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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次日一早。
李启云喊了出城的车夫，又叫店小二把早餐送上来，都准备妥当后，才把唐小糖喊起来。
今天要送她离开皇都。
就算不希望她走，想到穆王府和她有不共戴天的仇，也只能把人送走。
“你真是……”
唐小糖瞥见他准备好的行李，无奈摇摇头。
“那天你上街，是不是准备采买东西？”在酒楼碰见李启云时，她看见李启云从墨斋出来。
“买了一块松烟墨。”李启云想到昨晚她在旁边研墨，把整块松烟墨都研磨完了。
唐小糖歪着头看书桌上，“看来又要再买了，今天带你去东市万宝斋逛逛，逛完你再送我出城呗。”
李启云不肯答应，担心上街被认出来。
但抵不过她央求巴巴的眼神，主要还是她说的那句“再有几天就是春闱，你进考场的东西，我想我来给你挑。”
李启云就答应下来。
为了她的安全，必须把她送出皇都，要是能带着她选的笔墨纸砚去考场，也算是红袖添香。
两人走在路上，唐小糖无意提了一句，“当今太子殿下和穆王爷，你更看好哪一位？”
她所知道的，李启云三年后中皇榜状元，那个时候顾临安已经登上大位，他只能辅佐顾临安。
现在要是给他选择呢。
她讲道，“太子顾禹是出了名的温润君子，礼贤下士。”太子人品不行，但表面上，他是受人拥戴的储君。
“穆王寄人篱下，厚积薄发颠覆了南晋皇权，带着累累战功回朝，还收编了南晋不少兵力。”
李启云不想谈朝政，低声说，“这些东西，不是我和你该议论的。”
唐小糖执着，“我非要知道呢？”
这是立场问题，如果李启云立场歪了，她要给他正回来。
见她坚持，李启云犹犹豫豫说，“太子……其实并非表面的谦逊有礼。”
“顾临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呐！”嘴巴比脑袋还快，蹦出了这句话。
感受到李启云探寻的目光，唐小糖硬着牙解释说，“我和他有过节。”
她好奇地问，“都说太子有陛下当年的风范，你为什么觉得他不行？”
“我居住在兖州，有一年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太子奉命赈灾，却是贪污了一大笔赈灾款，最后朝廷派来调查此事的是太子的亲信，斩杀了几个当地的父母官结案了。”
唐小糖陷入沉默，太子确实……
系统察觉到不对：宿主，领了任务就算跪着也要完成
唐小糖心烦：我懂。
她呼了口气浊气，“一丘之貉，差中选优。”
“你要是哪天考上了，站在顾临安那一边，说不定哪一天，你手上就沾上我的血。”
李启云对太子失望，这是刻在骨子里根深蒂固的。那就让他对顾临安产生疏离，两边都不沾，也要比选择顾临安要好。
“当然不会。”李启云很肯定。
阿懿狠狠地得罪了顾临安，阿懿是他的恩人，他不可能恩将仇报。
两人一路聊着，走到了万宝斋。
这是北晋皇都最大的墨斋。
唐小糖不会挑，但也知道一楼的东西偏向大众，果断上了二楼。
才踏上楼梯，却被拦住。
“楼上有贵客驾到，闲人避散。”
万宝斋二楼，站了几个士兵和丫鬟。
来得真不凑巧。
唐小糖无奈的耸耸肩，“我们去集市看看，晚点再来吧。”
李启云当然听她的。
东市很热闹，各种精巧的物件都有。
路过告示牌，唐小糖看到了褚允白的行刑通告：敌国乱臣贼子，潜入皇都意图不轨，二月十六号行刑。
二月十六号，就是明天。
李启云知道她和褚允白有联系，拉着她快速离开这里，“不去万宝斋了，我送你出城。”
“我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慌了！”唐小糖看他紧张的样子，笑弯了眉眼。
“来都来了，我肯定要给你挑选上好的笔墨纸砚，这是你考春闱，我对你的鼓励。”
她脸上笑嘻嘻的，浑然没有把对褚允白的担心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