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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师弟目光噬人的盯着白扬,他的底牌一张张被白扬揭开,他感觉到自己就像没穿衣服一样赤果果的站在白扬面前,任何弱点都暴露于眼前这人面前。
是时候了,该是让对方闭嘴的时候了。
他的手缓缓的伸向腰后,只要拿出那件东西,他千辛万苦耗尽十几年才炼制成功的东西,原本打算用来对付白礼昀的东西,先让眼前这张,跟白礼昀相似的,让他痛恨的脸消失也不错。
就在这时,袁师弟突然听到白扬道:“就算我老老实实的奉上玉符笔,你也不打算放过我的吧。”
袁师弟愣了一下,脸上浮现一丝诡异残忍的笑,这小家伙挺聪明的嘛,只不过明白的太晚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袁师弟手将将摸到腰后那东西的时候,一只黑脚信天鸽打甲板上低空掠过,更巧合的是,它洁白如云,呈齐整弧形的半边翅膀,刷过袁师弟的双眼。
袁师弟惨叫一声,下意识的放弃手上原先的动作,用双手捂住眼睛。
当他在意于双眼的疼痛的时候,他不知道,他命中劫难即将来临。
邮轮转向,晃的人东倒西歪,海上狂风好像也跟他过不去,一阵飓风划过,原本就被晃的稳不住身体,刚好站在栏杆边的袁师弟,身子倾斜,栽进大海······
站着十米外的保镖急忙奔去营救袁师弟,但他却劲直跑向白扬。
容熹骇的神魂俱裂,这个人、这个人,他是想跑动中将白扬也带进大海!
“快跑——。”容熹大吼,与此同时,他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白扬,并且伸长手臂,想要抓住保镖的衣服,阻止他的动作。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后启动脚步的容熹,竟然成功追上了保镖,并且成功抓住了他的手臂。
白扬是第一次做邮轮,邮轮东摇西晃的时候,他只觉心都快被晃出来,嘴里一阵恶心,头脑发晕,一阵狂风过,吹得白扬眼睛都快睁不开,但他的眼角余光却目睹了袁师弟栽进海里的全过程,他牢牢抓住栏杆,以免自己也站不稳步袁师弟的后尘。
脑海里只晃荡着三个大字,结束了。
正当白扬以为安全了,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却听到了容熹撕心裂肺吼叫的声音。
“快跑——。”
眼看着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强势的,快速的,逼近,白扬脑海里冒出来的念头竟然是,早知道多和容熹一起锻炼身体就好了。
他是典型的身体反应跟不上大脑反应的人。
白扬知道自己要跑开,但他的身体动作跟不上。
眼看着容熹追上保镖,后发制人,白扬心里一喜。
下一刻,白扬的眼前却是一黑。
被拉着手臂的保镖,果断放弃进攻白扬,左手腕部一抖,一只雪亮匕首出现在他的手掌上,他猛的回身刺向容熹···这么近的距离,保镖相信自己的身手,一击得手,他便直接从旁边的栏杆处跳下深海······
白扬面色惊惶的扶住容熹,浑然不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前一秒他还在为此次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了袁师弟而欣喜,下一秒,容熹就在他眼前被刺中。
上一刻他还在为他和白礼昀的默契而自豪,想着回去后,他就能和爸爸团聚了,他的生活中将多一名亲人。
下一刻,容熹就要消失于他的生命中了吗?
白扬捂着容熹的腹部,鲜热的血液浸湿了他的手,他的全身却冷的发抖。
容熹忍耐着疼痛,用衣袖给白扬擦泪。
看到白扬为他痛,为他流泪的样子,容熹心里既心痛,又高兴。
“小神棍,别哭了,我没事。”他流了不少血,嘴唇泛白,声音无力,他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正在快速流失。
容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块布满碎纹的符牌,嘴角翘了翘,道:“昨天早上陪安安玩得时候,她无意中放进我口袋的,符牌替我挡了这一劫。”
“小神棍别哭了,刀子刺破了皮肉,我现在失血过多,我保证没伤到要害,你快去给我找医生止血,不然你老公真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白扬赶紧一抹脸,又哭又笑,偏还嘴硬道,“谁哭了!等着,我给你找医生。”
忙忙碌碌半小时后,容熹腹部被邮轮上的医生止了血,并包扎好,几个服务生帮忙将他抬回房间修养。
容熹现在不能随意动弹,白扬便接了一瓷盆开水,给容熹擦身。
每一寸皮肤,都擦抹的细致认真。
只有失去后,才会备加珍惜。
容熹现在的精神还不错,只不过失血过多,说话有点困难。
白扬便絮絮叨叨的对他说话。
“安安真是个小天使,回去之后,咱们两个可得好好谢谢她,啊,对了,那块符牌不能用了,改天我抽时间再给她做一张。”
“我们从医务室回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些政要富豪们手指上的细线指环都消失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细线另一头的人死亡,这一头的细线指环就会自动消失,邪术也将自动失效。”
“一切都结束了。”
“风水师这一行,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我爸爸穷尽天时、地利、人和,才终于将姓袁的送入地狱,我爸爸这才叫算无遗策呢,我一开始还不明白,一切结束之后,才晓得他的用意,我跟他比,真的还有点嫩呢。”
“咳,刚刚在外面走廊,我跟爸爸见过了,以后···嗯···你就多个公公了。”
容熹翕动着嘴角,无声做口型:“是-岳-父。”
白扬挠挠脸颊,“好吧好吧,是爸爸,你多了个爸爸,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容熹:“······。”
白扬看容熹嘴唇有点起皮,就先放下手头上的活儿,给容熹冲了一杯红糖水过来。
一勺勺喂进他嘴里。
夕阳已经完全消失在海平线上,只在水天交接处,留下一汪波光粼粼的碎金。