的卡。两位原来也是颖华人。”
黑衣男人听我这样说,眼底闪过一丝慌促:“少废话!赶紧转钱!”
我沉定的慢悠悠打开手机软件,照着纸条上的号码开始输入银行卡号……
“等等!”输了一半,高个子男人又突然改变了心意。从怀中掏出了另一张黑色的银行卡,放到了我的眼前,“一千万转进刚才那个账户,另一千万,转进这张卡里。”
这家伙的胃口还挺大,竟敢私吞这么多!
我报以一笑,大度应了:“好。”
指尖夹过那张黑色镀金的银行卡,我瞥了眼那卡上的卡号,打开手机相机,将银行卡正面拍了下来。
“你干什么?”男人突然凝声问。
我摁灭了手机屏幕,指尖用力,将那张黑色银行卡飞回了他的怀里,他一阵手忙脚乱,才惊魂未定的接住了我丢过去的东西。
“臭婆娘你找死!”男人捏着卡恼羞成怒,我举起手里的手机,朝他们晃了晃:“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已经录下来发到该处置你们的人邮箱了,你们有话,等会儿就和宋局长说吧!”
“手机!”矮个子男人一惊,后悔不已:“完了,还是着了这娘们的道了!”
“还等什么,抢她手机啊!”高个子男人大吼。
两人反应了过来,随即双双从口袋里掏出凶器朝我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